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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之眸(近代现代)——铃小木

时间:2018-09-22 08:33:50  作者:铃小木
  蒲程愣了愣,没再反驳,只把自己身上的薄被挪了些在叶丛身上,轻声说:“快睡吧,很晚了。”说完便自顾自躺下闭上眼睛。
  躺在蒲程身边,叶丛直盯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很难琢磨为什么在蒲程身上会有这种感觉,不过他喜欢这种安全感。想着这些,他又往蒲程那边靠了些,悄悄伸出左手搭在蒲程的腰上,见蒲程并未挣扎,他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待叶丛呼吸渐渐平稳时,蒲程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轻轻回头看着身后熟睡的人。其实屋子里没有光线,看不清楚,但这人的呼吸就在耳边起伏。
  蒲程的薄唇不由得轻轻一抿,这笑容里有内心克制不住的喜悦,也有在黑暗中衍生的无限期待,他轻轻抬起叶丛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转身面向叶丛,再将这只手放回自己的腰上,这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叶丛隐约听见闹钟在响,他到处摸了一遍却没摸到这发出吵杂声音的玩意儿,迷迷糊糊抬头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客厅叫。他深呼一口气,这就为难人了,想关闹钟,谁想闹钟隔得那么远,起床太难,干脆让它自己叫去。
  如果说这时候的叶丛意识还模糊,那么下一秒简直如同一盆冷水当空泼在他脸上,叫他瞬间魂神归位,再清醒不过。
  蒲程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他还没醒,修长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殷红的薄唇有些干涩,却依然不失性感。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蒲程离自己只有一厘米不到的距离,鼻尖就要蹭到鼻尖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自己的左腿正压在蒲程身上,自己的晨勃也正抵在蒲程小腹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叶丛惊吓过度,立马从床上弹而起。动作太大,震醒了蒲程。蒲程微微皱眉睁眼,迷迷糊糊正好看见叶丛欲坐不坐、欲站不站的样子,十分滑稽。眼下一瞥,就瞥见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叶丛,此时还将手捂在腿|间试图遮掩,正好验证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蒲程没太忍得住,忽的就笑出了声,小孩子生理反应很正常嘛,他自己就是男人,自然是懂的,但这小孩儿的反应好像有点大啊。
  接着,叶丛就看见蒲程用极赋挑逗般的表情对他说:“早安。”短短两个字,充满了挑衅和诱惑,让叶丛心理防线节节失守崩溃。意识到失态严重,他表情极为难堪:“对对不起啊......吵醒你了......”话还没说完便直奔客厅找衣服裤子去了。
  蒲程以一副看戏的表情看落荒而逃的叶丛,终于顾不上形象,趴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叶丛还穿昨天那套衣服,虽然味道淡了些,但总归是有味道。蒲程本来给他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但他死活不要,大概是在无声地抗议起床时蒲程戏弄了他。
  时间仓促的原因,叶丛只简单去厨房弄了点早餐,两个鸡蛋和煮了两杯牛奶,餐后两人才下楼去地下停车库取车上班。
  假期晃眼即过,到了九月二号,回学校的日子提上日程,叶丛跟公司调来接班的同事交接工作。其次也跟办公室的同事道别,跟同区域的同事除杨雨果外,大都是蜻蜓点水泛泛之交,但总归是相处得愉快,所以他买了很多好吃的小吃招待这些同事。
  随后才和刘涛、沈江南一起去了公司总部的财务部。因为没到发薪日,几人只能去总部财务部领工资和办理离职手续,最后到手的工资是1700多点,还差几天到整月。
  暑假工的日子,结束了。
  大四开始课程大幅度减少,除了上课时间外,大多数时候都杵在无所事事的地步。离职那天走得急,他没来得及跟蒲程道别,回来学校几天了,一直没跟蒲程联系。
  可能蒲程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学校来了,于是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给蒲程发了一条短信:我暑假工结束,回学校了。
  蒲程一时没回复,大概在忙吧。一直到两个多小时后才收到回复:下午一直在忙,没看到信息,我知道你回去了。
  本来叶丛想再回复一句,可是刘涛拉着他去打篮球,换了球衣就直接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到下午,几个篮板下几乎都有人,他俩去得早,占到一个篮板,后来陆陆续续有学弟加入进来一起玩。差不多玩了半个多小时,俩人累得汗如雨下,买了两瓶矿泉水边喝边休息。
  “跟杨雨果聊的怎样?”叶丛平静地问。
  \"还行吧。”刘涛也顺势坐他旁边喝水歇气。
  叶丛笑了笑,继续喝水,一大瓶矿泉水几口就咽了,太爽。接着又打了一会儿,直到晚上8点多才回宿舍。宿舍有单独的浴室,不过比较小,一次只能洗一个人,因此不得不排队冲澡,之后又几把将换洗衣服洗好,才终于躺下来吹空调。
  看了看手机屏幕,翻到与蒲程的聊天界面,上面显示着蒲程的最后一条信息,他一直没回复。想着蒲程现在应该还没睡,他又发了条信息过去:在看电视?
