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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断雁歌——KAKDS

时间:2018-10-03 10:31:24  作者:KAKDS
步层云摇摇头,递给他一个玉瓶道:“你先敷着,等出了阆玥再赶紧找个地方疗伤取箭。”
米亚道谢接过,两人一前一后扶持着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贺楼月姬看着送到门口的慕苏,泪水莹莹的眼里充斥着感动:“先生!月姬无以为报,来生愿与先生为奴。还请先生能够劝说阿蛮,将阿珂葬在王墓里……那月姬便毫无遗憾了。”
慕苏抱拳躬身,道:“郡主保重,我自然尽力。”
贺楼月姬冲他微笑点头,苍白的面容在黑夜与月光下宛如模糊而圣洁的天神,仿佛转身的一刹那就要消失在黑暗的夜空里。
慕苏抬头看着天上越来越黯淡的月,望着遥远的宫门外似有似无的战斗和兵戈声,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过了多久。
他回过神的时候,大殿的灯已经全熄了。黑洞洞的空间里,此起彼伏的是他与贺楼乘越的呼吸声。
他转头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的贺楼乘越,走到他面前道:“殿下起来吧,休息一会儿,说不定等会儿单于还需要殿下。”
贺楼乘越突然抬起头,转头看向慕苏,一双大眼睛竟然红了,他颤声道:“你是夏人?”
慕苏道:“我是夏人。”
贺楼乘越的眼模糊了一下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像我母亲。”
慕苏道:“先王后毕竟是夏人。”
贺楼乘越蓦地将头埋在了慕苏的手臂上,片刻他便感觉衣袖湿了。他惊诧于传说中威风凛凛的骨通王居然在自己身边哭泣了,一面反应过来,不论从什么角度看,贺楼乘越都只是个孩子。他眼里只有哥哥的决定,见过也创造过太多生死,自己却不知道生死;见过也创造过太多的骨肉分离,却自己也不曾体验过。他遵循着贺楼乘夜的方向与安排,自己却不知道这些事的对错与意义。
慕苏伸手放在他的头顶,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像是小狮子的绒毛一般,低声道:“至少,单于是舍不得郡主的,给了郡主生路。郡主若是留在阆玥,反而会更加痛苦。”
贺楼乘越不语,肩膀微微颤抖。
慕苏继续道:“今夜过后。整个阆玥便可以真正的统一团结,对于阆玥的子民们来说,都是好事。对于你哥哥来说,也是好事。如今他在外战斗,他需要你,他自己是个伟大贤明的君主,但他同样需要你。”
贺楼乘越缓缓抬起头来,额前的碎发挡在眼前,抬眼看向慕苏道:“你便是这么说服自己,原谅了夏帝吗?”
一语宛如利刃破开了慕苏隐藏地极好的伤口,他的脸色蓦地灰暗,心口宛如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般,肝肠寸断的痛。
他知道贺楼乘越言者无心,但是却一语中的。
 
他蓦地觉得自己好可笑。
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大可用全世界所有的仁义道德,用一切天花乱坠的借口去安慰、去理所应当地说服受伤的人。但是当你真的身处事中,你便会发现,无论道理如何明白,无论这世间的仁义如何要求。
你不可能释怀。
你不可能不去想,为什么?
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
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问自己,问谢言,为什么?凭什么?
而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贺楼乘越和贺楼月姬看开,跟他们将仁义道德,满口事不关己的空话大话,揭开尽是冷漠与残忍。
他突然觉得可笑的不止是现在的自己,过去的自己也多么可笑。
自己在史籍典册中,自以为学得了世间真理,但却是个隔岸观火的小人罢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向来觉得慕荣纨绔爱玩,冲动而不读书理。现在想来,纵你有千种万种的道理,能挽回慕家人的性命吗?能恢复阆玥的局势吗?
什么也做不得。
慕苏自嘲地笑了笑,垂眼道:“不,我错了。我们谁都不能释怀,岁月也不能释怀。”
贺楼乘越睁大眼看着他,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静了片刻道:“宇文文的军队来了。”
宇文文,阆玥贵族宇文家族的长子,阆玥又一大骠骑,他与贺楼兄弟关系极好,为人稳重多谋,帐下数万精兵皆是阆玥精锐。
既然宇文文赶到了,而须卜拿勒还没能杀到此处,那这一夜的战斗,便有了结果。
 
