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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与风月(近代现代)——阿姆斯特丹鲜奶

时间:2018-05-26 09:42:11  作者:阿姆斯特丹鲜奶
  王钊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往前探了探:“我——”
  我抬手,比了个停。
  “唐晓辰是个漂亮讨喜的孩子,会来事儿,懂眼色,乖顺还漂亮。一个心无所属的男人,很可能产生动摇。”我说,“王钊,你这颗心,已经不属于我了。不用急着否认,你仔细想想。你对我究竟有没有上心,我真的就感觉不出来吗?今天不是唐晓辰,明天也会是别人。王钊,许多事情都可以强求,唯独人的一颗心,我强求不来。”
 王钊听了我一番话,脸色灰败,有些失魂落魄。他的目光落在我握着杯子,发光的指尖儿上,却没有焦距:“其实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是我把日子给过死了。我绞尽脑汁想找到问题的根源,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我找不出来。就像是积沙成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实你很好,月月,你一直都很好。你包容我,陪伴我,理解我,只有在——”
  “王钊!”我打断他。
  王钊垂下头:“可是我还爱你。”
  他的声音像要低到尘埃里:“可是我还爱你啊——”
  “我看不到能走下去的方向。”我轻声说,“我们之间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消耗了。”
  我看到灰烬在他眼里,一点点落下,不再复燃。随之而来的,一种更为沉默的痛苦涌上来。我知道那种感觉,像海水没过头顶,灌入胸腔。你不能动,不能叫,所能做的就是一动不动,等待。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明天中午十二点,我来取我的东西。你不用搬走,我已经找好了下家。”
  我没有再多看他。不是我冷漠。是我舍不得。
  我听到王钊在身后叫我的声音,他这回只叫了一声,非常绝望。
  我狠了狠心,依旧没有回头。
  等一口气走到大街上去,阳光照射在我身上,躯体里那种冰冷的感觉依旧没有完全被驱散。人潮拥挤,默片收尾,尘埃落定。
  街角的咖啡厅放着孙燕姿的情歌。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绝对炽热。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依然想要爱你的冲动——
  我仰头望着天,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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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跟王钊说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会去取东西,但是他并不在家。不知是不是还没有缓过来。
  我沉默地收着东西,边野就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有时候我走来走去,他在沙发上的身子就倾斜来倾斜去,很烦我挡住他视线的样子。
  等我差不多收完了,他也把游戏机一扔:“想吃火锅。”
  “吃。”我说。
  “走啊。”
  “你自己吃,我忙着呢。”我把枕头拼命塞进快要爆炸的箱子里。
  边野走过来,一手掐着烟,一手暴力地给枕头一拳,然后迅速拉起拉链,大功告成。我有点无语,边野的简单粗暴我似乎已经体验过一回,是干什么事儿就不记得了……
  他跟我把东西往车上拎,大包小包东西不少,多亏他车够大,不然我还得叫辆皮卡来。装箱的时候我顺口就问了他一句,你把唐晓辰弄哪儿去了?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且浑不在意,结果边野用比我更不在意的语气说,哦,回老家去了。
  “他不是还在上学吗?”
  “我看他脑子不清醒,让他冷静一下再回来念书。”边野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他一边发动车一边往和我落脚的月租房完全想法的方向开去,“我好歹也算是当了苦工,陪我吃顿火锅不过分吧?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吃,体验十级寂寞?”
  我被他逗乐了:“合着你还经常寂寞啊?”
