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罗维已经回国了呢,你有去见他吗?”问话的是个年轻人,气质看起来极其轻浮,话里一副与他相熟的模样,可事实上年安对这号人压根没印象。
但也许是他重生过来时认识的熟人,为了避免被觉察到什么,年安索性不说话,而是转身对宓时晏说:“我饿了,你帮我拿个蛋糕吧。”
宓时晏正欲说话,年安就冲他眨眨眼,故意拔高声音:“你知道的,我喜欢吃草莓蛋糕,奶油特别多的那种。”
宓时晏:“……”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知道年安喜欢吃什么???
宓时晏深深看了眼年安,最后眼神冷淡的扫了眼对面的人,不知想到哪儿去了,冷笑一声,真的转身离开,只是没朝甜品区走,而是往其他方向离开。
站在对面的轻浮男见他一走,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你当初追的那么疯狂,今天特意过来,是为了再争取一次呢。”
年安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争取什么?”
轻浮男说:“真爱啊。”
年安:“……”这可有点贵乱了。
轻浮男却丝毫没发现年安表情的僵硬,而是被身后的某个路过女伴给搭讪走了,望着对方的背影,年安在脑中呼唤起系统:“亲爱的系统,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沉默已久的系统被他喊得数据差点卡成PPT,却依然在装傻:「什么?我可没有背着你偷偷下载追人三十六计!」
年安沉默片刻,决定先把跳过沙雕玩意,直戳重点,“我和罗维以前认识?”这个以前自是他重生来之前。
系统:「……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年安:“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自知理亏,系统小声地说:「我一不小心忘了嘛……」
在年安重生过来之前,这个世界的他与现在的他性格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据说在他刚刚上大学那会儿,曾经疯狂追求过一位学长,可惜学长对他无感,用尽各种手段,也就混了个小跟班,并且每天被学长和他身边的人使唤来使唤去,甚至因为是个富二代的缘故,被不少人当成冤大头。
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他,偏偏当事人毫不气馁,每天将自己一颗血淋淋的真心摆在学长面前,等待临幸,甚至在学长的毕业典礼之上,捧着玫瑰,穿着正装,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麦克风,站在礼堂大门口,吼出一句:“学长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原本还弥漫着浓郁伤感气氛的礼堂,在他这一声吼之下,陷入万籁俱寂。
片刻后,台上正作为年级代表的学长,隔着偌大的礼堂,客气又冰冷地说:“我拒绝。”
据说,在这之后,年安还曾不死心的去追问对方为什么拒绝他,那天正式离校,宿舍楼下站满了前来送行的后辈,只听见学长笑盈盈地说:“因为你长的太丑了。”
而这个学长便是罗家大少——罗维。
“他说我长的太丑了?”年安眯起眼睛,语气带上不爽之意,“虽然当时的那个我行为确实像个傻逼,但是他居然说我长得丑?”
系统:「……这是重点吗??」
年安哼声道:“这怎么不是重点了?”
行为上,做沙雕事的人又不是他,他可没那么多同理心。但脸不一样,平行世界里的自己可能性格会不一样,可外貌是不会改变的,现在的脸和年安记忆力二十三岁的他是一模一样的,颜值在线,分毫不差。
所以大学时期,胶原蛋白更加饱满的他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年安正想着要不要去会会那位嫌弃他长得丑的人,到底长的有多好看时,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下,手里的红酒一抖,差点直接撒到西装上。
“抱歉。”
年安皱着眉将红酒端稳,只见自己旁边站了位个子和他差不多的男人,对方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面容长的非常端正,身上却带着点香水味,与年安用的高端款男士香水不一样,这个人的香水闻起来有点骚包。
“咦?你是年安?”香水男突然道。
年安凝视着对方片刻,忽然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只好客气地冲他笑笑,“你好。”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香水男不走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年安,“我刚回国不久,一直都想联系你,但是工作太忙,加上家里有事,没找到机会,本来我还想着你今天要是不来我明天就去找你。”
年安略一沉默,试探性问道:“罗维?”
