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是两年前与黎诛大战时留下的,当时流白闻讯赶往白水山,入山则见姜清与黎诛持剑对阵。
流白刚祭出琉璃剑,姜清就被黎诛破狱剑的剑气击飞,姜清的三个儿子齐齐出手接住姜清。
流白手持琉璃剑挡在姜清面前,黎诛冷声道:“流白!你又想来阻我吗?”
流白冷眼看着黎诛,并未应声,黎诛呵道:“你既来了,今日我便让你亲眼看着我毁了这白水山!”
黎诛扬剑劈向姜清四人,流白调灵相挡,姜清三子拔剑,分散攻击黎诛。黎诛破狱剑横扫,流白再作攻击,残墟鬼弟横插一脚,姜家三子受伤,姜清护子扬剑再起。
黎诛舞剑,将灵力倾注于剑气之上,诛仙琉璃剑与破狱剑剑气交叠,刹那间,剑气爆裂,将那破碎不堪的白水宫震成了废墟。
两股剑气一正一邪,不相上下,流白与黎诛大战数个回合,姜清等人则与残墟鬼弟火拼。
姜清等人本就伤重,根本敌不过那体格比自己大其数倍的残墟鬼弟,除去被送走的姜卫七与姜木叶,姜清仅剩的三个儿子也死在残墟鬼弟手中。
在看那方的黎诛与流白,黎诛似与流白斗倦了,想彻底结束这场恶斗,只见黎诛召出破狱剑的剑灵,巨大的剑灵通体暗红,腾着魔气,横贯半空,流白将琉璃剑化作琉璃弓,拉弦上箭,肩头直指黎诛心脏。
黎诛长呵一声,剑灵直逼流白脑袋,流白松弦放箭。白羽箭贯穿剑灵,将剑灵打散,黎诛飞身避开白羽箭,流白亦躲过直逼脑仁的剑灵。
黎诛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白水山再无妖王!”
流白瞬间反应过来,掉头冲向姜清,刚才被白羽箭打散的剑灵碎片被黎诛心念控制直冲姜清。剑灵散下,流白下意识地横身相挡,剑灵落在了流白身上。
流白呛出一口血,身后白衣变作血衣,他自知白水山大势已去,便带着姜清撤离。
如今两年已过,这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越发严重起来。
细细想来,流白背着伤与方莱兮、命魂索斗过,后来与兰纫秋相斗,如今又中兰毒,如今再替姜卫七受了三日鞭魂之刑……流白似乎是真的伤了。
泉池之中流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越来越弱,他闭着双眸,似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黄昏时分,流白出了泉池,穿好衣服,回到了东山竹林,一入竹林,就见楼凡卿与姜木叶在竹道上掐架。
小猫妖风急火燎地奔向流白,当他张开双手欲抱流白大腿时,姜卫七喊了声:“散仙你回来啦!”
木之似被定在了原地,张开的双手不敢搂流白,也不敢缩回去。流白蹲下身子,摸着木之的刘海:“你怎么了?”
姜卫七立马上前,将木之拽到身后,苦笑道:“没事没事,他只是鱼吃多了,撑傻了而已。”
流白轻笑:“木之,不可贪嘴吃太多。”
木之可怜巴巴地望着流白,点点头:“知道了。”
姜木叶与楼凡卿吵得流白脑仁疼,流白无奈道:“我还是去东山幻境罢!”
姜卫七苦笑着:“散仙慢走。”
姜卫七见流白离去,转脸对木之笑了笑:“真乖,明天我去帮你多捉一些鱼。”木之对姜卫七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化作猫身,奔进了山林。
第25章 狐狸断尾易仙铃,为取尸花赴魔宫(一)
除了楼凡卿与姜木叶日常掐架,现如今又多了姜卫七与小猫妖的明争暗斗,原本寂寂的三灵山,此刻热闹得过了头,流白为寻清静一直待在东山幻境中。
数日之后,姜卫七见流白无事,心里又始终记挂着不死树笔,于是姜卫七再次向流白辞行。
流白柔声问着:“非走不可吗?”
姜卫七点头:“流白散仙对我们兄妹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只是上次下山发现叔父的踪迹,我们想去找找他。”
流白思忖了片刻,将楼凡卿唤了过来,三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流白面前,流白看着楼凡卿,道:“我从不收徒,你还是去投奔三宗门下,别误了前程。”
后而流白又转眸看着姜家两只狐狸:“我知你们二人身负血仇,只提醒你们一句,别再做违背天理之事。如今……你们就一并下山去罢。”
还不待他三人作声,流白就拂袖转身,信步走向竹屋,楼凡卿对着那一抹略显落寞的背影行礼道:“散仙珍重。”
姜木叶嘟着个小嘴巴,拉着姜卫七的衣袖,姜卫七双眼朦胧,轻声说着:“走罢,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见三人出了竹林,流白从竹屋中走了出来,小猫妖站在他身旁,轻声喊了一声:“流白哥哥。”
流白蹲下身子,顺着木之额前蓬松的短发,木之道:“流白哥哥,你的脸好白,是生病了吗?”
