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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青山(古代架空)——又生

时间:2018-05-29 18:19:22  作者:又生
  韩水的车架刚停,人还没露面,那群小太监眼毒,互相提醒道:“韩大人来了,可别忘金公公怎么吩咐的。”待韩水步至宫门之前,两边侍卫将刀戟一叉,拦住了路。
  年纪稍长的一位太监清了清嗓子,上前道:“陛下口谕,影部总旗韩水从今往后不必再例行进宫陪皇长子用膳。”韩水一怔,不闹也不叫,行礼道:“臣遵旨。”
  半句不多说,韩水坐上马车走了,倒也不觉得这鼻子灰碰得有多疼。他把帐帘掀起,望着渐远的森严宫墙,惶然一笑。他到底,不配为人父。
  不光如此,三日之后,御史台递上一道折子,弹劾太傅纵容皇长子云翎使奸耍诈,有失师德,同日,中书令楚容附此议,举荐南平为新太傅之人选。
  南平千里迢迢从深山老林而来,住进万家灯火的临安城,住进了一间金笼子。楚容这回是伯乐,诚心迎太傅,把官宅仆从全都安置得齐齐整整,而南老拄着拐杖,拍着南平的肩膀,笑道:“大隐隐于朝,你这是换了个地儿陪老夫煮酒哇。”
  一个教书的太傅,算不得朝堂之争,没惊起几只鸥鹭。雨花阁,韩水拢一袭白狐袄,手里捧着暖炉,悠然听头牌小倌秋半弹新曲——《风筝误》。虽是隆冬之际,但房内暖如初夏,那雕花雅桌之上,竟还冰镇一壶陈年佳酿。
  侍童将佳酿斟进两盏玉珀杯中,林昀先端来饮了一口,笑道:“天下南姓不多,这个南平,想来是南正大人的某家亲戚罢?”韩水道:“是一房隐居山泉的堂亲。”林昀摇了摇羽扇,笑道:“太傅,又是个一品……”话说一半,进门而来一位俊俏公子,噎着了林大人。
  又是泽霏。泽霏师从叶飞,但凡遇着官场上的局,必搅,且搅得越混越好,鱼多。入座后,泽霏优雅地给自个儿分一杯酒,然后没收了林大人的羽扇:“天冷,大人小心着凉,没看韩大人还捧着手炉么。”
  林昀摇了摇头,接着道:“一口气摆上两个一品瓷娃娃,皇上这是决心要在朝堂上开瓷器铺了。”韩水笑了笑,揶揄道:“如是,翎儿将来也得出落成瓷器,还是个极品,金光闪闪的。”
  刚从云瑶那罐子酸醋里爬出来,又突然被太傅之事插上一曲,韩水大人近日之郁闷,可想而知。林昀手里缺了扇子,不会说话了。
  倒是泽霏伶俐,插了一句道:“若真能安安稳稳做一辈子瓷器,吃穿不愁,人事无忧,那可是上辈子积下的福气。”韩水会心一笑:“泽霏,胆子真大。”
  一曲《风筝误》,话尽相思情愁,归江雨成盆。韩水望向窗轩外,眸间微湿。官场不过利友,无知交,雨花不过戏友,薄情寡义,就连影部里最熟悉的那几个属下,都被他以官职之疏拒之千里之外。
  他的心,不甘服输,无畏下场,可他的魂,却如孤月,倍感寂寞。
  自南平新任太傅以来,韩水三番经过平南侯府,三番未敢逗留。他怕的不是自己,他怕连累齐林。皇权在上,开春齐林就要娶公主,他这“男妻”再不走,就不仅仅是给云翎换个太傅的事了。
  韩水战战兢兢,为了齐林活成了一只缩头乌龟,躲着不见人了。齐林心粗,没当回事,恰巧有一次碰着林昀,就随性问道:“韩大人前阵子还和你出去吃花酒不是?”林昀笑道:“那都半月前的事了,韩大人最近……”他想了想,道:“在冬眠。”齐林戏谑一笑,似懂非懂。
  好容易熬过年底,仍然不见皇宫里册公主纳吉的动静,韩水真就眠出病来了。他染了风寒,烧得吓人,却称不得病。他曾当着满朝臣子的面,回过皇上的话,说他明白了,哪里又还敢摆什么姿态。
  朔望两朝自然不必说,常朝亦不能马虎。二十这日,韩大人拖着昏沉沉还发烫的身子,五更天就同群臣一起,守在了景桓大殿的门口。
  心细眼利的人,很快就看出端倪,虚寒又温暖的,齐林也特地往前挤了挤,凑到韩水身边,问道:“大人今日这气色,是冲了哪颗煞星不成?”
