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既见君子(穿越重生)——阿漂

时间:2018-10-06 09:10:55  作者:阿漂
  那股神情语气,显然是全学的他父皇。只是还未变声的少年清音,少了些他父亲那积淀已久的气势,如幼猫学虎,以为自己超凶,却一根手指头便能戳个肚皮翻起。
  卫纶垂眼退到一边,姬蘅微抬下巴,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走到车前,才顿了脚步。
  面上骄矜高傲消失无踪,小太子一脸苦相,很怂地小声问李承年:“父皇怎么亲自来了?”
  心中又咬牙恨恨,白宴那个阴险的,竟然直接向父皇告了状。
  李承年抿着唇,忍住笑,道:“殿下别让圣人等久了,快些进去请罪罢。”
  姬允坐在车中,脸上冷冷的,看着姬蘅耷了眉毛,自觉地在车厢一角蹭了个地儿跪了。
  “父皇,儿臣来认错了。”
  姬允冷眼睨他:“你有什么错?”
  小孩儿老实认罪:“儿臣不该旷课,还将老师关在书阁中。”
  姬允眉角一抽,敢情这趟还是坑了老师,偷溜出来的。
  他一时倒是想不起来自己也是偷溜出宫来的,更不提自己年轻时候和老师作的那些对,只板着脸孔,把不学无术,不尊师重教的太子训了个狗血淋头,顺口还给禁了一月的足。
  姬蘅被训得彻底恹了,生无可恋地跪坐在姬允脚边。
  又听得姬允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既那么亲热你舅舅,有事无事便想着往大将军府跑,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软筋软骨头的不中用?”
  一直默默受骂的小太子,终于觉得有些委屈:“不是父皇不许儿臣碰兵刃吗?儿臣原想向舅舅习武,舅舅听父皇的话,也不肯教儿臣。”
  姬蘅生来羸弱,从小大病小病不断,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姬允实在怕了他的儿子们,一个一个地早夭,于是分外小心翼翼,养他如养了个水晶人儿,舞枪弄棒这类危险玩意儿,自然是不许姬蘅碰的。直到姬蘅平安成年了,姬允才发觉这太子经年在锦绣堆里养着,被养得又娇气又草包,已经是被养得废了。便准他去了一回战场,想让他长长血气。
  结果上了战场的姬蘅娇气草包丝毫不减,顾桓却因了他的娇气草包而殒命。
  姬允心中忌惮顾桓,却也同样真的依赖于他。顾桓一死,各地藩王失了弹压,群起而反,他手忙脚乱平定了八王之乱,又马上遭遇后梁侵犯,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继乏力。
  盛朝迅速地在手中衰落下去,而他眼睁睁望着,却无能为力。
  想到前世种种,姬允眉心突突地跳。
  若是姬蘅不去战场,甚至只要不那么草包,顾桓就不会被他坑死;顾桓不死,八王就不敢妄动;既无内忧,外患后梁也就不会有机会趁他虚弱时进攻,便是入侵,朝中既有顾桓坐镇,就不必从未行过军打过仗的白宸出阵;白宸不立那场军功,就不会受尽爱戴,聚起势力,最后一朝反口,咬断他的咽喉……
  姬允心脏咚咚如擂鼓,为这连串的联想,他背后发了一层冷汗。
  他勉力地稳住心神,声音却有些嘶哑了:“你果真想要习武?”
  姬蘅对他父皇冷静面皮下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他天真纯洁地点点头:“儿臣不止想要学武,还想学行军打仗。像舅舅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舅舅为我朝第一名将,儿臣一直以舅舅为榜样。”
  毕竟是少年人,多少都有英雄情结。姬蘅自小更敬仰他舅舅,姬允也早就看透了。
  姬允此时却没心情同姬蘅心目中谁是他的第一英雄而拈酸吃醋,他声音发了沉,有种令人心脏发颤的严肃和沉重:“你若是真心,便不能嫌苦嫌累,半途而废。必要钻研透彻,若是只学个皮毛,你便不必开这个头了。”
  姬蘅听了,眼睛渐渐地瞪大了,他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红,结结巴巴道:“父,父皇,的意思是,儿臣,儿臣……”
  姬允嫌弃他这一副窝囊样儿,伸手指捏了他脸一把。
  眼里却已经微微地笑了起来:“等父皇同你舅舅提过之后,你就跟着他学武吧。”
  姬蘅几乎要跳了起来,极快活地应了声:“是,父皇!”
  自然,之后娇气的小太子如何被他亲舅舅虐得哭爹喊娘,抹着眼泪哭喊我不学了,那就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既载了这个浑小子,姬允索性送人送到底,准备将人送回东宫。
  倒是姬蘅看见车子行进路线,忙着喊:“父皇,走这边走这边,儿臣要先去看母后。”
  姬允一顿,还是让车子转了方向。
  李承年觑他神色,连忙在旁说好话:“太子殿下性属仁孝,早晚前去昭华宫请安,也是合乎礼仪的。”
  姬允瞥了这自作聪明的老货一眼。
  他几时又说了不许太子去向皇后请安了,便是皇后与他不和,也是太子的生身母亲,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自然受得起太子的早晚问候。
  他懒得理李承年,淡淡地问姬蘅:“你母后近日可好?”
