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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忆武陵(古代架空)——思崖

时间:2018-06-20 11:06:34  作者:思崖
  都是颀长的身姿,男子素衣翩翩,清清冷冷,‘女子’紫纱淡淡,春风和煦。
  显而易见,毋庸置疑,‘夫’是苏雩,‘妇’嘛,自然是的姬良臣。
  用苏雩的话说,长得这么精致的一张脸,不用,是浪费。但是,用了,就是造孽了。虽然,姬良臣要比苏雩高上那么一些,看上去却诡异的和谐。
  如此两人,打大街上走过,本来就够惹眼了,苏雩还要坚持拉着姬良臣走,美其名曰:带路。而姬良臣自是不愿的,扮女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还要他堂堂盛荆国主给人做老婆吗?不过,也正是他的不愿和推拒,却成就了路人眼里的‘含羞带怯’,极其形象的诠释了一个初为人妻之人的形象。
  惹了一路无数百姓频频回眸。
  直到转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偏僻小巷,气氛才好一些。但姬良臣很快发现刚因为人少而恢复正常的气氛,很快又因为人少更加诡异起来。
  还好的是,不多时,苏雩便拉着他进了一家有些破旧了的石雕铺子。
  果然是石雕铺子,入目四周的木架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石头。铺子里却空无一人,苏雩让他在这儿等着,自己去了内室。
  姬良臣看着这在齐越的大环境下显得有些另类的铺子,很明显几乎没有人光顾,不知这家店的店主靠什么过活。不禁想:虽然,齐凌傲能一定程度上影响整个齐越的民风,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刻板守规矩。世界之大,人口之多,总有一些特立独行的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做着特立独行的事。
  片刻后,苏雩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时间沉淀的沧桑和睿智浸润。
  姬良臣等着苏雩的介绍和被介绍,结果,苏雩开口却是:“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哥哥的碧玉箫,快拿出来吧。”
  姬良臣疑惑,却也坦然拿出袖兜里的萧。
  苏雩接过,把自己手里拿的一个石雕挂饰缠在萧的一端,又还给他。
  这才看到那是一颗黑色的石头,被打磨的光滑锃亮,一面雕了一朵形状十分诡异又不知名的花,另一面雕刻的是苏雩的‘雩’字。下面是红绳编制的同心结,接着是红色的丝穗。
  姬良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此时此刻的他还身在囹圄,没办法给予什么承诺,同样也没办法轻而易举地接受。甫一抬头,拒绝的话未出口,苏雩就快速道:“不是给你的,只是觉得这块石头和哥哥的萧很配。”
  姬良臣无奈一笑,收下。既是这样,他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何况,依苏雩的任性放纵程度,结果都会达到他的目的吧。自己干嘛找虐,非要再经历一下过程。
  还是言归正传,给我介绍介绍这老人家了吧,显然,你们是认识的吧。
  而苏雩的思维却很少按着他的想法来。下一刻,就拉着他出了店铺,边走边道:“你不用送了,我走了。”显然,是对那老人说的。
  姬良臣回头看,那老人未答,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们离开,目光扫过他时,微微有些变动,随即沉寂。应该是看破他的女装了吧。
  小巷里,上午的阳光斜斜地射进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那老人家是谁啊?也是你的人吗?”
  “不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来自哪,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啊?……”
  “因为他开了个石雕铺子,而我又恰好十分喜欢石雕,便来借用借用刻刀而已。我只知道他一直是一个人,在我面前他从未说过话,或许是不能说,或许是不想说。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在齐越几年这石雕铺子是我最经常光顾的地方了,也只有这样一个不能说的人,不温不火不近不远的相处关系,才能不受我的牵连。”
  “说的也是,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的牵连,自然,也只有你能受得了我的牵连。”
  “阿臣啊,你该知道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的。”
  “...呵呵...”
  说起来,苏雩和姬良臣这个晨练还晃荡得挺远。
  不过这样的暖阳,这样的小巷,即使只是这样安静的走着,身旁有并肩之人,谁说不是一种幸运呢!
  只是,若是姬良臣能换回男装就更好了,姬良臣默默地想。
  踏出宁静的小巷,走入宽敞的大街,仍然是同一片天空下却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景色。
  姬良臣不自主地叹息。
  “反正闲着,带你把这条街逛个遍再回去如何?你可以放开了吃,放开了玩。虽然,这儿不比虞城的繁华,不过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苏雩道,语气轻快。
  “好是好,只是,你不能改天让我换回男装再来?”
  “不能,这样才有氛围不是?”