罗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你还没忘了我。”话说的很正常,偏偏语气暧昧异常,听得年安一阵不舒服。
“几年不见,你跟以前比变了好多,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罗维说。
年安不置可否,只是冲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罗维:“是吗?哪里不一样了?”
年安:“变老了,也变丑了。”
罗维:“……”
第6章
罗维今年二十八,自认长相俊逸风度翩翩,正是人生的大好年纪。习惯了被人追着夸的日子,眼下突然被曾经身为追求者年安嫌老和丑,脸上温柔的笑容登时僵在了一块。
尤其是年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缩小音量,恰巧被路过的某位服侍生听见,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罗维。
“你比以前更会开玩笑了。”罗维低咳一声,努力撑住脸上的笑容道,方才眼中的暧昧终于慢慢消散,语气总算稍微正常了些。
年安冲他笑道:“是吗?我觉得还好吧。”
罗维:“……”
罗维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怎么那时候没给我发请帖呢?害得我回来才知道。”
年安说:“可能是当时太忙,忘了吧。”
罗维说:“那不介意带我去见一下你的……丈夫。”
年安没看出来这个人突然这么热情的目的,便不动声色道:“改天吧,他替我找蛋糕去了呢。”
罗维目光一凛,继而面露遗憾地掏出手机,“好吧,你电话多少,有空出来一起吃饭。”
年安挑了挑眉,最后把他秘书管理的工作号码给了他。
罗维身为这场宴席的东道主,还有很多事要忙,于是存了号码就转身离开,走前还不忘又提了一遍吃饭的事。
年安收起脸上的笑容,漫不经心的走到甜品区,刚端起一盘草莓蛋糕,还没来得及吃,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起小话来。
“罗文山的私生子似乎来了,就在后花园呢。”
“宓家二少爷也在那儿,我才知道原来罗光就是罗文山的私生子,难怪年纪轻轻的名气还挺高,原来靠山在这。”
“这么说上回新闻是真的咯?”
这些窃窃私语的人并不认识年安,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原配面前讲了一件怎样的贵乱八卦,有小部分人正好奇想去后院探个究竟,偏偏这时罗家老爷子走了出来,只好停下脚步,纷纷上前道贺。
年安眯了眯眼,扭身悄悄避开人群,来到那些人口中的后花园。
“我喜欢晏哥!”
“你出去!”
前脚还没踏出后门,就听见这么两道声音传来,年安隔着中央两米高的大喷泉,看见了宓时晏的身影,以及站在他不远处的罗光和罗维。
三人似乎是注意到这边有人在观望,均是下意识抬头看过来,只是一眼,便发现了站在门口人群中,正往嘴里送蛋糕的年安。
罗光脸色一白,罗维微微眯起眼睛,唯独宓时晏,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冷淡的将视线收回。
“那真的是罗光?他怎么会在这,难道他真的是罗家的私生子?”
“他刚说他喜欢晏哥……也就是说他对面的人真的是那个宓家二少时晏咯?那上次的娱乐新闻岂不是……”
“幸好他原配不在,不然可真是太惨了。”
“谁说不在,”旁边有人指了指‘悲惨的原配’年安,“喏,年家大少爷,年安。”
年安:“……”
莫名其妙成了聚焦点,年安无辜地咬了口蛋糕,心说这群上层社会的大佬们居然也热爱看这种老套到掉渣的贵乱。
既然已经被发现,假装无事就显得更做作,索性优哉游哉的走到宓时晏身边,他眯眼笑道:“找你好半天了呢,亲爱的。”
宓时晏被这声亲爱的喊得额头青筋直冒。
罗维面露惊讶之色:“你们……”
年安说:“既然这么巧,那介绍下,这就是我的丈夫,宓时晏。”继而,他将目光投向罗光,“不过貌似和你弟弟有点……不和谐呢。”
弟弟!
先前只是在心中猜测的围观者们目光一凝,更加认真的吃起这颗豪门大瓜来。
然而罗维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虽说外界他爸在外头有私生子的消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罗家一直将他当做谣言来处理,从未承认过。
如今年安这么说出来,旁人听见不会怀疑,只会更加肯定。
再加上罗光现在是艺人的身份,这消息传出去,明天头条肯定就是他们罗家的了!
