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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顾天狼(穿越重生)——若羽君

时间:2018-05-28 10:23:02  作者:若羽君
  云濯神色复杂地望向同样眉头紧锁的司徒凛,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谁知,正值他神思恍惚间,一边的段昭英眼见两人傻在窗前无甚反应,亦心生疑惑,疾行两步推开云濯,顺着窗缝往外看了一眼。
  然后,几乎是在看清窗外人的瞬间,那道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师,师兄?!”
  这声哀嚎凄厉非常,深思中的云濯忽然当即被震得回了神,心中暗叫不好。
  ——这段道长秉性耿直,又乍见师兄成了如此光景,怕要是被刺激的得受不住了。
  “道长冷静!”
  不假思索,他连忙一把伸了手去,准备拦住那情绪失控的道士,却到底晚了一步,仅仅触到一阵衣风。
  只听得“哐当”一声,段昭英不知何时已推开窗户纵身跃出,在街上稳住脚步转了身子,呆呆望向那具正往远处走的活尸。
  他又哀道:“师兄!”
  余音于长街之上回荡不绝,清洛终似听到动静般有所感应,“啪嗒”一声停下步子,慢腾腾转过了脸来。
  ——阴天稀稀疏疏的阳光从破败凌乱的云层间落下,洒在那与死人无异的道士身上,非但没有暖融之感,反而为其渐渐清晰的面容陡添了几分阴森。
  那位道长生前的清俊面庞的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目眦欲裂,双眼通红,七窍俱淌着暗红鲜血的容颜。但见那道士干裂的嘴唇迸出一道道殷红的深壑,蓬乱的头发在脸上左一绺右一片地铺着,一身灰黑道袍亦是依稀可见干涸的斑驳血迹,半松半垮地被挂在身上。
  简直形如厉鬼。
  若不是先前因自家二哥的缘故曾见过清洛真人几面,云濯是如何也不肯相信,眼前这地狱恶鬼一般的怨尸,会同多年前那位目光坚毅仙风道骨的清洛道长是同一个人。
  “师兄,你怎么了?!”
  连云濯这样的外人看了都尚且不可置信,窗外立在街上的段昭英,更是呆呆愣当场,发出不可置信的悲鸣:“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阿英啊!”
  “杀、杀、杀!”
  然而怨尸既已成,哪里能还认得什么亲人师友,眼见一活人站于空荡街上,清洛“呲啦”一声提起堪堪坠地的浮生剑,快步冲来直刺向段昭英。
  “段道长小心!清洛道长已被怨气附体,认不得人了!”
  到底在南诏一行中还算有些交情,情况紧急之下也不能弃人不顾,云濯忙和身后的司徒凛对视一眼,当下一前一后翻出了窗子,纷纷落在街上。
  可谁知还不待二人冲上去,清洛早已先行跃至段昭英身前一丈处,右手一挥于浮生上凝起灵力,向那小道士颈侧挥砍。
  呲啦——
  眼见着犀利剑锋破风而来,又被云濯言语一激,段昭英终于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眉心一皱,侧身任清洛削下半块衣袖,反手借机拔出背上的澜霜。
  霎时,兵刃交锋之音清脆回荡,两道清冷剑气僵持不下,是澜霜正将浮生格挡在那道士胸前。
  云濯暗松一口气,同时手上未歇,自袖摆放出几只机关蜂,任它们悄悄停落于清洛肩上时一击手腕。
  “轰隆——”
  一声燃爆之响,方才机关蜂所在之地燃起滚滚黑烟,而清洛亦因吃痛怒吼一声,剑下压制段昭英的气力稍松,伸开一只手来想打掉肩上那些烦人的小玩意。
  二人连忙冲着段昭英挥手:“道长快回来!”
  却不想段昭英只置若罔闻般一个瞬身闪离了清洛身前,并未有旋踵逃跑之意。
  他盯着眼前丧失理智的师兄,又一把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画符重重攥在左手手心,身形虽因方才一番打斗共刺激而略有颤抖,却仍是立得极端正。
  “司徒兄和云公子不用管我!”
  那道士背对着二人坚定道:“昭英此行本就是为寻师兄而来,如今师兄成了这样,昭英岂有不顾之理!”
  不用管你能行么?你死了我岂不是也要被拎去投胎?!
  见那道符共段昭英的形容,云濯心中暗自无语,却渐猜得这道士大抵是想先用道符封住清洛身上的怨气再行擒获。可眼见清洛已用蛮力打掉机关蜂,忙对着司徒凛喊道:“凛兄,情况紧急!我们帮段道长一把,试试用符咒稳住清洛道长!”