流白在脸上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好像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木之轻轻推着流白:“那快去休息一会儿。”
流白伸手指了指东山山巅:“我会在那山巅古潭里待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千万别乱跑。”
木之点点头:“我记住了。”
流白:“上次抓的鱼吃完了吗?”
木之点头:“吃完了。”
流白:“那我再去给你抓一些。”
木之一把拉住流白:“流白哥哥抓的鱼吃完了,那狐狸哥哥给我抓的鱼还有好多呢。”他指着脚下的湖,道:“狐狸把鱼全放在这里了,我自己能抓到的。”
流白摸着木之的小脑袋,心里想着姜卫七,碎碎念叨道:“那就好,那就好……”
上天给了流白多少尊荣,就收走了他多少自由,虽然为仙,但他能做的少之又少,只要姜卫七一离开这三灵山,流白就再也不能随心做事了,他必须得承担起苍生重任。
姜卫七等人刚出三灵山,一股强大的灵力就将整个三灵山全部覆盖,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罩。
一只欲飞进三灵山的鸟儿嘭地一声,撞到这保护罩上,那鸟儿不甘心,又试了几次,皆为徒劳。
姜木叶顿觉心塞:“哥哥!流白散仙这是不让我们再回去了吗?”
姜卫七看着这闪着蓝光的结界,不说一字,转身便领着姜木叶朝周流镇走去,楼凡卿亦快步跟上。
三人来到周流镇口,姜卫七对楼凡卿说着:“善渊宗在北方璞山,善信宗在南方涟山,善仁宗在西边祁山,三个方向随你走,别再跟着我们。”
姜木叶一听哥哥姜卫七要赶楼凡卿,她立马急得扯姜卫七的袖子:“哥哥,你干嘛要他走!有他跟着我们多个人帮忙不好吗?!”
姜卫七只道:“木叶,他要去拜师学艺,不能耽误。”
楼凡卿笑而应声:“既然姜兄嫌我烦,那我便不再跟着,告辞。”姜木叶一把伸手拽着转身欲走的楼凡卿:“你要去哪儿?”
楼凡卿邪魅一笑:“姜木头,你舍不得我呀!”
“谁……谁舍不得你!”姜木叶脸上飞过一抹红晕,急忙收了手:“你嘴贱欠打,不问你去哪儿,到时候没人给你收尸!”
楼凡卿:“放心,想给我收尸的人排了好几里呢,就不劳你费心了。”姜木叶一时语塞,楼凡卿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去往北方。
姜卫七:“木叶,走了。”姜木叶一直盯着楼凡卿离去的方向,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一入镇子,姜卫七就在各大酒馆寻那叶子同,姜木叶虽不愿让楼凡卿离开,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只有乖乖跟在姜卫七身后,寻那酒鬼。
寻了七八家,都不见他身影,两狐走在街上预备进入另一家酒楼时,前方出现一个与叶子同身形相似的男子,那男子提着酒葫芦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
姜卫七快步追了上去,按住他的肩膀喊了声:“叶前辈!”
那人回过脸来,看得姜木叶一阵干呕,只见他满面油脂,双颊绯红,鼻梁塌陷,两个大鼻孔呼呼出气,满是酒气味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流镇的恶霸,周大。
姜卫七急忙缩回手,周大怒甩手中酒葫芦:“滚开!”
姜木叶一脸嫌弃,急忙拉起姜卫七,道:“哥哥!他好臭,我们快走。”醉醺醺的周大一把抓住姜木叶的手腕。
“你干什么!”姜卫七下意识地打开他的手。周大咪着色眼,咽了咽口水:“这妹妹生得好水灵,给哥哥亲一口。”说着说着,那周大又动手扯着姜木叶的衣服。
姜卫七一脚将周大踹到在地,紧紧拉着姜木叶,将她挡在身后,倒地的周大捂着肚子滚了两圈,乱骂了一阵,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街头的路人冷眼嘲笑不断,皆绕他而行。
姜家兄妹亦白眼绕过他,两人继续找那叶子同,一边找,一边问,途径万花楼时,一群女子的尖叫声猝然响起,声音未断,一个男人‘嘭’地一声,从楼上的窗子飞了出来。
“哎哟!”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被咂碎的雕花木窗棂变成碎块洒落一地,那男子蜷缩身子打着滚,这男子的哀嚎余声未断,另一个男子又被人从楼上扔下。
顺着男子飞出的方向看去,那万花楼上已然塌了一隅,里面人声嘈杂,传来阵阵打斗声、桌椅断裂声、男人的哀嚎声。