  “可不嘛。”边野说着摇下车窗,中午的风带着点温热吹进来,将他散落的发撩起来,露出侧脸轮廓。他看上去漫不经心又随意,“就是有点儿热,这天吃。管他呢,千金难买我乐意。”
  我也很久没吃过火锅了。而且,这也是第一次我单独和边野吃饭。他跟我聊起以前的事儿,走过的国家,有过的见闻,幽默风趣且十分丰富。我想他并不想表面上看起来,仿佛对什么事儿都很难提起兴致,相反,或许他是个很会观察的人。观察,同时也懂得思考。只有如此,对事物独到的解读和理解才能那么深刻,所谓格物致知。
  我一边听他说边吃火锅,吃得满头是汗,自己可能都没发觉,这可能是我这几天来唯一一段不想王钊,并且也不难受的时候。但是边野看起来也并不像在刻意分散我的注意力,他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规则,不激进,也不低调。
  吃过饭后,他们把东西运上我新搬的月租房。等搬完之后边野摸了把汗,掐着腰转了圈,评价一句还不错。
  “钥匙我看一下。”他伸出手。
  我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本能反应地掏出钥匙给他。边野研究了一下哪个是大门钥匙,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指甲钳收纳盒一样的东西,打开,把钥匙往里头一夹,留下个印子,然后把钥匙重新还给我。一气呵成,非常熟练。
  等我弄清楚他是搞什么名堂,顿时就不乐意了:“边先生,你私自留模去配钥匙,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权。”
  “没得商量。”他晃了晃手上的模子,“你这是关键时刻,万一想不开怎么办?我留个备用,以防万一。你放心,除非联系不上你,否则没你的同意我不会擅自进出。”
  我撇了撇嘴,没说话。
  “好了,现在我就算是你的‘紧急联系人’了。”
  “别骚,不要撩。”我口下毫不留情。
  他就小心翼翼折叠好那模子,揣到胸口口袋里还拍两下,心脏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则是一副:你看,我没说话。
  我真是服气。
  “对了,这个给你。”边野换回正形,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本合同。
  那合同薄薄的,三四页左右。上边大写着一个Zoon。我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之前我不是拿走的你的画稿吗,帮你投了一下作品。游戏公司的原画师职位,有没有兴趣?”他望着我。
  我也望着他,半张着嘴巴,没说话。从边野眼里,我好像看见一个傻乎乎的自己。
  “你现在的水平,正是创作巅峰期,不要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才华,至少留下点有价值的东西。”边野手把手将那份合同交到我手里,“合同的条款很少。你知道,薄薄三页纸,这意味着对你的牵制非常少,自由度非常大。我早就拿到了,之前我没有给你,原因你自己知道。现在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你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不用急着做决定,好好看看这份合同,再想想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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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野走后,我把房间都收拾好,做饭洗衣,时长坐在床边发呆。实在空虚心闷到不行时,就画画。
  我也仔细看了边野给我的合同,到网上去查了这家公司。我以前没有涉足过游戏领域,所知道做游戏的也不过那几个耳熟能详的大平台,了解甚少。查过这个Zoon之后发现,它也是个相当有实力的游戏平台,并且非常新颖,走的不是传统游戏的那一套老路。虽然资历尚浅,成立还不到十年,但从发展趋势上来看,已经足够优秀了。
  我想边野现在把这个交给我,或许也是想,把我从现在这种现在泥淖中的状态里拉扯出来。
  我想试一试。或许他说的对,我不能把我所有的时间,都虚度给柴米油盐。
  以前我有王钊,现在,是时候打理了一下我自己了。
  人总得往前走的,不是吗?
  我从原来的培训机构辞职,签了边野给我的合同,给对方发去邮件,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回复。第二天早上,我难得把自己精致的拾掇了一番,看着镜子前的人,拍了拍脸颊。
  你可以的,我对自己说。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面试楼,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等电梯门一开,巨大的霓虹Zoon的摆设,立马唤醒了我的记忆力。
  这挨千刀的,不是边野他们公司吗?合着他投稿直接投到他公司来了,我看他也有去猎头公司上班的潜质。知道边野在这儿,我莫名其妙就没之前那么紧张了,放松心态跟前台咨询,然后等HR把我带到面试房间里稍作休息。
  我还想着到哪一具体的时间会见到边野出现在我面前,但其实没有。面试官分别是公司的设计总监,AD画室和HR。总体来说,面试很顺利。
  他们说很看重我的能力,合同从我签好的一刻就已经生效了,面试只是为了走个过场,也有个多了解我的机会。
  他们告诉我明天我就可以来上班。带着我介绍办公室的时候,AD有意无意问我,为什么我带来的手稿那么少。我知道在画师面试时候很看重这一点,如果只有电脑上的作品,很难说你的作品是不是买的。这是画师的职业病,我能理解这个AD。但是我的理由,实在非常弱势,我告诉他是因为之前被别人给弄坏了,他点头表示理解,但是脸上显然不是这么说。这套说辞太牵强,想必他是见过不少人用过。
  “的确是他说的那样,是我不小心弄脏了。”边野从电梯口走来,他的外套闲闲耷在胳膊上,衬衫穿出股老不正经的味道,领口松松垮垮开了两只扣子。
  “老大,你今天好骚。”我身边的AD插话。
  “滚蛋。”边野轻声说,“行了,剩下的我带他逛就行了,你回去忙吧。对了,帮我点两盒鸭脖。”
  我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他对我的不意外也早有预料。 
  边野过来非常熟稔地揽住我的肩膀:“来,欢迎欢迎,您的莅临蓬荜生辉呀。”
  我是真的拿边野没辙。
  “为什么帮我?”