  “你果然是故意的。”
  …………
  这一天,初雪后的小巷里很是温暖。
  这一天,苏沂留给姬良臣的碧玉箫上缀上了苏雩送的石雕。
  这一天,姬良臣穿着女装尴尬地在齐越的大街上招摇过市却仍觉得开心。
  只是,此刻的苏雩不知道下一天即将会发生的事。
  只是,此刻的姬良臣不知道多年后他有多么怀念这和苏雩一起走过的巷和街。
  只是,在一些事还未发生的时候用了晴天来欢乐。
 
 
第17章 意料之外
  有些事或早或晚总是要发生的,不过山雨欲来风满楼,在事情发生前或多或少也总会有些预示或预感。
  初雪后的第三日,太阳才刚刚露出头,苏雩就被姬良臣从被窝里拽出来了,良久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苏雩,坐在床边等着姬良臣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平白无故扰人清梦可不是一件令他畅快的事。
  “我最近右眼老时不时地跳,你说......”姬良臣话未说完,苏雩就又倒回床上了。
  “别急,听我说完嘛,齐凌傲派人来请你了。你说会是好事,还是祸?”
  苏雩又慢吞吞地爬下床,瞥他一眼,“你说呢?这种时候会有什么好事。”明知故问嘛。
  “难道是身份暴露了?不应该啊,若是这样,不应该是请我吗?怎会找你?”
  “算了,我进王宫一次,反正我也很久没上齐越朝会了。”
  姬良臣这才反应过来,苏雩好歹还算是齐越的国师,早朝自然还是要去上的,怎得这么多天都没见他去过,敢情一直都是在旷职,不过,这人是苏雩也就不奇怪了。
  苏雩收拾好出门,姬良臣送至门口。
  没走几步,听到姬良臣道:“等一等。”回头,见姬良臣快步回屋拿了件黑色的披风走过来,“化雪要比下雪冷,还是披着吧。”
  苏雩没接,姬良臣便径自地给他披上,没漏看苏雩嘴角一闪而逝的笑。
  “若是他身份被拆穿,我不保证我能救下他,不过,我会尽力。”
  “好,你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其它的,我来就好。必要时我会......”
  “停,别跟我说,你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现在想来还没发现宫里的姬良臣是假的,你还是乖乖呆着就好。”说完,紧了紧披风,快步离开。
  哎,怎么又不高兴了,我是担心你啊。姬良臣叹着气,一边往回走,一边猛然想到,不对啊,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为人妻’的自觉了。
  大殿上。
  齐凌傲仍坐在上座,一副凛然冷凝的气势,一言不发,目光凌厉得比任何时候都咄咄逼人。
  ‘姬良臣’也仍然坐在下座的首位,波澜不惊地笑着。众位朝臣发扬着齐越‘沉默是金’的传统,沉默啊沉默。
  而这冷凝气氛的制造者显然少不了大殿中央跪着的两人。
  一个正是来给苏雩送解药的秦怀竹,而另一个是一身绿衣的小绿。
  此时,只见前者已经二十岁的人了,却哭得梨花带雨,瘦瘦的身板裹着月白的长衫,一颤一颤的,边哭边指责:“王啊,您怎能冤枉区区,您怎能冤枉区区......”
  而反观后者,明明还是个小童,却一脸冷清的没有表情,在这前后对比下,更是显得庄严肃穆。
  当苏雩踏入大殿时,秦怀竹还在自语:“区区不偷不抢,没杀人没放火,为什么要被捉来......”
  看到苏雩踏着步子进来,几乎所有人都看过来,目光憧憬,像是看到了救星。
  苏雩看到眼前的状况也是一愣,片刻后,终于不负众望地走到秦怀竹面前,结果秦怀竹抬头看到他时,立马扑上去,扯了他的衣袖,搂了他的腰,哭声却更大了,“阿雩,你终于来了,他们都骗我,还冤枉我,呜呜......”
