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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不禁弯唇一笑，再次稍稍抱紧了怀里的人，然后也重新闭上眼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肩膀好酸...
第57章
方言是被热醒的。
眼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 发现眼前依然一片昏暗, 下意识想翻个身却一下没差点叫出声。
啪一下全睁开眼, 扫了一下周围后又合上，身子依然不舒服，只是这会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
屋子里静悄悄地, 床上也只有他一个，也不知道那人去哪了。
缓了缓，觉得好一点，方言这才掀开被子小心坐起来拉开蚊帐望了眼, 才发现外边已经天亮了, 只是拉着窗帘只透进蒙蒙光。
加上厚厚一层蚊帐, 难怪他还以为天没亮呢。
动作小幅度地穿上衣服, 为了方便减少动作, 方言干脆翻出了一件张继以前的旧长袍, 觉得还有点空荡就又拿了条布条往腰上一扎, 嗯，完事。
出去才发现外面下过雨, 小院里的石子地面还是湿漉漉的，角落那棵石榴树上还不时滴着水珠，空气里也是清冽的水汽，以及草木香。
不过闻着很清爽，舒服。
望着微微阴沉的天空，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方言微翘着唇小心伸了个懒腰。
空气好, 人的心情也不由跟着舒畅。
咕噜噜――
收回手摸摸肚子，方言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刚跨出门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做，顺便把昨晚换下的衣服拿去外面泡上等会再洗，不料脚还没跨出完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吓得他一个不稳，左脚尖刮在了门槛上。
这一下顿时牵动了身子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方言忍不住龇牙，一手去抓门板一手本能扶腰，稳住身形后才顾上回头去看。
md，这里哪来的女人？
隔壁房间门口晃过一片衣摆，方言敢肯定他没看错，那明明就是女人才会穿的粉色裙摆。
思及好像半夜醒来记得似乎是张齐回来了？
那――
再次去看隔壁房间，发现门帘后方正有双眼眸也在朝这边看，顿时嘴角忍不住翘起。
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方言心里冷笑了一声，当下就当没发现对方一样，转身要走。
“你、你、站住！”
方言微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叫住他，不过他不打算搭理。
大房的人，还是别乱搭话的好，那都是些属某四脚带壳的，咬上就不松口了。
许是见方言年纪小身子也单薄，又是书生打扮，门帘后的女人胆子就大了起来，再次出声了。
“来人啊！抓贼啊！”女人大喊一声，然后又冲着方言道：“你这人怎如此不知廉耻？趁着人家主人不在进来偷东西，被发现就想逃跑？快把身上偷的东西放下，否则我就喊人抓你去官府了。”
“……”啥？？
不料没等方言反应过来呢，厨房里忽然就冲出来一个男人，手里还抓节干柴，“哪里？贼在哪里？”
见到来人，女人更加不怕了，一下跑出来，“车夫大哥，快！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冲出来的正是那个年轻车夫，见发话的是跟着主家一起回来的女子，有点犹豫，可是也确实没见过方言，起码到这以后是没见过的。
但看他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俏书生，衣着也挺好，不由更迟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起来？要是给跑了等会老爷回来有你好看！”女人再次嚷嚷。
那车夫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来想先把人拦住再说。
回过味来的方言看着这情况不禁无语又想笑，赶巧又再次没等他说话，门口响起了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
方言由于身子不便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看，这边那个女人忽然就嘤咛一声冲了出去，娇滴滴地唤了一声扑到来人身上。
“老爷~”
方言忍不住打了哆嗦，正巧也瞧见那年轻车夫撇下嘴低下头，不由轻挑下眉，不过在看到进来的人后，他却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
他是真震惊了。
张瑞中……大伯？？？
方言眨眨眼，看着被女人手脚并用抱着的张瑞中，然后才又看见后面出来的张齐，觉得世界有点玄幻。
这，这演的是哪一出戏？
也是这时才想起那女的看着确实比张齐要大好几岁，之前他还以为那是张齐品味比较特别，喜欢年纪较大的，成熟嘛……如今看来似乎是他想错了？
由于确实太过震惊，方言一时没回过神来。
女人偎在张瑞中怀里嘤嘤直哭，“老爷，快吓死我了！家里有贼，还好我发现了，否则他都快摸进房里来了。他还老偷偷看……”