夜将尽了。
 
慕苏站起身,将散落在一边的玉镯缓缓套在了贺楼辉姬的僵硬的手腕上,问道:“殿下可要去看看太妃吗?”
贺楼乘越沉默了许久道:“我不去。”
他顿了顿,声音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与沙场上的血腥杀神判若两人。
“母亲死的时候,我便不在。我骗自己母亲只是去天下游历了。如今呼延氏要死,我也不想去,若是看见了她是如何死去的,我便再骗不了自己了。”
慕苏走到他身边,沉默地看向城门口,恍惚间听见了号角声,又看见了厮杀的贺楼乘夜。
他知道这场战斗很快会过去,天亮的时候,便仿会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贺楼乘越的声音却蓦地在风里响起,宛如寒冬腊月的冰水,一下子泼了慕苏满头。
“……哥哥不忍心杀月姬姐姐,但他也没打算放过她。”
他顿了顿看向贺楼月姬出城的方向,声音像是虚无缥缈,不带丝毫感情。
“城市的西北边,是狼群。”
 
作者有话要说:
qwq昨天太忙了忘记更新了!今天补上!跪谢小可爱们么么哒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24
 
慕苏听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号角、欢号与歌唱声,他知道贺楼乘夜已经赢了他人生中的最值得记入史册的一场斗争。但他并不觉得热血沸腾,他觉得有些寒冷。
他的嘴唇在阆玥的寒夜里有些发白,双中几乎失去了神采,他看向背对着月光看不清神情的贺楼乘越,喃喃道:“……你方才,说什么?”
贺楼乘越不说话了。
慕苏听得很清楚。
阆玥的西北面,是狼群。
贺楼乘夜将贺楼月姬和米亚驱逐出城,是在强迫他们向狼群靠近。
贺楼乘夜不亲手取贺楼月姬的性命,但他也不准备让她活着。她甚至采用了最为残忍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
慕苏觉得彻骨的寒冷。
他在不久前,还因为此事对贺楼乘夜刮目相看,甚至将自己隐隐摆在了他的那一边。
他以为那个站在自己母亲坟前一整夜的男人,那个在自己已经毫无用处时仍旧没有处死自己的男人,或许与他认知的帝王不一样,与谢言不一样。
他现在觉得他错了。
贺楼乘夜和谢言都是王,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的眼都如同星辰大海,仰望着他触不及的远空。那里没有温度,那里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那里可以俯瞰万里江山。
他想起几年前自己监督慕荣读书科考时,慕荣不经意说的话。
“哥,说实话,咱们全家都不适合当官!尤其是咱们俩。咱们俩嘛,一个适合浪荡江湖,一个就适合青园品茗,悠哉游哉的,都去不得朝堂!白玉台阶太滑,咱们这种身上不长铁刺又不腻粘之人,定是要摔跟头的!”
他已经在那白玉阶上跌了无数次,这一次,彻底滚摔下来了。
慕苏蓦地转身奔出大殿,黑暗里脚底的石阶那么长,他跑的如此快,就像是第一次上朝时踩在那白玉阶上一般。
贺楼乘越在身后呼了一声,慕苏没有停顿,直接冲下了台阶。
他再也不想踏上去了。
赤红的霜梅就在王宫正门口,他已经听见霜梅的喷鼻声,眼中也出现了那抹红色。
但有个人拦在他的面前。
慕苏停了下来。
他很愤怒,但是他也很清晰,他知道他闯不过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是步层云。
慕苏看着他,喘着气,拱手道:“请步大侠移步。”
步层云没有动。
他叹了口气,抱拳道:“先生回去吧。莫要叫我为难。”
慕苏的双手在颤抖,但还是端在空中,他盯着步层云道:“你知道那里是狼群,你已经将他们送去了?”
步层云也没有放下手,道:“是。不止在下知道,郡主也知道。”
慕苏的身体僵硬了片刻,是了,贺楼月姬自然知道,她笑着接受了。因为这何尝不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决定。她能得到贺楼乘夜的宽恕,能跟米亚死在一起,她为何不接受?
而慕苏不能接受。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个受伤的人……”慕苏的声音在颤抖:“虽然此话冒犯,但我不能接受。”
步层云道:“郡主自有天福,或许能避开狼群的路线,平安离开。”
“天福。”慕苏喃喃道,忽而笑道:“何为天福?是兄弟姐妹自相残杀,还是背井离乡,或者是不得不因为母亲而面临死亡?”
步层云还想说什么,慕苏打断了他道:“步大侠,慕苏不知大侠来历,但知大侠正派。江湖儿女侠肝义胆,就算你现在嘴上不说,你很清楚,这有多残忍。郡主根本没可能平安无事地离开。”
他顿了顿,用阆玥语,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让我过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如何承担?”
慕苏一愣,转头看着贺楼乘越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他漆黑的眸子迎着月光,熠熠发亮,像是黑暗中的一匹狼。
“你要如何承担违抗阆玥王命的后果?你可是阆玥人?”
慕苏嘴角干涩地扯出一个笑容道:“既然如此,那我更应当去不是吗?既然贺楼乘夜也不想亲手杀死我,那么与郡主同去也当是我最好的选择。现在的我与郡主,本就是一样的境地。殿下全可将这看作惺惺相惜,便遂了我也不是不可。”
贺楼乘越走到了慕苏的身边,漆黑的眸子与慕苏对视着,突然拔刀刺向慕苏脖颈,慕苏大惊,立刻拔出腰间的剑鞘,堪堪挡住了贺楼乘越的刀锋。
贺楼乘越的脸离慕苏很近,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弥散在鼻前,他正想说什么,忽然见贺楼乘越眸子里凌冽的光消失下去,变得清澈甚至有些脆弱,他的声音低地快要融入风里,却刚好被慕苏的耳朵捕捉。
“拜托了,我想让阿雅姐姐活下去。”
慕苏只感觉贺楼乘越的刀瞬间松开,蓦地偏转了方向,砍向了步层云。
步层云猝不及防,急忙闪身退避,瞬间让开了慕苏身前的道路。慕苏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反应过来,脚尖点地,几乎是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冲向了霜梅。
霜梅看见他来,嘶鸣一声,竟然主动跑了过来,慕苏一把抓住马缰绳,翻身上马便冲向宫门,向着西北方奔去。
贺楼乘越拦住步层云想要追赶的脚步,大声道:“出了天月城一直沿着西北方大路走!姐姐拜托你了!”
慕苏来不及回复,只是抓紧了缰绳,整个人几乎伏在霜梅背上,向着大门外冲去。
身后的步层云摆脱不了贺楼乘越,只能无奈地看向比自己矮了些的骨通王道:“殿下,你这样被少主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贺楼乘越望着绝尘而去的慕苏,咬咬下嘴唇道:“他不是阆玥人,他不能承担后果。我是阆玥人,我来担。”
 
