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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汉]——猫太婆

时间:2018-09-11 07:50:04  作者:猫太婆
  但,事情的发展,并未朝着兰姨的想法在走。
  义哥依旧失眠,每日精神都很亢奋,铁打的身子也抗不住,眼袋挂了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面色也跟着枯萎。
  兰姨搞不明白情况。
  义哥蔫蔫道:“白白烧死三千一百余人,我一闭眼,就能听到他们在哭喊,很惨,睡不着。”
  有人给兰姨出主意,只要再加把火,就能完全将义哥收服。
  兰姨想着收了义哥也没花什么本钱,虽然花了些药费啥的,但卖身钱是一个子儿也没花,不如再追加点投资,请高人来做场法事。
  高人看了,也听说了前因后果,给兰姨提出,让义哥去那失火的地方烧纸祭拜亡灵。
  这个提议挺好,兰姨立即就准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义哥反而不愿意去,一听说要去新狗尾巷,就猛地摇头,那里太惨了,不愿意再去。
  兰姨给他做思想工作:“傻瓜,你也不用进去,那地儿官府已经查封,周围有官兵把守,没人能靠近。那附近的居民也有人去那外围烧纸,你就在围栏外边烧些纸钱即可,不会引起人注意。”
  义哥还是不乐意,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兰姨叹气道:“哎,我也晓得,那场面肯定很惨,你是因为见了现场才吓掉了魂,法师都说了,你只要去烧纸钱,诚心祭拜,魂魄就能归位,就能睡着觉了。”
  几经相劝,义哥终于点头,同意了。
  在这里做小倌的,谁刚来不是一身麻烦,都是兰姨出面摆平的,所以小倌们后来都对她服服帖帖。
  兰姨见他这么乖顺听话的样子,心甚安慰。
  义哥同意去新狗尾巷外围烧纸,却一直拖时间。
  兰姨也是三崔四崔。
  终于有天晚上,小卷毛不动声色的回来,给义哥带了话,义哥当即说明日一早就去烧纸钱。
  兰姨见他终于想通了,喜不自胜,纸钱香烛啥的,早就准备了一提篮,安排了兰馆的打手们,明天陪义哥去烧纸钱。
  没人料到事有变化,兰姨也未料到会有变化,但没由来的,兰姨就是觉得不安宁,好像要出事的样子。
  第二日一早,兰姨早早起身,说要跟着一起去。
  由于是去祭祀,兰姨也不敢穿得太艳丽,挑了件素色的衣裳。
  义哥走在前面,前后左右都围着打手!
  路面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有人呼朋引伴,说今日皇上出行,快去看热闹。
  兰姨是个喜欢热闹的,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说:“你还不晓得吧,汲黯大人回京了,皇上亲自出迎,大家都赶去看呢。”
  汲黯之大名如雷贯耳,曾经担任太子洗马,后来出京做官,现被封为主爵都慰,位列九卿,据说是位美男子。
  兰姨听了双目放光,很想去瞧瞧汲黯的风采。
  义哥眸光无神的呆滞立于一边,活像一俱行尸走肉,对身边发生的事不闻不问。
  兰姨打听了路线,拉着义哥道:“别死气沉沉的,我们去看热闹。”
  打手们见老板都要去瞧热闹,肯定也是想去的,只是他们不能表现出来。
  小卷毛也很心动,不停地拉义哥:“我们去瞧瞧吧,汲黯大人很有名气,皇上称他为社稷之臣,大家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义哥漠然地说:“好……”
  然后就不容分说的被小卷毛拉起走。
  义哥不露声色,心里一直在盘算,他绝不能让兰姨看出端疑。
  天知道,他掐着时间去烧纸钱,就是为了等现在这个机会。
  官道两旁围满了人,每次围观皇上出行,都跟过节一样热闹,义哥好像有点兴趣了,面色也放缓了些。
  打手们围在义哥左右,莫走散了。
  吃瓜吃果群众纷纷议论,皇上的仪仗还未到,也不知什么时候到,刚才有公吏从官道上跑过,好像是通传消息的,估计再等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不多时,就听远处传来长鞭挥舞的声音,众人心里很激动,这是皇上要到了。
  皇上的队伍最前面有六位挥鞭清道的宫人,远远听到长鞭声,就知皇上的队伍在后面。
  众人伸长了脑袋,努力想看皇上的御驾。
  刚看到挥鞭人,就见两个老妇人从维持秩序的公吏跨下挤出去,俩妇人身材瘦小,滚到官道上,立即扯着嗓子哭嚎:“冤枉啊……”
  大家一阵唏嘘,今日站了个好位置,居然看到有人栏御驾的好戏。
  俩妇人已经滚爬到官道,维持秩序的公吏也不敢离岗去拉她们,就见俩妇人如脱疆的野兽般,朝皇上的御驾方向冲去。
  开玩笑,怎么可能让她们面见皇上。
  为首的挥鞭人出手快准狠,当即抽到老妇身上,只须一抽,一提,老妇被打翻在地。
  老妇人口中大呼:“皇上……皇上……民妇有大冤……”
  六位挥鞭人不停,长鞭依次抽下,皮开肉绽只须两下,再抽几次,已是血肉模糊。
  “哎哟,这下要抽死了……”
  “抽了十鞭了,肯定要死了。”
  “不动了,不动了,已经不动了,肯定已经死了。”
  “这俩妇人太老了,美人被抽打更好看。”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兰姨香帕捂鼻,嫌弃地说:“这俩老不死的东西,作死还要连累后人,你瞧她们刚冲出来的地方,还有孩子。”
  义哥顺着兰姨示意的方向,看到对面那两妇人刚冲出来的地方,有几个神色焦急的半大孩子,这几个孩子明显不是围观看热闹的人,他们又不敢冲出去救人,一来冲不出去,被官吏拦住的,二来冲出去的结果,只能一起被鞭抽。
  小卷毛吓得全身打哆嗦。
  义哥靠近他,悄悄问:“怕吗!?”