“噗――”方言是真没忍住了，从刚才见到这女人后就一直想笑了，到现在憋不住，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方言忙摆摆手，“对不住，一时没忍住……你继续、继续。”
那女人张张嘴，盯着方言摆动的左手脸色乍青乍白，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了。
“怎么？你不会又想说他是采花贼想采你吧？”张齐忽然凉凉开口。
“你……”女人脸色再次一变，看着张齐一脸羞愤。
张瑞中的脸色也挺精彩，既尴尬又恼火，最后恼羞成怒低喝一声：“够了！”然后猛然挥开女人的手，同时狠瞪了儿子一眼。
“老爷？”
张齐却又没有再去搭理他爹和那女人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方言冷笑一声，“原来是你也在啊，之前见张继那么紧张宝贝，连门都不让我和爹靠近，还以为是他藏了什么人在里面呢。”
方言同样嗤笑一声，“不劳大哥费心，我家张继可是很守规矩的人，可不像某些人。”一起来空着肚子，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些人耗，也没什么心情。
“你……”
“怎么都堵在这？”张继温润淡然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张齐一转身就对上张继冰冷如寒潭的眼眸，顿时就绝得脸颊又一阵抽痛，可是在看到张继身后还跟着人之后不禁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阴晴不定地侧身退开。
张继领着人进来，一眼就瞧见了靠在门边站着的方言，又见他旁边抓着干柴的车夫，视线又一转，顿时就把院子里的情况瞧个清楚。
面色一沉，转手把手里的东西给了身后跟着的杨掌柜，大步朝方言走去，把人扶住。
“怎么回事？”
张齐轻嗤一声扭开头去，只是在看见人群后的男人时忙面色一整，同时也站直了身。
见一下来这么多，又见张瑞中脸色不对，又见张继护着方言的样子，又从张齐的对话里明显意识到了那人的身份，女子脸色也变了变，当下更不敢再开口了。
方言暗捏了一下张继的侧腰，家里一下来这么多，不知道他今天不便吗？
肚子太饿使得心情不好，又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乌龙事闹的更加糟糕，所以方言难得小脾气上来了。
“没什么，只不过一起来想去洗个衣服吃个饭被人当成贼了而已。”
那车夫见张继视线扫过来，急忙丢下干柴，“我、我只是听到有人喊抓贼就出来看看，不知道是、是……”看着方言的穿着又不知该怎么称呼好，不禁急得满头大汗。
张继却只留意到方言说的话，忙道：“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快进屋去吃吧。”
杨掌柜知机地连忙把手上的食盒递上，又招来后面的伙计，“少爷夫人，小的怕这边没人烧就让人带了些吃的过来，只是没想到少爷会亲自出去，您看？”
方言瞥了那边一边，点点头，“都拿进去摆上吧。”
“是。”
方言等人进去了又朝人群后边，有些惊喜地笑着招呼：“苏二哥是几时到的？你也是半路遇上的？”
张继跟着笑回答：“嗯，我也是回来的路上碰上的，之前你不是说有事想找吗，正好就邀他一起回来了。”后面那句说得比较小声。
方言有点儿惊讶，没想到这人又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总能顾着他的想法和先一步帮他办妥。
这样的人……
心里涌起一丝丝说不清的感觉。但被人这样在乎的感觉还真让人喜悦，毕竟没出意外，他就是要和对方过一辈子的了。
看着张继，方言只觉心口微热，身子的不舒服似乎也一下淡了些许，烦躁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哈哈。”男子爽朗的笑声一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视，转头去，却是那个苏二哥的人大步走过来，一下拍在张继肩膀上。
“我天亮时刚进城门，没想到这么巧就在半道上遇上了张继，正好二哥也好久没见你们了，就过来瞧瞧。怎么？弟媳可是被人欺负哪伤到了？”
方言笑了笑，“没事，之前就是不小心刮了一下脚，已经不碍事了。”
张继一听脸上微沉，忙低头去看他的脚，“哪边？”之前以为是他身子不舒服，只是因为人太多，他也就没有表现太明显，如今听到了还伤到脚，当下一着急弯腰微使力就把人抱了起来，进屋里放在凳子上。
门外的人都是一愣。
苏二哥微愣后挑起半边眉梢，摸摸下巴朗笑一声就跟了进去。
张齐也瞪大了眼，以前就觉得两人粘糊，没想到会这样直接大胆。接着却又撇撇嘴，想想也跟着进去，既然有人免费送吃的上门，不吃白不吃。
方才出去只吃了个肉包还没饱呢。
最后只剩下张瑞中和那女人。
女人偷眼看着脸色黑沉的张瑞中，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老爷？”
张瑞中低头看了她一眼，拉开她的手冷冷道：“你先回房，其他以后再说。”
女人面色一变，潸然欲泣，可是见男人依然坚决的神情，只得咬咬牙低应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张瑞中又站了一会，这才整整衣袖朝着堂屋里正说笑的众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张继：我媳妇是贼？
众：不，是采花贼..
