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宁小侯道,“我请你玩儿!”
有宁小侯这么个垫背的还真是不错,可以免费吃喝玩乐。到哪高楚玉也懒得问了,总不至于把个长歌将军卖了。
只是高楚玉没有想到,路上还有个人在等宁小侯,竟是三皇子。这宁小侯也是个交际人才,昨天勾搭了太子进赌场,今天又勾搭三皇子,看来又没什么好事儿,高楚玉就拭目以待了。
三皇子恒王个儿比皓天铭矮,长相倒还不赖,白白净净像个谦谦君子。听说他极好女色,高楚玉还是有点想不明白,长这样的身体需求该不会太强吧?
高楚玉与宁小侯同恒王打了招呼后,轿子四角上的四盏琉璃灯给轿夫们一一点着,一众人再度朝前方进发。
轿子又朝前行了一段路,宁小侯拉开帘子,不知瞧见了什么,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竟然开腔唱起了小曲儿。
高楚玉跟随他凝望的方向瞅去,那儿也就是条灯火通明的大街,也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轿子停下来,几人走下来之后,高楚玉才发现自己给带到了一妓馆,就是宁小侯所说的“勾栏”处。不过听说里头一般只有歌妓舞妓,卖身的倒是基本没有。
见三人出现,勾栏老鸨一声招呼,一群莺莺燕燕便潮水般涌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高楚玉一看自己左右,一个肤白貌美盈盈纤腰,说自己会盘上舞;一个丰腴圆润面若凝脂,说自己琴技过人,他都不知道选哪个好,一时间呆住了。
宁小侯同恒王是轻车熟路,没入人群之后,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这个宁小侯也真是,每次把高楚玉拉出来就不管了,也不知安的什么心。高楚玉四处看了一圈,确定自己十拿九稳是被孤立了。
“尹公子,我们也算是老友了,您就与我一起共度良宵吧!”身侧那丰腴圆润些的名叫琼华的女子劝道。
“好罢!”高楚玉应了一声,也只好随着琼华进了一个雅间。
雅间香炉中燃着香片,空气中幽香缭绕,琼华撩裙褶在琴台前坐下,调了调弦,随后十个细长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拂过,试了音,便坐正身姿,开始了弹奏。
一缕缕香气自香炉袅袅升腾,那琴音飘飘渺渺,宛如仙乐,听得高楚玉都有些飞翔在云端的错觉。
高楚玉正闭着眼在旋律的海洋翱翔,却不曾想,琴声骤然停止,仅留余音直窜头顶而去。他睁开眼一瞧,琼华自梦幻烟雾中婀娜多姿地朝他走了过来,一手端着一杯酒,妩媚笑着。
美人在怀,同时又酒香扑鼻,高楚玉不由得爽快地喝下一杯。琼华很快再倒了一杯。
连二连三也不记得喝了多少杯,高楚玉有了些许醉意。琼华再行劝了几杯,他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时,不知为什么,他看琼华竟然有了些许变化。她在烟雾中慢慢散下发髻,褪下外衣,怎么看怎么不太像是个女子。
“尹公子,你怎么这副模样儿瞧着我。”琼华对高楚玉道。
“你……你是?”高楚玉支支吾吾。
“尹公子又不是第一次同我接触,自然早已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是听说尹公子好这一口,才特意服从安排从对面的‘流云馆’过来服侍的。”
高楚玉瞠目结舌愣在当场:这是毫无掩饰的逼迫啊!到处危机四伏,到处潜藏着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再这么下去,我好端端的一爷们也得成名副其实的断袖了。
琼华不知高楚玉所想,只更进一步脱下外衣,露出了雪白臂膀。这种白皙透亮,实在是诱人无比。刚才喝下的酒有些上头,高楚玉整个人晕乎乎的意识混乱,琼华扶着他慢慢倒在一旁的榻上休息,自己也蹭了上来。
这榻本就不大,只是小憩用的,两个人挤在上头自然靠得很近,高楚玉哪里还有心思休息,干脆捏着琼华手臂上白花花的肉来玩儿。
琼华细腻光滑的肌肤在高楚玉手心中被揉捻,手感很是舒心,这一捏可捏出味道来了,高楚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一把搂入怀中,胡乱捏拿。
琼华这家伙居然胸肌长得不错,结实而坚韧。高楚玉刚刚捏了两把,他却有些把持不住的意味,口中含含糊糊叨念着什么,一下子瘫软在高楚玉怀中。
醉眼朦胧中,高楚玉几乎也把他当成了是个女的,不知不觉就手痒痒地脱掉了自己的袍子,被他勾到了一处。
正当琼华如一只猫一样,爪子勾着高楚玉的脖子,在他胸口一小口一小口啃着,令人饥渴难耐的时候,高楚玉的头突然间不小心撞在了床榻的柱子上,立时被撞得清醒了过来。
也是高楚玉不该有此一举。他似个电打鬼一样将琼华推开,胡乱拧了件衣裳披上,拿了玉扇便走,口中喃喃道:“让宁小侯结账!”
