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还停留着温热的触感,乐玺结想摸唇,想到刚才的亲近,又觉着脸上热起来,只得作罢,凛神回想,“我做了一个梦,梦结束我就醒了。我想起了一些事,小时候的事。你放学带我去科学兴趣小组,我看到了胖子和二水。”
“然后呢?”
“后来你读中学,每次放学都等在我校门口,和我一起骑自行车回家,路上你还买糖给我吃。”
“那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胖乎乎的像个肉团子,直到你上高中才瘦下来?”及梁缘眉眼含笑,打趣。
。。。
已经记起自己小时候是个胖子的某人不想说话,赶紧转移话题,“我还没想起高中时的事,就想起了十二岁之前的事,应该。”
“你这症状倒不像解离性失忆症。正好明天身体检查时再让医生好好看看。”及梁缘巧劲一使,让他翻了个身压到他身上。
乐玺结惊悚。他感觉自己被啪啪打脸了。明明睡觉前还以为袁袁不会动他的!刹那间,他又想起了之前与白少熙的对话。
在病房里sex很有感觉?他脸红,埋头在他肩窝处不敢动弹。
“想什么呢?”及梁缘失笑,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不带丝毫情/欲,“我怕你一直正躺着睡睡不着,给你翻个身。”
有这么翻身的吗?哪怕知道自己想岔了,某人也不肯认错,还十分傲娇的把错都怪到某人头上。
察觉到身上人的情绪变化,及梁缘再次失笑,“小没良心的,这脾气,睡了五年,反而更大了。”
“你要是睡不着可以给我讲讲以前的事。”乐玺结闷在他肩窝处,睡意朦胧,声音也有些小了。
“傻瓜,怎么会睡不着呢?你以前就喜欢和我这么睡觉。”
“哦?是吗?”但为什么感觉有些奇怪?下半身很容易碰……乐玺结开始默念:睡觉,睡觉。
他以前好像是挺下流的。
次日他醒来,乐珊和张之丰正坐在沙发上和及梁缘说话,说的是他昨天的状况和今后的安排。
见他醒了,及梁缘过来扶他。一通全程都由及梁缘操劳,他只需要坐着伸伸手张张嘴的洗漱下来,他居然饿得前胸贴后背。
乐珊好笑,把保温盒打开,摆放早餐,“你以前也是,早上起来有气无力。你看,青菜粥和煎蛋,你以前最爱吃的。”
绿色配白色配黄色,极好的颜色搭配,乐玺结表示自己很喜欢,眉眼弯弯,“妈做的吗?”
“你这孩子,这么熟稔,还真看不出你失忆了。”乐珊不知该哭还是笑,“袁袁刚才说你昨晚想起了很多事?”
“不算很多,都是小时候的一些事。”及梁缘熟练的坐在床边喂他粥时,他趁着咽下去的空挡答道。
“不着急,慢慢来。”乐珊叹气,“身体最重要。”
“知道的。”他点头应道。
“小袁说得对,今天检查时还是得重新检查一遍。你现在的失忆……”张之丰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乐珊掐了一把。
夫妻俩干瞪眼之际,他急忙打圆场,“我知道的。我也觉着或许不是失忆,只是睡久了,脑子迷糊了,没个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听他这么一说,乐珊叹气,“嗯,多检查一下总是好的。”
只是,到他吃完饭被安排去检查时,他才知道“多检查一下”是检查了多少下。
女人的话最不可信。古人诚不欺我。
一通检查下来,花了进一天的时间。下午,及梁缘送乐珊和张之丰回去后,乐玺结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及梁缘好笑,把床摇起来让他半躺着,“别睡,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
“那你给我讲以前的事。”他顺杆子往上爬。
“好。你要听什么?”及梁缘坐到床边,把他揽到自己怀里来亲了亲他的脸。
乐玺结想了想,决定循序渐进,便问:“我昏迷的这几年,你在做什么?”
