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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青山(古代架空)——又生

时间:2018-05-29 18:19:22  作者:又生
  坐上,两杯芽色清茶,一盏丝茹玉灯,席仑目光如炬:“翰林院学士常明,已与我打过招呼,届时,我等劝陛下废退影部,正是良机。”
  齐林一笑:“你自个儿嫌贫爱富,投奔韩大人做了门客,还想着废退影部?”没想到,这白面儒生动了真。
  外头雨声磅礴,屋内更有暗流涌动。席仑用指尖沾茶水,在褐木桌上涂画。末了,齐林一瞥,赫然是三个端方大字——清君侧
  齐林戏谑把茶盏打翻,冲掉了眼前讳字。席仑一怔:“将军,韩犬害你至此,难道不恨?!”齐林笑了。世间之大,他只恨一人,那便是皇椅之上坐着的皇帝。
  席仑逼道:“将军?!”齐林:“席公子坦然,齐某敬服。”风雨惊蝉,席仑一声长叹。离去前,齐林明义:“公子宽心,齐某虽不能参与此事,却也绝不会外传此事。”
  却不知,在这场暴雨和这三个茶水字的背后,藏几十年风霜,几代人血泪。
  荷月,星灯节在望,临安城郊处处是工址,更显得人挤人,热闹非凡。江南隐怪楚祎老先生,花甲之年,画了一盏五伦花灯,精致玲珑。
  其子楚容本不欲张扬,却不想画作一出,立时被尚书省相中。林昀请奏,凡三品以上官员,人人家中发放一盏楚老先生所绘五伦花灯。
  花灯发放至韩府,韩水笑了:“尚书省今年怎这么小气,就发一盏。”如何得了?林昀命工匠加班加点,当日便又给韩府多送了五百盏,方才平息风浪。
  韩大人不是不解风情,只是无法辩驳而已。五伦者,凤凰、仙鹤、鸳鸯、鹡鸰、黄莺是也,分别表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道。
  论君臣之道,他曾经色/诱当朝女帝;论父子夫妇之道,他无父无妻;至于兄弟、朋友,勉强有点儿意思,还拿不上台面。
  五百盏花灯,府中每人拿去几盏,所剩无多。韩大人拨弄着纸穗儿,心里突然窜起一阵邪火。他叫来阿瑞,吩咐道:“星灯节江边放灯,让几个公子好生准备。”
  阿瑞:“都哪些人去为妥?”韩水想了想:“上回让齐林去修房顶的那个,叫什么?”阿瑞:“筱风公子。”韩水:“筱风一个,夕雾一个,其余想去就一起去。”
  阿瑞扬起眉毛:“那齐将军他?”韩水把花灯一扔,微微笑道:“当然要去。”
  欲壑难填,盗泉成瘾。自从搬进府邸,韩水渐渐也被惯出了一些娇贵毛病,譬如,玩弄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齐林:韩大人,你要在我身上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第49章 画愿
  阿祥到伙房里找人时,齐林一手拉着鼓风箱,一手往灶底添柴火,满脸熏烟。掌勺炒菜,火星飞洒出来,烫得他浑身是汗。
  “齐将军,我哥找你。”除了韩大人,这府上谁都管齐林叫齐将军,约定俗成。奈何,锅铲和炭火的声音糊作一团,根本听不见人话。齐林喊道:“我忙着!”
