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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手(近代现代)——左七画

时间:2018-06-14 10:10:26  作者:左七画
  
 
 
第15章 散了
  “因为药。”
  花梁醒来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三个字,其时,容六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花梁半眯着眼睛,对他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别开脸接着说:“我最讨厌医生了。”
  “什么?”容六守他的时间太长,有点疲劳,不想浪费脑细胞去猜他的意思,皱眉追问了一句。
  花梁把脸别回来,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反问:“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听见你问雷子了,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原来如此啊。容六心想,花梁有些行为真的很像小孩子,他一下觉得有些好笑,本来不想多嘴,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的意思是,你身体器官衰竭,是因为一个医生?”
  “不是。”
  花梁摇了一下头,说:“不是因为一个医生。”他说话时,着重强调“一个”这两个字。
  容六挑挑眉,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好吧,因为什么?”
  花梁脸色突然垮下来,只是一瞬间,随即又勾起嘴唇笑起来,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指指他,“我就知道你还好奇。”
  容六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是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容六对他挑眉,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两下,说:“我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是为了帮你,知道病因或许能找到治疗办法。”
  花梁闻言,表情微愣了一下,默默把手缩回被子,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半张脸,闷闷的吐出一句话,“你骗人。”
  这句话被被子挡了一半,容六听的模模糊糊,有种自己出现幻听的感觉,因为下一秒,花梁就把半张脸从被子里露出来,撑坐起来倚着床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如果花家挺过这一次,我就不会亏待你吗?”
  那是雷子昨晚跟他说的话,容六看着花梁那张脸上露出的狡猾的表情,忽然觉得他的表情和他的话配在一起很不和谐,那个表情就像一个深藏不露的大反派,那句话却像是个寒窑苦守的悲情女主角。
  “对。”
  容六点点头,吐出一个字,“花老板不缺钱,我也不是贪心的人,用你不缺的东西换我帮你,这笔交易,你不吃亏。”
  花梁似笑非笑地表情似乎僵了一秒,只一秒,他忽然就换了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眼巴巴地盯着他,问:“那我,能不能用我不缺的东西,换我缺的东西?”
  容六挑了一下眉,示意他接着往下说,花梁突然翻身下床,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容六的目光跟着他,从床头柜到壁橱,再从壁橱到墙壁上的暗格,最后花梁趴在地上,伸手进床下摸出一样东西,半跪在地上,献宝似的把摸出来的东西献给他:“我把你买下来好不好?”
  花梁手里的,是一枚刀币,是春秋时候的东西,容六心里感叹了一句,他是真的不缺钱,这种东西居然会从床底下摸出来,而且看他找的状态,这东西放在哪里他都忘了,根本就不在乎嘛。
  容六想着,果断地摇了一下头,“不好。”
  花梁咬咬嘴唇,又趴回去,伸手进床下面摸索了一阵,各种制的古钱币陆陆续续被他摸出来,圜钱、蚁鼻、布币……没多大会儿就被他摸出来一大堆,他捧着那堆古钱币,“这些都给你,怎么样?医生。”
  他有点不对劲儿,容六一开始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已经有点超出玩笑的范围了,容六蹲下去,抓住他捧着那些古钱币的双手,盯着他的眼睛问:“花梁,我是谁?”
  花梁反观着他,狐疑地盯了一会儿,突然低头笑出声来,“六儿爷,你该不会以为我疯了吧。”
  他这话一出口,容六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的手指不仅比常人柔软,力量也比常人大得多,“啊!好疼……”花梁手腕被他钳着,疼得一下子松开手,手里的古钱币掉了一地。
  他不对劲!
  作为一个医生,容六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他的双手,开口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你体内器官衰竭是因为什么?”
  “因为……”
  花梁地情绪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他双手重获自由,低头一枚一枚地捡起那些古钱币,重新捧在手里,做着献宝的动作,说:“……药啊。”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他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接着说:“医生给我吃了好多药,好苦,好疼……”
  他说:“……医生最好了,他给我打针,打针就不疼了。”
  “我讨厌医生,骗我、全都……”
  他的瞳孔一点点发散,眼神渐渐开始无法聚光,太不对劲儿了,容六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花梁!花梁!花……”
  “反正与你无关。”
  花梁突然耷拉下眼皮,盯着手里的古钱币看了一会儿,把东西扔到他身上,反身背倚着床沿席地坐下,突然说:“我已经想好了,打算把花家散了,瘦死骆驼比马大,现在散还来得及,每个人分一点,也够他们过半辈子了,所以——六儿爷,花家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容六瞠目结舌,花梁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清醒的,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沉默了片刻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花梁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容六叹了一口气,用起了拙劣的激将法,“这就是你想要的保留?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你就怕了?”
  花梁没有激到,又点了点头,“对,我怕了。”
  他是真的自暴自弃了,容六在心里自嘲,本以为他是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万万没想到,他是真的放弃了!
  “好。”容六放开他,起立转身,当家人都放弃了,自己一个外人还何必插手呢?他一步一步走出他的房间,歪了歪嘴角,留下最后一句话——
  两个字,“走了。”
  