  司徒凛点头扬起了扇子,正见段昭英已纵身跃至清洛面前,凝了剑意的澜霜在空中带起一阵风声,直指活尸胸前。
  清洛见状,仰头怒号,提了浮生便与之相击,登时听得一声刀剑相碰之巨响,澜霜与浮生之剑气在小小一条街上振开十数尺,直将那周遭的客舍民宅屋顶之青瓦尽数掀起,又噼啪坠地摔得粉碎,其阵势之大好不令人咂舌。
  眼见二人僵持不下,司徒凛寻得机会一展平平,手起扇落,数枚薄刃飞刀在空中旋了几旋,绕过段昭英,直逼清洛面门。
  “嗷——”
  青黑之尸一扬左臂,生生以血肉将那几片飞刀接下又甩落在地,嘴里虽是吃痛大叫,对付段昭英的力道却丝毫未减弱。
  而待再定睛一看,云濯竟发现对方手臂上那刚刚被削出的口子,竟渐渐有了愈合之意。
  糟糕,这活尸根本打不死!
  他心下一滞,而另一边的清洛果受飞刀影响甚微,复一扬浮生与段昭英愈斗愈烈。两人所使道家剑法皆似流水行云般飘逸玄妙,令人眼花缭乱。
  剑气四散,刃音争鸣,战况一时僵持难解,云濯眉头紧锁。
  当年因自家大哥二哥之故,他对终南三贤了解不少,深知这清洛道长生前正是无定观这辈弟子中剑法最强之人,当年其武功就与自家二哥和离彻不相上下。加之如今失了心智,下手无轻重,只怕更要胜出段昭英一筹,若二人不及时相助速战速决,段昭英只怕要愈来愈处于劣势。
  哐——
  果然,说时迟那时快,几十回合斗下来,但见清洛执着浮生一记重击,狠狠向已脚步不稳的段昭英劈去,那小道士横剑去拦,却也只是将将止住其势,两脚仍被逼得连连后退。
  正是此刻!
  旁观半天的云濯目光一滞,乍然翻开手心朝清洛背后的地面共墙上射出好几枚玄铁机关,右手又一扯天蚕丝做的引线,顿时听得“咔哒”声响,那些机关竟纷纷一转,数把明晃晃的刀刃直冲清洛的小腿刺出。
  二人酣战得激烈,清洛并未留意地面的变化,一时不察动作稍慢,他的一条小腿已被刺了穿。
  “嗷!”
  突遭袭击,虽五感不甚明却仍恼怒非常,清洛痛呼一声,面目渐变狰狞,抽出左手正欲将小腿中的刀刃拔出,竟见云濯又屈起两指将那引线大力一拉,刀刃自尖端分裂几簇而化成倒钩,牢牢将其缚在了地面之上。
  身形被缚,活尸仍不死心,纵腿脚不能移动,右手仍扬起浮生作势砍向面前的段昭英。一旁司徒凛见势不对将扇子微转,玄铁钉破风而上正中其指,啪的一声打飞了清洛手中的剑。
  而说时迟那时快,未及浮生落地,段昭英已一把将手里攥了许久的道符拍上了他的额头。
  “嗷嗷嗷——”
  登时,只见清洛双目陡睁,更多鲜血自七窍溢出,嘴里开开合合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嚎,竟似震得这寂静寥落的青石地面都为之一抖。
  新壳子没有一星半点武功,只顾战况的云濯一脚没踩稳,差点被那活尸爆发出的气浪掀得摔翻在地。好在旁边的司徒凛还算有良心,虽也被震得自身难保,倒及时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堪堪稳住了身边人的步子。
  然他俩尚且如此狼狈,那离清洛最近的段昭英身形却是纹丝未动,只见那道士双手相叠,死死按着清洛额上的黄纸画符,似连道冠共外衫被气浪掀飞了也毫不自知般紧紧咬着牙关,一举一动都像是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与勇气。
  直到气浪渐散,不知又捱过多久,那满身怨气几经挣扎的活尸终于还是缓缓低了头,周身黑气散去大半,手脚一垂,闭上了一度目眦欲裂鲜血直流的眼睛。
  成功了?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战终于了结,云濯和司徒凛俱长舒一口气,稳稳身形,纷纷朝着段昭英走去。
  而那道士却并未转身,只默默上前几步看着自家师兄难以分辨的容颜,任方才被气浪掀起的青丝凌乱披散在肩头,脚步未动半分,大约是因想起了诸多往事而神色隐现悲伤:“师兄……”
  末了,那道士发出了一声深深叹息,终于不再抬眼去看清洛。
  可谁知此时又是变数陡生,原本已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清洛忽又睁大了眼睛,右手猛然扬起,对着段昭英当胸就是一掌。
  “道长小心!”
  见状不对,云濯连忙急呼一声,却终究太迟。
  本以为师兄已被符咒镇压的段昭英此刻丝毫未设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霎时双眉紧皱神色大变,“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也被掌风震得向后坠去。
  “不好!”
  司徒凛惊道:“怕是清洛道长身上怨气太重让那符咒失效了!”
  语罢,二人纵身齐跃,一人一边接住重伤的段昭英。却也正见那怨气再度重聚于体的活尸大吼一声拔掉小腿上的倒钩,咆哮着朝他们追来。
  这活尸本就怨气极重,经此一事只怕更添怒气,现下可往何处去逃!
