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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辞(近代现代)——张大吉

时间:2018-09-18 07:33:39  作者:张大吉
  “其实说到草率,谁比得过我们呢。如果不是因为唐烁当初出国,你还会找到我这块挡箭牌吗?”田甜觉得自己的镜片花了,要不然怎么会全是水雾,“唐烁才是符合你要求的对象,你们才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我也是迷了眼了,不管不顾的往里头钻。”
  邵晖听得难受,出声阻止:“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当然是对邵家感激涕零啦。没有邵总您的扶持,我怎么走的到今天……”田甜觉得自己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胡言乱语,“我这么多年衣食无忧,全靠您的照顾,我得感谢您。”
  “田甜!”从来没有人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过他,更别说这个开口的人还是田甜,邵晖气得发抖:“你这是说些什么胡话!”
  “我可没说胡话,邵总您这么多年可帮了我多少大忙。”田甜行尸走肉般的开进了小区里,他现在每说一句话,就从他心窝里撕下一块肉来,“不过是帮您顾全了颜面,您就给我家人在老家买房,还负担我家老头子的医药费……还让我进了韶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久,别人哪来的这种福分……所以让我帮您笼络邵家人,全年无休的做贴身全职助理当三`陪我都认了。”
  “你,你……”邵晖眼睛都气红了,他以为他们是一家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成了田甜嘴里此时此刻的利益交换。
  “都八年了邵总,我也累了。”田甜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上也没了劲,整个人进入了发泄之后的倦怠期,“我把你给我的都还给你,你放我走行不行。”
  “你……小心!”
  嘭!!!
  邵总的车子撞上了花台,田助理自作孽的磕破了脑袋,他面前的邵晖都花了影子。
  他却直愣愣的把心底里的那句话清清楚楚的抖落了出来:“邵总,我们离婚吧。”
 
 
第16章 
  田甜抚着脑袋上的纱布木愣愣的坐在后座上。
  他看着前头驾驶位上的邵晖,眼睛都许久才轻轻的眨一次。
  这个角度,对他来说很新鲜了。
  当年他才学会开车,磕磕巴巴的在路上蹿,邵晖总是怕他出事,在副驾驶上守着他。而更多时候邵晖才是开车的那个人,邵晖不怎么用司机,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开车。
  田甜舍不得坐到后排,就眼巴巴的坐在副驾驶偶尔偷偷的看看身边的人。
  每一眼,装满的都是他的喜欢。
  他们才结婚没多久,他缠绵病榻的外公突然病危,弥留之际他心急如焚的往老家赶,难以自控的在副驾驶座上哭成泪人,邵晖在他身边忙前忙后,联系医院沟通专家,可以说他第一次见识到了阶级的力量。
  钱权买不来命,却买得来生命的机会。
  至少,这一切让田甜陪了外公最后一个月。
  ——————
  安葬了家人之后,外婆不愿意跟着他们走。
  外婆说她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过惯了,落叶归根不想走了。
  临走之前,田甜被外婆拉进卧室里,给了他厚厚一打钱。
  “宝儿啊,替我谢谢邵先生。不是他,你外公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外婆泪眼婆娑的牵着他,“可是咱们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东西,你们两个过日子本来就难,外婆不能给你添堵……这次花了这些钱,他家里人怎么看你,周围人怎么说你,我年纪大了操心多,想想都害怕……”
  “外婆,你别这么想。我和晖哥现在是一家人,他也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外公,你这么见外,他听到该难过了……”那个时候的田甜听不懂外婆的话,满心都是不服气。
  “你,你怎么就偏偏和这么个人家……唉……”外婆在他面前长长的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脸,“我就希望,我们宝儿能好好的,别的都不求……这次的花费,外婆慢慢还,咱们不欠他的,知道吗?”
  ——————
  还在伤痛中浑浑噩噩的田甜就这么捏着外婆的积蓄,跟着邵晖离开了那里。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和邵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踩在云朵上。
  可他还没有悟出来外婆话里的深意,却又被邵晖和陈斯安的谈话闷头被打了一棒。
  他配吗?
