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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古代架空)——花漫夜

时间:2018-06-08 09:21:47  作者:花漫夜
  “山水。”天成愣住了,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玄夜大圆满,杀挚爱吗?
  天成望着对自己举起鬼笑的程山水,脸上绽放的,竟然是一抹清淡,却真切的笑容。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将我当做挚爱。他忽然想起青蓝的话,坚持活下去,会有人,对你好。
  “山水,动手吧,我不怪你,我很高兴。”他丝毫不去躲避那漆黑的剑锋,反而扔下铁棍,将自己的胸口对准剑锋的方向。
  程山水望着他,仍是那样狰狞的表情,嘶吼一声,鬼笑便刺了出去。
  出乎意料,那剑锋并未像天成预想的一样,刺穿他的心脏,而是剑锋一偏,狠狠扎进了泥土中。
  “真是倔强的家伙,还在挣扎!”姬红烈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带着些许戏谑。玄夜大圆满,杀挚爱,没有人能够逃脱。
  程山水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左手抵住前额,咬着牙,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右手,却是用力的,想要拔出插在地上的鬼笑。
  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天成只觉心中狠狠的痛,他只想要看到他阳光快乐的样子,如果可能,永远也不想看他痛苦至此。天成清楚的知道,他痛,是因为他,他不想杀他,所以还在挣扎。
  他上前一步,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被他用左手,狠狠挡开。
  “天成,走啊!”程山水的声音从未这样嘶哑,音调是那样扭曲,每一个字,仿佛都要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天成从未听过,他如此声音。
  不知没想过这一刻,早些时候,天成便已做过了决定。
  他蹲下,用两根手指捏住鬼笑的剑锋,用力一拔,便和程山水一起,将这把剑拔了出来。
  “山水,动手。”他依然捏着鬼笑,将剑锋对准自己的胸口。这一刻,他脑海中忽然闪过青蓝的面庞,他把生的机会让给他时,便是这样,握着他的手,将匕首送到自己胸口。
  那一次,天成来不及选,这一次,他要让程山水来不及选。
  朝阳已然染红了青砖的地面,照亮大战过后,满地不忍直视的狼藉,却根本照不亮,鬼笑那缓慢向前移动的黑色剑锋。
  风仿佛止息了下来,时光都仿佛停住了脚步,天地之间,仿佛只有那把黑色的宝剑,和剑锋之下,那颗跳动的痴心。
  “山水,好好活下去。”天成捏着剑锋,不断逼近自己的心脏,程山水残存的意识,其实是想要夺回剑锋的,但是,那双颤抖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已经感到剑锋刺破肌肤的痛,血染红衣衫,程山水胸口同样的位置,也有那样一朵血花,但愿他以后,不要再流血了吧。天成想着,一边用力,一边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张依然狰狞的娃娃脸,他想要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他一眼,因为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最后的最后,他仍是在笑,那并不热烈的笑,却无端的绚烂,仿佛全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只在这淡淡的笑意中,沉淀。
  天成咬牙用力,一把拉过剑锋,想要刺穿自己的心脏。
  “天成!”程山水的声音霍然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亘古的黑夜。程山水用尽全力,使劲一拉,将那染着天成鲜血的剑锋抽回来。
  全身的黑气依然浓郁,仿佛有什么,在逼着他,杀了天成,但是,他不能,他绝对不能!
  鬼笑的剑锋在空中划过惊心动魄的曲线,程山水手一挥,本来要刺向天成的鬼笑,竟然猛然变幻了方向,刺进了他自己左手的手背!
  一声闷响,顿时鲜血四溅。痛,痛的他浑身打颤,嘶吼一声,神志却也因着这痛楚,稍微清明起来。
  站立不稳,身体摇摇晃晃,然而他却倔强的,不肯倒。面对面前一脸震惊的天成,借助痛楚的刺激,勉强恢复了一丝神志,说:“天成,我不会杀你。”
  声音仍是嘶哑,却不似刚刚那般疯狂。他松开鬼笑的剑柄,用颤抖的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左手使不上力气,他便用牙,咬开了瓶盖。
  瓶盖开启的那一瞬间,一丝如释重负,涌上他的脸颊。
  天成,再见了。
  他想要说,却说不出来,因为前所未有的痛楚,正在袭击着他全部的筋脉,断脉毒蛊疯狂的啃食,让他只觉疼的撕心裂肺,仿佛被猛兽撕咬身体一般,想要叫,但干涩的喉咙,已然发不出声音。
  “山水!”
