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秦蓟阳还是没能数清那细软得显得有些阴柔的睫毛到底有多少,只是一根一根的好像扎在心里。
“容安我给送蓟北那儿了,夕至在帮带着。”
徐望申点点头,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
“也好。”
他瞧了徐望申一眼,徐望申也瞧了他一眼。秦蓟阳说我出去抽口烟徐望申也没拦他,关上书房门就没了动静。等他在阳台欣赏了一圈儿京城的轻雾之后回到屋里,徐望申已经坐在客厅,面前的茶几上工工整整地摆了一叠打印纸。
秦蓟阳心里咯噔一下,觉着胸口有点儿闷。
他坐在茶几的另一头,俩人一左一右摆开谈判的架势。徐望申把装订好的文件往他那头推过去,说:“我在飞机上又重新修改过,这份协议你先看一下。”
“我不看。”他一把把东西推开,“我看什么看,跟你离婚我特么连内裤都分不到,看着老子心里膈应。”
徐望申倒是特么淡定:“你想什么呢,我对你那堆贴身衣物会有兴趣?”
秦蓟阳在心里深沉而疯狂的吐槽:说得好像老子他妈是个偷内衣的变态一样!!!
“我们先根据协议开始讨论,没问题?”
“讨论你大爷!”他抓起那份协议往垃圾桶甩手一扔,瞪着徐望申,心里怒火中烧,简直恨不得把徐望申扒干净了放倒在地上狠狠操一顿,“我同意离婚了么?”
秦蓟阳是个行动派,在有些事情上一旦下了决心办起事来是雷厉风行,假如对方不是徐望申的话,秦蓟阳大概能够得手。
徐望申在他起身扔文件的电光火石之间就把屁股从沙发上挪开了,步态自然、姿势优雅的向后方迂回。
……等等!这种傻逼水字数的路数是要闹哪样?!策划!怎么换编剧了?!我要吃肉!说好了炖肉呢?!
预算不够?!尼玛我承包啊!
徐望申粉饰太平的只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秦蓟阳开始庆幸自己当初选了开放式的设计——确实很能为生活增添一些情///趣。比如龟毛的徐望申发现垃圾桶里老冰棍包装袋的残骸习惯性的开始指责他怎么又给娃大量采购冰棍,秦蓟阳健步如飞的就攥住了徐望申的右手腕子。
“别看冰棍了,你看看我!”
大概是空调坏了,好半天都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全身都罩在午后湿泞而燥热的高温里。他半拉半推的把徐望申摁在冰箱门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额头抵上额头,垂着目光低低的瞧。
徐望申用力抿了抿嘴唇。
“你说,好端端的,出差一趟,让你瞧见谁了?嗯?”
徐望申别开脸去,不说话。
秦蓟阳被这无声地反抗焖得脑袋直炸,不光急得要死、气也气得半死。他唐僧似的在心里疯狂 loop严刑逼供犯法我要冷静要欲擒故纵收放自如维护我一贯高大全的形象当好迷妹们的爱豆老婆的男神……接着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闹着玩儿呢你这比儿子还熊了都,要是闲我保证这就给您伺候得三天下不来床您看怎样?”
徐望申终于把头给拧回来,挑了挑眉,表情戏谑。
“看不出来啊秦书记。”
秦蓟阳觉得有门儿,眨巴眨巴眼,行动派的,一下子凑上去轻轻咬了咬徐望申精致的鼻尖。
“还离不离?”
“离。”谁料徐望申一脸理所当然,“当然离,为什么不离?”
“我操……”
秦蓟阳磨着后槽牙。
“不干得你说不出话老子迟早得让你这张嘴噎死。”
他拽紧了徐望申,贴着嘴唇吻下去。刚巧俩人一个是左撇子一个是右撇子,十指相扣较劲儿一样绞在一起。唇齿紧贴着,他用恰好的力道撕扯徐望申嘴唇上薄薄的一层皮肉。隔着麻布材质的衬衣重重揉搓徐望申的前胸。身上烧着,温度退不下去。他解开皮带,伸手在徐望申前边那儿草草撸了两把,一点也不掩饰焦急的意思。这时候他清晰的闻见徐望申身上的味道——因升高的体温才缓缓散发出来,裹在头发丝和颈窝里,花一样的甜香,又像过了雨水,清新而干净。
秦蓟阳想,敢情高岭之花是这个意思,美得要命。这谁想出来的词儿,形容得忒精准,不赖啊。
新婚——咳,再婚前那阵子,朋友圈里都在传秦蓟阳二婚娶了个特么讲究的上海男媳妇儿,据说那位还年轻有为、手腕灵活、才貌双全很是端庄。
于是微信群里的狐朋狗友问了:怎么个讲究啊?听起来好精英的样子!
秦蓟阳心说老子怎么可能卖安利给你们这群人渣我媳妇儿有多好?想得美!
于是想了想说:
八月份出门也要穿正装三件套出门,就是这么讲究。
微信群里一片赞叹之声。
损友A曰:和禁欲系还爱穿西装的漂亮老婆朝夕相处,您这把持得住吗秦总?
秦总答曰:佛曰:不可说!
损友B吐槽:人家佛不用感叹号!
老子人逢喜事精神爽!秦总连手速都快了许多。
咱正是如狼似虎的大好年纪说把持得住是得多对不起观众啊?作者忍心咱都不忍心好吗?