  “不为什么,千金难买我乐意。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他跟我介绍公司的各个部门,各个角落,茶水间,开会间,休息室,活动区。整体来说,他们公司充满了科技游戏感,风格不怎么高冷,十分活泼,随处可见员工的桌上摆着手办,有人踩着电动代步走来走去,霓虹和色彩营造出独一份的那种游戏世界的气质感,内容多而不乱,而且十分有设计感。
  “你是什么职位?”我问他的时候其实心里有准备。
  “我啊,其实是给他们打工的。这帮孙子别的不说,各个对游戏的热情比我高涨多了,对我要求还特别多,一会儿想搞这个IP,一会儿想让我谈那个市场。以后你就知道了。”边野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那多多关照啊,老板。”我笑意流转地看着他。
  “多多关照。”慢慢的,他的眼里也漫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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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归正式的文娱平台让我有些不适应。这些年我孤僻惯了,不爱和人交流,所以和创意部的其他同事们,磨合的时间也就久点。
  边野最近似乎很忙,很少看他出现。我发现他经常不在公司,他不在,就有个很瘦很高挑的男人挑大梁,做决策,大家都喊他老二。
  老二每次审批或者谈项目的时候,经常一边骂边野一边干活儿,我觉得特有意思。有一次我在楼下餐厅遇上他,就跟他凑到一桌随口聊了起来。我不是个擅长和陌生人聊天的人,好在老二非常擅长。他表示对我这个皮相漂亮的小伙子十分好奇,委婉暗示地询问了一下我和边野的关系。
  我这才知道,边野喜欢男人的事儿,他们全公司都知道。但是基本上没有人会刻意用这个说事儿,就好像这不过是一件喜欢吃白菜还是喜欢吃萝卜的问题一样简单。当然,当他们看边野亲自帮人投递简历和作品进来,又见到我这个适婚的大龄未婚青年时,难免就起了猜想。
  被老二这么一提,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其实以前我对边野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经历过我们合租的一系列事,他在我心里的存在感还是非常高。他在公司的时候,我会无意识地抬头去看他的办公室,想起曾经我深夜来过的那一次。他从办公室路过茶水间,或同人谈笑的时候,我也无意识地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平时大多点外卖的我,在边野喊我下楼和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会默默收拾了手头上的东西跟他下楼。我的潜意识里,开始表现出对边野的信赖和亲近,或许还有欣赏和感激。我不知道,着很复杂,但他的确在我心里是特殊的。
  见我否决得有些犹豫,老二就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说什么。紧接着他转移话题,就开始说边野。他说你别看他这样,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其实比谁都敏感,比谁都观察得细致。
  “就咱们办公室里这么多员工……哎,你到现在记全名儿了吗?”
  我说没有。
  老二就笑:“边野都能记住他们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连生日礼物都每份送。在这儿的,基本上都是老朋友了,很少来新人。与其说边野是我们的老板,不如说他就是我们这群爱玩游戏的小孩儿里,那个带头的人。他有这个能力,更有情义,我们相信他,更愿意被他压榨。”
  我点头表示赞同:“那他家里头人呢,自己创业,尤其是文娱,不怎么容易吧?”
  “这个我就得说说,他家里头人真一点儿忙都没帮。Zoon能有今天的规模和前程,都是我们这群老股肱之臣和边野一起打拼出来了。当时刚起步的时候多苦啊,边野家里好像是书香世家吧,也没什么钱,就不支持他做这个,但是他就破釜沉舟了。结果你看现在这孙子,远没以前努力了,他老说他现在是给我们打工,天天假装怨声载道,但我们喊他一声老大,跟他说个新脑洞和新思路,他眼睛就一下儿亮起来了。”老二说着说着就有些向往,到最后可能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把吃完的碗往前一推,说,“今天就我来请客吧,下次有时间,你再请我。”
  我笑着答应了。
  老二付过钱,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来说:“边野挺不错的,真的,我不是给他吹牛`逼,你考虑一下。”
  我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才反应出来老二说的意思。太阳下,脸有些发红,而心跳,也久违的有点儿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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