  当然不配。
  更别提他这只麻雀从一开始就只是装凤凰的,连变凤凰的机会都没有。
  田甜靠在坐垫上,把身上搭着的毛毯揪出一把褶子来。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总算是不欠他了。
  ——————
  邵晖停下车,往后排望了望,就看见裹着纱布的田助理窝在后排睡着了,罕见的呆乎乎。
  他心里的火气早被吓了个七零八碎,现在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邵总没把伤患叫醒,先下了车,绕到后车门,把人背上了后背。
  他腿上有旧伤,这么多年除了阴雨天也该算不上多严重,背个轻飘飘的田甜还是没多少压力的。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轻。
  邵晖心里想着,又把人往上托了托,说起来他第一次背田甜也是这条路上。
  他们一结婚就从邵家搬了出来,决定在这里常住。
  好友为他们庆贺乔迁之喜,来家里暖锅。他们送客送到小区外头,喝的晕乎乎的田甜拽着他的袖子欢天喜地的晃来晃去。
  他第一次看见田甜这么兴奋的样子,连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走了没两步,居然像个小屁孩一样蹲在地上不愿意走路。
  “晖哥,你拉我起来啊。”
  邵晖伸手一拉,田甜就起身直愣愣栽进了他怀里,却笑眯眯的问他:“晖哥,你背我回家好不好啊?”
  这个臭小子蹬鼻子上脸,他却没舍得凶他,拖着自己刚刚痊愈的腿把人磕磕绊绊的背了回去。
  邵总面无表情的想起了田甜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邵总,我们离婚吧。】
  八年都过了,背人的是他,背上的也没变,却再没有什么晖哥,也没有家了。
 
 
第17章 
  “邵先生……那个,我们老板他现在不在店里面。”
  田甜看着面前这位西装革履的先生,简直要被他的不屈不挠打败了。
  “又不在?”
  对方的问句里仿佛都是理所当然,让田甜心虚的回了回头。
  邵晖看不到的虚掩的小门里,一只手对田甜使劲挥了挥,全是赶人的架势。
  “是……是啊,他这次又没在。”说谎的田甜有点着急,“要不您先回去吧,下次老板在的时候我联系您?”
  邵晖静静的看着面前年轻人的眼睛,里头全是心虚,像是后背都开始冒虚汗的模样。
  “邵先生?”
  邵晖面无表情:“你上次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田甜觉得自己脸上都要烙上骗子两个大字了,他向邵晖那边微微靠了靠,压低了嗓音,悄悄说话:“晖哥,您别为难我行不行。”
  邵晖看着面前写满求饶的小朋友松了口:“……算了,你下次记得。”
  “好好好好,我保证。”田甜松了一口气,“对不起啊邵先生,让您白跑一趟。”
  “也不算。”邵晖看了看表,“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带你吃饭去。”
  “不不不,不用了。”
  “非去不可。”邵晖脸色沉了沉,“我请了你这么多顿,你不该还我一顿吗?”
  “啊……”田甜肩膀下意识颤了颤,“该还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下班?”
  “我……”田甜看着小门里的手一个劲的轰他,对邵晖点了点头,“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那收拾收拾,走吧。”
  ——————
  “到了。”套装笔挺邵晖毫不在意的拖了两个塑料凳子,放到折叠小桌旁,“这里来过没?”
  “没有。”田甜探头探脑得往这个居民楼房间的小门面里望,“这是个什么店啊。”
  “面店。”邵晖似乎笑了一下,“没来过吧,我就晓得,这里的牛肉面一绝。”
  田甜嘿嘿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你。”
  “牛肉面我请得起。”
  邵晖简直要气笑了:“那可不一定,我要吃三大碗。”
  “十碗都请啦。”田甜坐下,拿桌面上的纸巾努力擦桌子,“只要你吃得下。”
  ——————
  牛肉面又香又大碗,田甜都快要把舌头吞下去:“这个好吃!晖哥你真的太厉害了!”
