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畔斗转星移,云敛月升,太微腰间落下熟悉的温度,那双手略一收紧,太微被他按得有些生疼,但是想到这头神兽的不安,太微只是叹了叹气。
“陆椴,你搂这么紧做什么?”
陆椴稍微松了些力道,但并没放开,声音有些紧张,“弄疼你了吗?”
太微被陆椴紧张的语气弄得有些无奈,也许是也知道挣扎无用,这种时候往往他都遂了这头神兽的意,“没有弄疼我,我可以睁眼了吗?”
耳畔陆椴有些局促的应了一声,太微缓缓睁开眼,入眼便是陆椴低垂的脑袋,与不甚清晰却略带不安的眼,太微看向周围,有些熟悉的一条街,还有久违的人间烟火气息。
“这是?”站在城墙之下,太微眼前似又出现了前世痴傻的自己,就在此处,他被前世的陆椴带走。
还记得初次相遇,尚且无知的自己面对陆椴,尽管只能仰视,却终是被天人之姿折服,接受他不明心意的好意。
“浮安,”陆椴有些磨叽又有些讨好的看着太微,轻声道:“前世里相处时间太短,我...总归是对你不好,如今我们重新走一遍好吗。”
陆椴捉住太微的手,深情的眸子里满是太微的身影,一举一动,尽刻心间。
“好...”前世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又酸又甜,太微头一遭感觉如此茫然,而这都是陆椴带给他的。
他的所有情感,或爱或怨,或喜或怒,皆由陆椴所给。
然而不由他多想,陆椴已是携了他手,带着他朝前走去,穿越人群,看着两边热闹的小商小贩,脸上不由露了些笑。虽然不觉得冷,可太微还是觉得有些凉意。
天空猝不及防的飘起了雪花,与地面相接的同时便化成了水。太微愣愣的看着陆椴的背,当日里锦衣狐裘的青年公子,仿佛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这次,锦衣公子没有嫌弃的将他丢给仆人,而是解下自己的狐裘,轻柔的绕过太微的颈子,为他披好,接着仔细瞧了瞧,颇为满意的在他胸前系了个结。
“陆椴,你忘了我不怕冷的。”太微一张脸被衬的愈发精致好看,此时弯了眼,平添了几分亲和。这会儿的太微被陆椴弄得有些无措,呆呆的站着任人摆弄。
“乖,”陆椴亲吻了太微的额头,而后将兜帽为他戴上,“听话。”
陆椴带着他进了一家茶馆,掌柜的像是没料到这会还有人来,招呼着他们坐下。陆椴胳膊撑在桌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瞧着太微开始笑,越笑越傻。
太微实在受不住这诡异的气氛,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这神兽,“看够了吗?”
陆椴咧着嘴一笑,“看不够。”
趁着太微要变脸之前,陆椴忽的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的站起身,“你呆着别动,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陆椴窜的速度极快,太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椴已不见了身影。
桌面的茶于炭火之上烧的沸腾,尽管感觉不到冷,太微还是觉得现下应该是暖和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子抱着婴孩而入,那女子满身的雪,只是怀里护着的孩子睡的正香。
“哎呦我说姑娘你可快点关好门,这天冷,一会儿雪都进来可是要生病的。”掌柜的连忙过来关了门,外面的飞雪飘飘洒洒,同这女子一起进了门,太微只觉迎面一阵风来,夹着些雪,炭火险些被吹灭。
“对不住了掌柜的,”女子露出歉意的一笑,抱着孩子的面上有些愁绪。
“唉我说你这姑娘,大雪天里怎么还往外跑,你这还带这个孩子?!”掌柜的这才发现女子怀里抱着的孩子,“这可了不得,我赶紧给你上些暖和的热乎热乎!”
女子略带感激的一点头,转头时的视线与太微相遇,朝着他不由一笑。
太微看着女子面容,只觉甚是熟悉,不过一瞬便想了起来,正是前世里给他钱的少女。太微仔细瞧了瞧女子,见她不像受苦的,又算了一番,这才稍微放心。
女子这一世的命数不差,仍是福相,虽有些波折,最终还是和和美美,儿孙绕膝终此一生。
太微想了想,拿出一块不曾佩戴的玉佩,起身走到女子身前,伸手递了过去。
“公子?”女子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玉佩,那拿着玉石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抬眼看去太微那隐于兜帽间的面容若隐若现,只是周身的贵气难以忽视。
仿若仙人之态遗世独立,应在九天之上。
“也是有缘,收了吧。”太微声音清冷,如水滴溅石,清澈非常。
女子亦是觉出了太微的善意,以及与这人微弱的亲切之感,无关情爱,似兄似父。
“多谢。”女子怀里的婴儿朝着太微咿咿呀呀的叫着,模样可爱。
陆椴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心尖上的人与一女子挨得极近,看上去相处的很愉快。神兽感觉自个酸酸的,有些委屈。
还是把人叼回窝里的好,这样每日盯着寸步不离,任谁也拐不走,不然总要防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趁他不备,就拐走了他的仙人。
“浮安...”