  待正堂里的几位金主用完膳,齐林洗掉十八盆碗筷,方才得空去一趟后院。
  夕照时分,后院青树似火一样灿烂。阿瑞支支吾吾地说完,齐林苦笑,直白地问了一句:“他要玩我?”阿瑞连忙摆手:“怎么会,韩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齐林去花圃抓了几只蚯蚓,翻墙跳进正院,树荫下,大人一如既往地坐着,逗弄石桌上那对金丝雀儿。
  “青颜,喂鸟呐?”齐林打声招呼,顺手把蚯蚓往空中一抛。韩水惊诧不及,迎面而来几条黑乎乎的肉虫,挂得他全身都是。
  齐林没忍住笑了出来,前俯后仰。韩水斥道:“还小么?!”齐林忍俊,在他身前蹲下,伸出手,一只一只地捉。
  最后一只,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两腿间的衣裳那处。韩水面色微红,强做镇静。齐林动作轻柔,并未引起什么尴尬的不适。
  金丝雀儿不停上蹦下跳,玲珑小嘴一张一合。齐林喂完鸟,抬头问:“大人,星灯节那日,能否给齐某留点尊严?”
  韩水半倚石桌,托着腮:“我就想让你伺候。”齐林:“那也行,你我二人,一起画个愿。”韩水一笑:“不行,我已经答应筱风了。”齐林眸中戏谑:“还小么?”韩水不答,只逗雀儿。齐林苦笑着,转身而去。
  院门口,阿瑞呆呆地看着,问了一句:“齐将军,你这……怎么进来的?”
  节日前夕,整个府中都在筹备。哪儿挂花灯,哪儿摆莲神,讨究得不亦乐乎。而蹊跷却总在最后一刻发生。
  摆在堂前的那盏五伦花灯,总是莫名其妙地破个洞。阿瑞撑着腰,恼羞成怒:“这都换了第十盏了。”齐林将袖口中的剪子藏好,笑道:“不然就换个式样的花灯,保证能行。”
  提议如此,众人骇然,阿瑞道:“这怎么行,尚书省送来的,这可是五伦花灯。”齐林道:“假如,你是个没腿之人,有人送你一双履,你作何感想?”
  再恰当的比方,也点不醒装糊涂的人。齐林没所谓,径自把那五伦花灯搬走,换上了街边随手买的生肖灯。
  入夜,星汉灿烂。锦江边摆开十里草铺,人流拥挤如故,灯火辉煌依旧。将军一袭素衣,背着花灯,两手挂满韩大人和几位俊俏公子买的破烂。
  “这天儿闷热,该喝碗冰镇酸梅。”筱风用手掌扇风,额角两缕青丝任性飘动。韩水点了点头,笑道:“先前在宫里,公子该是用惯了冰的罢?”
  筱风道:“那可不是,甜点是冰的,酒水是冰的,宫室之内还摆满冰鉴……”齐林道:“江风清凉,公子少说点话,自然就不热了。”
  筱风一笑:“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将军真不懂规矩。”齐林转头:“韩大人,你管不管。”韩水不睬:“还不给筱风公子去找冰?”
  江边野地,平凡人家,找冰比登天难。一直默默不语的夕雾开了口:“将军他拿了这么多东西,还有伤在身……”这就更乱。齐林笑道:“诶,还是夕雾公子懂得体贴下人。”夕雾一颤,红了眼,不敢多话。
  后来依江而行,几位贵公子谈起音律,齐林再也插不上话。只见,各家各户,偕老携幼,享天伦,尽欢颜。
  放江灯有个规矩,不说身份,不分官职,所谓天下同乐。然而,人脸只有一张,露多露少,何时露,这里边讲究其实更多。
  官办草铺,镂空竹帘,瞒不住秘密。茶水有几盏,墨笔有几根,所着何衣,所写何字……一应消息海了去,天明就能传遍临安。
  到画愿时,韩水衣袂一扬,悠然坐下。齐林不习惯伺候人,被筱风盯了半天,才顿悟,自己身上背着花灯。夕雾赶紧帮忙取下,放在桌案摆好。
  小吏眼尖,满口流利的吉祥话,一边沏头尖新茶,一边奉镶金狼毫,招待周全。
  韩水抬脸,对筱风笑了笑:“来,公子坐这儿,和本官一道画愿。”此话一出,小吏们都有些为难,窃窃私语。偏偏筱风不忌讳,贴着韩水而坐,二人同执一笔。
  一缕碎发,洒在花纸上。筱风浅笑,徐徐拾起,别于耳后。韩水侧过脸,笑容温柔。“公子这个‘莲’字,典雅端方,又不失灵气,写的好。”“是大人执笔,引导的好。”……
  天下皆知,韩大人有断袖之癖,只欢喜男伶,不近女色。这一幕,隔着竹帘,引来民众指摘无数。
  齐林叹口气,轻轻拍了拍筱风公子的肩膀:“让开,你坐着齐某的位置了。”筱风不解风情,讥讽道:“喊你一声将军,还真不把自己当下人了?”