方言：……
第58章
本来还想谈些事情, 可是饭桌上多了张家父子, 方言也就没有多说, 倒是苏二哥似乎对之前的事一点没在意，张齐父子俩的搭话他也很有礼节地回答，偶尔还会主动找话题来缓和饭桌上的尴尬。
张继话倒不多, 只顾着给方言夹菜，桌上也没了其他人，而且方言也不是太在意张家父子俩的看法，因此也吃得很心安理得。
两人做得坦然, 张齐暗里猛翻白眼, 张瑞中蹙眉, 显然是不赞成两人这样毫无顾忌的做法, 几次想开口训张继, 可是又顾忌一边的苏二哥, 因此几次给张继使眼色。
可惜张继看都没看他, 方言倒是见到了，不过他也没提醒。
苏二哥却是笑眯眯地说：“之前娘还来信说担心你们两, 我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闻言，方言一怔，回过味来后不由有些窘迫，怎么感觉身边的人都以为他和张继感情不好的？
苏二哥三两口扒完碗里的米饭，一抹嘴，道：“好了，今天先到这吧, 得回家一趟了。等有空来找二哥玩啊。”
“那好，我们也不多留你了，免得师傅师娘担心，改天我们再登门拜访。”方言笑了笑，“我可是一直都很好奇苏师兄您的商队，对这次的货物很感兴趣呢。”
苏二哥哈哈一笑，“没事，随时欢迎你们来，这次的货确实不错，对了，也有批布，江南来的，要是感兴趣可以来瞧瞧。”
方言眼一亮，有点激动：“真的？那太谢谢师兄了，那……”
“言哥儿岂能无礼。”张瑞中忽然出声，打断了方言的话。张瑞中看向张继，板着脸训斥，“继儿，礼仪都学哪去了？怎能开此无礼要求？”
张继、方言：“……”你要不出声，都差点忘记还有你们在了。
苏二哥眉头一皱，很快又松开，依然笑呵呵地说：“没关系，张秀才不用责怪他们，苏某是个粗鲁人，没那么规矩。”
“礼不可废。”张瑞中依然板着脸道，不过在对上苏二哥时缓和了一些，“孩子年纪小，瑞中教导不严，还望苏兄海涵。”
苏二哥笑容颇为古怪，看了张继一眼，再看面色愧然的张瑞中，咳了一下点点头，“苏某还有事，就不多叨扰，告辞。”
张瑞中跟着站起来，“苏兄慢走，改日张某再亲自山门拜访苏先生。”
“您客气了。”
等到把人送走，方言懒得再和张齐父子俩多嘴，直接回了房间休息，打算养好身子好去苏家。
张瑞中本来还想找张继训话的，可是没想到张继也朝他致意一下就跟着方言回房了，顿时气恼起来。
看到一边的张齐，火气更加大：“你看看张继，再看看你？整日游手好闲的，书都不念！看看你考成什么样？今日就给我回家去！”
“回就回！以为我多稀罕待在这！不过可别怪我提醒爹你一声，那女人还是想想怎么处置吧，若是让娘知道了，呵――”
“这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还是多想想怎么把书念好，下次也和张继一样。”
张继张继！什么都是张继，那么稀罕怎么不把人当你儿子养？
张齐赤红着眼当下甩门出去，喊来不知何时又躲进厨房里的车夫出来送他回村。
***
苏家
苏二哥的夫郎顾秋上下打量了方言一遍，看不出什么不妥来，面露担忧，“昨儿听你二哥说你受伤了，伤哪了？怎么不在家里歇着就跑来了？”
方言有些尴尬，又有些感动，连忙安抚他，“秋哥不用着急，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脚，不严重。”
“真的？”
“真的。”为了更使人信服，方言还特意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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