  小卷毛不停点头:“怕……”
  义哥道:“怕就不要出来。”
  小卷毛紧紧握着义哥的衣裳,满手都是汗,他都要哭了:“义老大,我……”
  义哥微微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听话,怕就不要出来……”
  
 
  ☆、恨之入骨
 
  小卷毛想大哭,又担心哭声引起兰姨的注意,他死咬着嘴唇,都咬出血了。
  俩老妇人已经被抽打三十多鞭,呼喊不出来了,站在最前面的两名挥鞭人,一人负责提一个老妇,分别将她们甩出官道。
  围观人群纷纷让开,担心被血染到衣裳,靠得近的,看到老妇的惨相,略有不忍,靠得远的,都想去看看老妇到底有多惨。
  兰姨也伸长了脑袋去看那俩老妇。
  义哥身子一矮,从官吏的腰侧挤进去,一溜就上了官道。
  他手挽竹监,抓出里面的纸钱往天上撒,高呼!
  “皇上,小人有大冤情。”
  众人皆一怔,拦卸驾者见过,却未见过一天敢拦两场的,太稀奇了。
  兰姨听到义哥的呼喊,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义哥喊着“有冤”大义凌然地站在官道中.央。
  兰馆的打手们不敢上去抓,没人有这个胆量!
  皇上出游,官道是清场的,谁敢站中.央,都会被拿下。
  义哥从怀里摸出准备好的白色头巾,围到额头,头巾正中间,是用鲜血写的“冤”字。
  他一把将外衣脱掉,里面居然穿的丧服。
  兰姨双眸瞳孔紧缩,中计了,这小子分明有备而来,提前写好血字,提前穿好丧服,就为栏御驾的,早不来晚不来,非要今日出来,而且那竹篮子的纸钱,竟是兰馆帮忙准备的。
  义哥一边往天上抛洒纸钱,一边往前冲,不停地喊:“皇上,新狗尾巷三千一百人,被人放火烧死,有大冤……”
  队伍再次停下来,六位挥鞭人立即围过来抽他,这些乱民胆子太大了,居然敢一二再,再而三的拦驾,不抽死几个,他们也会被处罚。
  义哥被一鞭抽翻在地,嘴里还在大呼:“皇上,小人要状告左内使和程侍中大人,他们带人烧了新狗尾巷,六百多异族遗民,两千五百汉族流民,全部葬身火海。”
  他的嗓门很大,能超过鞭响传到很远,围观的人群一次次发出惊呼,这些消息太劲暴了,今天可是瞧了大热闹了。
  义哥被御前侍卫打倒在地,一只脚踢在他脑袋上,脑袋像是被踢出个洞似的咚地一声响,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兰姨手拿香帕捂脸,不敢看,他知道今日义哥死定了,本钱白花了,现在人财两空,全打水漂了。
  义哥被打得无力反抗,在地上的他像是一块死肉,任由御前侍卫用脚去踢。
  小卷毛掏出写有“冤”字的白布条,快迅缠在额头,借混乱也从官吏身侧挤了出去,他个子小,冲进官道,一把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丧服,也跪着喊:“皇上……小人是从新狗尾巷逃出来的,那晚小人亲眼所见左内使和程侍中大人放火……”
  话未喊完,已被乘了两鞭。
  义哥看到小卷毛跑出来,已无力上前阻止,俩人的计划,原本是一起冲出去栏御驾。
  临场,小卷毛怕了,义哥就让他不要出来,谁知小卷毛还是跑出来了。
  小卷毛被抽得痛哭大叫,眼泪鼻涕不停的流,还在大喊:“我全家八口人,都被烧死了……”
  再喊也没用,御前侍卫将他胳膊扭到后面,小卷毛弯着身体被按押在地。
  前方有一行人来,打头的人在喊:“汲黯大人到……”
  宫人将此消息传递给皇上。
  武帝坐在御鸾中,正有疑惑为何又停车,就听来报,汲黯到了。
  太监低声道:“皇上,有乱民拦驾寻衅.滋.事,已被仪仗队挥鞭侍卫拦下,所以耽搁了行程。”
  汲黯见皇上御驾,肯定是要下马的,他翻身下马,如行云流水般动作飘逸萧洒。
  围观众人都叹汲黯大人好风彩,如天上的白云,高贵不可及也。
  义哥吐了口鲜血,脸肿得都圆了。
  汲黯走过时,义哥拼命大喊:“汲大人,左内使和程侍中带头烧了新狗尾巷,六百多异族遗民,两千五百汉族流民,全部葬身火海。”
  汲大人一怔,淡眼扫过,他看到小卷毛的一头卷发,已确定这俩人是异族遗民,事关异族都不能掉以轻心。
  大太监调头给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领了命,悄悄退下,摸到御驾后面跟随的朝臣官员处,传递了消息。
  众臣都暗中交流,是谁这么大胆?