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就朝门外跑。
宁小侯同恒王的轿子都还在外头,轿夫可能上哪转悠去了,高楚玉也懒得等,在轿子上顺了盏琉璃灯挑着,直接就步行朝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腿都酸疼了,高楚玉才好容易到得宫门附近。两侍卫认得长歌将军这张脸,倒也不说什么,施了礼便走。可不知怎么的,等高楚玉走出几步远,那两人居然在后头止不住哈哈大笑。
高楚玉低头瞅瞅自己身上,这才发现离开勾栏时仓皇逃窜拿错了衣裳,身上披着的竟然是琼华一身大红牡丹的花衣。
高楚玉囧得不知所措,连连加紧脚步朝将军府的后门跑,心虚不敢走大道,只得寻了条鸟不拉屎长满杂草的小路,从城墙外一路跌跌撞撞往前摸索。
第7章 遇刺
小道上乌漆麻黑,高楚玉手中一盏琉璃灯发着昏黄昏黄的光,一阵冷风吹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寻思着:这古代多妖魔鬼怪,不会今儿恰好就给我遇到了吧?
若是遇到了也不打紧,起码要是个漂亮女妖或者女鬼才成啊,至于扮成女人的断袖什么的,高楚玉还真是有点儿怕了。
走到差不多离将军府还有一里地的时候,不知怎的,高楚玉竟然迷了路。先前本有两条岔道,一条朝西一条朝北,他感觉将军府的方向应该是在北边,就毫不顾忌朝那个方向走。可走了百十来步,那路竟然被一个老大的低矮房屋拦住了去路。
高楚玉挑灯看清楚路况,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刮来一阵极其诡异的大风,将他的琉璃灯吹灭,紧接着,鬼哭狼嚎声四起。
还真遇到鬼了?!高楚玉偏不信这个邪!本着瞧个究竟的心理,他再次转身,借着微微毛月亮的光,朝那低矮房屋望去,奇怪,居然不见一个人影!鬼哭狼嚎声也瞬时间消去!
高楚玉胆子更大了些,干脆走到那屋子前去推门。那门给人从里头插了门闩,推不动。他转头见一旁的窗子半支开着,就蹭到那儿去看。
还未靠近,两条黑影便破窗而出,手中各自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在月色掩映下闪着凛冽寒光。
高楚玉丢掉琉璃灯,掉头就跑,一面跑一面忍不住出于本能地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可这地儿似乎是个死角,路上空无一人,任高楚玉怎么喊叫怎么奔跑,就是没有人出来理他。两个黑影一闪,一前一后就把他夹在中间。
一道寒光闪过,高楚玉脖子一凉,眼前一黑,身体就晃悠悠倒了下去。
恍恍惚惚中,他听得耳边有个声音厉声道:“住手!”
话音刚落,身侧传来呼呼风响,紧接着是金铁相接的声音与打斗声。高楚玉料想是救星来了,就安心地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楚玉在一个林子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竹床上。身侧是一座古朴的小木屋,还有个篱笆围着的院子,里头栽种着各种绿油油的蔬菜。看得出屋主是个勤快人,那些蔬菜长势十分茁壮。
高楚玉缓缓支撑着坐了起来,脖子上缠绕着厚厚的棉布,还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看来当时杀手想赶尽杀绝,对他的脖子下了狠手。
只是高楚玉很好奇这救星是谁,居然如及时雨一样救了他。而且他来得那么快,功夫一定很了得,高楚玉很期待立马见着他。
正当高楚玉忍着痛龇牙咧嘴地下地开走时,一个声音道:“你醒了?别乱动!”
高楚玉准备扭头去瞧那人,可脖子疼得不行,只好整个儿转了身。一瞧,原来此人是辰逸公子。
“是你救了我吧?真是多谢了!”高楚玉恳切道。
“你用谢我,是你命大。”
“这儿空气可真好,你住这儿?”
“嗯。”辰逸一边走近,一边问,“伤口还疼吗?”
高楚玉坐回竹床上,淡然一笑道:“还好,不是太疼。”怎么会不疼啊他的娘啊,可他一爷们,再疼也得装作没多大事的样子,打掉门牙和血吞。那该死的杀手也真是,要抹脖子干脆利索一些,把长歌将军的头砍下来得了,说不定他高楚玉还能再去奈何桥换个活法呢。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为何他们要杀你灭口?”辰逸在高楚玉身旁坐下,一叠声问道。
高楚玉略略想了一想:“能看到什么啊,不过是座老大的低矮的房子罢了!”
“确定没遇到什么可疑之人?”辰逸又问。
高楚玉很肯定道:“没有,我走的是条破败的小道,路上一个人都没见着。”低头瞅了一眼身上这件惹祸的花衣裳,高楚玉接着道,“之所以被逼走这条道,也是因着我从勾栏处不小心穿了件女人衣裳。”
辰逸忍不住嘿嘿一笑,又正色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能是那座屋子里有古怪了。”
高楚玉想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那屋子,而是,长歌将军如此不堪一击,辰逸为什么就没有起疑?