  天成惊恐万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见那并不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冲上去,抱住那瞬间便失去了知觉的身体,一掌拍在他丹田之上,将自己的内力度给他。
  玄玉的内力,极为纯净,有着净化血脉的作用,天成完全不遗余力,将自己玄玉九重的内力,全部给了他。
  半晌,只听哇的一声,失去意识的程山水,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天成无暇去看,没有看到,那鲜血中,充满了白色的蛊虫。
  玄玉内力在血脉中充盈,程山水一口接一口的呕出鲜血,呕了十余口后,他终于再没有了动静。
  “山水!”天成察觉不对,停止了输送内力,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呼唤。
  他不能死,他死了,他的世界,便再没有了光!
  “断脉毒蛊吗?他竟然有如此心思!”青蛟凑近他们,恨恨道。
  姬红烈也上前几步,说:“蛊虫虽然逼出来了,但他经脉受损太重,活不过十日。程山水,已经废了。我们走吧。”
  活不过十日吗?
  天成听到这句话,只觉自己的世界,整个崩塌了下来。怔怔抬头,望着姬红烈那张没有一丝怜悯的脸。
  “四十二,放下他,走!你要知道,对你好的人,不会有好下场!”青蛟冷厉的笑着,仿佛看到天成痛苦,他便很高兴。
  放下他吗?不,我不会放。
  他抱着程山水,缓缓站起来,望着面前的二人,脸上再无一丝恐惧,而是坚定的悲怆。
  他要死了,我要跟他死在一起。
  他这样想。
  天成,想要救他,就乖乖放下他,跟我走!这世上,只有我,可以救他!
  天成一愣,这是穿心鬼面的声音,但这声音却并非通过耳朵传来,而是从脑海中直接冒出来。他抬头,看到不远处,穿心鬼面的背影。
  他走的不紧不慢,似乎在等他追上来,但若他不去追,他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天成低下头,看看程山水那张染着鲜血的脸,虽是不舍,却并没有犹豫。
  他只有十天的命了,想来没有人会为难他。
  天成一狠心,轻轻将他放在地上,起身,追随穿心鬼面的背影而去。
  清石县战役,至此结束,守军几乎全军覆没,将领陈松以身殉国,沙凉人本想屠城,但全城的百姓却没有多少伤亡,而是迅速撤走,和大军汇合在一起。
  黎月德毁了玉玺,在潘龙行的保护下,顺利逃走,却拒绝回都城神安,他要在军中督战,他不想逃避,这残酷的战争。
  沙凉人胜利了,穿心鬼面和青蛟毁灭居黎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第一步,但他们却并不高兴,因为玉玺毁了,鬼笑的主人自断经脉,三大魔器,便只剩下那把七弦古琴了。
  穿心鬼面依然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只要稍微接近他,便可以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阴郁。
  “山水,你醒了?”
  徐子归坐在床前,看程山水缓缓睁开眼睛。
  魔教中人没有杀他,因为,他已经不值得他们动手了。
  徐子归满脸的泪,程山水经脉尽毁,那么强的内力彻底废了,而且,命不久矣。
  为何,要给他这样的结局?
  徐子归只恨苍天无眼,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面前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程山水睁开迷离的双眼,只觉全身从未有过的虚弱,甚至那次割腕自杀,失去一半的血液之时,都没有过这样的无力。
  终究,过不了我想要的日子吗?
  心中凄苦,脸上却仍是不肯露怯,他咽下心中难耐的苦涩,强自稳定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心神,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天成哪?”
  徐子归语塞,他么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也许他被穿心鬼面带走了,不得自由,否则,程山水最后的日子,他怎么能不在他身边?