 
 
第16章 舍不得
  花梁没有拦他,他大踏步地走出四合院,心里燃烧着一股无名火,他从来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惹麻烦的人,来帮花家,他已经做出莫大的牺牲,结果却换来花梁的自暴自弃,他想起了昨天来见花梁时,花梁对他露出的那个神情——
  失望?
  他在心里嘲讽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失望?
  等彻底走出去四合院,上了自己的车,他才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自己好像被花梁激到了,刚才花梁的不对劲儿他一早就察觉出来了,还是这么甩手走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他犹豫着拧开车钥匙,自我安慰:与他无关的话是花梁自己说的,在这条道上,保谁都不如保自己,销门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跟一个底细的对手抗衡,他来帮花梁已经是仁至义尽,既然都被拒绝了,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没有回去的必要。
  他想到这里,果断启动引擎,挂挡踩油门。
  半个小时后,车重新驶进胡同里的时候,容六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开车离开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花梁如果真的决定了散了花家,为什么昨天还在派人调查这件事?
  而且当时跟他说那话的花梁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两年朝夕相处,他做不到对这个人真正的不闻不问,到底是做不了坏人啊,容六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开门下车,大步流星地重新光顾了花家的四合院。
  院里没什么人,从昨晚花梁出事开始,雷子就把人基本都带出去办事儿了,这应该是花梁提前吩咐好的,他就轻驾熟的进了花梁的房间,推开门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却听见细弱地人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走进房间里,在里面环视了一圈,确定了声音是从隔间的浴室里传来的,不知出于什么本能,他想也没想,直接想冲过开门。
  门从里面被锁上了,他拧了两下没拧开,拍门喊道:“花梁,你在里面?”
  里面的人声停了一下,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回应,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花梁!”
  里面彻底沉默了,他等了半分钟,行动快过大脑,反手从腰上盘下龙锁,在手里摆弄了一阵,直接开锁而入,几乎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里面一阵水声哗然,花梁从浴缸里探出半个身子,仰头冷笑着对看向他。
  “手艺不错,可以考虑发展副业了,干什么?这么正大光明的偷窥?”
  容六一下子愣在原地,现在的他看上又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如何不是他左边锁骨上的那道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他真的会觉得他没问题。
  “你在干什么?”容六盯着那道伤口,上前了一步。
  花梁忽然舀了一捧水,扬手泼到他身上,“出去!怎么?回来是还有什么遗言没说完吗?”
  容六没有动,只手摆弄着龙锁,随时准备捆住他,他依旧盯着他,一字一顿,“你不对劲。”
  “哗啦——”
  他话音既落,花梁突然从浴缸里站起来,随手扯了件浴袍披上,从他旁边掠过去,穿门,走进房间里,在床边上坐下,低头沉声道:“你看出来了。”
  “什么?”
  容六没想到他自己原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花梁张开双手撑在床上,仰头看着他,锁骨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被挣开了一点,汨汨地往外冒着血,他说:“我有病,Amentia,Feeble-mindedness。”
  “你知道。”容六从浴室里出来,他看出了他不对劲,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精神错乱?这句话从花梁口中说出来,全是讽刺,他问:“所以这才是你要散了花家的理由?”
  “真聪明!”花梁露出了一个笑脸,对他束起了大拇指,容六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被夸,花梁说:“不散又能怎么样?我撑不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你很清楚,只要我倒下,花家就完了,所以还不如趁着我神志清醒,给他们留点有用的东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容六跟他在一起相处了两年,从来没发现他的精神有任何问题。
  “很多年前……”花梁仰头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还以为已经治愈了,没想到会复发,真没用啊”
  容六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从壁橱里翻出一只常备药箱,然后回到他身边,把药箱放在床上打开,“伤口需要处理,你——真的不想保留花家了吗?”
  “自身都难保,又能保住什么?”花梁没有动,冷静地让他替自己处理伤口,容六用碘酒把伤口清洗了一遍,说:“明知道自身难保,还要对自己下手,花老板,你这手下得太轻了,再往上移一点,就能一了百了。”
  “舍不得啊。”
  花梁半开玩笑的吐出四个字,可能是伤口被弄疼了,他随即皱了一下眉头,说;“我也不想的,我说过了, Amentia,Feeble-mindedness,控制不了。”
  容六往伤口上涂消炎药的手顿了一下,“严重到自残了吗?这一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个月前?”花梁想了想,用疑问的口气说了个大概的时间,“或者更久,我也不知道,总之……”
  他说着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奇怪,你为什么要回来?还有什么遗言没说,嗯?”
  容六手上动作一直没停,没反驳他的话,一边帮他包扎好伤口,一边稍微想了一下,说:“我改变主意了,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哦?不愧是六儿爷,手真巧。”花梁摸了摸被包扎好的位置,饶有兴趣地夸赞了一句,问:“说说看,怎么交易?”
  “我帮你保留花家,你以身相许,只要我帮你一天,你就一天是我的……”他本想说“你就一天是我的狗”,话到嘴边,生生把最后一个“狗”字给咽下去了,挑挑眉接着问:“怎么样?花老板,生意场上,礼尚往来。”
 