  韩水苍白一笑,勉强张口想回句话,却听朝鼓隆隆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冬青心疼,一把将齐林拉回了尚书之列。
  朝堂之上,各部议各部的公事,韩水晕得不行,听什么都仿佛有余音缭绕。议及宗室之事时,云宗伯冷淡地提了一句平南候的这桩婚事,萧国舅立时就接过了话茬,极力主张。
  帝王之家,家事,国事,都是国事。云冰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韩大人,你怎么看?”韩水捏自己一把,醒了醒神:“臣……”他顿了顿,咽下一口水,嗓子像是撕裂出千百道血口子一样疼。
  正这时,齐林步上堂前,笑着把手中笏板招摇一晃,又规规矩矩地拿稳了,挥袖行礼道:“陛下,兵部有要事启奏,臣,有话要说。”云冰道:“何事?”
  齐林道:“北境饥荒,阿史那可汗率部南侵,臣请往北境御敌,开春出征。”萧国舅咳了咳,提醒道:“齐将军聋了不成,这儿正议着你的婚事。”
  “臣欲剿狄戎。”齐林道,“臣,不娶亲。”
  作者有话要说:
  南平,南正,南家人,平平正正。
  继南征九界之后,云梦的第二次大型军事活动:北征
 
 
第32章 风寒
  腊月二十,常朝,五品以上官员皆肃然列于景桓大殿之上。齐林一句不娶亲,襟怀磊落,女帝的掌心掐出几道血痕来,面上却是微微一笑。
  朝堂上素来风刀霜剑,齐林却浪漫得风花雪月,接着又跟了一句:“臣敢请影部总旗韩水大人随臣一同出征北境。”
  听完,韩水魂都要出窍了,连滚带爬就跪在了御前:“陛下,齐将军他不是这个意思,他……”齐林道:“韩大人,齐某就是这个意思。”韩水咬了咬牙,回头喝道:“齐林,你混账!”
  云冰看呆,群臣亦看呆。殿里闷热,金年吩咐小太监把阁窗都通开。霎时,冷风灌入,扰得厚重的绛紫纹龙幔左右摇晃,似有银铃轻响。
  韩水强忍不适,秉笏板道:“为臣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齐将军之意,乃是先平狄戎,再虑婚事,望陛下明察。”萧煜笑着解围道:“陛下息怒,齐将军本是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应当容谅。”
  江山大业,云冰心中有数,也自知分寸,可她就是半天没有答话。
  楚容道:“那方才说要韩大人同去是什么意思?”韩水道:“臣在影部,怎么可能同去,齐将军是一时语快。”
  楚容道:“得看齐将军自己怎么说了。”齐林望了望韩水,躬身一礼:“齐某语失,望陛下恕罪。”
  云冰慢悠悠饮一口茶,下了皇椅,走到韩水面前,亲自扶人起来,关切道:“韩卿这手怎么烫得这么厉害?”
