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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春秋(近代现代)——Kiraffey

时间:2018-06-02 10:39:50  作者:Kiraffey
  委屈,自责,窘迫,茫然…
  何许人只能摊着两只手,一瘸一拐地横穿过田径场。膝盖上的皮肤在布料的摩擦下痛得发麻,何许人的胸口窒着一口气,一时有些失声。
  何许人没有直接回班级区域,而是绕过台阶进了厕所。何许人害怕被同学发现,害怕被嘲笑自己咎由自取。
  “都是我的错,没有给班级争取到荣誉……”何许人一边自责,一边打开水龙头。
  喷射的水柱打在何许人的掌心,灰黑的煤渣被冲刷掉大半,可细碎的伤口里的煤灰早已和血凝固在一起,何许人小心地搓动着手心,伤口再度裂开,迸出更多的鲜血。
  何许人关上水龙头,用力地张开两手的伤口,蔓延的疼痛感居然带给了他一丝难以置信的刺激。
  何许人站在原地,打开水龙头冲掉满手的血,关上水龙头继续撕开伤口。
  “我就说怎么没看到你回座——”徐然到处都没找到何许人,一来厕所就看到了何许人撕开伤口的场景,“你干嘛!过来!”
  何许人被发现,慌张地把手背到身后。
  徐然大步上前,不顾何许人的挣扎,握住他的手腕把手带到自己的眼前。何许人的手很白,掌心却布满了摩擦的伤痕,部分缝隙里还透着煤灰的黝黑,很多原本并不严重的小伤口被揉搓得外翻,隐隐可见失了血色的白肉。
  “你摔跤了。”徐然说的是陈述句,他刚刚去赛道找人时就听说有人跑步摔倒,没想到真是何许人。
  何许人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去校医室。”徐然避开何许人的伤口,拉着何许人就往外走。
  何许人乖乖地跟着徐然,痛觉仿佛突破了屏蔽一起袭来,每踏出去一步,膝盖就抽痛一分。
  徐然看到了何许人颤抖的步伐,疑惑地停了下来,蹲下身拉起了他的运动裤。
  何许人的腿又白又直,比徐然见过的很多女生还要好看。宽松的裤腿一直往上拉,膝盖处赫然一片刺目的擦伤,拉开另一条腿,也是大同小异的情况。
  徐然面色严肃,何许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他生气到这种地步,两手又不自觉地揪住了裤腿。
  徐然再度俯身,右手放在何许人的腿弯处,左手卡在肩胛骨,手指收在何许人的腋下,腰腹用力,就把何许人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何许人平时看着挺瘦的,没想到抱起来比想象中还要轻。徐然瘪了瘪嘴:“这可是我第一次公主抱别人,荣幸吗?”
  何许人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徐然的颈项,或许是因为疼痛,只能畏首畏尾地用手侧轻轻靠着。
  “公主抱?这是什么?”何许人不知道徐然从哪知道的这么多自己从未听说过的词语。
  “没什么,别乱动。”徐然的刘海早已长长,走路时总会似有若无遮挡住视线,“帮我拨一下刘海。”
  何许人依偎在徐然的怀里,伸出一根手指把徐然额头的刘海拨到一边。
  何许人的手指因失血而越发冰凉,可就是这根手指,蜻蜓点水般略过徐然的眉心,像是一点燎原之火,燃起了徐然不可控制的悸动。
  何许人的耳朵贴在徐然的胸口,耳边传来频率渐快的心跳声,不知为何,何许人觉得自己的脉搏也急促了起来。
  校医果然是有经验的老医生,除了责备了何许人二次破坏伤口的行为和上药消毒实在是疼以外,整个清创治疗过程不过十几分钟。
  出了校医室,何许人拒绝了徐然还想抱自己的好意,徐然只好换一种方法搀扶着他。
  “还痛吗?”回田径场的路上没有什么人,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安静的微妙,何许人总不说话,徐然只能先找话题。
  “不痛了。”何许人的伤口在经过消毒后已经麻大于疼痛了。
  “如果痛就不要忍着,你可以和我说。”徐然小心地揽住何许人的肩,把他往自己的怀里带。
  何许人的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徐然的身上,膝盖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步伐也快了起来:“谢谢。”
  何许人不知道徐然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何许人从来没有交过这样的朋友,对于好朋友如何相处这一点还是一无所知。
  何许人不知不觉又联想到了网页上对于“同性恋”的解释,内心有些期待,然而更多的还是害怕。这是一种从未出现在何许人生活中过的东西,网络上的专业解释生硬无趣,网民对此褒贬不一。更何况以自己现在的年龄,“早恋”也是一种禁忌。
  何许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种想法,何许人从小到大只被要求着不停地学习学习再学习,没有人告诉他感情应该如何处理,也没有人告诉过他对一个同性产生未知的感情是否正确。
  
 
 
