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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能成功离婚(玄幻灵异)——寒菽

时间:2018-05-29 18:27:09  作者:寒菽
  陈恪青初三转学过来的两个学期里,他们总共说了三十二句话,那时何笠阳正疯狂地暗恋着陈恪青,傻到陈恪青和他说过的每一句都悄悄记在了本子上。毕业时班长组织了去原始风景区三天两夜的旅游,他和陈恪青居然分到了一个房间。
  他都不知道惊多还是喜多,少年时太胆怯,连说句话都要好多勇气,他酝酿了好久,鼓足了勇气装作自然地说话:“陈青,要我帮你一起搬行李吗?”
  他太紧张,居然把陈恪青的名字给说错了。他真是痛恨死自己了。
  陈恪青愣了一下,没有生气,温文有礼地回答他:“呃,我叫陈恪青,你是何笠阳吧?”
  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何笠阳受宠若惊,觉得陈恪青果然是个大好人。
  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各自睡觉了。陈恪青不知道他一晚上都紧张地没睡着,他一动不动地听着陈恪青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他知道陈恪青报考了什么高中,也报了那所高中,拼命学习,吊车尾考进去,他们进了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老师看档案发现他们两个初中就同校同班,于是把他们安排成同桌,又安排到同一个寝室。
  从那之后他们才真的慢慢熟悉起来。
  何笠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把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
  在梦里它们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早上,何笠阳醒过来时还有些惆怅,谁能不怀念自己的少年时光呢?即便笨拙、老土,那也是不可代替的岁月。他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一推门进去,发现卫生间里居然有个陌生人影,猛地被吓清醒了。
  接着他认出这个小孩是陈恪青。
  哦,对,陈恪青返老还童了。
  他正在撒尿。
  何笠阳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一眼。
  他卑鄙地有点高兴,幸灾乐祸地啧啧感叹:“好小啊……”
  陈恪青一言不发,默默地把小叽叽塞回儿童内裤里,骂都懒得骂。
  早餐桌上,小雨天真无邪地问:“爸爸,小明哥哥为什么跟你睡啊?”
  何笠阳和蔼可亲地表示:“你别看小明哥哥这么可怕的样子,其实他胆子很小的,一定要人陪着睡,不像我们小雨,是个勇敢的孩子。”
  小雨光荣地挺起胸膛,给了陈恪青一个“你好可怜”的眼神。
  陈恪青无言以对。
  何笠阳要笑喷了。
  得去上学了,今天是周五。
  小雨这个好奇宝宝又发问了:“哥哥不用去上学吗?”
  何笠阳胡扯说:“嗯……小明哥哥是乡下来的,他爸爸妈妈不让他念书。”
  小雨愈发可怜他了。
  陈恪青一个人在家待了一天。
  何笠阳下班回去,路上再买了一个儿童座椅,晚上才和陈恪青商量:“这都三天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你一时半会儿也是恢复不了了?难道一直就这么做个黑户待在家里吗?我是没意见,但我国是有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啊,宪法规定适龄儿童必须上学,到时候警察找上门了说我虐待儿童怎么办?我又拿不出你的户籍证明。”
  陈恪青穿着小雨的旧睡衣,上面印着黄色的小鸭子,盘腿坐在床头,双手抱胸,神情苦闷,俨然是个小总裁。
  陈恪青也不在意,他郁闷地叹气:“再等等吧。”
  他们之前也商量过一次,陈恪青跟他爸妈倒是已经编了借口,说是出去度假三个月。何笠阳想:虽然陈恪青他爸妈在加拿大,平时联系不算热络,可一旦发现陈恪青消失,随便查下就能知道我是最后一个和陈恪青见面的人,到时候警察怀疑陈恪青被杀人灭口……第一个抓的他妈的肯定是我!
  眼下这也非长久之计,就算三个月后陈恪青编了新的理由敷衍过去,要是他一直不恢复,迟早还是会被发现的。
  “唉,陈恪青,假如啊……我说是假如,假如你就这样不恢复了怎么办?”何笠阳问。
  陈恪青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用一直问,我不会拖累你的。配偶下落不明四年可以宣告死亡,到时我们自然就解除婚姻关系了。”
  何笠阳尴尬地说:“哎,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陈恪青看着他。
  何笠阳轻咳两声,心里想,四年也太久了……
  “你琢磨了这些天,对自己的情况有头绪了吗?我再带你去别的医院检查?或者找个研究院?他们一定很乐意研究你的。”
  陈恪青对何笠阳的低级笑话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摊开自己的小手,望着手心,微蹙着眉,正经地说:“我想了几个问题:一、我的变化是身体究竟是会就这样一直保持在八岁的状态?还是回到八岁但是新陈代谢正常会从这时开始长大?二、为什么我返老还童是变回了八岁,而不是十岁十五岁等等别的年龄阶段?三,假如科学不能解释的话,那就得考虑非自然力量的影响,或许我们得找这方面的专家。”
  “神棍就神棍嘛,还这方面的专家……酒液我已经送去研究所分析成分了,拖了人帮忙插队,今天就能出个大概结果。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到底为什么是变回了八岁,而不是其他岁数啊。”何笠阳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不是说不确定吗?现在又确定自己是变回的八岁?”
