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儿可是知晓此事?”
“是。”
万贵妃顺手将刚刚修剪的花枝轻轻折断,“咔吧”一声,很是清脆。
“脱了衣服。”
宝月儿听到万贵妃这几个冷冰冰的字,心中竟生出几分快慰,将自己上衣褪下,背对这万贵妃,露出光滑的脊背。
宝月儿的脖子十分漂亮,在低头的时候,还能够看到曲线优美的一排骨节,细细的碎发飘在上面,让人不禁想要轻抚。
只不过在滑嫩皮肤的上面,是新旧不齐,形状各异的伤痕,每一条,每一处,都是万贵妃亲手调|教的,这样的教训,只会发生在万贵妃生气的时候。
生钱弼的气。
宝月儿对这种事小的时候便就习惯了,只要小时候二殿下犯错,万贵妃总会温言将二殿下劝走,或是让小太监引着殿下去吃点心。
最后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在自己这张空白的脊背。
后背上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万贵妃将刚才折断的花枝轻轻扎在她的皮肉里,花上有凸起的倒刺,以至于将一整根枝条摩擦进皮肉的感觉,让宝月儿轻轻口申吟。
很细小的声音却让万贵妃更加愤怒,花枝不再是爱抚,而是变成疯狂的抽打,倒刺将宝月儿的皮肉反扣起来,瞬间那张后背上布满细小的血丝。
“弼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李显弘是裘刃的人?还敢委以重任?”
万贵妃咬牙切齿,对着那张微微颤抖的后背发问。
“娘...娘,奴婢斗胆猜测,或许是二殿下将计就计,用来麻痹裘刃 ,也...也说不定。”
宝月儿感受道抽打在自己身上的花枝越来越快,力道也是逐渐增加,但是仍然压抑自己,不肯再发出任何与回答问题无关的声音。
“说不定?”
万贵妃情绪开始变得激烈,“什么叫说不定!”
万贵妃索性将那一捧花枝扔在地上,走到桌台上,拾起刚刚的银剪,一把从后揪住宝月儿的头发,猛然拽到自己跟前。
宝月儿头发被抓住,身体猛然扭向背面,整个腰正在以极为诡异的姿势承受万贵妃的怒火。
“娘娘...娘...贱婢口拙,二殿下深谋远虑,此番安排必定是障眼之术,用来迷惑....裘...裘刃那厮....嗯...哈....”
宝月儿说到最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挣扎的双手只敢在空中凌乱的握紧又放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银剪,不自觉屏住呼吸,眼睛放大,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对了,一定是这样,我的弼儿怎么会和旁人一样平庸下贱,一定是他有了更好的法子,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万贵妃口中默念,撒开握住宝月儿头发的手,开始自己鼓起掌来。”
宝月儿看着近乎有些癫狂的万贵妃,心中冒汗,以前万贵妃的惩罚虽是严厉,但是从未像今天这样没有逻辑。
万贵妃开始慌了。
宫中在入夜之后,仍然灯火通明,因为太子的病情好转,冲淡了不少宫外雪灾的压抑气氛,虽然一墙之隔,里外却是两种天地。
路上太监宫女都是急匆匆的奔走着,低头不敢说话,因为这里万华宫的地方,乱说话是要被宝月儿姐姐掌嘴惩戒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大家私底下与宝月儿相处的不错,因为这嚼舌根若是传到万贵妃耳朵里,指不定就被打死喂了后山野狼了,宝月儿替万贵妃揽下这活,就是掌几个嘴,挨顿不痛不痒的板子,第二天还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哟,白掌事,又来看宝月姐啊。”一个当值的小丫鬟看见禁卫军掌事白客沁正站在万华宫门口张张望望就知道是来找宝月姐的。
白掌事看见小丫鬟,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小声道:“老规矩。”
小丫鬟嘻嘻笑道:“白掌事,银子不用,我去给你叫便是。”
几番推托,白客沁架不住小丫鬟几番轮回,还是将钱又重新揣回腰里,蹲在万华宫外的石雕后面,不住往门里探头。
只一会,宝月儿便走出门来。
白客沁高兴迎上前去,夜晚又灯火的照衬,宝月儿此时惨白的脸色不怎么明显,白客沁也就没有在意。
上次自己冲动亲了宝月儿,如今想起来还十分不好意思,不知道宝月儿的反应,如今见面没有激烈反应就是很好的预兆。
白客沁忽然想更进一步,一把环住宝月儿的腰,口气亲昵:“我心悦已久,上次之事——”
“二殿下是不是跟你要走了李显弘一干人等。”
宝月儿咬着牙打断白客沁的解释,才被万贵妃教训过,后背如今还是火辣辣的疼。
自己被抓乱头饰还未戴稳,又听到小丫鬟悄声说白掌事在等自己,就怕遇到万贵妃让白客沁吃不了兜着走,才慌忙来见。
