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打,姜卫七与楼凡卿越觉费力,他们似乎忘了一点,这里是情海海底,这是熔铮的地盘!
熔铮知他二人生在陆地,不善水战,熔铮便以水来压制二人。果不其然,姜卫七与楼凡卿的阵脚被打乱,熔铮再次主宰这场搏斗,将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顾怀将手中缪琬儿交到姜木叶手中,急声道:“琬儿,你识路,你带着她先走!”
缪琬儿不肯,那姜木叶也不愿,顾怀急道:“琬儿!你相信我,我曾答应要带你去凡世看看,此战之后,我必定兑现诺言!”
缪琬儿的眼泪直滚,顾怀又冲姜木叶呵了一声:“你也别愣着了,快走!”
姜木叶看那边战况激烈,自己修为太低,插不上手,挣扎一番之后,抱着缪琬儿从宫殿侧门跑了。
顾怀为姜木叶与缪琬儿挡下追兵之后,也开始攻那熔铮,那熔铮身子灵活,眼看那命魂索要捆住他了,他轻轻一扭便挣脱了,楼凡卿一度怀疑他没有骨头,只是一摊发臭的腐肉。
熔铮妖力大振,殿内凝出许多小水珠,熔铮长呵一声,水珠集中攻向那三人,命魂索挡下一部分,楼凡卿的手被那水珠击中,谁知那水珠竟硬如铁器,震得楼凡卿整条胳膊都在颤抖。
顾怀见势越发不妙,急声道:“久战无益,快些脱身!”
熔铮长呵:“没那么容易!”他再次调灵,将水引进殿内,那水也像是听命于熔铮,自行卷成水绳,将楼凡卿与姜卫七紧紧捆住。
顾怀出手斩断那水绳,提着两人越出宫殿,熔铮飞身追出。礁岩之上,满身戾气的熔铮看着三人,冷笑一声:“蝼蚁始终是蝼蚁!”熔铮调灵,殿外的水草疯狂扭动起来,铺天盖地,化作一个大囚笼。
任那姜卫七如何砍杀,那些水草似不散的亡魂,断了又长,斩不尽,甩不掉。
楼凡卿与那姜卫七在这水中毫无战斗力,顾怀一人无暇分身,三人退而不及,被那些水草死死缠住,命魂索与台桑剑也被缠得死死的,挂在一旁。
再看那一狐一鲛,缪琬儿引路,姜木叶跑腿,两人已逃到那暗流阵,看着那时不时卷起的漩涡,姜木叶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缪琬儿强提一口气,拽着姜木叶,道:“尽你最大的力气,跟我冲过去!”
姜木叶手心直冒冷汗,点头示意,缪琬儿仰冲而上,那姜木叶亦使劲瞪着腿。
银发在水中舞动,那半蓝半红的鲛身拖着长长的鱼尾,映着那荡漾的光亮,那一刻,仿佛弱水都尽了。
这边三人,挣脱不得,顾怀破口大骂,楼凡卿在姜卫七耳畔弱弱地说了声:“还好姜木头跑掉了。”
熔铮挑眉,嘴角轻扬:“是吗?我可不认为她能跑出这情海。”情海上方的水流突然变快,渐渐形成一个漩涡。
熔铮笑道:“来了。”
这前殿路不通,熔铮便知那两人定是往那暗流阵方向跑了,熔铮擅水,便借那暗流阵,将两人抓了回来。
只见那漩涡越变越大,漩涡中心传来了姜木叶那刺耳的尖叫声,声音越来越大,姜木叶与缪琬儿从那漩涡之中落了下来,熔铮飞身而去,稳稳地把姜木叶接在怀中,那缪琬儿便狠狠地摔在地上。
“木叶!!!”
“琬儿!!!”
熔铮垂眸看着姜木叶,笑道:“木叶,真好,我们又见面了。”
姜木叶见他如见鬼,拼命挣扎着:“好你个大头鬼,臭不要脸的,你放手!你放手!”
熔铮:“只要你喜欢,随便骂什么我都不介意。”
姜木叶:“你放手!”
姜木叶似泥鳅,熔铮险些没搂住,熔铮只好调灵,让姜木叶暂时昏睡过去,姜卫七与那楼凡卿只能看着干着急。
熔铮望着几人,淡淡道了句:“本王今日累了,明天再来与你们玩!”话毕,一群侍卫跑过来,将那缪琬儿也扔进了那囚笼之中,熔铮抱着姜木叶转身入了宫殿。
楼凡卿急得大骂,姜卫七亦心急火燎,却始终挣脱不了那水草的束缚,那缪琬儿躺在地上,背对三人,奄奄一息,顾怀连声喊着,她却无力回答,只好动了动鱼尾,表明自己还留着一口气。
与泼妇没有两样的楼凡卿突觉心中沉闷,提不上气来,那姜卫七亦觉无法呼吸。
这汐汐草只能维持几个时辰,顾怀先前以为会速战速决,便未作提醒,不想如今双双被困。
顾怀连声喊着:“喂!别睡!别睡啊!”