  姬蘅眨眨眼,大约也是有些惊讶姬允会关心母后,反应片刻才用力点头:“父皇不必担心,母后最近心情舒畅,连饭都比以往多用一些。”
  姬允心想,她一年不看见我,心中当然舒畅。
  但见姬蘅那一团幼稚的脸上,写满了“自家不懂事的父母总算成熟了一点点”的感动与欣慰,嘴抽之余,不免又感到了两分愧疚。
  无论他与顾蕴之间如何,终究是波及到了姬蘅。
  是以到了昭华宫,姬允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回来也没同你母后仔细说会儿话,一道进去罢。”
  草包小太子闻言,即刻泪光盈盈,就要变成哭包小太子了。
  姬允又嫌弃地捏他一鼻子:“不许哭!像什么样子。”
 
 
第33章 
  姬允却未直接进去,反而等在门口,等宫人一层层地通报之后,再由昭华宫的人,浩浩荡荡地迎他进去。
  顾蕴身着皇后朝服,仪容端庄地站在厅前,姬允一到,一丝不苟地同他行了礼。
  这是最合乎礼仪的,本应无可指摘。但即便是帝后之间,对于结发十多年的夫妻而言,每次见面都这样大费周折,也太过于生分了。
  前世顾蕴和他形同陌路了一辈子,至姬允被囚禁,顾蕴仍安坐在深宫中,到他身死,也未听得那边一丝动静。
  夫妻情义凉薄至此。
  重活一世,身边的许多事情相比前世,都起了偏差。
  唯独顾蕴,竟一如当初。
  姬允摆摆手,冷淡地说了声免礼。
  姬蘅赶紧上前去扶起他母后,全然看不懂两人之间冰壳一样氛围似的,脸上团起得意的笑:“母后,儿臣同父皇一起来看你了。”
  太子在场,姬允好歹忍住了,没说出你母后巴不得我永远别来看她。
  只冷着脸闭紧嘴,径自坐到上首。
  顾蕴大约也同样顾及到姬蘅,不说什么,只摸了摸姬蘅软软的头发顶,短促地微笑一下。
  那转瞬而逝的微笑,使她那冷肃面容,陡如春水梨花初开,清极艳极。
  顾蕴是生得很美的。
  同她哥哥一样,顾蕴因混了番邦血统,鼻高眼深,又不像她哥哥轮廓太过突出,兼具了深邃与柔美,那满头的乌黑长发带了卷,更使她像个番邦小公主。
  本朝对女子并不特别拘束,顾蕴小时候也爱跟着她哥哥上蹿下跳,习武弄剑,后来年纪稍大一些,生了女儿情思,便不大跟着男孩子混,只蜷在绣房中读书写诗。岂料顾蕴于诗文上竟也很有天赋,还因之在京中得了顾女士的一个名声。又是京中有目共睹的姿容绝色,大族之女,一时求亲者不绝,几要踏破了顾府门槛。
  彼时姬允刚刚离宫建府,正需一位极匹配的贵家女入主王府。有好女若此,又是顾桓的亲妹妹,顾桓私下还亲自来同他说亲,姬允自然无有不允,遂三书六礼,声势浩大地迎娶了顾蕴作正妃。
  顾蕴用热帕给姬蘅擦了手,姬蘅挨着她,说些嘴甜讨巧的话,多亏了还有这闻不出空气味道的傻小子一刻不停地吧哒吧哒,否则两人之间更是尴尬。
  当年挑开红锦帕,下面那张面容是否饱含了爱慕与羞涩,姬允已记不大清了。十多年来,唯有彼此的冷淡相厌,日复一日累积下来,将年少本就不多的情谊消磨殆尽,重生一回,再见仍觉心中烦闷。
  顾蕴自始至终没有主动和他说一句话,姬允也懒得去触个冷钉子,坐了一阵,觉得简直是浪费时间,白来这一趟。
  “朕不在宫里这段时间,”姬允终于还是先开了口,道,“多亏了皇后,既要教养太子,又要坐镇朝廷,辛苦皇后了。”
  顾蕴神色淡淡,道:“有太子老师与一众朝臣襄助太子,臣妾没什么辛苦的。”
  这不大不小的一个软钉子,让姬允更加地憋气了。
  他也记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分明刚入府那两年,顾蕴大约是因为害羞,还很放不开,但两人也算得上是琴瑟和谐,但突然之间地,顾蕴好像对他就是这样一副不想搭理,眼不见为净,甚至是有时难掩厌恶的态度了。
  他脸色微沉,对姬蘅道:“你出去玩,父皇有话同你母后说。”
  姬蘅张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神色中有些不安,但在姬允的眼神示意下,还是只有起来,老实地出去了。
  临走前还回过头,可怜巴巴地道:“父皇,母后,蘅儿就在院子玩,外面好冷的,你们谈完要早点叫蘅儿进去的。”
  谁说这孩子不中用,没长一副玲珑心肝的。
  姬允挥挥手,赶了这个小机灵鬼快点滚出去。
  屋内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顾蕴脸上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原来的顾蕴不是这样。因她哥哥的缘故,姬允小时候也认得顾蕴,顾蕴那会儿叫他允哥哥,因他比那满脑子死板不开窍的顾桓识情解意得多,顾蕴小时候是很喜欢他的。小顾蕴爱笑爱闹,绝不是现在出了家的姑子一般,目中井水无波,偶尔才流露出压不住的厌恶之色。
  “陛下将太子支走,是有什么话要对臣妾吩咐吗?”