“辰逸公子,你当时怎么知道我遇刺了?”高楚玉问。
辰逸悠悠道:“我恰好从铭王府出来,操近道打那儿路过,听到有人喊救命,不曾想是将军你。”
“居然还劳烦公子来搭救,我真是过意不去。”高楚玉心虚道。
“将军得了怪病我们都有目共睹,想是那病把将军一身功力夺了去,将军能活过来就是天赐的福,不要再为那些琐事难过,只要将军今后从头再来勤加修习,照样可以恢复功力,一展往日雄姿。”
一席话,听得高楚玉心里的结都散开来,舒心畅快。
未几,辰逸进屋里端来一碗药让高楚玉喝:“这是我在山里采的草药熬出来的,对治疗伤口有很好的疗效,你赶紧喝了吧!”
高楚玉点点头,感激地接过药碗。在那黑黑的药汤里,他看到了自己,哦不,是长歌将军一张五官深邃却有些苦逼的脸。
这药苦得没边,高楚玉眼睛一闭,“咕噜咕噜”倒了下去。刚入胃,那苦劲儿又涌上来,弄得他直想吐。没办法,好日子过多了,如今到这古代来还真有点儿不适应,没电没网没各种,喝个药也放不上糖。
喝了药不走动走动,高楚玉实在是难受,只得又站了起来,往一边的竹林中走。脖子被抹了,腿总是好的,走走倒也不碍事。
只是高楚玉也真想不明白,那座低矮硕大的屋子里到底放着啥,为什么他一靠近就被人追杀。若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很危险了。
想到这里,高楚玉不由得背脊发冷。
“将军不要走远,这儿被我设了结界,走远了出了结界就不好了。”顿了一下,辰逸又欲盖弥彰补充道,“这山里有毒蛇猛兽出没。”
“好吧,我就到竹林那边的石椅上坐坐。”高楚玉道。
坐在竹林边,高楚玉禁不住想,辰逸到底是什么人,论身手有些像江湖人士,但论城府,又不太像。总之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如今自己在他手里也无处可去,他会对自己怎样,高楚玉不得而知。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闻到了一阵饭菜香,高楚玉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刚才喝了一碗药,估计都快饿昏了头。
小木屋的烟囱正往外冒出袅袅炊烟,也不知是辰逸在做饭,还是有其他人在。高楚玉咽下一口口水,站起身来,朝烟囱处走去。
原来还真是辰逸在烧菜做饭。三块齐整的青石板架起一口锅,他一人添了柴禾就跑锅边翻菜。翻完再去添柴禾,如此反复。
见辰逸这么忙,高楚玉于是自觉地进去帮他烧火。
锅里煎的是韭菜豆腐,给辰逸鼓捣得相当香,而且那豆腐黄灿灿的,一看就让人很有口味。除了这一样,一旁的桌上还放了两个烧玉米和一些红薯,高楚玉想这可能是用来当主食代替米饭的吧。
韭菜豆腐上了锅之后,辰逸又从木桶中捞出一条半斤左右的小鱼,对高楚玉道:“这条鱼做了汤给你吃,对恢复伤口有帮助。”
高楚玉万分感激地又回去添了几把柴禾,瞧着那火苗子“嘶嘶”地舔着锅底,他脑海浮现出一个场景:山间的一座小木屋中,他和他的妻子儿女们团团围坐在桌边,香喷喷地吃着饭。
这样的场景平淡也真实,没什么不好。穿到这儿来,高楚玉本也可以抓住一个返朴归真的好时机,过一段天然美好的小日子。只是认识了皓天铭认识了辰逸后,他意识到这个时机可能不会有了。他命注定不随他左右。
“辰逸公子,你贵庚?”高楚玉问。
“快而立了。”辰逸答罢,将一碗清水倒入锅中,盖上了锅盖。
“还未打算娶妻么?”高楚玉没话找话道。
辰逸自嘲道:“你瞧我,住在这大山里头,哪个姑娘愿意跟我呀!”
他这话说的有失真实,实际上,各地老百姓还不都住这样的房子,区别能有多大呢,况且他一表人才,绝不会是个找不到对象的人。
他默然在锅边等了一会,听得锅里的汤传来沸腾的声音,便麻利地揭开锅盖,在热气蒸腾中将鱼和汤一道倒入了一个缺了两个豁口的大碗中。
高楚玉熄了火,冲他出去刷锅的当儿把鱼汤端到了桌上。两个人拖了椅子坐下,便开始用饭。
可能一个人在山里待久了,什么都靠自力更生,辰逸弄吃的手艺还真不错。高楚玉虽说脖子受了伤,但还没有伤及要害。闻着那香气,他还是忍着皮肉剧痛,一口气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玉米红薯吃完,又在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扫荡了那碗鱼汤,只留小半碗鱼骨头等着辰逸来清理。
两个人刚刚用了饭坐在桌边休息,辰逸像是发觉了有人来结界捣乱,于是对高楚玉道:“将军待在这儿,千万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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