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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无懈可击(近代现代)——八分十二

时间:2018-10-05 08:06:21  作者:八分十二
 
读懂“汝若下毒,后果自负”潜台词的吴谢暗中打了个哆嗦,没再说话。
 
要“教导”他的言嵩一本正经地开始热锅煮糖,这家伙说得煞有介事,操作起来却一滴水都不放,不要钱似地往锅里倒冰糖,糖遇热很快融化变焦,这家伙居然把蜜枣丢进锅里跟糖一起煮,最终糖不仅全焦在锅里,放凉后直接与锅融为一体,难舍难分,而之前丢进去的大枣也像化石标本一样被凝固在里面,抠都抠不出来——最终成品由系统特摄展示,效果非常震撼。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大概是为言嵩这种人量身定做的。
 
言嵩默然片刻,把锅一丢,清咳两声,一副“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的样子说:
 
“就是这样,你来做吧。”
 
吴谢:“???”
 
就是哪样啊,你是要吃冰糖蜜枣还是冰锅焦枣???
 
以原主的性格,自然不是言嵩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尤其是做菜这种事,丢脸都来不及,更不会动手,因此吴谢就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心底则疯狂询问系统如果有利益驱动原主会不会给言嵩做菜,直到获得肯定回答,他才冷笑一声开了口:
 
“给你做饭,有什么好处?”
 
言嵩微微一顿,好脾气地放柔音调:
 
“阿谢想要什么好处。”
 
“武林大会。”吴谢道,“我要去。”
 
言嵩没说话,低头玩着碧色的玉扳指——若换了旁人在这里,看到这动作早就已经吓得两股战战,这位少庄主每次想搞事或是要杀人之前,都会做这样的动作。
 
不过在热感图里,吴谢只能看到人体几何的手在动,动了没几下,就听到言嵩说:
 
“好啊。”
 
随后他手里就被塞进一个木柄的大勺子,对方笑呵呵地道:
 
“阿谢若能把蜜枣做出来,我什么都答应。”
 
言嵩大概觉得做菜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要求吴谢要做得多么好吃,只让他“多放点冰糖”,随后撂下加长的锁链就优哉游哉地走了。
 
因单身多年点亮厨艺技能的吴·空巢青年·谢同学表示:呵呵。
 
 
提饭回来的言嵩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甜香味。
 
他撩开垂下的竹帘,那人正站在八仙桌前摸索着布置碗筷,挽到臂弯的玄衫褶皱犹如堆墨,苍白的手臂上还带有未干的水珠,不由恍惚片刻,只觉这人不知何时沾了凡间的烟火气息,那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温柔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他原本无甚期待的情绪,在这样难得的景象中也不由微微颤动起来,歪歪扭扭地攀附到冰凉的心尖上,哈出令人心跳加速的热气,烫得他呼吸一窒。
 
那人循声望来,说出只有他梦里才能听到的话:
 
“回来了?”
 
言嵩心底的喜爱与憎恶皆因这句话翻涌沸腾,一时拿不准自己该如何回答,脚下踩着棉花似地轻飘飘过去了,便见桌上已摆满一大坛做好的冰糖蜜枣,褐色的糖皮在烛光下闪烁着亮莹莹的光泽,看上去比他走之前做的“示范”好得多。
 
“你的蜜枣。”男人把手里的筷子往前一伸,“尝尝。”
 
青年要接筷子的动作忽然停下,转而将对方修长的手指拢在怀里,低声道:
 
“烫伤了?”
 
吴谢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一愣,想起之前因为厨房里温度太高,勺子跟锅在热感图里都是红的,他一不留神就摸了锅,的确有被烫到,但没想到竟然还留了印子。
 
“嗯。”
 
敷衍着想把手抽回来,奈何言嵩压根不让,他正疑惑对方要干什么,被烫伤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濡湿,有什么又软又滑的东西在上面扫来扫去,吴谢看着人体几何低下去的脑袋,当即浑身一毛,拼命抽手,直到指尖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这难以言喻的行为才终于结束。
 