  焦急欲回身时云濯暗叫糟糕,却又忽闻身后声响传来,竟是一行人方才所待的屋子大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
  “哥!”
  “容公子!”
  他们抬头一看,司徒泠和白晓正在那屋里一人把着半扇门,朝这边奋力挥手。
 
 
第三十五章 封灵
  “嗷嗷嗷嗷——”
  二人脚步急急往屋中跑去,身后那心智全无一身怨气的活尸更是步步紧逼。好在方才的交战之地离这屋舍不远,刚脱了符咒控制的清洛步履亦是缓慢,一行人将将迈进门里时听得“砰嗵”一声响,司徒泠和白晓及时推上房门将穷追不舍的清洛关在门外。
  平日里说教起来没完没了的小古板,此刻倒是当机立断,立刻背靠着那扇被砸得晃动不止的木门,一边稳着身形将之死死顶住,一边艰难地皱眉发问:“兄长,这外面究竟是什么妖鬼,竟让你们弄成这样。”
  司徒凛略显疲惫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哎,说来也是邪门。外面那具怨息极重的活尸正是我们苦寻了许久的清洛道长之尸所变。方才情况紧急,段道长欲以道符封住其怨气,谁知反被其所伤,这才狼狈至此。”
  “好了,先别急说这些。”
  眼见着将将被自己扶住的段昭英脸色愈发苍白,嘴角渗出鲜血,云濯感到自己腰上那印子也提醒般一阵阵泛起热痛,忙对白晓道:“白晓,你不是学过些医术,快来看看段道长伤势如何!”
  少年本也是惊魂方定,这下闻言忙点头敛敛心神走向前来,伸手搭脉略等片刻,却是沉默非常,面容愈发凝重:“不妙,段道长怎么伤成这样。”
  这话听得云濯心下一沉,忙道:“如何?道长可有性命之忧?”
  “岂止性命之忧。”
  白晓叹了口气道:“这一掌打得太过狠厉,几乎是下了死手,道长心脉受到重创,我又医术粗浅。对于如此伤势只能暂用灵力维持,不过撑这一时半刻倒还罢了,待时日一久怕就要撑不住。”
  司徒凛皱眉道:“那以你之力还能撑多久?”
  白晓运灵捏愈伤诀的同时摇了摇头,又比划出两根手指头低声道:“不足两日。”
  这四个字像盆冷水兜头泼了在场之人个透心凉。
  ——两日时间,根本不足以等来救兵再折返云家,是故倘若死守此屋苦等救兵,那无异于让段道长一命呜呼。可若要硬闯出镇拼得一丝希望,偏又有清洛守在门外,一身煞气,见人就杀,打又打不死,封也封不住。贸然相斗,更是徒增死伤。
  “……这可如何是好。”
  云濯转了头看向门口的司徒兄弟俩,又看看那边命悬一线的段昭英,失魂落魄道:“道长伤成这样,我们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可门外那活尸又不好对付,道符无用,刀剑不入,难道只能被困死在这么?”
  这话一出,四人又皆是一阵沉默。然少顷之后,司徒凛忽若有所思地抬了头来,捻着下巴沉吟道:“既是正面相战无用,那便只能剑走偏锋了。道符与刀剑皆不行,那试试封印法器如何?”
  封印法器?
  可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封印法器?
  云濯眼露疑惑地看向司徒凛,正见那人转向司徒泠正色道:“子寒,若为兄没记错。去年凌云大会之胜者正是你吧?”
  “不错。”
  彼时,被点到名的小古板正为那扇砰砰作响的木门震得身形不稳,却仍勉力催动灵力将之死死封住。喘着不匀气息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般艰难道:“兄长,难道你的意思是?”
  司徒凛应道:“我听说去年的胜者之奖乃是只封灵玉瓶。你应对此法器运用之法了解一二吧?”
  “这,我不知能不能称得上了解。”
  闻言有点犯了难,司徒泠犹豫着低声道:“兄长,我素日虽在历练时拿那玉瓶封印过几只妖邪。可门外那活尸怨气如此之重,仅凭我这三脚猫的封灵功夫,不知是否可行啊。”
  “哎呀,司徒子寒你犹豫什么?你方才救我那一箭果断又狠厉,如何此刻就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没信心呢?”
  一旁的草堆上,正催动真气为段昭英疗伤的白晓一听这番说辞,立马焦急地摇了摇头,引得几滴虚汗自额头上滚下,那满脸的狼狈神情也不比司徒泠好到哪去。
  他顿了顿,又焦急道:“此刻情况紧急,你若不想被那活尸破了门冲进来杀个人仰马翻,还不如硬着头皮一试呢!这也总比让段道长等死好啊!”
  “那,那我就姑且一试吧!”
  白晓一番言语急切非常,又是字字在理,激得平素一向面容冷漠的司徒泠也微涨红了脸,那小少年捏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稳住颤抖不止的气息道:“但,但待会儿若是形势不对出了岔子,你们切记莫要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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