  居然敢栏御驾,还要状告程侍中和左内使。
  程卫从袖子里摸出赏金,递给小太监,算做答谢。
  “可有看清乱民的相貌?”程卫问。
  小太监摇头道:“事发突然,还未看清那俩人的相貌,就被抽得面目全非,只知有个人留卷发,是个异族遗民。”
  桑弘羊道:“娴婿可知是谁要整你!?”
  程卫黑着脸,不说话,他想起当日义哥的长兄因为杀人被捕,那时义哥就提意要拦御驾告状,今日这事,也只有他有这胆量,另一个卷发的人,必定是他的死忠小卷毛。
  左内使很淡定,无所谓惧的样子,鼻子轻哼:“胆敢栏御驾者,找死……”
  程卫有种养虎为患的感觉,皇上要清除新狗尾巷所有人,他念着旧恩保下义哥,却未料到,今日换来更大的灾祸。
  他察觉有人在打量他,回头一看,正是东方朔。
  程卫不便离岗,只能用眼神交流。
  东方朔微微摇头,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程卫就淡然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听天由命吧。
  汲黯昂首阔步走到御驾前,跪下道:“皇上,臣此次途径河内郡,看到受洪涝灾祸的贫民上万户,因为饥饿,那里已经发生父子相食的悲剧,臣未请示,就侍符节以皇上的名议,命令河内地方官吏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现归还钦差符节,请皇上治臣矫诏之罪。”
  武帝闻之非担不治罪,反觉此事汲黯办得好。
  汲黯又道:“刚才臣看到栏御驾之人,好像是异族遗民,异族之事无大小。”
  武帝默了默,吩咐将栏驾之人带来。
  御前侍卫负责执行皇命。
  义哥和小卷毛被御前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仪仗队,脚下留出两道血迹。
  武帝的御鸾四周垂挂着纱帘。
  太监过来指着俩个血人问道:“你们有何冤,从实招来。”
  义哥趴在地上,他努力抬头,用尽力气道:“小人要状告左内使和程侍中,他们带人烧了新狗尾巷,六百多异族遗民,两千五百汉族流民,全部葬身火海。”
  小卷毛也大声道:“小人那晚亲眼所见左内使和程侍中带人放火,小人全家八口都被烧死了。”
  四周一片安静……
  静得掉一根针到地上都能听见……
  最后的博奕在此一举,终于面见皇上讲述了冤情,每位栏御驾喊冤的贫民,都是经历九死一生之劫,大部分冤者没有机会讲叙就被打死。
  义哥和小卷毛今日何其幸运,他们的冤情终于上达天听,要杀要剐但凭皇上处置。
  武帝吩咐,带左内史和程侍中御前问话,此时旁观的老白姓围得水泄不通,虽然都隔得很远,但今日之事会一传十,十传百,必须得解决这个所谓的“大冤”。
  太监过来通传。
  左内史和程卫来到御前,俩人向皇上行礼。
  武帝道:“这俩个贫民说有冤屈,说是你们放火烧了新狗尾巷,可有此事?”
  左内史做揖恭敬地说:“皇上,新狗尾巷违规生产新柴失火,此事长安城人尽皆知。”
  小卷毛咬牙忍住全身疼痛,大唤:“乱讲,草民亲眼所见,火光照亮了左内史和程侍中的脸,是他们带人放的火。”
  大太监使了个眼色,靠得近的小太监一脚踢过去,刚好踢到小卷毛的嘴巴:“大胆,皇上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不能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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