 
第17章 做不到
  他这话一出口,花梁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向后一仰,躺倒到床上去,微湿的头发很快润染了干燥地床单,他抬起一只手盖在自己的双眼上,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做不到……”
  “你的动作太大了。”
  容六眼睁睁看着他思考的过程中,好不容易被他包扎好的伤口处又渗出了血液的颜色,提醒了一声,说:“为什么做不到,我答应跟你交易的时候,我们可不熟,现在还算半个朋友,我不会为难你,至少——”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才接着道:“不会让你花大老板给我当保姆。”
  花梁捂住双眼地手拿下来,保持着躺倒的姿势,沉默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翻身坐起来,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我说的就是这个。”
  容六上前半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只手盖在受伤后被包扎过的锁骨上,“再提醒你一次,你的动作太大了,
  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居高临下,尤其是在成为“花老板”之后,花梁的本能反应是抬脚踹他,忍了又忍才没踹出去。
  他像是故意要跟容六作对,扬起右手挥开他的手,重新倒回床上,收起腿,掀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进去,闷头重复了一遍,“我做不到。”
  花梁一直是个自信的。
  在容六眼里,他甚至有些自负,第一次见面就对一个男人说想要驯服他,他当时就觉得,花梁绝对是自负到没有自知之明的那类人,这样的人在他面前跟他说“做不到”,无异于上帝跟你说他不行。
  容六知道花梁是想保留下花家的,散掉花家,虽然是不得已之举,但就如花梁所说,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他当下完全可以掉头就走,或者他根本就不应该重新回来,可他没有走,可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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