  很快便收到了蒲程的回复:是的。
  当即叶丛发了一条语音给蒲程:“离职那天有点仓促,没来得及给你说一声。”
  片刻,蒲程回复:没事,我知道,离得不远,欢迎随时来我这里玩。
  他感觉得到,蒲程是不讨厌他的,或者说在很多小细节上,蒲程甚至有些迎合的意思。可以这样理解吗?叶丛暗自想着,当他意识到自己对蒲程有这种想法,或者说有异于常人的感情。这种意识初露时,他没有及时抑制,现在似乎也抑制不住了。
  叶丛将被子捂过头顶,决定不再胡思乱想,闭眼睡觉。
  第二天,蒲程下班去停车区取车,老远看到车旁边站着一个人,他停住脚步愣了愣,来人是顾明。对于这个昔日情人,不能说记忆全部清零,只是过往已经风轻云淡,哪怕曾经再激动感人的场面,如今再回忆,自己也像是旁观者一样,并不能与当初的自己感同身受。
  看着顾明的身影,他定了定神,向他健步走去。
  见蒲程来,顾明稍微拉了一下衣角,希望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外表,末了才对蒲程点头致意:“来你单位等你,希望不会太冒昧……”
  “上车吧,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蒲程露出一个礼貌优雅的笑容,但这笑容中藏着一抹冷淡,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见蒲程来,顾明稍微拉了一下衣角,希望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外表,末了才对蒲程点头致意:“来你单位等你,希望不会太冒昧……”
  “上车吧,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蒲程露出一个礼貌优雅的笑容,但这笑容中藏着一抹冷淡,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休闲餐厅——
  蒲程和顾明相对而坐,面前各有一杯清茶。顾明从文件包里取出几套资料文件,慢慢的铺开摆在蒲程面前,“合同拟好后阿森已经签了字,之后他全权委托我操作,不过实际是,这是我的私人请求。”
  蒲程简单地看了一下各份合同内容,直接拿出笔在每一个签名处洋洋洒洒写上自己的大名。说实话,这项合作中他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甚至是可有可无。但顾明愿意出这个担保费,请阿森让蒲程来当担保人。
  阿森是知道两人的过往的,并且大学时候大家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并没有拒绝顾明,却也没有替蒲程答应,最终的合作是在蒲程家敲定的。
  当所有的公事都办好后,顾明将文件重新放回包里,却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蒲程知道他有话要说,也没着急着走,末了顾明终于艰难开口问:“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蒲程只微微抬眼,然后点头微笑:“一直还不错,谢谢关心。”
  顾明迟疑了一下,脸色肃然:“蒲程,其实一直以来,我很想郑重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们之间有太多回忆,却都掺杂着不美好。”
  蒲程淡然说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比去计较。”
  “抒延跟你说了吗?我爸爸他......”顾明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他明白蒲程有多痛恨自己的父亲。但他却以此为救命稻草,抱以一个微妙的希望:也许还可以重新来过。
  蒲程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冷了些,然而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更何况死的是顾明的父亲,“嗯,听他说了,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爆发
 
  蒲程的轻描淡让顾明还是小小震惊了一下,他其实明白,蒲程现在并不关心与他有关的事,末了,他将话题转回到工作上来:“我挺意外的,你会同意跟我合作。”
  蒲程眼里透着淡然,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又放回桌上,对顾明说:“你这么有诚意,我哪能拒绝呢?”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现在有交往的对象吗?”话题一转再转,最终的目的却只有一个,就是想问出这句话,顾明神情认真,看着蒲程的眼睛。
  蒲程饶有深意的一笑:“有啊,上次在我家,你不是见过了吗?”
  开学快半个月了。天气过于炎热,白天操场上除了体育课基本没人,晚上人还多些。F4偶尔晚上会约着去打一个小时篮球,出汗出个痛快。
  周五,叶丛上选修课正无聊的时候,蒲程发来一条信息:周末来我家吧,想吃你做的菜。
  意外收到邀请信息,有些小惊喜,他快速回复:好啊,正愁周末无聊,你就邀请我去你家蹭饭了。
  半分钟后蒲程回复:我解救了你,快快对我顶礼膜拜。
  跟蒲程有这么久没见面了,他发现自己对明天非常期待。
  周六一早,叶丛最先起床收拾,其他三个人还赖在床上睡觉时,他已经出门到校门口打车了。
  学校离蒲程家路程的话40分钟就能到,到蒲程家门口看时间才不到9点,可想而知平时爱睡懒觉的他今天起得多早了。
  蒲程仍是穿着家居服,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在家便只穿家居服,休闲且舒适。开门让叶丛进来,对他说:“茶几上有西瓜。”便转身进了卧室。
  叶丛西瓜啃得起劲,忽然回头发现蒲程已经换上一套休闲装,短袖T恤和一条休闲裤,再搭上他那疏散的头发,这打扮要别人看着肯定以为是个学生。
  叶丛心想:今天没通知他说要出去玩啊,换这身衣服是做什么?他问:“干嘛?要出去啊?”