白客沁双手揽在自己后腰上,宝月儿只觉身上冷汗直冒,只得岔了话题,自己也顺势从白客沁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是有此事。”
白客沁看见宝月儿态度清冷,一时之间也不敢造次,就话答话。
“你可是知道其中缘由。”
宝月儿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趁白客沁不在意,悄悄斜倚在石雕上。
“只觉得殿下对那姓李的小子有不少关照,连那小子的铺盖都给卷走了,就安置在殿下寝宫不远处。”
宝月儿听白客沁描述,心中隐隐不安,之前二殿下用假皮混在无应门中,难免与人接触,这个李显弘就是常常与二殿下互通书信之人。
二殿下与此人若是真心交好,可才是坏了娘娘的大事,若是逢场作戏——
这难辨真假的情感,让宝月儿有些为难。
就在宝月儿蹙眉思忖间,白客沁在一旁也是察觉不对,这大冷的天气,宝月儿头上泛着水珠,在灯笼地下,微微闪光。
“你——”
白客沁说着双手履上宝月儿的脖颈,轻轻摩挲。
指尖很凉,宝月儿微微朝后一缩,冰凉的之间游走在自己的颈窝处,那手又朝后摸去,因为碰到还没结痂的伤口,又让宝月儿打了个冷颤。
“她又打你了!”
白客沁叫起来,接着就挨了宝月儿一巴掌。
“混账!”
宝月儿生气白客沁每次都这么无礼而且冒失。
“她——”白客沁又要说话,接着又是宝月儿一巴掌。
“这不是你该叫的称呼。”
宝月儿态度极尽冰冷。
白客沁想不通,宝月儿为什么死心塌地维护一个经常在自己身上施虐的主子,问过几次,宝月儿都只是咬牙摇头。
第29章 旧事重提
器阁里外的装饰总是差别很大。
这一点在三娘刚来时就已经觉得很是奇怪,三娘是被段无衣从醉红楼里买回来的。
那个时候,自己十三岁,正是楼里最好的姑娘,老鸨几次叫管事的姐姐教教自己怎么服侍客人,但是每次客人都是一脸忿气和丧气叫嚷着出来。
手里往往还攥着三娘的半截头发。
三娘很不听话。
被卖到这里几乎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任打任骂,就是不接客,任凭妈妈好言劝慰还是皮肉教训都是没办法让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姑娘屈服。
“死也不接。”
三娘总是用这句话来顶撞任何一个企图让她失去贞洁的男人女人,这样老鸨没有办法,硬是让三娘又做了一年的跑腿丫鬟。
只是有一次,丫鬟也是做不成了。
因为,三娘逃跑,并且正巧被晚上醉红楼的雇的打手起夜看见了,那汉子晚上正是□□难消,又碰见偷溜出来的水灵丫头,身心早就按捺不住,一把就捞起三娘的细腰,不肯撒手。
“滚开!”
三娘一路骂骂咧咧,敲打汉子的脊背。
三娘声音很高,这一吵嚷,便将还未睡熟或者忙着办事的嫖客都喊了起来。
妈妈自是十分不耐,轻托胸乳,吊着烟袋,就冲着三娘吐了口烟。
“贱皮子,好好生意不做,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吧。”
三娘仍是不停在汉子背上挣扎,虽然起不到任何效果。
汉子又将三娘稳了稳,咧开嘴冲着妈妈笑:“嗨,妈妈,不如将这小丫头犒劳几个兄弟,等她尝到何为□□,保不准又是个好□□的。”
妈妈绕道三娘眼前,用烟抖轻轻敲在三娘的额头上,只问一句。
“你选。”
三娘呸了口水,眼神狠绝,竟然在汉子背上笑起来。
汉子有些着急,“好妈妈,这个性子野得很,又不出银子,干脆直接让我门做了去。”
妈妈终是抖尽烟灰,挑眼看过,让看热闹的都退了,又傅到汉子耳边。
“赏你了。”
夏季的雨夜里,总是掺杂粘腻,无人清白,无人畅怀。
汉子将三娘直接抗到柴房,至于为什么不去客房,因为他们几个被雇佣做苦力只配睡在柴房。
他的另外三个弟兄也在,因为平日太过劳苦,方才在院中三娘的声音并没有惊动他们的美梦。
直到他将一个大活人丢进柴房,三个人才悠悠转醒。
羊入狼群,大抵如此。
或许是本能,三个人只是睁眼,不出半刻便明白意思,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脱着裤子。
三娘蜷缩到角落,拾起房间角落的锄头,紧紧抱在胸前。
“老三,可真有你的。”
其中一人说道。
“快快快,分个顺序,老子我小兄弟可是等不了了。”
三娘看见将自己扛进来的汉子将门锁了,只有在自己对面的有个透气的纸窗,自己打扫院落的时候记得,这扇窗户的背后是一条河,自己会游泳,只要跳进河里,就有机会逃跑。
注意打定,但是眼前要想从这几个人身边钻出去谈何容易。
正在出神间,那四个人像是已经商量好顺序,一脸□□朝自己走来。
三娘没练过什么防身护体的本事,这四个人又是练家出身,三娘没走出半步,便被其中一人压在身下。
脸上粘腻直教人恶心,三娘想推却是怎么也推不开,越来越多的液体充斥自己的面颊,三娘胃里一阵翻涌。
景芝正在给三娘擦着额头,三娘有悠悠转醒的趋势,只是反应激烈,段无衣在一旁按住三娘不停乱动的手。
突然,三娘猛地侧头,倒呕处一滩污物,溅了景芝一身。
三娘猛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景芝的脸,竟是一巴掌轮上去,嘴里不住叫嚣:“滚!”