  陈恪青说:“根据身高和体重是八岁到九岁,我九岁生日的前几天受过伤,就是膝盖上那个伤,你见过的,现在这个伤不见了,所以应该就是八岁,还没到九岁。”
  何笠阳点头:“你一定要变回来吗?如果一直变不回来……返老还童也不是坏事吧,多好啊,人生又可以从头来过了。我在网上看过重生题材的小说,主角都是因为各般执念所以重生,你有想过这点吗?你重生到这个年纪,是不是因为你在这一年有特别遗憾的事呢?所以才会回到八岁,想改变这件事。”
  何笠阳想了想:那些小说里的主角重生回到童年大多是因为人生不如意等等,但陈恪青绝对不是啊!他从小到大都是男神啊!他长辈健在,学习努力,既是学霸,多才多艺,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三十几岁,大概……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就是我了……呵呵。可是他八岁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啊!我是上初中才认识陈恪青的啊!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那就只能是为了别人了。
  何笠阳看向陈恪青,看到他在听到自己提出的可能性之后陷入沉思,恍惚住了,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
  妈的,该不会真的是有那么一个人吧?别告诉我陈恪青有个初恋白月光,所以我才追他那么多年都白费功夫啊!不不不!八岁能记得什么?
  陈恪青回过神,瞧见他,怔了怔:“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他们关了灯,躺在床上。
  黑暗笼罩下来。
  这样看不见之后,有种身边躺着的还是原来的陈恪青的错觉,他们好久没睡在一张床上了。
  “陈恪青,我们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睡在一起了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是你提出来的。”
  “……对不起哦,我先是任性地把你掰弯,又先提出了离婚。”
  “没关系。”
  这个对话真的很诡异。
  特别陈恪青的声音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子。
  都是他的错,从头到尾都自说自话的,硬把陈恪青拉入一场不该他参演的剧目,又委屈地觉得陈恪青不够入戏。
  他从没敢问陈恪青“那你到底为什么不爱我呢?”,因为这种问题本来就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陈恪青说:“好了,睡觉吧。”
  何笠阳:“嗯。”
  过了十分钟。
  何笠阳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真的不裸睡吗?万一突然变回来会爆衫吧?”
  陈恪青:“不用了。”
  何笠阳:“你是因为被我看到叽叽小所以不好意思脱衣服吗?哎呀,没关系哒,我不会嘲笑你的。小孩子嘛,叽叽还没有发育呢……”
  陈恪青:“……闭嘴!”
  何笠阳:“哦……”
  何笠阳有时候竟然觉得,他们就这样相处下去也挺好的,他好些年没这样和陈恪青和平相处了。
  研究所的分析报告明天就能出来了,何笠阳对此报以期待,能用科学解决,总比别的那些玄之又玄的非自然力量什么的要好多了。
  但还有个麻烦事,晚上的时候,他去超市,觉得陈恪青这被憋了好几天也挺可怜的,就把他和小雨都带上了。
  小雨非常负责地抓紧他的手:“千万要跟紧我啊,现在坏人很多的!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哦。”
  何笠阳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恪青对付童言稚语的小雨,忽然听到一声呼唤:“何总!”
  扭头就看到了公司的人。
  哎哟我操。
  他家离公司也不近啊!
  何笠阳赶紧换了个站位,稍微挡住了下陈恪青。
  对方是营销部的经理。
  草草寒暄了几句,他赶紧把人打发走了,对方都没说起旁边这个长得极像陈恪青的小男孩,希望是一时没注意吧。
  何笠阳心存侥幸地祈祷着。
  隔日来到公司,发现流言已经传遍了:据说陈恪青有个私生子!和他们亲儿子差不多大,绝逼是婚内出轨生的!何总提出离婚的原因就是这个,这个私生子现在被何总扣在手上,何总撕逼撕赢拿到了公司,陈总败走他乡,被何总扒的内裤都不剩啦!