  看徐子归的神情,程山水便依稀猜到了缘由,他轻叹一声,没有再提天成,而是缓缓说:“子归,沧山派的春天,好美。”
  徐子归一愣,不知他为何要提此事,但也顺着他的意思,轻轻点头。
  暮春三月,沧山派是漫山遍野的花朵,有花瓣飘落到那条清澈的小河中,如梦似幻。儿时的程山水,总会突然从这飘着花瓣的水中,突然冒出头来,吓他爹娘一跳,然后,便捧出一条自己抓住的大鱼,在水中蹦蹦跳跳的邀功。被河水浸湿的黑发垂落在脸颊上,滴着水滴,让他整个人,鲜活的如同挂着露珠的花朵。
  那是何时的事了哪?以为早已忘却,其实,却一直留存在记忆深处,从不曾褪色。
 
 
第62章 唯有一夜
  海,蔚蓝色的海,波涛汹涌的海,埋葬过多少爱恨的海。海浪拍打着沙滩,那有节奏的声响,却总是伴随着暗夜岛死牢里,无休无止的噩梦,还有,彻骨的痛楚,和令人窒息的孤独。
  这里,便是天成长大的地方。
  魔教靠海,除去海边的一小块地方,便是数个以小船连接的岛屿,暗夜岛,便是其中之一。因为靠海,所以才不易攻陷,才能屹立多年而不倒。
  穿心鬼面的住所,坐落在沉夜岛上,那是与暗夜临近的岛屿,那里,同暗夜岛一样,也尽是天成的噩梦。
  他的生活,便是一场噩梦。
  沉夜岛上,修建着鳞次栉比的房屋,规划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中央空旷的练武场上,有很多人在舞刀弄枪,还有一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饭堂中,有人端着食材进进出出。总之,无数魔教中人,在屋宇之间忙碌穿梭,来来往往,人声嘈杂,伴随着袅袅炊烟,倒也热闹繁荣,然而,这里如此多的人,却从未有一个,关心过天成,毕竟,一个教主讨厌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看中。
  “天成,你回来了。”
  一间装饰华丽而典雅的屋子里,穿心鬼面望着天成纤细的身影,不带感情的说。
  这便是穿心鬼面的住所,一切都井井有条,高贵,却不庸俗,红木的桌子上,静静的躺着那把七弦古琴,旁边放着一张砚台,一根毛笔枕在砚台之上,笔尖上,还有淡淡的墨色。
  微风透过窗子,吹得纸镇下压着的那一沓宣纸沙沙作响,这细微的声音,反而显得屋子里更加幽静。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是哪个文人墨客的书房,绝不会想到,这是魔教教主的房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穿心鬼面和程山水有一些相似,都是文武双全、心思缜密,并不是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匹夫。
  “教主……”天成想要问,如何才能救程山水,却被他打断。
  “我可以救他,我可以用玄夜功帮助他修复经脉,无法恢复武功,但可以留住性命。”穿心鬼面很少跟他说这么长的句子,天成有些吃惊,觉得他的声音,很是陌生。
  正迟疑间,他忽然听到那原本平静的声音骤然转为狠厉,穿心鬼面继续说:“我救他,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便是,从此以后,你要永生永世跟随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命令。你永远都不能再见他一面,否则,我便立刻要他身首异处!”
  天成一惊,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满是苦涩,但他没有犹豫,立刻重重点头,说:“教主,我答应你!”
  “天成,你可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穿心鬼面一字一顿,凶狠的说。
  “教主!”天成只觉一颗心如同碎裂,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他咬咬牙,忽然跪倒在穿心鬼面面前,坚决的说:“教主,请你允许我,见他最后一面!”
  穿心鬼面转过头,似乎是隔着面具,审视着他,天成从没有求过他什么,他的命令再残酷,他也只会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立刻执行。从前他下令,要本就伤势颇重,站都站不稳的天成到刑堂去领四十刑杖,天成也是一句话都不说,毫不犹豫的,跌跌撞撞的走向刑堂的方向,尽管他知道,受刑之后,他便会伤上加伤,再也爬不起来了,甚至他都不确定,他是否能活着熬过这惨烈的刑罚,但他,从不求饶。在穿心鬼面面前,他就仿佛没有感情一般,从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这一次,天成开口了。
  面具之下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为了他,天成这样子,都是为了他!
  程山水。穿心鬼面想着这个名字,暗自咬牙,平息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时没有开口回答天成。
  半晌,当天成以为他要把他直接拖出去打的时候,他却忽然轻描淡写的说:“可以,一颗拆骨。”
  拆骨,是□□,会让人全身骨骼剧痛,仿佛将好端端的骨头,活生生从血肉里拆出来一般。这痛苦,天成承受过不止一次。用在他身上的剧毒大多是用于惩罚,并不要命,时辰到了自动解除,但这数个时辰的剧痛,却让他至今刻骨铭心。
  最初也曾翻滚挣扎,甚至用头撞墙,不知经过了怎样痛苦的过程,他才能够安静的承受。
  安静,依然是痛,这痛苦,并没有丝毫减弱,只是如今,好像没有那般恐惧了。
  天成俯身,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仍是坚定的说:“天成,谢过教主!”
  战争还在继续,但程山水却再不想参与了,他也不想回到饮剑阁,怕睹物思人,回想起过去的日子。
  他知道,天成应该是在魔教,穿心鬼面虽然表面上对他不好,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天成对他,是很重要的人,他不会要他的命,而且,青落也是魔教中人,他应该也会保护他。
  天成,我已经无法,为你做更多的事情了。想到这里,他深感无力,和苦涩。
  清石一战,青落并未露面,他好像是负责幕后的工作,程山水很想告诉他,要他好好照顾天成,却再没有机会了。
  最后,陪在他身边的,除了徐子归,出乎意料的,还有柳元章。他们找了个没有战事的小小城镇,落下脚来。
  夕阳西下,程山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逐渐阴郁的天色。
  本想要平静的度过最后的时光,却只觉心海之中浪潮迭起,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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