“这是在视察工作?”及梁缘揶揄,见他装一脸严肃,又笑了下,如实交代,“拍摄,学习,还有唱歌。”
见他兴趣来了,他道:“当年爸妈结婚,赵师傅在宴会上相中我当他正在策划的一档节目的主持人。当时我不想去,你劝我,你说你想去外面看看,我要是答应正好可以带上你。我就跟他们去拍摄了。”
“那是一档什么节目?”他这么问时,一个答案在他心中隐隐浮现:《少年中国说》。
“旅游励志?还是教育?我没在意节目定位,不太清楚。具体是导演组在我录节目前踩好点,让我体验一个地方的人文风情、四时美景,顺便挖掘当地特色。
节目名称叫《少年中国说》,06年拍摄第一季,此后两年一季,一季八到十集不等,一集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不等,现在第五季结束,正好十年。”
见他好奇,及梁缘拿起床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第一季你和我一起去拍摄的,第二季你也有参与,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没。”他如实回答。
“小没良心的,就不知道昧着良心回答一句有吗?”及梁缘笑骂。
电视打开,正好在重播《少年中国说》第五季的内容。画面上的风景极好,好像是乌斯藏?乌斯藏,西藏?
他疑惑之际,白少熙突然在他脑海里冒出声音,“华夏的乌斯藏就是中国的西藏,名称不同而已。不用谢吾,再见。”
。。。
“第五季的主题是回家。赵师傅那边商量的是去剧组成员的家乡地拍摄。这一集里去的是赵师傅的家乡。”及梁缘解释。
画面上是一个惊艳夺目的青年穿着厚厚的藏衣在转经筒下歌唱,大风吹起他身后的幡步飘扬,他却恍若不觉,雄浑厚实的歌声在风中消散,带着人世间的苍凉悲苦。
乐玺结怔然,吸吸鼻子,关注点有些歪了,“你什么时候学的唱歌?”
“02年姥爷开始教我声乐,教了一年多后,由他介绍,我拜林落音老师为师,正式练习声乐。”
“嗯……那节目里的这些歌曲、音乐都是你弄的?”乐玺结兴趣颇浓,两眼也在发光。
“是。赵师傅和妈,还有你一样,都是很理想主义的人。”及梁缘好笑,把手插在他发间揉捏,“他要求我这样做,我就只能这做咯。”
“所以你现在是……歌手?演唱家?”见他笑而不语,他继续猜测,“难道是戏曲评论家?唱歌只是业余的?”
“只有最后那句话说对了,前面都不对。”及梁缘好笑,“我大学念的软件工程,研究生选的专业方向也是这个。我是个做网页的。”
这么厉害?一边念书一边拍摄节目,还要录歌。他一脸惊讶,将情绪完全展现在他面前,“不累吗?”
“还好,录节目其实不是我本意。当年你出事,我本来就想放弃,专心照顾你来着的。”及梁缘把玩着他的手,有些不想谈这个话题,见他疑惑,他只好继续说下去,“但你之前对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让任何人影响你。”
“所以,你就继续拍下去了?”乐玺结听到这句话时有些失落。
“这一股醋味,”及梁缘失笑,把头放在他肩窝上蹭了蹭,“不是,是因为我想着,既然你现在不能出去看,那我就出去看吧,等我回来你问我这些年你都去过哪了,我好给你讲。
要不然,我到时候回答我哪里都没去,你不得气得跑了,那我多亏啊。你说是不是?嗯,西西?”
“好像是很亏。”乐玺结想笑却笑不出来,“我好像辜负你了很多年。”
“还行吧,就八年。”及梁缘却笑了出来,抬头咬了咬下颌,见他没说什么,立刻顺杆子往上爬,箍着他道:“你亲亲我,就补回来了。”
。。。乐玺结把头撇向一边,“那大哥二哥他们呢?”
“那你要亲亲我。”及梁缘忍着笑意看他耳根慢慢泛红。
“我失忆了,什么事都不记得,这样不好。”
“但我现在是在恃宠而骄。”他显得得意,扣着他的后脑勺去吻他的唇,笑意缓缓。
作者有话要说: 对话很多,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捂脸)
想让你们理理我,坐等(一脸乖巧)
☆、第十四章
一个吻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乐玺结躺在他怀里,揉着自己的唇暗想。
及梁缘现在心情极好,本就如泉的声音更是尾调上扬,让他听后一阵心痒难耐,“大哥和二哥都是很优秀的人。你确定要听?”