  “买菜。”蒲程简短的回答。
  两人一起下楼转到小区旁边的菜市场,买了块豆腐和一条鱼。回家叶丛掌厨,做了一盆豆腐鱼,麻辣鲜香,挺够味的,蒲程连连称赞。
  饭后两人则开始躺在沙发上发愣,在蒲程这都是宅家里要么对着电视发呆,要么对着天花板发呆。但哪怕就是这样,叶丛也乐得待在这儿,一点也不腻。
  下午叶丛帮蒲程手机上下载了手游,有游戏玩就有趣多了。蒲程虽然没有玩过,上手却很快,基本操作了解清楚了,意识也够强,不像个不会玩游戏的新手。
  叶丛笑眯眯地说:“行啊,是个高手苗子啊。”
  蒲程回答: “过奖。”
  偶尔瞥见蒲程的侧颜,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蒲程时他戴着鸭舌帽的样子,蒲程天生长得文质彬彬,眼眸中带着内敛的温柔,十分好看。
  这一玩,竟一直玩到下午4点。 “不玩了,眼睛痛死了。”蒲程将手机一扔,仰天躺在沙发上,揉眼低喃:“这么玩,眼睛迟早得废。”
  叶丛看他扔了手机,也退了游戏,“那就不玩吧,我去洗几个水果。”
  叶丛将水果切好放在盘子里端出来,里面放了几根牙签,蒲程挑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末了,他说:“下周我们去外面玩吧?”
  “行啊,你有去的地方?”叶丛问。
  蒲程说:“嗯,去我一个朋友家农家水湖钓鱼。”
  “这么热的天,守水库?我这还没白回来呢。”叶丛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皮肤,他在工地上晒黑的皮肤到现在还没白回来呢,现在是能不晒太阳就不晒。
  “有钓鱼台,人家都有遮阳伞。”蒲程睨了叶丛一眼,撇嘴摇头。
  叶丛刚把西瓜塞嘴里,模模糊糊的说:“那可以,不晒人就行。”
  晚上叶丛坚决要用中午吃剩下的鱼料下面吃,蒲程虽然家里常备着挂面,但他并不喜欢吃。
  “放心,叶二公子做的面堪称一绝,这我的拿手好菜。”叶丛非常笃定。
  其实不是蒲程挑食,只是小时候去外婆家,外婆做鸡蛋面给他吃,结果味道太淡,汤又少导致面在碗里成坨了,他吃不下去又不好意思说,结果差点吐了。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吃面了,因为阴影太大了。
  但见叶丛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只好接受了。只见叶丛在水壶里烧水时做炒料,炒料其实就是鱼料,但他加了很多新鲜作料,最后还加了些肉末在里面。料炒好后才开始下面条,火候一到就捞面,面捞好后,最后才把炒好的料铺在面上。
  半个小时不到叶丛端着两大碗面出来,蒲程坐沙发边等他端过来。
  “尝尝,绝对好吃。”叶丛眼睛发亮,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料色嫣红的,杂酱铺在上面,看着挺增食欲。蒲程用筷子搅拌了几下,夹了一筷子送嘴里。
  确实好吃。他向叶丛竖起大拇指:“不错!好手艺。”
  叶丛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搅拌自己碗里的面,大口大口吃起来。
  晚饭后开始看综艺节目,后来叶丛先去浴室洗漱。从浴室出来见蒲程还对着手机看电视,他默默坐在旁边,陪着看电视。可是看着看着,他视线开始模糊,一会儿便半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一股凉风让他全身发冷,一会儿又一股温暖混杂进来,顿时舒服不少。明明意识更加混沌的时候,却觉察到好像有什么离自己很近,然后他忽然睁眼。
  睁眼的瞬间,对上的是蒲程一双清明透澈的双眸,叶丛心跳陡然加速。
  其实蒲程只是正弯腰给他盖被子。
  然而意识混乱中,叶丛突然伸出一只手勾住蒲程的脖子。随即他见蒲程突然怔住,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自己扑过来。幸好对方双手及时抵在沙发上,才没摔下来。
  蒲程刚稳住身体,下意识瞥向叶丛时,却发现叶丛迷离不堪的眼神,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人就这样鼻尖触着鼻尖,对视了十几秒。等叶丛彻底清醒过来时,自己的手还勾着蒲程的脖子。他蓦地松了手,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我......”
  谁知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他正瞪大了眼睛看蒲程,他亲眼看见蒲程忽然俯身下来吻住了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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