  “这个算什么厉害。”邵晖看着对方吃的香自己的胃口也开了几分,“你吃东西怎么跟我弟弟一个模样,狼吞虎咽的。”
  “没有狼吞虎咽,我这叫津津有味。”田甜喝了口汤,“而且邵晗弟弟要是听见您这么说他,肯定要生气。”
  “他被惯的脾气还不小吗?”邵晖说起弟弟和每一个操心的兄长没什么两样,“你没听斯安说起他的丰功伟绩。”
  “斯安提起来可都是夸,我们整个宿舍都知道他这个宝贝弟弟。”
  “哼,那是斯安脾气好。”邵晖眼里带笑,“我家老小一身臭毛病,他要是有陈斯安一半争气,我睡着了都要笑醒。”
  田甜不置可否,他蛮羡慕能有大哥的人,他对着邵晖笑了笑:“我觉得晖哥你真的特别棒,我偶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邵晖揉了一把他脑袋,“好好吃面。”
  “哎,知道了。”田甜直求饶,“别揉我脑袋,发型乱了哎!”
  ——————
  田甜赶着熄灯回了宿舍,提溜着给室友带的三大碗牛肉面,赢得了一阵阵欢呼。
  他趁着室友们去走廊里大快朵颐的时候打着手电从床脚拖出一个木箱子。
  他轻手轻脚把今天晚上吃饭的发票拿出来,在上头用比写了个莫名其妙的数字编号,再打开了箱子。
  木箱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几张孤零零的发票,要是细看就能发现上头的序号是连贯的。
  【⑨】
  和晖哥吃的第九顿饭,感恩。
  田甜默念了一句,轻轻的把盒子关上锁好。
  他看着这个不小的箱子笑,这么大一个木箱子,这辈子怕都没有装满的机会。
  不过,田甜自己裹在宿舍床上偷偷笑,他已经很满足了。
  ——————
  还包着纱布的田助理看着眼前这个满满当当的木箱子,想起他已经模糊了的大学时光,想起偷偷仰慕邵总的自己。
  这个箱子终于满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里头的东西从单纯的纪念品,成了他的罪证。
  成了令他畏手畏脚的沉重枷锁了。
  田甜长长得舒了口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
  吵架吵到开车撞花台,连基本的助理身份他都胜任不了,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他真的好累了。
  爱不起了。
 
 
第18章 
  邵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说不出来的着急。
  他弄不清自己在着急什么,却流了满头的汗。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就像是在他心头剜下一块肉来,疼得不行。
  他晕头转向的转了一大圈,周围的环境却又突然变了,他来到了他的婚礼上。
  他看着身边站着的人,空了半截的心窝子又满了起来。
  “小甜……”邵晖眼里突然亮了起来,他想伸手拉住这个人,对方却动了。
  “邵总……”田甜穿着合身的白色礼服,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凝固下来,成了狠心的一瞥。
  “小甜……你,你怎么了。”邵晖的嗓子发哑,艰难的咽了口唾液,“我……”
  “我们离婚吧。”
  ——————
  噩梦惊醒了邵晖,当他看见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铺的时候,却又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猛得起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外面却和梦里一样空空荡荡,连总是放着早餐的桌子上都没有东西。
  “小甜!”
  邵晖口里喊着田甜的名字,脚上不停的在屋里走。
  卧室,没有。
  浴室,没有。
  书房,没有。
  客厅,没有。
  明明周围氧气充盈,邵晖却觉得胸口闷痛。他狠狠吸了好几口气。才发现衣帽间的不同。
  ——————
  那个总是紧闭的布衣柜被打开了,里头只剩孤零零的一个木箱子。
  邵晖走过去才看见这个木箱子上,还放着一个老旧的本子。
  本子的扉页被狠狠的用黑色的记号笔涂得一片漆黑,邵晖的目光短暂的滑过,落在那一笔笔的数字上。
  ——————
  【外公的医药费:
  1500+240+368.5+276.26+18500+……=573203.80元
  总计:五十七万三千二百零三元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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