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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航在撞上人的前一秒刹住车，喘着粗气，看见杜睿禹跟见到什么似的，“我终于找到你了！！”
杜睿禹看着他挤眉弄眼，无奈并不能领回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静待下文。
“你说的同学，是杜睿禹。”向煦缓步走近，问道。
杜睿禹：“化学老师？”
一身中长款的黑色毛呢大衣，上面只有两枚装饰性的黑色大扣子，敞着怀。里面是一件灰色毛衣和一件白色衬衫，只有衣领露在外面。下面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出于礼貌，杜睿禹并没有仔细地打量对方的容貌，但想来是不错的。毕竟，班里的同学，尤其是女生，对这位新来的化学老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向煦温和一笑，一改往日教学的严肃，点头打招呼，“出来玩？”
杜睿禹摇头，正了正身体，把书包挡好，“出来有点事，马上就回去了。”
林航见杜睿禹要离他而去，赶紧一旁插话，“那什么，你今天不是邀请我去你家玩的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早上扯谎要去同学家玩，本承想老师就能回家了，谁知道他竟然跟出来了！理由是——把他送过去。
狐朋狗友倒是有一堆，但是不能去啊！
废话，后面跟着化学老师这么一尊大佛，就是去了，也不敢给他开门！
杜睿禹不一样啊！学习那么好！老师们都喜欢他！这下应该就混过去了。
可惜，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打配合的，杜睿禹和他的默契——零。
一脸真诚，“没有啊！”
林航，卒。
继续不死心的勾搭，“那相遇也是缘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啊！”
杜睿禹摇头，拒绝。
“为什么？这也快十一点了，该吃饭了！”李航热情丝毫不减地道。
杜睿禹犹豫了片刻，扫了眼身后一语不发的向煦，他一直盯着林航看，无奈这货背对着，没发现。不忍拂了他的面子，“去你家里吗？”
林航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外面！”
他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
“不行。”杜睿禹身子一扭，“我带着猫呢！餐厅不让进！”
花花小公子可是很大方的猫，脑袋一直露在外面，一听是铲屎的老师和同学，还礼貌的打了招呼：
“喵~~”
——你们好。
林航瞟了眼花脑袋，“你出门还带着啊！”
杜睿禹理所当然，“我的猫，自然得走哪带哪。”
“那成。”林航揉了把脑袋，原本就自然卷的头发这下更是不能看，“去我家也行。”随即，一脸谄媚的望向一直当背景板的向煦，呲着一口小白牙，善意的提醒，“老师，我和杜睿禹要去吃饭了。你看……”
懂了吧！！
向煦点头，“那走吧。”
林航瞪眼：“你也去？！”
向煦再点头：“给你们做饭啊！不然你们中午也啃方便面？”
林航蔫头蔫脑：“……哦！”
“你们俩先随便玩。我下楼去买菜，然后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三个人走到林航家，向煦也不进去，站在门口询问道。
回答他的是不约而同的摇头，“都行。”
杜睿禹把书包放到地上，靠着沙发角。猫掏出来，抱在怀里顺毛。
林航既来之则安之地瘫在沙发上，冲杜睿禹挥了挥手，“随便坐，别客气。我家没那么多规矩。”
杜睿禹在他的斜对面坐下，把猫大爷放在腿上，“你和化学老师有亲戚？”
林航翻了个白眼，无力望房顶，“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对我的关注从何而来。或许我爸给他送礼了吧。”
这是最常规也是唯一能说的通的理由。
“喵~~”
花花小公子一歪脑袋，金色的猫眼很是疑惑。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关注一直在毛孩子身上的杜睿禹赶紧关切的问，“是不是饿了？”
林航的注意力被这声猫叫勾了去，细细的端详了一番，最后，很委婉的给出评价，“你这猫长得可——真丰富。”从沙发上努力地把自己薅起来，向卧室走，“我有火腿肠，给它拿一根去。”