段无衣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三娘力气大的吓人,段无衣竟是没拉住。
景芝将三娘的手攥住,轻轻放在自己脸上,微笑道:“醒了?”
三娘眨着眼,一次比一次用力,然后眼泪就凶猛地流淌出来,用手轻轻摸着景芝的脸,上面有自己的张印,因为打得太过用力,景芝细白的皮肤上红的吓人。
三娘又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后,自己整个人也向后蜷缩。
“我没事了,没事了。”
三娘心有余悸,几年前的旧事又浮现在眼前,在床上自省自悟之后,自己又捋顺了自己为什么在器阁的床上。
景芝换了身衣物,又将地板清洗干净,坐在三娘身边,想去摸摸三娘的头发,但是三娘有意无意躲过了景芝几次的试探。
“段大哥,我已经无碍了,北辰那边可是顺利。”
段无衣站在景芝身后,一只手搭在景芝的肩膀上:“很顺利,难为你了。”
三娘又歪着头笑:“段大哥小瞧我啦。”
景芝看见三娘身体恢复不错,建议道:“洗个澡吧,我把换洗衣服放在房间里了。”
三娘乖巧点头,一溜烟跑到屏风后面,不久里面传来流水声,接着又是一阵“咦”的声音。
景芝守在外面,问她可是哪有不妥,三娘匆忙答道:“无事。”
三娘只是好奇,自己衣服上是谁绣了这么多难看的桂花。
段无衣的伤也不算轻。
“北辰伤的你?”
段无衣没有回答,只是将已经被包扎好的绷带捋平,然后换了身衣服。
“接到北辰消息他已经入了皇宫,做了太子进侍,如今将你的身份直言相告,已经时机成熟。”
“不可。”段无衣又将那把桃木剑细细擦拭:“那张面皮,你在于我做一张。”
“为什么不告诉他?”
景芝想不明白,北辰几次将他失手重伤,若是再将他隐瞒,以后指不定会出多少乱子。
“我再说一遍,不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景芝的预感很准,上次他有这种感觉,就是萧情半夜折回来掐他脖子的时候。
段无衣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舒展身体的每一处关节,有些散漫,笑道:“我瞒你,我有什么好隐瞒,你家的娘子我可是拼命给你送回来了,是我对不起她。”
末了又加了一句“也对不起你。”
“没有什么对不起,是我自己选的,三娘也是报恩有名,你不欠我们什么。”
“就是。”
三娘沐浴完就换上衣裳走了出来,只是腿脚还不灵活。
景芝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被段无衣一句“三娘路上想和你说好多话”给怼了回去。
景芝看向三娘,三娘拼命摇头,表示那是段大哥胡说八道。
器阁的听雾台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只是这雪终于停了。
“景芝,再拓印上一幅面皮,我用着方便。”
“另外,萧情一事,当年万贵妃勾结江湖势力,拉拢不少各路奇人,如今为她所用的不乏江湖名士,萧情出现在皇宫倒也不奇怪。”
“只是这也棘手很多,太子之毒十之八九就是他了。”景芝担心,萧情为人狠辣,一旦知道自己器阁更会变本加厉和段无衣作对。
“我早年离开药仙谷,他定是寻过我的,此番他也必定有所怀疑,三娘若是再晃到他眼前,那他也可以猜的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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