太微一回头就见这头神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神色不虞。太微一笑,与这女子点了头,重新朝着陆椴走去。
陆椴这时也发现了女子的面容,这心更像是在那醋海里生了波,搅和的他难过不已,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陆椴,你再捏我可就没得吃了...”太微温柔的掰开陆椴发紧的手指,把那一包吃的解救出来,打开一瞧,乐了,“酥糖,你还记得?”
“你爱吃的张记酥糖,我冒着雪给你买,你却在这里趁我不在和别人一起。”陆椴一面垂着眉控诉的说着,一面小心的瞄着太微表情,若是发现太微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他赶忙把人拖住,实在不行还得哄哄。
陆椴判断了一下,这个位置扑过去抱住刚刚好,太微跑不掉。
太微无奈的凑过去亲了亲陆椴脸颊,“你想哪去了,我不过是给了她一块玉佩,也算还了前一世的情意。”
太微看陆椴的醋意,想来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本身的姻缘,反正他与这女子并无其他纠葛,如今她也圆满,自己只要还了前世之恩即可。
陆椴悄悄扒住了太微的手,双眸一亮,“你不会喜欢他对吧!”
“我只喜欢你。”太微抿了一口茶,忽而想到,“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她,若不是你与她置气,也不会发现我,继而将我带回去。”
太微摩挲着茶杯,“若是那样,你我就真没什么故事可言了。”
若不是陆椴当日里的胡闹,也就没了两人后面的感情,对他而言也许他只要按照既定之路走完,还可以继续当他的仙君,冷清冷意。
只不过,太微想想,还是与这神兽有些意思,既然是天意,那他也就受了,反正这头神兽除了粘人醋性大,倒也没什么不好。
何况他也喜欢陆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有点事~可能会延缓几天更 (?ì _ í?)
第21章 第 21 章
“这里是......陆家府邸?”眼前依稀是前世里的模样,太微手掌抚在门前石狮之上,曾经这里不说门庭若市,也是人人向往的富贵之地。
如今这里虽然依旧气魄,却有了落寞之感,显得极为清净孤寂。
“进去看看吧,”陆椴推开门,一院空荡荡,曾经的小树苗几度花开花谢,那些仆人更是早已没了身影。
陆椴见太微探寻的目光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偏了偏视线,“我把这里买了下来,当时寻不到你,想着毕竟要有个念想...”
陆椴没说,在失去太微的那段日子里,他总是发疯,相思成疾又无人倾诉,只能守着两人曾经共同居住的小院子,蜷缩着睡去,怀里紧紧抱着太微的衣衫。
有些发旧的衣衫早已没了温度,纵然被捂在怀里,又哪有心上人在怀的心热。
陆椴曾经以为自己只为了沈浮安的一张脸,追逐的不过是短时间的心动,一如他享受于女子的倾城之颜,只是他并没有足够的用心。
但直到沈浮安死在他面前,他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在相处中,他的心早已一点一滴系在了沈浮安身上,而他的后知后觉使他追悔莫及。
沈浮安就是他的执着,是他最遥不可及的梦亦是魂灵最深处的柔软与依赖。
大抵都是因为得来太易,才会不知珍惜,待到幡然醒悟,才知南柯一梦。
如今失而复得,他只想宠着太微,只有不断的付出与讨好,才能稍微弥补自己的过错,尽管他知道这些补救,不及太微心伤的一分。
“我初来时,就是在这里待着的。”太微走至熟悉的屋前,推开门看,屋里摆设没怎么变,桌椅之上有些积灰。“那时候觉得昏昏沉沉,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发热。”
“发热?那为什么不来告诉我...我...”陆椴心口有些发疼,他将人带了回来却不知沈浮安当夜高热不退,但他也知道那时候就算他知道,可能也不甚在意。
是无心之失,亦是无心之过,归根究底不过二字“无心”。
果然,听了这话太微挑了挑眉,笑的愈发凌厉,“去过,只是你不见,风流公子正和不知哪家姑娘秉烛夜谈呢,哪里顾得上旁人的死活。”
陆椴浑身发冷,胸中一阵闷痛。他以为自己伤太微已是至深,却不料在相遇的最初,便已是相负之始。像是当头棒喝,陆椴面色惨白,张着口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你,那一夜后来呢?”