第9章 左耳,右耳
  何许人和徐然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座位,在嘈杂的田径场上,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与归来。
  上午的赛程进行的很快,徐然和何许人并肩坐在赛道外石阶上,聊了一会儿天就结束了上午的赛程。
  放学还要提前在教室里集合,徐然担心何许人在伤着,一手拎起一个凳子就把自己的和何许人的给搬回了教室。
  距离放学铃响还有七分钟,何许人坐在教室里心情低落,同学们还在相互讨论着未聊得尽兴的话题。
  “跟我走吧。”下课铃响,徐然拍了拍何许人的头。
  “嗯?”何许人似乎是断了片,没明白徐然的意思。
  “你这膝盖怎么走?一厘米一厘米挪回去吗?”徐然伸手掐了何许人的脸一下。
  何许人的皮肤比徐然想象中还要柔软,指尖的细腻让他不忍心下重手。
  “那你怎么带我?”何许人的皮肤确实细嫩,只是被轻轻一掐,徐然的手指就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徐然笑而不语,带着何许人来到了存车处。
  “哥可是有车一族!”徐然神气地指着存车处里看上去最高级的一辆对何许人说道。
  其实徐然的自行车以前是没有车后座的,如今这个座还是初一和女孩儿谈恋爱时被女孩暗示装上的。不过还没等那个女孩坐上这个后座,徐然就和她分了手。
  “放心,我车技一流。”徐然又想掐何许人的脸了,可是手在靠近何许人的脸时又慢慢张开,轻轻地拍了拍。
  何许人的耳根微微发红,不自然地错开了脸。
  徐然和何许人出校门时已经不早了,街道上的人流和车流也远比放学高峰期要少了许多。
  由于手掌上有擦伤,何许人不敢抓着车座,只能尽量得靠着徐然,用手虚虚地环着他的腰。
  何许人的手似有若无地触碰到徐然的腰,徐然心里也被蹭得痒痒的。
  红灯。
  徐然猛地刹车,何许人出于惯性贴上了他的后背,手也出于自保地搂住了他的腰。
  稳住身体后,何许人尴尬地收回手,却被徐然伸手按住。
  “别松开,抱住我安全些。”徐然的声音兴奋得不自觉地上扬。
  自行车在一个职工小区门口停下,徐然单脚撑地环视了一圈单元楼:“你家在哪一栋?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何许人匆忙跳下车,膝盖一痛又抱住了徐然。
  徐然笑得见牙不见眼:“舍不得我?”
  何许人慢慢松开手,留下一句“谢谢”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
  下午去学校前,何许人翻出了上个月考试班级第一时爸爸给自己买的mp3,仔细地把耳机线缠到机身又放到了外套的口袋里。
  为了防止再次迟到,何许人吃完饭就准备好了出发。一下楼,小区草坪边一个身子挺拔的少年就撞进了何许人的视线。
  “徐然,你怎么来了?”何许人的步伐带着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高兴。
  徐然看着何许人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面前,一只手有些紧张地挠了挠头:“我总不能让你再走着去学校吧,送佛也要送到西嘛!”
  “你怎么这么早就在这儿等,吃饭了吗?”何许人意识到现在离放学不过四十多分钟。
  “我吃了饭…”徐然挑了挑眉毛,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骗人。”徐然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何许人白了他一眼,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饭盒,“还好我这次带了饭,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吃吧。”
  “好。”徐然接过何许人的饭盒,就地把车的脚撑一打,拉着何许人一起坐到了草坪的石桌旁。
  饭盒里的饭还冒着热气,洁白的米饭上卧着半个煎蛋,是何许人特意留下的,粘稠的蛋黄像蜜糖一样流淌在饭上,晶莹剔透得引人垂涎。除了煎蛋,饭盒里占比最大的菜就数清炒小白菜了,颜色翠绿,赏心悦目,就是怎么看都太素了。
  “是不是太素了?今天我爸没做肉,不过这个小白菜很好吃。”何许人见徐然还在打量着饭菜,担心他不愿吃素。
  “没,我吃。”徐然以为何许人要抢,立刻护住饭盒。
  下午的比赛出于时间考虑,比往常上课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
  徐然的男子四百米在下午,一到田径场徐然就把外套一脱扔给何许人开始热身。
  “你的项目还早啊?”何许人看了看赛程安排表,男子四百米大概还要二十多分钟开始。
  徐然揉了揉何许人的头发:“这你就不懂了,比赛也得热身啊!”