姜卫七只觉顾怀的声音越来弱,越来越弱,眼前一片漆黑,耳畔响起混粗的呼吸声。
“小七~~”
“是谁?”闻声,姜卫七一惊,在黑暗中屏息,欲找那声音的源头。
一道光将那黑暗撕开一道口子,流白迎面走来,柔声唤着:“小七。”
姜卫七大喜:“流白散仙!”
流白眉眼间显露的笑意,似春风般荡漾在姜卫七的心间。
姜卫七:“流白散仙你怎么到这里来?你身上的伤好了么?”
流白微微颔首,不说一字,渐渐的,流白远去,姜卫七拼命追赶他,却始终追不上。
“流白散仙!”
“流白散仙!”
“流白散仙!”
流白猛然惊醒!只见小猫妖木之蹲在流白面前,一脸担忧,木之见流白醒来,长舒一口气:“流白哥哥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死我了。”
流白四下望了望,心道这里是幻境,那狐狸早就走了,怎么会突然听见他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流白摇头自叹,暗道:许是……听岔了罢!
流白站起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别担心,没事了。”
木之拉着流白的手:“流白散仙睡了数日,如今真的没事了吗?”
流白摇头:“没事了。”
木之像个小大人,点点头,碎碎念了声:“那就好!那就好!”
“遭了!遭了!”木之突然松开流白的手,急得原地跺脚,姜卫七那恶毒的话语回荡在木之耳畔。
流白:“怎么了?”
木之开口欲言,又想起姜卫七那吃人的眼神,将那卡在喉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没事没事。”
流白蹲下身子,将木之拉到身前:“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呀。”
木之咽了咽口水,将双手搭在流白的肩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低声道:“流白散仙,千万别告诉狐狸哥哥我拉了你的手。”
流白:“为何?”
木之:“不能说,不能说,总之请你别说就行了。”
木之泪眼汪汪盯着流白:“请你千万别说。”
流白点头:“好,不说,我不说。”
木之又惊呼起来:“完了,完了,我怎么又碰肩膀了……”
咋咋呼呼间,木之跳入湖中,回到东山之巅,流白淡淡一笑,立于山巅,望着模糊的远方……
第38章 凡卿明狐心中情,大战熔铮取鲛血(六)
情海殿内。
熔铮看着那昏睡过去姜木叶,心里想着她先前护那缪琬儿的情景,他喃喃道:“明明弱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偏要护这护那,真是一只蠢狐狸。”
熔铮伸手解着姜木叶腰间的衣带,一件一件的脱着她的衣裳,青衫之下便是贴身白衣,白衣落,一具婀娜玉体展露无疑,肤如荔枝晨带露,形似水蛇体中骨。
熔铮俯身从头吻到唇,一滴眼泪从姜木叶眼角滑落,他伸手截住这滴眼泪,看着这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熔铮愣了半晌。
忽而,熔铮脸色大变,捂着自己的双腿,朝殿外大喊:“来人!”
一侍卫闻声而进,跪在玉阶之下,熔铮道:“快将鲛人鳞拿来!”
“是。”侍卫应声而出,眨眼间,那名侍卫双手捧着一木案跑了进来,只见木案上整齐地摆着数片鲛人鳞,侍卫将鳞片轻轻放在熔铮身旁,俯身退下。
刚下玉阶,熔铮道:“拿些汐汐草给那狐狸和那凡人,别让他们死了!”