  她手中捧着一只青瓷盏,脸上静静地,很坦然,却毫无情绪。
  姬允看着她:“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恨着朕?”
  这个问题上辈子一直困扰着他,到他死也未曾得到解答。
  摩挲杯底的手指微微一顿,顾蕴抬眼看他:“陛下为何这么问?”
  她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姬允还未反应过来,她突然跪倒在地,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臣妾从未恨过陛下。”顾蕴埋着头,声音仍旧冷静,听不出一丝波动,“臣妾恨的人从来不是陛下,这点请陛下一定相信臣妾。”
  不恨他吗?
  姬允想起上一世,他被囚在幽宸宫的时候,中东两宫也一并被禁。他沦为昔日枕边人的阶下之囚,与白宸已至无话可说地步,却低下头,恳求白宸至少留他们母子一命,皇后多年深居宫中,不理朝政。太子锦绣草包一个,更不可能成为他的威胁。
  当时白宸是如何回他的呢?
  白宸大约是觉得他可笑,冷若霜雪的脸上浮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你多情的毛病是死也改不了了吗?只是可惜,我去见了顾蕴一面,顾蕴从头到尾只提过你一次,她问你什么时候死。”
  原来他的身边人都这样盼着他死。
  姬允没有继续追问,也不对顾蕴的话表示质疑。
  人若决心掩藏爱恨,恐怕是连自己也能够蒙蔽过去的。
  只是蒙蔽十年二十年,总有一日如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
  他与顾蕴走到如此地步,非他所愿,甚至连情由都始终无知。
  却终究是无可转圜。
  他站起身来,离开之前,对顾蕴说了最后的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从此君卿既别,再无相干。
  姬允重回朝堂,朝政仍由顾桓把持,颁布政令,施行国策,皆井井有条,令行禁止。
  饶是姬允带了上辈子的记忆,也不得不承认,上辈子他碌碌无能,昏庸无度,竟也能够安稳地坐那么久的皇位,十几二十年不曾出过什么大乱子,实在有赖于顾桓太能干了。
  因之前涿鹿水患,甫一回京,便有人请了旨要兴修水利。
  这件事姬允是记得的,当时朝上争议了许久,水利建设,谁都知道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事。京渠运河便是前朝所修,自开运以来,南北货来货往,比之陆路便宜数倍不止,到如今盛朝一年财政收入,除开各州府每年收上来的课税,倒有一大半都来自京渠运河的商货往来。
  只是修一条沟通南北的大运河所资不菲,成效又非立竿见影,非国力昌盛不敢为之。前朝便是因修京渠运河,耗费国力人力太过,终于激起民愤,各地揭竿而起,星火汇成燎原之势,将前朝烧了一把干净。太祖皇帝本是前朝贵族,也顺势而起,平了各地不成气候的小撮势力,又拉拢几家重要贵族,遂立新朝。
  前朝以人血培育成熟的果树,就这样被盛朝顺手摘了果实。
  若姬允未搞这一趟龙舟南巡,凭借祖上的百年帝业积淀,或许还可一试。 但朝中总有些心怀高大志向,而无视一切现实限制的人,总想着史册能浓墨重彩画上自己一笔。千年水利之父,听着名声就极好,说不得千百年之后,还能在史家之言中见着自己的名字。
  又遭了涿鹿那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水,一时上书兴修水利者甚众,姬允也被说得很动心,他虽然昏庸无能,却也想着能有些拿得出手的政绩,南巡又被御史们抨击甚剧,言他只图荒淫享受,有心搞点事情挽回颜面,便要准了。
  结果便是被顾桓毫不留情地怼了一通。连着三日朝会,顾桓带着他养的那群走狗,自三皇五帝,到前朝劣事,正反例子一起上,将姬允轰得体无完肤,批得惨无人色。
  但姬允在朝中难得有支持者,又被顾桓骂出了火,一时怒极,竟将顾桓斥出殿外,强行通过了水利工程建设一案。
  项目虽通过了,推行起来却极艰难,专家缺乏,经费不足,因牵扯到数个州府,各地豪强也互相推诿扯皮。但姬允当时并不注意到那些,心中却觉得是顾桓冷眼旁观,刻意阻挠之故,以为他诚心阻拦自己当个明君,为此更恨了顾桓几分。
  项目日复一日失去活力,终于在三年之后,天下大旱,朝廷赈灾都来不及,姬允灰溜溜地叫停了这一工程,还要拉下面子,好言好语地拜托顾桓解决烂摊子。
  重生回来,姬允一想起当年自己犯蠢干的这档子事儿,就尴尬得无所适从。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