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小桥?”
西桥的真名里也有一个桥字,从前他们一起做练习生的时候,西坤总是“小桥”、“小桥”的叫,后来他们出道了,西坤就很少这样叫他。
他倒是一直叫西坤“坤哥”,完全没有因为出道出名而有所改变。
西坤很少问西桥这种问题,甚至在出名后,他都很少和西桥说话。
西桥以为他是喝多了,说胡话,就笑着说:“喜欢,我当然喜欢坤哥。好啦坤哥,快起来,地上凉。”
他用力,想拉西坤起来,却被西坤向回拉,逼到了墙角。
“再说一遍。”西坤眼睛瞪着,泛着血丝,目光灼灼的望着西桥。
简直要把西桥身上盯出两个洞。
第56章 误会
西桥缩在墙角, 身体两侧是西坤坚硬如铁的手臂,他逃不出去。
“我……我喜欢坤哥。”他按照西坤的要求,重复了一边。这次说的时候,他声音很小,好像有点被吓到了。
他还是想让醉酒的西坤快点去睡觉, 正琢磨着该怎么说服醉鬼, 就听到西坤说:“是哪种喜欢?”
“啊?”他愣了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虽然有一股天真无邪的气质, 但也绝对不笨, 他眨了眨眼, 问, “坤哥, 你现在到底是醉的, 还是清醒的?”
西坤的眼睛逼得通红,像一尊发怒的恶煞,他盯着西桥说:“你就当我是醉的。”
西桥懂了。他起身, 挽住西坤的脖子,声音温温柔柔,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想扎在西坤心上。
“坤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喜欢你, 这种喜欢就像我喜欢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把你当哥哥。”
这话说完, 西坤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将双臂放了下来。
失去禁锢的西桥没有选择离开,他接着说:“坤哥,虽然我是……但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完全是兄弟之情。卖CP什么的,我也不喜欢。笑姐说这都是为了公司利益,还有咱们的前途。”
西坤依旧盯着他,这个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人,简简单单就把他们十多年的感情归结为“兄弟之情”,那他这十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再说,坤哥,你不是……你不是直的吗?”西桥有点困惑的说。
西坤想,是啊,我本来就是直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个傻乎乎的同伴呢?
是九岁时发高烧,身体直哆嗦,8岁的西桥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钻进他被窝,抱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自己,睡了整整三天。后来自己好了,这个傻瓜却染上了感冒,半个月才好。
是十三岁时,自己和同为练习生的伙伴打架,大家互有胜负,谁都不服谁。当再次被比自己高一头的练习生堵在巷口时,他站在自己身前,个子比自己还低了一个脑袋,却把两个胳膊伸展开,像保护小鹰的老鹰一样,挡在自己前面。
是十六岁两人出道,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就把所有能说的都揽过去自己说。经纪人勒令两人买CP炒作,他说:“坤哥不是那种人,还是我来吧。”,被自己粉丝喷也无怨无悔。
西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西桥。他只知道,从16岁出道开始,他就有意识地远离西桥,对他冷漠甚至恶语相向。西桥最开始难过了一段时间,后来便还像从前一样,即使碰了冷脸也满不在乎。
西桥以为,西坤是厌恶卖CP炒作。的确,这对于一个喜欢女人的直男来说,是有点难为情。
他自以为理解西坤,把西坤对他刻意的冷淡疏离当成是对卖CP的反感。
西坤确实喜欢女人,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西桥而已。
有时候西坤会想,西桥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正大光明的向他示爱,正大光明的对他好,把他娶回家。
他就不用像现在一样,被这份“喜欢”逼得痛苦不堪,无人可诉。既不敢接进,又不肯远离。只好对他恶语相向胡乱发脾气,借着醉酒的由头,才敢问他是否喜欢自己。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西桥觉得今天的西坤格外奇怪,他轻声说:“坤哥,要不要去睡觉?”
西坤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他走到浴室门口披了件浴衣,嘱咐西桥:“我今晚出去一趟,门从外面锁上,你不要想着出去。我会回来。”
“你干什么去?”
“别问了,睡你的。”西坤出了浴室,西桥追了出来。
西坤身高腿长,加之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呆太长时间,走得身体都带风。西桥刚刚追出来,他已经走到门口了。
“坤哥,你还穿浴衣呢!”