“他不是我弟弟。”
年安面露疑惑:“可他那天明明亲口和我说他是罗家的人。”
“我那、那是……”罗光瞥到罗维不正常的脸色,吓得一抖,转而朝宓时晏投向求助的目光,“晏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可我只是个明星,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不想配不上你而已……”
不得不说,罗光长的嫩,眸中蓄满泪水后,竟是有种风吹就倒的楚楚可怜小美人样儿,年安心道,真是个天生吃娱乐圈饭碗的好苗子,这演技好好培养培养,未来成就绝对不低。
宓时晏没有说话,罗光上前拽住对方的衣角,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说:“你也喜欢我的,对吗?晏哥……那天你带我去见了年少,就是想告诉他,我们……”
“时晏。”
正当年安瓜吃的咔咔响时,宓谦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他视线巡过在场四人,最后脚步停在罗维面前,“不好意思,我弟弟似乎给你添扰了。”
罗维目光扫过宓时晏和年安,最后说:“是我这边安保没看好人,随随便便让无关人员进入,给宓二少添麻烦了才对。”
话落,他抬头对不远处走来的保安道:“将这位先生带出去。”
“晏哥、晏哥——”罗光喊了两声,发现宓时晏无动于衷后,又看向年安,结果还未等他喊出声,过来的保安已经干脆利落的将他连拖带拽的拉走。
安静下来后,罗维才说:“宓总喝一杯吗?”
宓谦颔首:“当然可以。”继而对宓时晏说,“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宓时晏不置可否。
年安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罗维还顺便遣散围观人群,他正欲收回视线,就发现罗维竟是朝他看了过来,眼中的情绪混夹着一丝复杂。
等后花园安静的只剩下喷泉哗哗的水声后,年安才吃起了盘子里的最后一颗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扩散,冲淡了些许甜腻。
“你就不稍微跟我解释一下吗?”年安打破沉默道。
宓时晏整好衣服上的褶皱,语气平淡:“解释什么?”
年安说:“当然是即没给我拿蛋糕,又背着我偷偷和小情人私会的事情,被那么多人看见,你猜明天会不会上个热门什么的。”
宓时晏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介意,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正好我看你和旧情人聊得挺开心。”
年安“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刚刚在主厅里,他和罗维说话的事情,他心中一动,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你吃醋了?”
“……”宓时晏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年安装瞎,继续说:“我以为你天天想着和我离婚,对我的事一窍不通,没想到你居然还在背地里偷偷调查我的过去,还知道我的‘旧情人’是谁。”
宓时晏:“……”他真是失了智才会说刚刚那句话。
年安晚上喝了点酒,刚刚吃的蛋糕还是加了点白酒,现在的他酒量可以说是很差,只是小酌几杯,竟然就有点上头。
等结束的时候,宓谦先是就着后花园的事训了一顿宓时晏,长兄如父,宓时晏被他说得眉头紧皱,最后冷冷道:“我早就想离婚了。”
宓谦瞪他:“你都胡说些什么!”
宓时晏冷笑说:“你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说,这场婚姻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你们怎么说,这婚我是迟早要离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与罗光无关。”
宓谦深深看了他一眼,片刻才道:“年安喝了酒,你开车的时候慢点儿。”
宓时晏皱着眉头:“他喝了酒和我开车慢点有什么关系?”
宓谦:“你不和他一起走,你就自己走路回家。”
宓时晏:“……”你还是我的亲哥吗!?
宓时晏虽然和父母关系处于僵持状态,但和宓谦关系如旧,虽然偶尔不满有人老把他和宓谦做对比,但幼年养成的崇拜,发展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消散。
要不是宓谦威逼利诱,宓时晏肯定死都不会和年安一起过来这,更别说戴戒指了。
事实上结婚戒指宓时晏早在半年前就丢不见,可宓谦在接到宓太太的嘱咐后,居然是叫人掘地三尺,硬是把弟弟这枚婚戒给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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