拎着湿漉漉的手默然无语,吴谢掏出手帕开始清理,而过足嘴瘾的言嵩心满意足地用筷子夹起一颗枣,咔嚓一声就咬碎了外壳裹着的糖皮。
 
青年吃完一个枣,男人微微俯身,似乎想听听他的食用感想。
 
“不够甜。”青年说。
 
“糖浆。”对青年口味早有猜测的男人把暖酒壶打开,现在里面装的并不是酒,而是粘稠晶莹的冰糖糊,“自己倒。”
 
青年微笑着对着壶嘴抿了一口,起身覆住这个满身烟火味的人。
 
糖浆流转,男人显然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味道,不由回顶,青年并不避让,任由男人在自己领地中肆虐。
 
骨节匀称的五指顺着男人宽厚的肩背滑动到腰部,极为强势地带着对方刷地转了方向,他把人猛地按倒在冰冷的桌案上。
 
丁零当啷的碎响中,青年勾住男人系紧的腰带——雪色里衣固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男人沙哑的询问打断了青年的动作。
 
“我要去武林大会,你记得吗?”
 
呼吸是甜的,是热的,也是亲密无间的,但脑子却犹如被泼了盆冷水,彻底清醒过来。
 
言嵩看着男人因沾满糖渍而发亮的唇,菱眼微眯,在喘息尚未平复时,发出沙哑的低笑:
 
“我记得。”
 
“你答应吗?”
 
“我答应。”言嵩亲昵地咬着他苍白的脸,笑声中压抑着显而易见的疯狂,“但你要在我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如果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知道。”男人冷静道,“我不会跑的。”
 
“别忘了你现在武功全失。”言嵩一字一句道,“别吃没用的苦头。”
 
这是当初吴谢放他出地下室后对他的警告,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来说这句话了。
 
“……我明白。”吴谢回答。
 
强烈的征服欲蹿上胸口,言嵩呼吸一重——他欲抓住对方的手拉入怀中,却被男人拼死力卡住,指尖相触间,隐约可觉几分颤抖。
 
两人的动作停滞在一个危险的位置,力道互别间,言嵩没有再继续,吴谢也没有再动,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焦灼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窗外的呜呜风声。
 
“我想要你。”滚烫的吐息在耳畔散开,青年用喑哑的嗓低低说着,“想得不得了。”
 
吴谢无话可说——这人明明在初七的时候还说他恶心的。
 
“阿谢,你好温柔啊。”不慎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吴谢僵着身体听对方耍流氓,“你如果再温柔一点,我就忍不住了。”
 
双目一凉,遮目被人扯开,来不及闪躲的吴谢收获了两个落在眼睫上的吻,随后衣服被人重新整理好,唯有糖浆干了的地方,又湿又黏,非常难受。
 
“待会儿洗。”言嵩的态度难得平和又正常,“先吃饭吧。”
 
已经被之前那口糖浆喂得失去味觉的吴谢勉强吃了两碗饭,注意力逐渐从饭菜转移到了武林大会的计划上。
 
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在脑海中道:
 
“如果我挡刀时真的死了怎么办。”
 
“宿主请放心,若刺客行刺动作有所偏差,系统可在紧急情况下接管宿主身体,帮助宿主达成高难度闪避动作,让宿主纵享作死乐趣。”
 
吴谢:“……哦,那我就放心了。”
 
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言嵩见男人似乎有发呆迹象,也不扰他,而是微微一笑,低头默默吃着自己的菜。
 
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静下心来想明白。
 
比如武林大会上的布置,比如内部势力的周旋,再比如——吴谢的生、死、去、留。
 
他都要把控住,绝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qwq亲热描写删掉了
 
 
 
 
 
第12章 part.12
雨下得很大,朱红色的液体像丝绸一样往阶梯下蔓延,冲散。
 
周围环境嘈杂,唯有脑中电子音一如既往地公式化,这种非人类的镇定音调像打入静脉的一剂安定,让男人的情绪迅速稳定下来。
 
“叮,【在谢知薇面前假死】进度值+100%,当前进度100%”
 