这句话被西坤关在屋内。
他当然知道他穿的浴衣,实际上,他今晚很想什么都不穿和西桥睡觉。但西桥对他只是“兄弟之情”,那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为了前途,为了自己,也为了西桥,西坤这样想,他敲响了陈白房间的门。
隔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陈白穿了一身藏青色睡袍,头发有点乱,西坤注意到了他敞开的胸口,和赤.裸光洁的小腿。
陈白挡在门口,一侧身子靠在了门框上,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西坤穿着白色浴衣,一看就是刚刚洗过澡,甚至头发还在滴水。
他说:“先进去再聊。”
陈白的脑筋快速转了转,他记忆里,并没有和西坤熟悉到可以大半夜入室而谈的程度。
论起熟悉,他好像和西桥关系更亲密些。
西坤抱歉一笑:“我和西桥发生点矛盾,刚洗完澡就被赶了出来。我又不好声张,只好到邻居家里避难。”
陈白盯着西坤的眼睛,像是在思考他说话是真是假。
“西桥脾气那么好,会赶你出来?我看你赶他还差不多。”陈白身子一侧,“进来吧,让我听听你的说辞。”
西坤进去后,陈白将门关上。
“要喝点什么吗?”陈白问。
西坤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对陈白笑笑:“客随主便。”
陈白去拿了一瓶红酒,以及两只杯子,他给自己和西坤倒了酒,坐到西坤的斜对面。
“怎么回事,说吧。”他的手极白,白得好像一团雪,握在红酒杯上,红白掩映,煞是好看。
西坤盯着陈白的手盯了会儿,他看陈白喝下了一小口酒,嘴唇也嫣红起来。
陈白看西坤将自己打量,颇有点轻浮的味道,这和西坤给他的印象完全不搭边。在他看来,西坤不但耿直,人也是直得不能再直了。
“和西桥吵架了?”陈白喝了一口酒之后,把酒杯放到茶几上,随意地向沙发后面靠。西坤的突然到访,打断了他的美梦,现在虽然不困,但也并不精神。
“陈白,你们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西坤开口,真诚发问。
陈白有点好笑,事实上他也笑出了声:“是西桥把你吓到了?那小子该不会和你表白了吧。”
西坤想,如果他能和我表白就好了,我绝对不会来找你。
陈白笑够了,缓了一缓,才回答西坤的问题:“什么‘你们男人’,难道我不是男人?还是,你是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西坤眼睛转了转,似是在思考,陈白歪着头,在等一个答案。
“你过来,我告诉你什么意思。”西坤说。
陈白觉得西坤这话的味道,有些过于暧昧。事实上,从放西坤进屋开始,事情就有些不对了。
陈白收了好脸色,挑眉道:“没意思。”
他站起了身,低头对西坤说:“我困了,要睡觉。如果西桥不让你回去,我可以收留你在沙发上睡一夜。”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西坤抓住了手腕。
“放开!”陈白有点生气。
“既然放我进来了,不想听听我和西桥怎么了?”西坤没放手。
陈白看着西坤攥着自己的手,没说话。
西坤终于将手放开,陈白没有走,他坐回了原处,说:“你想对我说什么,说吧。”
“你喜欢男人,对吧?”
“这件事好像不是什么秘密。”
西坤又问:“你想不想和我试试”
陈白第一个反应是想笑,甚至不是惊讶。
“你疯了?”陈白说这话时,是真的觉得他疯了。
“我疯没疯,你试试不就知道”
“西坤,我以为你是直男。”陈白认认真真的说。
西坤笑得有些苦:“我也不知道。”
陈白站起来,再次走到西坤面前,蹲在他身前,轻生说:“西坤,原来你真是个深柜。本来我对你印象不坏,现在,请你出去。”
陈白站起身,一手指着门口,一边说:“滚。”
门铃声响起,西坤的脸动了动,说不上是个什么表情,有点怪,他说:“你猜,是谁来了?”
“西桥来找你?”陈白发现了西坤的怪异,有些狐疑的说。
西坤但笑不语,他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前,对陈白诡异一笑。
陈白心有所感,跟了上去。
门开了。聂以诚西装革履,风尘仆仆,出现在陈白面前。
陈白的心有一刻是停止跳动的。他朝思暮想,天天惦念的人,此时忽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怎能不激动?