  何笠阳:“……”
  这到底是在骂他还是骂陈恪青???
 
 
第4章 第四天
  流言传的比病毒还快。
  但也有陈恪青的拥趸坚持陈总不可能是那种人,毕竟陈恪青平时确实是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出了名的坐怀不乱柳下惠。
  从何笠阳认识陈恪青开始,陈恪青在感情方面就干净的像北极的冰川。
  要知道,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七晕八素的男人怎么可能缺别的追求者嘛?
  从中学开始何笠阳就亲眼看着女孩子前仆后继地追求陈恪青,书桌里每周都会出现一封情书或者点心,还有女孩子成群结队来围观大帅哥。
  初中时,他无数次看到陈恪青发现了信看也不看地就丢进垃圾桶里,可以称得上是冷酷无情的,对女孩子尚且如此,他是个男的,死基佬,哪还敢表白?他以为等到高中分开,自然而然就会慢慢忘记他,结果他们高中不仅同校,还同班同寝,作为陈恪青的朋友,他慢慢地接近了他,这个时期,他更近距离地目睹了陈恪青拒绝各种追求者,有次他们一起走在回家路上,一个女孩拦住陈恪青结结巴巴地表白,陈恪青只冷冷地厌恶地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绕开她走了。
  何笠阳站在旁边,仿佛自己也是那个被拒绝的女孩,血都凉了,陈恪青回过头,说:“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有些女孩曲线救国,会先来接近何笠阳,从他那里旁敲侧击打听陈恪青的事情甚至通过他邀请陈恪青,他明明心如刀割,却还要假装云淡风轻。
  何笠阳记得自己高中时还常被人嘲笑是陈恪青的小跟班,虽然他们形影不离,但是他长得没陈恪青高大,脸蛋没有陈恪青好看,成绩也比不过陈恪青,他们站在一起,乍一看,他就像是陈恪青身边的一片影子。
  反正直到高中结束,陈恪青都还是一个孤高的传说。
  当初他们还讨论到底将来怎样的人能摘下这朵冰雕的高岭之花,在场的何笠阳还在想,反正是谁都不会是我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求婚成功。
  后来他们结婚的事情传回以前的同学圈,完全就是个平地惊雷!陈恪青居然搞基!不仅搞基,还是和何笠阳搞基!许多老同学来扼腕叹息,鄙夷陈恪青这个好白菜被他这头猪拱了,他还挺得意的来着。
  顺便一提,其实有段时间何笠阳怀疑过陈恪青不是性冷淡就是阳痿。
  但就算是这样,何笠阳也喜欢他。
  他们是和平分手,他不希望陈恪青被人当做私生活不检点的人。
  于是何笠阳直说最近陈恪青亲戚家的小孩借住家,这话没多少人信,这都要离婚了,陈恪青亲戚家的小孩住他家干嘛?至于他们信不信,何笠阳也没办法了,尽人事吧。
  今天是去研究所拿报告的日子,何笠阳下午回去,带上陈恪青,再一起前往研究所,说:“你真的得谢谢我啊,我特地找关系尽快拿到化验单的,不然肯定得等上十天半个月。”
  小小的陈恪青坐在儿童座椅里,俨然是座小冰山:“谢谢你了。”
  在何笠阳询问前台之后,前台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走了出来,这也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身材颀长,一双长腿尤为醒目,亚麻色的头发微卷,五官深邃,生了一双下垂眼,蜜蜡色的眼珠,看上去温柔淳厚,好似一只金毛犬。一见到何笠阳,脸上就扬起笑来,很是热情地走过来,好险没给何笠阳个拥抱:“笠阳。”
  “尼尔。”何笠阳回了一个温文有礼地微笑,和他寒暄两句。
  尼尔是个混血儿,他们之前在酒吧认识的——和陈恪青提出离婚之后,他很想走出困境,结束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段新的恋情。他尝试着去找,可惜未果,不过那时也没想到随便结交的朋友后面能派上用场,没想到真的有天会派上用场。
  尼尔亲自领何笠阳去他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和他聊天:“是你儿子吗?长得可真可爱,就是不太像你。”
  老攻被当成儿子,也是头一份了。
  何笠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是。”
  尼尔拿出一叠纸出来,递给他:“我查了,就是普通的红酒,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分,你可以看看具体的数据。”
  何笠阳问:“有用小白鼠进行实验吗?就没什么异常啊。”
  尼尔点头:“有啊。”
  何笠阳屏住呼吸紧张地问:“怎样?”
  尼尔说:“醉了啊。”
  何笠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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