  韩水默默往草铺边上坐去,腾出小片泥土地。齐林戏谑一笑,撸起了袖子。筱风:“你要作甚?”齐林:“不做甚,就是老来再风流一把。”
  筱风刚要张口,迎面飞来一记铁拳:“啊!”于是,当着全城百姓以及韩大人的面,将军把这位跋扈的御赐良人狠狠地揍了一顿,揍到鼻青脸肿为止。
  一颗沾着血的白门牙,从面前飞过,落于脚边。韩水掩袖,嫌弃地踢开。地上趴的人儿颤着伸出手臂,爬滚扭动,杀猪一般嘶叫。齐林站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弹了弹衣灰。
  百姓喜欢戏,乌压压地围了里外三层,可谓摩肩接踵。小吏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韩水抿一口茶水,动作斯文,目含怜悯:“公子放心,回去之后,本官定会替公子教训这莽夫。”筱风呜咽,蜷作一团。韩水:“只是,公子怕也无颜居于韩府了罢?”
  连着夜,一辆香木马车自南门入宫,飞驰过汉白玉大道,把浑身是血的筱风公子晾在了后宫门前。
  回府时,车轱辘上还腥腻腻地沾着一层血浆。阿瑞怕污痕蹭花大人的衣衫,特意叫了个下人,跪趴在车前给大人当脚垫。韩水踩踏而过,一声辛苦也未言。
  月下三进,正院白墙前,两斜人影。韩水回眸:“还跟着我作甚?正院不是杂役该进的地方。”齐林:“大人,齐某今日这表现,还满意否?”
  韩水笑了笑,云淡风轻:“皇上的一个眼线而已,除了房中术,没什么好的。”齐林却失了趣,瞳仁微缩。韩水:“怎么。”齐林:“你和他,当真?”韩水莞尔:“还以为你是为了讨好我,才装的醋。”
  那夜,茉莉香满院。
  韩水例行公事,来瞧一眼这位御赐良人。筱风云发凌乱,半敞丝衫,拎着酒,就站在花圃前。韩水问:“公子住的可好?”筱风眯了眯醉眼:“你果然,是个天仙。”
  不消说,韩水本命欢喜男子。从前,他和将军厮混,心里认着主,算得上洁身自好。然而,一纸青山奏,痛斩恩怨,空了他的魂。
  “别慌,小爷筱风,好生疼爱大人。”不虚春宵之良人,笑得跋扈又邪魅。神失间,韩大人一软,就在耽风院的石桌上,让筱风把自己给压了。
  其间欲仙/欲死之滋味,吓得他几个晚上未曾安眠,而后,也就释然。再而后,齐将军好死不死,闯回了他的身边。
  月下,齐将军仍怔在原处,身上挂着江边买的琳琅玩意儿,风一吹,叮当作响。
  韩水摘过一串瓷珠把玩,鸦睫轻垂:“正好,借你这疯癫性子,把他打发回去,连皇上都不敢吱声。”
  齐林神色复杂,摁住了他的双肩:“青颜,我心疼你。”韩水唇边浮笑:“疼什么,难不成你也和他们一道,要清君侧?”齐林手中一紧,欲言又止。
  贵人用玉,凡人用瓷,韩水指尖摩挲着一粒粒精白瓷珠,笑如素:“偌大个府邸,倒不如从前一间官舍。只可惜,韩某不能凭一己爱憎,耽误底下人海阔前程。”
  他已不再是一滴水,而是一支江流,一片汪洋。他的身后,赫然生长着盘根错节一脉党系,清浊共流。
  逼走将军之后,空庭月色如银。阿瑞细声问话,倒是,偏浴房,水已善,特泡南贡茉莉。