  苏雩,也在众人期望的目光中,淡定地轻推开秦怀竹,十分淡定地解下披风给他披上,又百分淡定地用修长的手指给他擦了泪,最后,还千分淡定地柔声安慰:“别担心,有我呢。”
  秦怀竹立马止了哭,直直地看着他。
  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暗自想:国师真是神人那,完全做了我们心中想做的事,这梨花带雨的娇弱美人,王上怎么就不能像国师那样温柔对待呢,若是,事情早解决了。
  结果,回头却看到,他们国师正抱着旁边的小孩,一起做呕吐状。
  众人默。
  但无论如何,大殿终于可以用来正常地谈正事了。
  齐凌傲低沉的声音响起:“苏大人啊,本王近来收到一封此人与盛荆国师伊浩仁的密信。密信提到,秦国要和盛荆合谋灭了我齐越,显然此人是秦国的间谍,所以,本王请他来坐坐。不过他说是你的故友,还带来你儿子为证。所以,本王才特意请了盛荆国主和你前来释疑。”
  苏雩未答,转向秦怀竹。
  “阿雩你信我啊,那封信确实是伊浩仁写给我的,但我没答复他。我也是被他骗了。绿儿本来我也安排好了,但他担心你,偷偷跟来的。所以,阿雩你别生气。”
  “嗯,我知道了。”苏雩淡淡看口,把怀里的小孩抱得更紧了,小孩也把头埋进他怀里更深,知道小孩儿不喜欢这么多人,便道:“绿儿,再忍一会儿,就带你回家。”语气里是无限的宠溺。完全不在乎时间地点。
  心里却不得不整理着思绪,想着对策。
  不得不说齐凌傲这次把消息封锁得很好,直到现在事到眼前才知道,那阿臣也还没得到消息吧。
  以秦怀竹的能力会被抓到,那机率几乎为零。但他现在确实被抓来了,还带着绿儿。说明定是受人陷害。而会陷害他,又有能力陷害到的人,只能是盛荆的那位国师大人了吧。上次见到时,显然他们也是早就认识了,那这两人又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渊源能让堂堂一个盛荆国师来陷害他一个江湖游医呢?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伊浩仁是阿臣的人,他应该不会背叛,当初阿臣试探他时,他都愿意付出生命了啊。那这次只是想陷害阿竹吧,毕竟阿竹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性子,得罪了伊浩仁的概率不是一般的高。那么,只是私人恩怨的话,伊浩仁可以暂时不考虑。
  不过,既是这样,现状也不乐观。齐凌傲既然认定了阿竹是奸细,便定会扣下他威胁自己。同时,那封信也间接地给了齐凌傲一个可以明杀姬良臣的借口,毕竟,那封信说明了盛荆要灭齐越的意图,那么他杀了姬良臣,也不能引起天下百姓太多的诟病吧。至于挑起其它诸侯国的战争就是后话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姬良臣’显然是不能善了了,而自己也要接着受齐凌傲威胁吗?
  那么,现在一切的决定权就只能在齐凌傲手上了吗?还真是讨厌这种意料之外,不在掌控中的感觉呢。
  只是无论如何,阿竹和绿儿他是一定要带走的。这大殿上有一半是自己和阿臣的人,若此时撕破脸,双方对峙起来,齐凌傲得不了好处,自己和阿竹绿儿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只是如此一来,势必要暴露阿臣的势力,而‘姬良臣’也必受牵连。
  哎,真是麻烦,还是直接来吧。能做下这种事情果然是齐凌傲的风格。
  苏雩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竹是我朋友就不劳驾招待了,而绿儿是我儿子我自会带走。至于你所说的奸细之名我朋友可担不起,您还是另寻他人吧。”转身抱着绿儿拉着秦怀竹就往外走。
  齐凌傲脸色冷下来,下了殿快速移至苏雩面前拦住去路。冷凝的声音响起:“苏国师也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当真觉得能走了,还是先听听本王的建议吧。”
  苏雩止步,等着,能不起兵戈,自然省事。
  “五年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出‘要作壁上观看本王报应’的话,如今本王还好好地站着,并且很快中原也会掌握在我手里,苏国师倒是等不及了吗?现在想要自由了。”
  苏雩轻笑出声,抱着绿儿,回头坐在‘姬良臣’身旁的官椅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所以?”
  “所以,本王这次给你机会,让你可以真正不受约束,来作壁上观本王的下场,如何?”
  “哦,齐越王终于对自己有自信了,不怕我做手脚了?那么就先把‘锁功散’的解药给我吧。”
  齐凌傲一愣,刚刚还志得意满,听到‘锁功散’却又是踌躇了,“本王的意思是可以放你朋友自由,却并非是解了‘锁功散’,即使本王想,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完全解得掉。”
  苏雩不置可否地笑笑,意料之中的回答,他也是随口一说。“条件呢?”
  “这世间本没有平白无故得来的东西,既然不愿承担奸细的罪名,那便换一个罪名,并且本王不会为此对他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惩罚。苏国师觉得如何?”
  “换个罪名吗?弑君吗?”苏雩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姬良臣’,却见他仍旧毫无所知地笑着,仿佛他们谈论的话题都跟他无关。
  “苏国师一直都是明白人。”齐凌傲难得收了些周身的冷意。
  “你倒是想得美,用阿竹秦国人的身份杀了‘姬国主’,既成全了自己的野心,也让天下舆论的矛头指向秦国。当真是两全。”
  “其实是三全,凭借国师你的能力,让自己和朋友置身事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吧。并且国师也不必受本王的威胁了。只不过暂时承担一个坏名而已,除非,国师大人舍不得姬国主。”说着,也转头看向姬良臣,这一个月来都不动声色之人,总觉得他安静的诡异,像是完全放弃抵抗和希望,随时都会消失,和之前宴会所见的感觉完全不同,但却不可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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