忽略掉胸腔中弥漫的心痒痒,他确定自己要听。
及梁缘却有些不乐意了,“但大哥和二哥比我优秀,我怕你听了嫌弃我。”
他好笑,“你小孩儿。”
“这是和谁学的?”及梁缘挑眉,笑着蹭了蹭他的脸,缓缓道:“大哥之前和你说了,他03年16岁时申请大学,13年博士毕业和大嫂结婚,14年大嫂生产,你侄儿现在都两岁了。
大嫂叫刘有葱,一直和二哥同年级同专业,她有个弟弟叫刘玱珩,和我是初中同学、高中同学。但他大学念的是华中大的工商管理,目前和二哥合伙开公司。”
“呃……信息量有些大。”乐玺结想入非非。
“你呀,”及梁缘无奈一笑,解释道:“乐、刘两家是邻居,刘家老一辈人也是军队里出来的,安稳后,后代各自发家,他们家人口多,比我们家复杂得多,大嫂这一支是房地产大亨。”
“有些混乱,你还是说大哥吧。”
“小没良心的,听不懂就转移话题。”及梁缘弹了下他脑袋,“大哥很厉害,他专攻心理学,硕士期间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发展到如今,已经在业内相当有名了。
还不止这些。他00年时拜国画大师傅立叶为师,06年创作作品《浮兰》获得毛笔奖,那是国画界对年轻一代的最高认可。”
大哥是人生赢家。乐玺结暗自点头总结出这点后又问:“二哥呢?”
“二哥有些一言难尽。”某人兴致不高,有些委屈的靠在他肩上,“二哥比大哥小一岁,他上高中时靠倒卖小电风扇赚了第一桶金。
二哥他大学和大嫂一个专业,华东大工商管理。他上了大学后就和大嫂他们一起炒股,投资创业,现在,唔,乐山科技已经上市好几年了,他接手了爸的影城,在影视行业发展得也很不错。”
“那一言难尽是指?”
见他问起这个,兴致缺缺的某人的表情立刻换了个样,“现在的娱乐圈内有种风气,叫‘要热搜,蹭乐总’,意思是说,二哥年轻有为,脾气又好,那些明星想要热搜流量什么的,和二哥见一面就好了。没闹出什么大事,二哥并不会澄清绯闻。”
???这难道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的现实版?乐玺结惊讶,反问:“远远见一面也能蹭到?”
及梁缘摇头,“看人品。饿了吗?我去拿饭?”他征询他的意见时总会尾调上扬问一声“嗯?”,让乐玺结觉着,自己失忆前可能最喜欢他问话了,让人听了想犯罪。
他白净的脸刷的一下染上一层绯红,让及梁缘轻扬嘴角,勾唇一笑,刮了下他鼻子,“那我去了,有事按铃。”
及梁缘出去后,白少熙急不可待的在他脑海里问:“你为什么不趁热打铁问出当年你出车祸的原因?”
急不得。
“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对。
“。。。呵,男人,爱情使人盲目。”
你没要求期限。
“。。。我特么又不是专业系统三十年!”少年咆哮,“老子只是角色扮演!”
事业心是个好东西。
“鬼扯的事业心,去你特么的良心。”少年无语,“我来只是给你提供一条线索。”
你说。
“你当年出事不是意外。”
你之前和我说让我找凶手,已经证明了这点。
“哦~吾忘了不行?”白少熙翻了个白眼,无语,“你家那位速度挺快,我匿了。”
吃了饭,及梁缘把他抱到轮椅上,推他出去散步。
不同于一般医院的环境,他们这里,从病房一出去就能看见院外成片成片的草木花卉,其赏心悦目程度不亚于一个公园。
环境设施如此之好,自然不可能是公立医院。之前他问起时,及梁缘就说这是一家私人疗养院,安保措施很好,一般人进不来,不然,二哥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来看他。
五月日出江花红胜火,百花争妍,乐玺结一出来,顾着看风景,很快就忘了身后推着他的人。
“小没良心的,一出来就忘记我了。”见他如此痴迷,及梁缘也心情愉悦。那笑容绽放,比那三月里的春花都还要灿烂好几倍。
“好风景怡人心情。”他笑着反驳。
“难道这里的风景比我还好看?”及梁缘笑问。
“呃……”他抬头看他一眼,只一眼,就挪不动目光了。暗恼自己没气势,他摸摸鼻子,把目光移向不远处的蔷薇,“自然比不上你。”
“那你不看我?”某人笑语吟吟,顺着他目光看向那蔷薇花墙,只觉成片的繁花似锦还没眼前人一枝独秀好看。
“会看腻的,要保持新鲜感。”不知晓身后人的心情,他一本正经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及梁缘突然觉着,他本来就比这小没良心的大两岁,以后要是色衰而弛……这还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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