林航进进出出门口好几次，最后终于确认了——这确实是自己的房间。
但是，怎么这么整洁呢！？
床被铺的平平整整。扔在地上的游戏机、食品包装袋也不翼而飞。就连他最深恶痛绝的，被他撇在旮旯的书本，也从大到小，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
田螺姑娘？！
第一秒，林航以为他遭遇了童话故事。
第二秒，林航发现这是个惊悚故事。田螺姑娘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化学老师啊喂！！
把房间环视了一圈，没发现火腿肠的踪迹。林航也不敢伸爪子翻，只能又出去，跟杜睿禹说没有了。
杜睿禹点头，“那就等吃饭时在喂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航：我的花生瓜子饮料矿泉水呢？
向煦：扔了。
林航：为啥？
向煦（斜眼）
林航：咳咳咳，扔了就扔了吧。
☆、变猫记
问：学霸和学渣凑一块能干什么？
杜睿禹：谈人生，聊理想。
林航：那是什么？能吃吗？
不好意思，脑回路都不一样，没法沟通。
但是又不能干巴巴的待着，来者是客，林航又是热情的性子。
冷场，不存在的！
坐在沙发上，林航上身倾斜，往前凑了凑，扯着脖子问，“你的猫多大了？叫什么呀？”
“叫花花，是我捡来的，不知道多大。”
林航把胳膊往沙发上一耷拉，整个人向后一靠，又瘫了回去，“这名字倒是挺名副其实的。”
……
……
“不可能！这大冬天的它发什么情。猫这种生物一般都在春秋季节才会……”
两人聊着聊着，杜睿禹就把要找小母猫的事情说了出来，林航一听，这个他懂啊！天天看动物世界，家猫也是猫啊！难得有他知道的，撸起袖子，噼里啪啦地开始将他在动物世界里学到的。
杜睿禹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推了推眼镜，傻兮兮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林航尾巴翘上天，“这都是常识。你养猫，就得了解它！”想了想，拍了拍胸脯，“你要是不懂就问我，我都明白！”
杜睿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向煦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但也只维持了几秒。一看他进来，林航又跳兔子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老师，你怎么进来的？”
他家的门，在外面貌似打不开的！
向煦两手都拎着东西，满满的两大食品袋。往厨房里走，“有钥匙，我配的。”
林航：“……”
杜睿禹有眼神的把猫放在沙发上，起身，主动请缨，“我去帮忙吧。”
林航在雷劈中回过神，一把把人按了回去，“不用。我去。来者是客，你在这好好待着就行了。”说完，自己钻进了厨房。
杜睿禹：“……”
这化学老师不更是客吗？
林航拧巴地来到厨房，向煦正把东西拿出来，一件一件的往冰箱里塞。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过来帮忙。”
林航小媳妇般言听计从的过去帮忙，扒拉着袋子，“老师，这么多。多少钱？我给你。”
鸡蛋牛奶，蔬菜水果，还有各种肉：鱼肉、鸡肉、猪肉。
这一看就是正常人吃的，像他这种靠可乐泡面度日的人，根本不配拥有这些东西。有了也吃不到嘴。
向煦手下一顿，微不可查地叹出一口气，“不用。没多少钱。”瞧着他扒扒拉拉的样子，跟没见过似的。心里莫名一疼，“以后不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吃饭。”
今天上午给他收拾屋子，最多的，就是垃圾食品的包装袋和各式各样的饮料瓶子。再加上这没有一丝人气的厨房，比脸还干净的冰箱。不难想象他平日里吃的是什么。
“我和他妈妈工作太忙，也管不上他！”
脑子里又想起他爸爸说的话，确实所言非虚！
林航皱皱鼻子，心里被什么轻轻地拨动了下，低声开口，“我不会做饭。”
向煦瞧他跟被丢弃了的小奶狗似的，顶着一头呆毛。忍下揉他脑袋的冲动，“可以请位阿姨照顾你。”
那样，一口热乎饭还是能吃上的。
林航把一袋鸡翅膀扔进下面的冷冻层，“我嫌烦。再说，都是拿人钱不干人活，做的饭一个比一个难吃。浪费那个钱干嘛！”
两人忙忙活活，满满两袋子东西很快就被收进了冰箱，有条不紊。
林航眨巴眨巴眼睛，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袋子，“老师，我们中午吃什么？”