“是。”那侍卫应声,退出了宫殿。
熔铮露出鲛尾,只见他尾上的一些鳞片泛着隐隐红光,那鳞片的颜色也不一致,有的为白鳞、有的是黑鳞,还有一些蓝色鳞片。
熔铮的尾部的鱼鳍也是残缺不全的,鱼鳍似被什么啃过一般,凹凸之只透着丝丝牙印,熔铮看着自己的鱼尾,眉宇间翻涌的怒气中又夹杂着一点杀气。
只见熔铮抠着一片泛着红光的鱼鳞,他猛然提手,将那鳞片扯了下来,拿过木案中的鳞片,贴在那缺口处。
撕扯声不断,那泛红的鳞片扔了一地,熔铮看着那一地的红鳞,气得咬牙切齿,骇人的戾气围绕着他上下翻腾。
这是熔铮的心结,亦是他心上永远无法痊愈的血痕。
一万年前。
熔铮生母难产而死,其父渡了大量灵力给他,才保住小命。
熔铮幼时,有一群玩伴,这群闹腾的晰貔小子在陆地上搅和够了以后,便去到情海,将宫殿闹得鸡飞狗跳。
当时鲛人一族的首领为了维持与晰貔族的和睦关系,便也没作明令禁止,只是命人看着他们,别闹出大事就好。
某日,这群顽劣小子趁宫殿侍卫轮班之际,偷偷溜入宫殿,却不小心将那鲛王最爱的夜明珠打碎。
鲛王大怒,誓要惩治打碎夜明珠之人,众人皆言是熔铮所为,熔铮极力辩解,鲛王不信,熔铮被关入情海大牢,熔铮之父苦求无用,那晰鲛首领为顾大局,亦不肯出手相救。
熔铮之父夜半劫狱,被鲛王处死,晰貔一族的首领出面求情,晰鲛一族亦来求情,鲛王这才留了熔铮一条小命。
熔铮出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儿,那群玩伴自此疏远熔铮,那真正打碎夜明珠的人恶狠狠地威胁熔铮,且对他拳脚相加。
熔铮斗不过他,只得忍耐,时间飞逝,这群顽儿也渐渐长大,因为那打碎夜明珠的人自小欺负熔铮,受他人吹捧,渐渐的,他变成了正宗的地痞流氓。
当年栽赃一事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儿,加之熔铮心气本高,迟迟不肯向他低头。
于是那日,打碎夜明珠那人纠结手底下的那群小流氓,将熔铮绑到一山沟,欲致其死地。熔铮拼命反抗,奈何他们人多势众,且修为个个都在熔铮之上。
打碎夜明珠那人临时兴起,叫人死死按着熔铮,他自己则一片一片的拔下熔铮的鳞片。
熔铮下半身的鱼鳞全被他拔了下来,熔铮疼得昏死过去。众人将他扔在那山沟,回了情海。
母亲因生熔铮而死,后来父亲亦是因为救熔铮而死,鲛人族、晰貔族、晰鲛三族都不待见他,因此便无人关心他的死活。
这么多年,熔铮饱受冷眼与嘲讽,加之那群人的欺凌,熔铮的内心早已扭曲,他在那山沟里躺了两天,奄奄一息,在熔铮将死之际,一个路过此地欲往魔宫的小妖将他救下。
至此,熔铮便随那小妖一同生活。
熔铮随那小妖走南闯北,修为逐渐提高,后因机缘巧合,熔铮得到那琅乐剑,一得此剑,熔铮如虎添翼,那修为呈垂直上涨的态势。
千年之前,情海再次□□,三族之人为争那情海殿中的宝座,大开杀戒。熔铮扛着那琅乐剑,领着一群小妖回到情海。
熔铮先将当年那群玩伴以拔鳞、剥皮、剔骨、抽筋的方式悉数杀尽,而后熔铮又挨个将欲争王座之人杀光,最后熔铮便将当年那些给过自己难堪的人,通通做成了鱼干、晰干……
熔铮自此称王,一有不顺心的,杀无赦!
之前千年,那小妖都是去找一些类似鱼鳞的鳞片安在熔铮的下半身,如今熔铮回了情海,便亲自取那鲛人鳞片补自己残缺的鱼鳞……
想着这些往事,熔铮的眼角竟湿润了,他蓦然自笑道:“原来……我也会流泪啊,只可惜,它再也不会变成……珍珠了……”
所有坏鳞替换完毕,熔铮拂袖,拉过一件薄衫搭在姜木叶身上,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宫殿。
翌日。姜木叶眉头微动,耳旁便响起熔铮的声音:“小狐狸。”
姜木叶心惊肉跳,似弹簧一般弹起身子,看见熔铮,连连往里缩,一面缩一面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熔铮轻笑:“姜木叶,你……还真是蠢得可爱呢。”
姜木叶白了熔铮一眼:“我哥哥他们在哪儿?”
熔铮抬手指了指:“在那儿呢。”顺着熔铮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中生出一堆水草,那水草将楼凡卿与姜卫七五花大绑,挂在墙上。
姜木叶跑了过去,喊声喊着:“哥哥,楼凡卿。”
两人眼眸紧闭,垂着脑袋,似断了气一样。姜木叶回转脑袋,冲着熔铮喊到:“你把他们怎么了?”
熔铮幽幽道了声:“没怎么,只是嫌他们太吵,让他们安静一会儿而已。”
姜木叶:“你快让他们醒过来!”
熔铮:“你可别后悔。”
姜木叶急上心头:“不后悔。”
熔铮:“那好,我便如你所愿。”
熔铮微微调灵,两人缓缓睁眼,同时唤了声:“木叶!”
姜木叶扑在两人身上,话还没说几句,就被熔铮提着衣服领拽了回去,楼凡卿与姜卫七苦苦挣扎,不得脱身。
姜卫七吼道:“熔铮,要杀要剐你冲我来,别伤我妹妹!”
熔铮冲着姜卫七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伤她。”
姜木叶:“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狐狸,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熔铮的手指轻触着姜木叶的脸蛋,柔声道:“前提是……你与我成亲。”
姜木叶愣了一下,楼凡卿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惊慌,还不待姜木叶缓过神来,熔铮又道:“你要弄清楚,我并不是在同你商量,我只是单单告诉你这个决定。”
姜木叶:“你的算盘打得还真好,开出这个条件,就算是同我商量,我也没办法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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