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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不容易(古代架空)——于典

时间:2018-05-23 14:09:50  作者:于典
  我抽出手,慢慢站起身,抱着詹廷芳逐渐冰冷的身躯,一步深一步浅地往詹落云的住处走去,我曾经答应过她待事情了结便上门提亲,如今却只能把她送回亲人的身边。
  门外的守卫再没人敢来拦我,我不用看也知道他们脸上挂着何种表情。尚未到詹落云的住处,远远我已见到一人冲了过来,想来,他已得了消息。
  “是谁?”
  我哑声道:“是我。”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为何要做假证置瑞文于不义,他是不是知晓詹廷芳下散功散之事,或者根本就是他指派的,可到头来我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光看着詹落云的赤红的眼,我就想到了一夜华发的萧翎。
  世上最痛,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飞刀门的后,是彻底断了。
  詹落云攥紧的双手发着颤,他痛声道:“是颜瑞文,一定是他!”
  我道:“与他无关,一切因我而起。”
  詹落云猛地扼住我的喉口:“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我呼吸不畅,艰难道:“至少先把詹姑娘安置好。”
  詹落云闻言浑身一震,松开手,愣愣地看向我怀中的詹廷芳。
  “我早说女子无用。”
  他缓缓闭上双眼。
  “段颖这是你欠我们飞刀门的,明日我会说芳儿失足落水,而你将与她结为阴亲做我飞刀门的入赘女婿,继承我的衣钵。”
  我一时间觉得十分可笑,他的孙女尸骨未寒,他首先考虑的竟是飞刀门的未来。
  詹廷芳穷极一生想得到的不过是一声赞赏,而他詹落云面对她的尸首说出来的居然是女子无用。
  “可惜了。”我道。
  “你说什么?”詹落云看向我。
  我摇头。
  ……詹姑娘生在飞刀门真是可惜了。
  我把詹廷芳交予詹落云,不愿再与他多说一句,他盘算的一切终究会落空。不久之后,飞刀门与邪道勾结祸害武林盟主的传言便会甚嚣尘上,萧翎重掌大权进行新一轮的整治,然而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武林盟的一切在我心中随着詹廷芳的死一同埋葬了。
  我回到院中,已不见瑞文和林朗的身影,满院萧瑟,哪有初见时的盎然春意。
  他们是走了吗?
  我摩挲着石桌上的瓷杯,氤氲的茶香似乎还在空中缭绕,泡制的人却寻不见了。
  走了也好,我心道,我们注定要走上不同的路。
  我打开门,但见行李全都完好的放在原位,想来他走得潇潇洒洒无牵无挂。
  瑞文那脆弱的神情我是不忍再见了。
  我坐到床沿,摸了摸枕头,不由苦笑一声。
  以后要一个人睡了,不知习不习惯,早前天天盼着独处一间大房,原来真的一个人是件寂寞的事情。
  罢了,做大侠总要耐得住寂寞。
  我侧躺在床上,想着詹廷芳,想着瑞文,想着林朗……有那么一刻,想彻底摆脱大侠的桎梏,做一个仗剑江湖飘的逍遥人。
  可是不当大侠,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脑中浑浑噩噩,连有人接近都没发现,回过神来已被箫音音狠狠刮了一巴掌。
  “萧姑娘?”
  “懦夫!”
  萧府的大家闺秀红着眼眶,瞪着我,一双素手因为方才太过用力而红透了掌心。
  “颜公子为你无辜受累,你却在这里伤春悲秋。”
  “姑娘何意?”
  我立刻起身。
  “瑞文不是走了吗?”