“熬了一夜,命大没死。”若说太微可以对这些过往视若无睹,那是全然不可能,只是如果陆椴不提,他也是绝不会主动说起。只是如今看陆椴撕裂般的痛苦,太微竟有一些扭曲的痛快。
不过片刻的思忖,陆椴整个人便抱了上来,他的手还有些发抖。
“我,原来欠了你这么多,比我想的还要多...”
太微拍拍陆椴的脸蛋,心里头无奈的叹气,他看着陆椴就是狠不下心,这人摆出悔过的姿态,耷拉着眉眼,发白的脸,这要他如何责备的起来。
最初的不纠结过往,是为仙者的豁达与选择,而此时的不愿纠结,只是不想两个人抱着过往的痛苦相处着。像是天地间最毒的匕首,一刀刀切在心口上,久久的无法愈合,时刻提醒着曾经的不堪与怨闷。
“陆椴,我给你机会,你若是总在流连过往,也许哪日我一个气急,就不要你了。”
环在太微腰间的双臂猛地收紧,陆椴脸贴在太微后肩,闷闷道:“我不提了就是,我没有流连过往,我只是心疼...你,你别不要我!”
陆椴轻轻蹭了蹭,我只有记着自己的错,才能记着自己曾经多么混账。
“浮安...”
“嗯?”
陆椴磨蹭了许久,有些扭捏的不好意思,“我想给你梳头。”
太微笑了笑,“好。”
这处院子有着两个人最多的回忆,无论是羞怯的耳鬓厮磨,或是哀伤的痛彻心扉,这里总是承载了许多故事。
曾经陆椴总喜欢给沈浮安梳头,将他一头丝缎似的长发于掌心滑过,手指翻飞的为他梳出各种样式。
虽然很多样式陆椴梳的不伦不类,但沈浮安总是朝着他笑,毫不介意自己头发被梳成什么样,猫眼弯弯似月牙,轮廓精致又漂亮,仿佛只要陆椴高兴就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两个人像是对换,太微对身外事没什么执着,喜怒不形于色,倒是陆椴,变着花样的哄太微开心。
太微有时候都觉得,还好这陆椴只是祥瑞神兽,这要是什么东海龙族,一时兴起去当个皇帝,怕是会把整个江山作成自己喜爱的模样送来。
太微的发依旧令他爱不释手,只是陆椴试了又试,有些丧气,本身他就不爱与人梳发,唯有太微是个例外。
太微披散着头发,歪头看着陆椴,待到陆椴一抬头见着的就是太微的一双眼,双眸弯弯,全然不是清冷仙君的模样,更像是有烟火气的沈浮安,纯粹又单纯。
不过无论哪种都是他爱的人...
陆椴自后圈住太微的颈子,下巴垫在对方肩上,“浮安...”
太微侧着头吻在陆椴唇角,舌尖轻柔的一蹭,快速移开,接着眯着眼瞧陆椴,陆椴心头一跳,总觉得太微此时在挑逗他。
“我记得你以前总不喜欢我忤逆你,连我亲你都不是很愿意。”
“浮安,你怎么这样记仇...”陆椴小声嘟囔道。
“嗯?你说什么?”
陆椴自暴自弃的埋起自己的脸,闷声道:“说我很喜欢你!”
太微捏了捏陆椴腰间的肉,陆椴有些苦兮兮的脸被太微搅和的破了功,嘴角漾起笑,仗着自己的身材优势,将太微扑倒在一边的塌上。
“浮安,其实我没有不愿意,”陆椴自上而下的压着陆椴,目光灼灼,“那时候我不懂珍惜,负了你总归都是我的错。但我其实,很喜欢你粘着我、亲我。”
太微虚揽着陆椴,背贴着身下的床榻,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你是不是变重了?”
正想诉说脉脉情意的陆椴整头神兽蔫了。
“浮安,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说情话,而且我怎么可能会重,我又不是凡胎。”陆椴扁了扁嘴,垂头丧气的。
太微揉=捏着陆椴的耳尖,“逗你呢,你说你何时不在与我讲情话?”
陆椴彻底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太微身上,唇贴在心上人的耳边,呵出一口稍显暧昧的气,咏带着些许诱哄的语气,“浮安,我们双修吧。”
想要他,想把他彻底变成自己的,这样就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他会消失不见,也不会再去担忧自己被抛下。
“我想与你合为一体,让你彻底填满我。”
一室缠=绵,两人以最纯粹的形式相对,身下的床榻被晃得咯吱作响,陆椴承受着太微的撞击,有些凶猛又让他欲罢不能,最终只得无助的抓着太微,随他一同沉沦。
太微低下头吻过陆椴泛红的眼角,满意的看着自己手指所经之处皆开出暧昧的桃花,陆椴双腿缠着太微,紧紧依偎着。有些羞耻一闪而过,但是看着身上动=情的人,又只觉心满意足。
13/18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