街头路人纷纷驻足望着那万花楼,一阵怒吼之后,七八个男子从那坍塌之后形成的大窟窿里飞了出来,路人见状仓惶躲避,姜卫七拉着姜木叶飞身后退。
那些男子像洒在地上的糖果,躺了一地,一些男子坠地之后不再动弹,剩下那些身子微微蜷动,嘴里发着痛苦的□□声,姜卫七飞身而起,脚尖一点,踩着万花楼旁柳树的一片叶子飞入了那个大窟窿。
认清眼前之人,姜卫七不禁脱口喊出:“叶前辈。”
“姜卫七!”兰纫秋一脸怒意瞪着姜卫七,姜木叶亦飞上了万花楼,见状大惊失色。
只见叶子同懒躺在一个绣锦床上,怀里搂着一个惊慌失色的美人,兰纫秋一脸饿虎吃人像,瞪着床上那两人。
屋里满地残渣碎片,还有几个满身鲜血的壮汉躺在碎渣中□□,再抬头看这屋顶,四个大窟窿,可见这兰纫秋心头的怒火多么旺盛。
此情此景,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缘由,叶子同来青楼寻欢,兰纫秋来砸场子。
“打完了?”叶子同面颊通红,醉意迷蒙,抚摸着怀中美人的秀发,一脸不屑地看着兰纫秋。兰纫秋气得咬牙切齿,双眸带着血丝,一番恨在心头,却又强忍不敢发作。
“弄得这么乱,扰我雅兴!”叶子同懒悠悠地起身,拉起怀中全身瘫软美人:“走!我们换个地方。”
叶子同拉着那美人走了两步,兰纫秋就嘶吼一声,结气朝她打去,叶子同挥袖一挡,那气嘭地一声撞到木椽上,木椽断裂,那女子吓得大哭起来,拼命往叶子同怀里钻。
此举再次激怒兰纫秋,她闪步来至叶子同面前,伸手直掐她脖颈,叶子同再次护她,一打一护,那两人很快打得不可开交。
灵气妖气互相碰撞,震得这万花楼不断摇晃,房中仅存的那张床也被打得稀烂,姜木叶扶着那女子飞出万花楼。
脚尖点地,女子便瘫倒在地,见万花楼不断坍塌,断木块四溅,一些路人四处逃窜,还有一些躲在远处偷看。
姜卫七有心帮忙,却插不上手,叶子同为免事态恶化,便不再同她纠缠,当他欲撤手离开之时,一柄长剑径直飞来,叶子同空中仰身躲过。
“妖孽!”一声呵斥,众人看向那声音源头,昭铭飞身而来,地上一群蓝衣弟子如潮水般向这当奔来。
三宗分管不同的地方,为了掌握各地的情况,三宗都会在自己管辖的每一个地方安插一两名弟子,实时汇报情况。
上次精魂案由流白收了场,大部分善信宗弟子都回了善信宗,还留有少数弟子在周流镇。
这次兰纫秋与叶子同闹了数日,且越闹越大,江汨罗为了避免事态严重,再次将昭铭派下山来。
好生不巧,众人一来就看见了姜卫七,上次流白散仙为了这狐狸受了整整三日的鞭魂之刑,昭铭等人心里十分不满。
兰纫秋本就心烦意乱,看见那群善信宗弟子心头怒火又旺盛了些:“滚开!”兰纫秋定在半空长呵一声,甩出一股灵力,众人横剑相挡,仍旧被那气力推出数米。
叶子同甩袖离去,兰纫秋跟了上去,昭铭等人站稳脚跟,转脸一看,姜家兄妹也不见人影。
“可恶!”这话明明是表愤怒之意,但从昭铭口里蹦出来,带着一丝可爱。
姜家兄妹化作狐狸东蹿西跳,追到周流镇外时,正巧撞上兰纫秋正与叶子同拉扯,兰纫秋死死抓着叶子同的袖子,大吼着:“叶子同,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可以打我、骂我,为什么要像这样气我!”
“我不敢恨你。”叶子同极不耐烦,一把甩开她。
“子同,已经够了,真的够了,求你别在这样对我了,我后悔了,我知错了。”兰纫秋跪在他面前:“子同,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你没有错。”叶子同的脸色越发难看:“是我的错……”
“叶前辈。”姜家兄妹跃至叶子同身旁,叶子同的脸色稍缓,奋力甩袖,兰纫秋双手抓空,扑到在地。
“子同!子同!你不要走,当年之事,我真的知错了。”兰纫秋跪在地上大哭,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浸在黄土地里。
姜卫七急追那叶子同,姜木叶见那兰纫秋哭得稀里哗啦,心里生了一丝怜悯:“你、你别哭了。”
兰纫秋还在自说自话:“为何你还不原谅我?她也有一半责任,为何要全怪在我身上!”
“哎呀,你别哭了。”虽然这兰纫秋夜袭了自己,但姜木叶看她这副泪人模样,心中免了心疼:“我们不知道你和叶前辈有什么恩怨,不过你要是肯说出来,,我和哥哥或许你帮你,就算我们帮不了你,还有流白散仙,他人很好,只要你去求求他,他一定会帮你的。”
“呵!流白?”兰纫秋突然大笑,不知是悲还是喜:“他自己都快死了,怎么可能还有闲情来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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