  “你在这,他能去哪,”箫音音道,“他被爹爹和石掌门压到了地牢,要、要私下处置。”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几欲落泪。
  我急道:“敢问地牢在哪,我这就前去救他。”
  箫音音早有准备,从袖中抽出一张图纸。
  “我一直觉得爹爹对颜公子怀有敌意,没想到他真的……”
  我接过地图,千恩万谢。
  箫音音咬了咬唇,道:“颜公子看你的眼神……你对他很重要,请不要再辜负他了。”
  我看着箫音音坚定的眼神,忽然明白段颖为何会爱上她。
  我攥着地图,不敢耽搁一秒,然而,顺着地图的指引,我越走越觉得不对。
  照箫音音的说法,瑞文是被关在地牢私下处置,可我一路走来,既没看到打斗的痕迹,也没遇到把守的人员,更遑论萧翎此等高手所发出的气息。
  他们是刻意隐匿了行踪,还是瑞文已然……
  我不让自己在胡思乱想下去,打开机关,掀起石块,走下幽暗的石阶。
  极静,极深的地下,一切都那么清晰可闻。
  瑞文望着我,低低喘息着。
  我该想到的,箫音音为何好巧不巧,在我去找詹落云的时候听到他父亲与石天门的密谈,那么确信我会回到小院,不会被一同处置。
  “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走过去,触碰到他冰冷的指尖。
  他垂下了眼:“我没料到詹廷芳会对你下药。”
  我道:“萧姑娘是真的想救你。”
  “我知道,”他道,“可惜我只愿为一个人犯险,也只愿为一个人所救。”
  瑞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石天门和詹落云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恐怕早已察觉,在我不知道时候已经准备了无数全身而退的法子。
  他迟迟不走,情愿被伤,故意被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抹掉他脸上的血污:“其实你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是不是?”
  他看着我道:“段颖,其实我打了个赌。”
  我叹气:“不论赌的是什么,你都赢了。”
  他笑:“当真?”
  我背起他:“走吧,去药王谷。”
  “你不问林朗?”
  “他肯定被你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
  他的下巴磕在我的肩上,嘴里的吐息像是甜蜜的□□。
  “段颖,我很高兴,你选择了我。”
  我看着他垂在我胸前的青丝,沉默了良久,道:“你说我是中了迷魂散,倘若不是,倘若我和詹姑娘是情投意合……”
  他道:“你待如何?”
  我道:“我会与詹姑娘举行阴亲,替她……”
  话未说完,我的唇被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那耳边的声音不断说道:
  “不会的,你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2
  我静默半晌,挤出一抹笑:“你比詹姑娘重上许多。”
  “那是自然,”他道,“段颖。”
  “嗯?”我微微侧过头。
  但听他轻声道:“我希望我能再重一些,把你的心全部占满。”
  我脚步一顿:“你当真病了,满口痴话。”
  他低低一笑:“确实是痴心妄想,你的心里装的人太多,我能分得一点位置已实属不易。”
  我道:“你对我来说,总归是不一样的。”
  瑞文忽然问:“你记得詹廷芳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吗?”不待我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她说,她真不甘心,你中了迷魂散心里也全是我。”
  我被他嘴里呵出的暖气,弄得耳根发热,不自在道:“詹姑娘不是这么说的吧。”
  瑞文只是道:“其实最不甘心的人是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再行几步,出了地牢,阳光乍然落在眼睛里,刺得我眼眶一酸。
  我掩饰性地眯起眼睛,有人恭谨地对我鞠了个躬。
  “马车备好了,段大侠,颜公子。”
  我无奈道:“你准备的倒是周全。”衬得方才乱了阵脚的我像个傻子。
  瑞文在我肩上蹭了蹭:“如果你不来,一切都是徒劳。”
  我叹息,论心思我永远比不过他,永远只得按着他的计划走。
  我对那人道:“有劳了。”
  那人颔首,始终佝偻着背脊。
  我道:“你可以下来了吧。”
  瑞文小声道:“我没了武功。”
  我道:“没了武功,不影响走路。”
  他埋怨道:“我受伤了,地牢湿气又重,你忍心吗?”
  我不由头疼:“让你的手下来照顾你。”
  瑞文哑声道:“我没有手下,孑然一身。”
  “……”
  我从没发现他如此会卖惨。
  他道:“本来身边有你,你却中了迷魂散,甚至要赶我走。”
  前方领路的人,恰如其分地对我投来一道谴责的目光。
  我:“……”
  他们早串通好了吧。
  我的悲伤与忧虑因为瑞文的几句话而化为乌有,只余下浓浓的无力感。
  他捏住我的耳垂道:“你抛下我抱着詹廷芳走的账,我是记下了。”
  领路人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眸。
  “……”
  为何我平白无故成了负心人?  