慕苏乘着霜梅,在空旷无人的阆玥街道上奔驰,不出片刻便到了天月城的西门。因为贺楼乘夜下令步层云送贺楼月姬出城,西门暂时无人看守,慕苏毫不费力地便离开了天月城。寒夜凄冷,出了城后便是茫茫的草原,空旷无人烟。
慕苏觉得四周静谧地令人害怕,只有霜梅的蹄声与呼气声,还有凛冽的风声。他的心在不住跳动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向什么地方去寻找贺楼月姬,但他不能看着她死。
因为她跟他实在是太想像了。
贺楼姐妹的命运,与他多么相像。如今贺楼辉姬和过去的他已经死去了,他不想让贺楼月姬也死去。
因为他自己不甘心死。
月光被层云遮挡住,渐渐向西方落去。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慕苏甚至觉得自己失去了意识。
若是贺楼乘夜知道自己冲出来相救贺楼月姬,他会如何呢?会愤怒地惩处自己的弟弟,然后令人来带他回去?
慕苏自嘲地一笑,他没有如此重要,若是贺楼乘夜派人来寻他,定是要将他就地正法。
不过最有可能的,贺楼乘夜只会用冷漠的眸子注视着众人,然后不再言语。他刚刚彻底平了阆玥之乱,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弃子多动心思。
风越发地紧,也越发地冷了。
慕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脚底的路已经没有了。放眼望去全是草原,在夜风中摇曳、张牙舞爪,声音仿佛是谁在低低地啜泣。
他远远地似乎听见了狼嚎,顿时身上的汗毛全都树立起来了。
米亚有伤,贺楼月姬与他必定走不远,可两人又在何处呢?
慕苏咬了咬牙,向着狼嚎处奔去。
不多时,他停了下来。
因为近处的岩石边,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还在不断活动着。
慕苏翻身下马,脚下的枯草竟然没过他的膝盖,他的手按在剑上,缓缓向那黑影靠近。
他知道那黑影也发现了自己,因为他不动了。
慕苏不敢动弹了,月色黯淡下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低低地、尝试性地唤了一声:“郡主?”
没有回音。
慕苏突然觉得浑身都开始发毛,他后退了半步,也就是在这时候,月色从云雾后漏出,照射在这片土地上。
面前的那团黑影还是如夜色一般漆黑,但那双碧绿地宛如鬼魂的眸子却蓦地亮了起来。
慕苏没有任何犹豫便向后爆退,与此同时那团黑影也猛地冲向了他。
那是一头灰黑的成年的狼。
慕苏还没来得及退到霜梅身边,那匹狼就已经扑到了眼前,他猛地向另外一边翻去,一面大喊道:“霜梅!逃!”
霜梅嘶鸣一声,漆黑的眼盯了慕苏良久,蓦地转身向着来的方向跑去。
慕苏此时已经抽出了长剑,堪堪挡住那匹狼的爪子,然后一脚踹在狼腹部。
那狼哀嚎一声倒地,似是受伤不轻,但还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慕苏举剑身前,知道此时根本逃不掉,后退反而会给狼机会,于是猛地向前刺去,瞄准了狼的头部。
那狼却猛地站起身,避开慕苏的剑,转而一爪抓伤了慕苏的腰侧。
慕苏吃痛,但手上动作不断,一下子划破了那匹狼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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