都一股脑塞到冰箱里了。
向煦也不由得失笑，“看看想吃什么？”
林航一歪脑袋，也不客气，掰着指头开始点餐，“顿一条鱼，做个可乐鸡翅。剩下的老师看着做。我去问问杜睿禹要吃什么！”
经他这么一问，杜睿禹也不好意思再在客厅里待下去，跟着来到厨房，向煦已经在处理鱼了，非常居家好男人。
“我不挑，怎样都好。”
就在两人杵在厨房不知道从哪入手帮忙的时候，向煦缓缓开口，“有围裙吗？”
林航一拍脑袋，“有！”
从洗碗池底下的橱柜里，掏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围裙，还带着包装袋，崭新崭新的。把袋子撕开，围裙拿出来抻开。
“帮我系上。”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向煦适时的开口，手里的动作不停——刮鱼膛。
向来没心没肺的林航通过之前简短的交流，早就把向煦是老师的事实丢到了一边，双手捏着围裙的两条绳子，绕过向煦的腰部到后面……
林航作为他们班里收集小道消息的高手，人送外号——小灵通。别的先不说，就说班里女生对化学老师的YY就够说书先生讲上几个小时的。
至于YY的具体内容，就不详细赘述。毕竟，有点说不出口。
想抱老师的腰。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都不好意思纳入里面。
向煦今年才二十四，他们班的同学，十七十八十九的都有。
林航今年就十九岁。没留过级，没休过学。怪只怪，他在乡下生长的太野蛮了，晚上了一年学。
六七岁的年龄差，别说YY了，当女朋友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现在被他捷足先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
别说，老师的腰真细，身上的问道也好闻……
“怎么了？”感受到身后的人一直没离开，呼出来的气息正好喷洒在后脖颈上，暖暖地、痒痒地。向煦按下心里的波动，问道。
“……那个，卖鱼的不管给处理吗？”林航回过神，随便问了句。手指灵活的系扣。
“我嫌不干净。”把鱼放到一个干净的盆里，递给林航，“用水洗一下。”
林航屁颠地结果盆，去接水洗鱼。而一旁的杜睿禹已经开始自觉地摘菜洗菜。
两人虽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但洗菜这种活计还是可以摆平的。
林航尊师命把鱼儿里里外外的洗了个遍。
去了公摊一共一百平米多一点的房子，两室一厅一卫，厨房的设计自然不会大到哪里。
三个人塞进里面显得有点拥挤。杜睿禹把土豆削皮，耳边充斥着水流声和切菜声。
其实，这样的声音他在家每天都能听到，却从未参与过。
再寻常不过的幸福，对一些人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没有可乐，你去下楼买一桶。”向煦清楚的记得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这会房间里一丁点零食都找不出来。他要吃可乐鸡翅，没可乐怎么行。“只能买小桶的。买大桶的我就不做。”
林航嘴巴一瘪，那心情低落的仿佛连一头呆毛都趴下了。
总觉得化学老师不是教化学的，应该去交心理学。
“我外套兜里有零钱，外面椅子上搭着呢。”身手敏捷的向煦已经把鱼放进锅里炖上了，一转身，发现正准备出去的林航手里攥着一张整的一百块钱，开口道。
林航想也没想的拒绝，“不用。这本来就是我的生活费，早晚得花。”
“没想到你竟然和他是朋友。”向煦把鸡翅放进高压锅里准备轻闷一下，忽然随意地开口。
已经帮不上什么忙的杜睿禹站在不碍事的角落里，闻言顿了顿，思索了片刻，问了句，“老师也用成绩看人吗？”
向煦眼睛里染上笑意，整个人更加的温和，看向杜睿禹的目光也多了丝亲切，“没有。他挺聪明的，就是脑子不往正地方用。”
杜睿禹点头，“他只是不想学而已，卷子不写，作业不交。”
那边的林航还不知道家里的二位正热火朝天的讨论自己。怀着‘不听老师言，倒霉在眼前’的心情，真的规规矩矩地买了3块钱一瓶的very可乐。很标准的小桶。
颠颠地给老师检查。
向煦忍笑点头，接了过来。挥手把两人赶了出去，“去客厅，这里没你俩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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