  我不得不佩服瑞文的本事,我们一路南行,不但听不见关于武林盟的半点风声,连追杀者都被隔绝在了车马之外,我几乎要以为我们只是出来游山玩水而非避难求医。
  瑞文拿着两个糖人举到我面前:“你瞧像不像我们俩,我让人照着捏的,特点倒是有了,□□却差了许多。”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是”。
  瑞文道:“你在想什么。”
  我下意识道:“詹姑娘。”见瑞文神色一沉,我连忙补充道,“不知詹姑娘下葬了没有。”
  “自然是葬了,”瑞文道,“她这点倒是比萧怀离幸运。”
  我扫了眼他手中笑嘻嘻的两个糖人,只觉心中愈发苦涩。
  “瑞文,我有时觉得我就此逃避,对不起詹姑娘。”
  “晚了,”他把糖人塞进我的手中,“你现在想回去做飞刀门的乘龙快婿我也是不许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道。
  “段颖,不要想了。”
  他低声说道。
  “答应我,不要在想她了。”
  我听到话中的苦涩,终究于心不忍,低下头,轻舔一口手中的糖人,甜丝丝的,是我以前最爱的味道。
  行至药王谷已过了半旬。
  苍翠的溪谷间,背着竹楼的小童不紧不慢地为我们引路。瑞文说他伤势未愈走不动路,非要我扶着才行,我没有办法,最后只得在小童奇怪的目光下红着脸将他背了起来。
  瑞文道:“小时候我也是这么背你的,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
  少时我为他求剑,把剑庐老人的一句戏言当了真,爬到高耸入云的崖上摘闻所未闻的药草。
  那时,我一不怕死,二不怕摔,自以为跌下去不过是受点小伤捡个秘籍的事,未必讨不到好,瞒着瑞文只身前去,一个不注意当真摔了下去,半死不活地躺了两天,秘籍一本没捡到,最后被焦急来寻的瑞文背了回去。
  说起来,他当时哭是没哭?
  我想了想小瑞文抹眼泪的模样,当即脚底生寒,被自己的妄想给吓到了。
  背上的瑞文担忧地问道:“你抖什么,害怕了?”
  我含糊道:“算是吧。”
  他柔声道:“放心,现在的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我心道,现在的我亦不会傻到去挑战属于主角的历练。
  他推推我的肩:“放我下来吧。”
  我讶异道:“才走几步。”
  他含笑道:“下次再欺负你,一次欺负太多,我会心疼的。”
  领路的小童再也憋不住,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摸摸鼻子,放他下来,我总觉得瑞文恢复成了我熟悉的那个人,又好像有所不同。
  余光扫过去,瑞文的嘴角是翘起的,眉头却是微蹙,好似缠着解不开的愁。
  我伸手勾住他的小指,他眉一挑惊讶地看向我。
  我朝他笑了笑,继而握住了他整只手。
  微蹙的眉头终于松缓开来了。
    3
  离药阁愈近,鼻息间的药香愈浓,我的精神渐渐松缓下来,踏过门槛后,不禁一笑:“岚兄许久不见。”
  “十余年确实算许久。”
  岚岱放下手中的药篓就着旁边的水盆净了手,这才看向我们。
  “病得不轻,果然每次见到你们,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是药王的关门弟子,年岁比我们稍长,性情却大不沉稳,瑞文私下总说药王的衣钵怕是要失传了。
  瑞文道:“望闻问切缺一不可,你光瞧上一眼就乱下定论,离庸医不远了。”
  岚岱反讥道:“以你的本事还来求助药王谷,不是惹了天大的麻烦就是离死不远了,别告诉我你思我成疾,不得不亲自前来瞻仰。”
  瑞文眯起眼:“药王呢?”
  岚岱没好气道:“师父闭关了。”
  瑞文沉吟片刻,重新拉起我的手,道:“我们走。”
  我犹豫了一瞬,没料到他记仇能记如此之久。
  少时我被瑞文背回药王谷,只剩一口气能喘,岚岱假借药王的名义私下替我问诊,让我吃了好一番苦头,连着发了三天高烧,气得瑞文提剑而出,只砍得他三天下不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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