热感图中的冰蓝世界于麻痹中逐渐变灰,得到系统“宿主暂不会死亡”的保证后,吴谢终于放心闭上眼睛,任由视野里的一切陷入黑暗。
 
所有音响骤然消弭,只余滴答雨声。
 
言嵩手脚冰凉。
 
他看着倒在潮湿木板上的男人,玄衫,白衬,乌发,遮目,除了比以往更苍白的皮肤,和身下丝丝缕缕蔓开的殷红,与以往几乎没什么不同——雨水浇在这人寡淡的唇上,像被汗水浸透,这副样子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看过,在他为男人错骨散功以后,男人也差不多是这副样子,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思维断掉的刹那,他只来得及拍开那个抽剑而去的人影,旋即空白的脑子就被各种乱糟糟的联想占领,他知道这个当口没时间让他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但他控制不住,因为一旦清醒过来……他就不得不面对即将失去这个人的现实。
 
而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就像当初被强行捋进鹅毛馆中那样,这人总有办法让他措手不及。
 
狼狈,恶心,愤怒,愧疚,难堪,后悔……蛰伏的情绪复杂而拥挤地往外钻,拼了命地想从他眼角涌出,亦或是撑开他强行维持的平静表象,把一切都剖开展露在世人面前——好在,隐约闪烁着的理智替他做了反应,不至于让他彻底失态,把所有弱点与不堪都暴露出来。
 
他听到自己冷静安排的声音,他看着别人把吴谢从地上抬起担走,他强迫着从那滩血迹上转移视线,他望着人头攒动的观众席,忽然感到一阵惊慌与无力。
 
他想,他到底在做什么,吴谢为他受伤生死不知,而他不仅不去陪他,还站在这里对所有人虚与委蛇地发表安抚感言,他拥有权利与力量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能够无所顾忌地将那人收入囊中,任由他支配,同时也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伤害吗?
 
他不想再被任何东西控制了——即使是吴谢,也不行。
 
但现在,那个人就要死了。
 
只是想一想这种可能,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手完全捏住,稍一用力便会化成肉泥,烂得连原样都找不出,还无路可逃。
 
他原以为的自主,原以为的远离,原以为的摆脱,其实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去——吴谢是杀掉玉龙山庄少主,成就阿修罗的人,这个男人把恶鬼的烙印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既是他的敌人,也是他的伯乐,是噩梦,也是老师。
 
是他的审诫者,是掌控他的人。
 
他从来不曾从这个怪圈中逃出去过。
 
——心中的强烈动摇忽然消失。
 
遮掩起内心的孱弱,捋顺混乱的思绪,言嵩清楚意识到,对面前的这些人而言,玉龙山庄少主才是真正一呼百应的存在,他决不能露怯,更不能退缩,只有表现得冷静再冷静,完美再完美,他手中握有的权利与威信才能更加稳定坚固。
 
吴谢没那么容易死,而他也不允许这个人以这种方式草率离开,要跟老天爷抢人,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次,他不会再那么失态了。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凌乱而嘈杂,周遭响动从模糊到清晰,直至逐渐远去,安静下来的房间中,有个人快步走到了垂死的他面前。
 
药箱放在床榻边发出一点响动,来者利落点下心脉附近的几大穴位,旋即褪开他胸口染红的绷带,再度用药重新包扎——血止住了。
 
直到这时,吴谢才听到对方喑哑的道歉:
 
“谷主,属下来迟了。”
 
吴谢把眼张开又闭上,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凭借清溪谷的绝顶医术,他现在就是想死也难。
 
柏择小心翼翼地抱起受伤的主子往后窗走去,他带来的助手也意会地走出房门,对外面等待的一堆人称情况略有些棘手,请诸位保持安静,于是被安排过来的玉龙山庄仆从们皆凝神屏息地盯着那扇清漆折门,无人注意到有个黑衣人肩扛一只披着雨布的大袋子悄然离开,朝院外的小路走去。
 
唯有这个把门的清溪谷弟子看到了一切。
 
确定二当家已带着谷主走远,他推开门进去“看情况”,也如法炮制地暗中离开——见那所谓的大夫迟迟不曾出来,被言嵩安排在此处负责救治“恩人”的管家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带众人闯入,却只见得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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