可这又是什么时间啊,深更半夜,他和西坤两个人,一个穿着睡衣,一个穿着浴袍,来给聂以诚开门。
聂以诚的脸上很平静,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毫无波澜。
西坤说:“聂总,你们谈。”
他走过聂以诚,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中裹挟的怒气。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大步走到隔壁,开门进去。
“你怎么来了?”陈白问,他又侧过身,说,“进来啊,傻站着做什么。”
聂以诚没有动。
陈白伸手拽聂以诚衣角,他知道聂以诚可能误会什么了。但他不着急,他愿意向他解释。
聂以诚被陈白拽进屋,他盯着茶几上的红酒和酒杯,问:“他为什么会在这?”
第57章 吃醋
陈白关了门, 过来拉聂以诚去沙发坐下,拉不动,他只好陪聂以诚站着。两个人站在灯下,活像两个电线杆。
聂以诚不动,陈白也不敢动。
“他……”陈白终于回答聂以诚的话了, “他被西桥赶了出来, 没地方去,我住他们隔壁, 他就打算过来借住一晚。”
“西桥?赶他?”聂以诚从嘴里喷出四个字, 每一个字都带了上扬的语调, 显然并不相信。
他一心想来见陈白, 想把最近发生的一切说给他听, 告诉他聂兴国的病情。或者什么都不说, 他只是抱着他就好。
千里迢迢赶过来,竟撞见了陈白的奸.情,这是聂以诚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如果陈白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 那么聂以诚在发过脾气吃过醋之后,大可安慰自己是误会了,他们两个人一定只是光风霁月的聊天、借住。
可陈白,在这方面, 是值得信赖的吗?
聂兴国的话句句诛心,言犹在耳。
“陈白, 你当我是傻子?”聂以诚不看陈白,依旧盯着红酒和红酒杯说。
他气呼呼的, 两只鼻孔好像喷气的小火龙。
陈白忽然觉得可爱,在他眼里,恋人连生气的样子都是可爱的。
他从后面抱住聂以诚,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呼吸他的味道,带着笑意说道:“你吃什么飞醋。”
聂以诚忽然挣脱陈白,陈白被他耸得退后了两步,几乎站不住脚。
陈白睡衣有些松垮,此时一边肩头已经半露,他没空去理。——刚刚聂以诚的举动实在震惊到他:聂以诚什么时候拒绝过自己的拥抱?
陈白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他本想嬉皮笑脸用“美人计”解决掉这场飞来的误会,然后和心心念念的聂以诚共赴.巫.山,堵住他想吃醋的嘴。
现在看来,陈白有些异想天开了。
从相识起,他就没被聂以诚嫌弃过,如今突然被甩开,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聂以诚甩开陈白后也有些后悔,疑心自己下手重了。他回头,陈白的不知所措看在他眼里,变成了心虚。
他在心虚,没做坏事,心虚什么?聂以诚想着,又将心狠上几分。
如果陈白不爱聂以诚,那一切都好办,陈白大可像让西坤“滚”那样,赶走聂以诚。
但陈白爱聂以诚,爱死他了,除了解释,别无他法。可现在解释似乎并不起作用,陈白已经将实情和盘托出,还是得不到聂以诚的理解,更别提原谅。
陈白像一头受惊的麋鹿,失了自己的方向。
“好啊,陈白,你好的很!才多久,你出来才多久,有一个月?你就和西坤搞上了!”聂以诚对着陈白嘶吼,陈白被他说得急急地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咬牙跺脚。
聂以诚见陈白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了:他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只想着为自己狡辩。
他越想越生气,他把陈白当菩萨一样供着,自然是打不得的,可火气总要有地方发。
他像一头公牛一样横冲直撞,最后走到沙发前,将红酒和红酒杯拂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在深夜里,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陈白吓得一哆嗦。他说:“我说过原因了,聂以诚,你为什么不信我?”
他步履艰难地走到聂以诚面前:“你一定要让全剧组都知道我们吵架?”
聂以诚忽然笑了,是陈白最讨厌的笑法,眼神冰冷,像冬天结的寒冰。
“你陈白什么时候怕别人知道?嗯?你从来只顾自己舒心,你在在意过谁的感受?”他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陈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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