  烟雾缭绕中,紫檀木屏风边立着两位郎,长衫半湿,黑发瀑垂。韩水自然褪下衣衫,踏入馨香浴池。
  “大人,水烫否?”“恰好。”一位,手持银匜,在旁沃灌,一位,拧洗白布,擦身搓洗。
  韩水眸中映着水光,一片氤氲。郎见了,柔声问:“大人可是有心事?”韩水抔起花瓣:“席仑公子近日还见了什么人?”郎答:“自然是南府。”韩水:“他见过齐林么?”郎摇了摇头。
  柔波碧水之下,郎伺候着那处花茎,极尽挑逗。韩水心中画愿,面上泛红,嘤咛了一声:“齐林……”
  作者有话要说:
  匜(yi)可以理解为洗澡用的水瓢。
 
 
第50章 果脯
  小阳春,各国王公使节乘车扬旗,鱼贯入皇城。皇城临安,荟萃天下名人士子,车水马龙,商市繁荣空前。
  有道是,入乡随俗,好办事。初至云梦之人,首要之急便是裁制几套时兴衣裳。凡王公贵胄,由礼部、驿馆安排,凡名儒雅士,由翰林、书院接待。其间,公需绢帛丝绸,按上头意思,指定于三合布坊采购。
  三合布坊,经营九州生意,百座作坊,乃官托商办之龙头。布坊老板,陈力,早年曾与韩大人患难同行,而今御赐六品冠带加身,为商之极贵。
  是日,陈老板的布坊走进三位风尘仆仆的异乡男子。为首者,一袭武衣,豹子身段,后头跟一位白发长者和一个布衣仆从。
  陈老板鞠着腰,笑得热情周到:“老先生从九界来赴诗会的罢?那地方战火纷飞,您一路辛苦。”武士不言,先生浅笑,倒是那仆从,鹿眼卧蚕眉,相貌端方,气度不凡。
  “我家先生想寻一匹暗纹蚕蛹丝。”仆从上前,客气一笑,“听闻这临安城里,只有你家敢卖。”
  蚕蛹丝绸,内敛奢华,官配三套刺绣纹案。上晌为春蚕,下晌为作俑,晚时为蛾蝶,一日之内,换三次衣服。
  陈力一边打发伙计去给老先生倒茶水,一边陪笑道:“不瞒您说,临安城只此一家,就连韩大人府上的丝,全从小的这儿拿。”
  仆从扶老先生坐下,抬脸问:“店家说的韩大人,可是影部总旗韩水大人?”陈力得意,故意压低声音:“可不就是。”仆从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目光,惊鸿,动龙。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丹气雄健:“一套蚕蛹丝绸,两件锦衣,行家看,妥不妥?”见其手中檀香念珠乃是九界罕有之物,陈力招呼伙计,立时捧上竹盒,收结银两。
  若真是名扬天下的才华人物,自有朝廷安置,再没有自各儿买衣裳的理。可若是芸芸虚名之流,又绝不会有如此涵养及气度。
  送客后,陈老板唤来几个小厮,吩咐道:“去韩府交衣料时,跟阿瑞透个风,就说,九界来了几个买蚕蛹丝绸的爷。”小厮领命,出了布坊。
  布坊的金粉牌匾,据说是白马书院金陵先生所题。离开五丈不到,老先生回头一望,手捋花白长髯,叹息不已。仆从在其身侧,脊梁挺拔,直如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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