  “哦!那你活动开点儿,小心拉伤。”何许人点点头,把徐然的外套搂进怀里。
  发令枪响起时,何许人还在听着歌,不过半首歌的时间,徐然已经到了终点,第二名,比隔壁赛道的体育特招生差了小半圈。
  “闭上眼看,十六岁的夕阳,美得像一个遗憾……”何许人的歌单还没有更新,里面全是系统自带的初始歌曲,这首歌他格外喜欢,所以设置了单曲循环。
  一抬眼,何许人就看见徐然高大的身影背光而来,两袖拉起,露出两节干净的小臂,每一步都踏在西斜的阳光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像耀目的太阳。
  徐然一到班级区域,许多同学就围了起来给他送水递纸巾。
  “可以啊,你小子,跑了第二。”
  “速度真快,果然还是腿长跑得快。”
  “喝水吗?给,班费吃喝。”
  徐然一一点头回应着,一边接过水一边用纸巾擦着脖子上的汗。徐然的方向很明确,目标是何许人。
  徐然很想知道何许人是否也为自己的成绩而骄傲,他的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自信,像个渴望得到表扬的孩子。
  徐然在何许人身边坐下时,还带着蒸腾的热气,属于少年的意气。
  “你在听歌?”徐然喝了一口水,视线落到何许人的耳机上。
  “嗯,你很厉害。”何许人点头,又摘下一个耳机,“你要听吗?”
  徐然接过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身体自然地向何许人倾斜。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一左一右相对的耳机中同步着同一首歌:“……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田径场上的欢呼与喧哗依旧在每一个少男少女间洋溢着,青春的生机与绮丽的浪漫勃勃萌发着。
  耳机连接着不可互通的青春心事,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第10章 冬日板书
  运动会结束后,何许人结满痂的手掌像爬满了扭曲的蜈蚣,乍一看格外渗人。所幸只是皮外伤,不出一个月就尽数褪去,只有一两道伤得比较深的地方留下了增生的白痕。
  徐然看在眼里,只觉得那些不起眼的疤痕碍眼得很,特意从家里偷出妈妈的进口美容修复霜给何许人用。
  “这是什么?”何许人一下课就被徐然拉着手往上面抹着黏糊糊的不知名手霜,手霜有着清新的花香,比何妈平日里用的有着浓烈气味的杂牌手霜要更吸引人。
  徐然的手指又抠出一大坨修复霜抹在何许人手上,细细地将掌心的纹路填满:“我妈的那什么鬼修复霜,听说祛疤很管用。”
  何许人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拿起修复霜举到眼前,小小的一瓶修复霜已经被徐然掏空了大半,瓶身烫金的英文标识着它的产地——日本。
  何许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日本这类化妆品的价格可不是一般的昂贵。
  何许人微微皱眉,把手从徐然那儿迅速抽了出来:“别涂了,太浪费了。”
  徐然不由分说地又把何许人的手拽了回来:“什么浪费呀!不就是一个破小瓶子嘛!哪有你的手重要。”
  何许人又用力往外抽了抽手,这次却被徐然牢牢抓住脱不开身。
  何许人的掌纹很乱,尤其是生命线,分支出细密的岔道。一道新生的疤突兀地破开了这条本就多舛的生命线,像是把一条鲜活的生命拦腰截断,徐然看着格外心烦。
  何许人拗不过徐然,只能由着他摆布着自己的手。徐然抹完这只手,又拉起另一只手,刚要再次把指头伸进修复霜的小瓶,何许人连忙制止了他。
  “别涂了,我自己把两只手搓一搓就够了。”何许人是真的心疼徐然妈妈的那瓶修复霜。
  徐然眨了眨眼,还是听何许人的话没有继续帮他抹修复霜。
  何许人收回手,两手来回地搓动着,直到它们都沾染上浅浅的花香。
  上课铃响起,何许人准备好练习题,这节课是英语课,班主任要讲习题。
  黄莺一进教室就把目光锁定在了何许人身上:“何许人,你的手好了吗?”
  何许人被点名,立刻举起手站了起来:“好了,全好了。”
  黄莺一手翻开练习题,另一手敲敲黑板示意何许人上来:“那你过来写一下题目答案。”
  何许人不好拒绝,抄起作业就直奔讲台。何许人带着花香的手伸进讲台的粉笔盒,黄莺撇了他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这才一月份,就有些男同学用起了护手霜,真是比女孩还金贵啊。”
  何许人板书的手一颤,粉笔立刻断成了两半。只是微微一顿,何许人捏着粉笔的手又迅速在黑板上行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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