  韩水道:“臣无甚要紧,谢陛下。”云冰温情一笑:“难为韩卿了。”权术本为江山,不为儿女意气。
  回座时,阶前十八排烛火随龙袍舞动,云冰眸中映着朝阳之光亮:“北境狄戎一日不除,后方一日不宁。云梦不和亲,不割地,齐将军此请,朕准奏。”
  齐将军引以为豪壮的一桩美事,便是顶着龙颜盛怒,邀韩大人同往北境。可是散了朝,韩大人病在床上,再也不理齐将军了。
  吹了冷风,韩水烧得更厉害,额头烫到能熟鸡蛋,手心里却半点汗丝儿也没有。药服下了,三床棉被压着,浸水丝巾敷了一块又一块,才刚刚能稳下气脉。
  影部不容女色,几个大旗影又公事缠身,到了夜里才有片刻空闲,无奈,苏木只好请碧树住进影阁来照看韩水。
  三日,整整烧完三盘洛神香,韩大人的病势丁点不见起色,那张憔悴容颜,几乎要同额头上素白丝巾化为一片。
  床边,放着白烟滚滚一木桶,碧树搓洗白纱,给韩水擦洗身子,手都在抖。哪里是一具活体,明明就是莲花座上冰冷的玉雕。
  屋外突然传来几声犬吠,碧树醒了醒神,探出窗去,听几个小旗训斥道:“这畜生,喂了几天好的,连冬青大哥都不认识了。”
  冬青请了七日休浴,携着行李就闯进来,抢走了热桶中的纱布:“我来。”碧树抹了抹糊满雾气的眼睛:“您就是冬青大人?”
  冬青点了点头,满门心思都扑在韩水身上。他的动作虽谈不上细致,但有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干脆利落,至少没有让病人受冻太久。
  碧树道:“韩大人提起过您。”冬青顿了一顿,没有回话。碧树心思细腻,背过身去,烫起紫砂药壶来:“他心里一直是知道的,只是……”
  床榻上,韩水轻轻咳了咳,胡乱扑腾着。冬青回过神,赶紧给他拢上棉被,捉过那只惨白的手,往棉被里塞。韩水梦中呢喃,唤了一声“齐林”,冬青手上一僵,面上神色依旧深沉如青山。
  药香因滚水的冲烫而飘散开来,晕染一室,碧树端过紫砂壶,轻轻放于文火之上煎煮。冬青问:“大人病成这样,齐将军知情否,为何不来看他?”碧树叹了口气:“阅天营开春就要北征狄戎,齐将军不得空。”
  云梦军制,分兵部与阅天营两部,司职有不同。兵部领府军十二卫和东宫六率,辖制地方军政。阅天营统南北中三台军,为国之重器,不卸甲,不轮耕,非大仗不出动。
  齐林古畔一战成名,如今身兼兵部尚书和阅天营主将,集举国军权于一身,顾天下事尚可,顾儿女情难。此番出征,从北台发兵,提前一月奔赴北台城备战,距皇城八十里远。
  是日,几位将军披甲戴胄,自军帐前踱步而来。钦赐银龙甲,为轩辕齐林;玉带白泽兽,为赤霄晋瑜,再往下,青铜孰湖袍,分别号含光、承影、宵练三将。
  巡视之时,齐林与众将悉数盘点边境三州布防之轻重,分析狄族战力之优劣,而后探讨军械、粮草、地势、谍报,上至中军帐,下至百夫长,事无巨细。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晋瑜拍了拍身上雪,凝眉道:“雪林里,什么声音?”众将侧身,果然听见有咿咿呀呀的哭嚎之音,再仔细些,更像一段戏曲。
  几个侍卫搜遍林间,带出个冻得发紫的孱弱人儿来,齐林望着,眉间一皱:“不是让你别侍候了么。”夕雾紧紧抱着一把琵琶,浑身哆嗦,死不松手。
  齐林道:“也罢,营里得留个人,照顾韩大人。”夕雾痴痴一笑,紧紧跟在众人后面,半步不离。晋瑜无甚所谓,正要接着谈军务,突然脑袋一轰,抓过齐林问道:“韩大人?”
  齐林笑了笑:“待他的病好些了,我就把他接过来。”旁人戏言道:“可惜萧达将军留守皇城,不然他肯定会说,韩大人送的棉衣,耐穿又暖和,得多要几件。”晋瑜闷闷的,没说话。
  天寒地冻,沟渠里淌过的热水,不一时便冻成了冰花。待巡查完各营各部,齐林亲自到马厩里给心爱的坐骑喂草料,刚巧,马儿的名字,就叫冰花。
  齐林一根一根地喂着草,笑道:“别躲了,有什么话直说。”晋瑜只好从墙后走出来,尴尬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用皇帝名讳胡乱取马的名字。”齐林一转头:“冰花儿~”晋瑜狠狠踩了他一脚。
  齐林:“又怎么了?”晋瑜:“你心里清楚。”齐林:“我不太清楚。”晋瑜冷言道:“你是要把他接过来,还是骗过来,还是……绑过来?”齐林一转头:“冰花儿~”
  冰花懒洋洋地嚼着青草,而晋瑜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晦暗不明:“时候未到,你要是当真为他着想,就先娶下公主,换南国三百里封地。”齐林道:“好。”
  晋瑜年长几岁,一谈起江山大业,总是能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他权势正盛,又还年轻,你若是急着把一切都挑明,非但得不到他的心,还会让他觉得,你不过是在利用他。”
  齐林:“那又如何?”晋瑜摇了摇头:“那样的话,阅天营数年的心血便会付之东流。”齐林握着草料的手,微微一紧:“晋兄,此次不成,我自当以大业为重。”晋瑜见这般神态,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风寒平安度,阳春融雪路,最是梅花料峭时,庭院里一朵晚冬雪菊,盛开了。冬青在庭院里打井水冲完脸,回房,见碧树扶韩水坐在床边,那枯槁面容上已有了一两分血色。
  韩水轻声道谢,冬青只默默点了点头。碧树打趣道:“跟块石头一样。”
  两日后,韩水病势好转,碧树陪他在影阁里散步。步至堂前,韩水指了指那径长三米的大鼓,问道:“何故把鼓槌置于架顶上?这样谁能敲得了。”
  碧树偷偷一笑:“来探望你的人太多,田老旗舌头都要回断了,这才行此下策。”
  韩水道:“都有哪些人来过?”碧树掰着指头算了算:“萧国舅,林大人,于大人……”韩水笑了笑:“齐将军他,何时出征?”碧树不知。
  在齐将军带领之下,整个阅天营的人办事,都是神出鬼没,不循规矩,张扬得很。中午时分,安静了一周的影部堂鼓,突然轰隆隆响起来。
  几个小影卫出门喝道:“鼓槌都够不着,瞎敲什么,不懂规矩是不是?”来将道:“我等乃阅天营齐将军部下,灵光坛里亦有任职。”
  见到韩水,该将禀明来意,出征前齐将军想在北郊凤来亭摆酒祭军,特请影部几位大人到场合祭。韩水心一跳:“此事,陛下怎么说?”该将回道:“阅天营已奏,灵光坛已奏,中书门下都已过省批红。”韩水道:“好。”
  北郊凤来亭邻近北台城,距临安少说也有两个时辰,韩水实在是念得紧,官凭公文都没有带就出发了。
  天黑成一团乌墨,不见星月,田老旗持剑紧跟在韩水后面,劝慰道:“大人大病初愈,慢些,误不了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韩大人没有带公文和官凭哟,大概或许会被当成黑户抓起来。
 
 
第33章 乱臣
  疾风刮过面庞,如刀如剑。身下那匹马,突然嘶叫一声,扬蹄腾空,险些把韩水掀翻。田胥眼疾手快,驰上前一把揪过缰绳,嘴里“吁吁”地喝着,方才稳住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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