秦总搂着夫人的细腰,看着夫人身上的男式衬衣让马甲一套——秦总就情不自禁的脑补起徐望申谈判时脱外套翻衣袖的动作,徐望申抬手解袖口的模样简直色情得没谱,白花花的好看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扣子再露出一截白花花的手腕......秦蓟阳顿时热血沸腾——转而怒火攻心:尼玛你这是谈不拢了就□□呢?!
他懊恼不已,那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徐望申那双手不光弹钢琴的时候好看得要命,还那么色情呢?!
于是心里生出许多不忿来,一肚子的坏水儿漾到嗓子眼儿里。秦蓟阳颇为遗憾的想,大概熊孩子们都会长成坏人吧。
他仗着臂力单手把人拢进怀里,极快地伸手拉开冰箱们拎了根秦容安闹着要吃的老冰棍出来,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又拨了拨徐望申微微汗湿的刘海,笑得一脸都是不怀好意。
“哎,媳妇,你热不热啊?咬一口?”
【老冰棍play手动自律】
秦蓟北怀里抱着个秦容安,站在秦蓟阳家那扇按了半天门铃却久久不曾打开的门前仰天长叹。
“......唉!算了算了!...那对狗男男。”说着搓了一把娃的脑袋,“容安,走,大爷带你买糖葫芦去!”
第5章 黑历史之五
澡堂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秦蓟阳低头瞧着鼓胀的下////身深沉地想。
——然而自个儿的锅还是得自个儿来背。
他抬起头去瞧着身边已经扒了精光正准备推开浴室门的徐望申。
后果显然太过具有冲击力,秦蓟阳早已经记不清事情的具体起因,总而言之就是他心血来潮嘲笑起来东北开会的徐望申穷讲究,不懂得享受公共澡堂搓背的乐趣。他抱着开玩笑的心思叨叨了一路,徐望申从一开始冷冷的“闭嘴”、“滚”到后来的一言不发,到最后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徐望申一脚已经迈出车门时回过头来对他一笑:“你选地方,我上去收拾东西。”
“........................”
直到徐望申拎着一袋子换洗衣服领了柜门钥匙,他依然觉得徐望申在逗他。
开玩笑?!——那个魔都?!特么爱干净还特么讲究的南方人——?!来——公共浴池——众目睽睽之下洗澡?!
秦蓟阳原地懵逼的时候,徐望申还在他身边说男女混浴在那边。
说着徐望申就神情自然的进了更衣室,关门时的声响雷似的炸在秦蓟阳耳边,他连忙换鞋也跟了上去。
正是洗澡的高峰期,等着搓澡的人都已经排开一列,更衣室里的人挤得满满当当。徐望申西装革履的进去,这会儿秦蓟阳已经回过神来,边脱自个儿的衣服边瞧着徐望申。徐望申对他视若无睹,先是脱下外套挂好,接着又解开马甲,然后细白的手指扣在领带结上,秦蓟阳看着徐望申紧紧裹着手腕的袖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徐望申扯开领带,缎面布料发出轻快的声响,和公共澡堂格格不入的声音果然引来了一些视线。徐望申开始解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再解开领子,脱下衬衣,露出光////裸的上身。
秦蓟阳一瞬间懂了。
他心里头炸了,自己的媳妇儿,大庭广众的脱////光了被别的男人看着,还跟别的男人一块儿洗澡,这事儿是男人——但凡是个人都不能忍好嘛?!
可还是要保持微笑,毕竟作死的不是别人——
徐望申果然懂他,转过脸来瞧着他会心一笑,还眨了眨眼。
那软长的睫毛跟扫在他心里头似的,秦蓟阳扛不住精神攻击愣了愣,徐望申的手就搭在皮带上了。
解开皮带搭扣的清脆声音在秦蓟阳耳朵里自带高音混响,可徐望申手速更快,秦蓟阳转身都来不及,徐望申的两条腿已经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
还有黑色的紧身内裤包裹着两腿间的那玩意儿,显着漂亮的形状。
秦蓟阳头皮一炸,虽然徐望申浑身上下哪里他没有看过摸过,已然是一个坐怀不乱的老司机,可这会依然感觉到下腹传来一阵不断的炽热。
他都不用去看徐望申的表情,反正一定又是那副狡猾而得意的笑容。
他几乎都不用花时间去回想,都能够记起徐望申皮肤在指腹滑过的触感,略低于他的体温令他难以释手......
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徐望申的笑声。
“注意影响啊老秦。”
第6章 沙雕现在时之一
北京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下雪
北京下入冬的第一场雪的时候,上海就该来了。
每年北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上海都会披着风雪如期而至,无论是乘飞机还是火车,四十年来从未失约。
今年不一样。
北京自个儿都快急死了,这特么其他人都下雪他家里没下就算了,其他人里还包括上海就忍无可忍了。
由于上海每年准时到访的事华东华北人尽皆知,以至于河北天津南京纷纷致电嘲笑北京,中心思想可以概括为——北京你丢不丢人?
是是是,我丢人。北京捣蒜似的点头,真诚地向他大舅哥申请场外援助。您说您也不肯帮我把望申拐过来,要不干脆借我点儿雪呗?
不借。
南京十分冷漠。
我这点雪留着给我老婆玩都不够。
北京默默撂了电话,完了还呸了一声。
虽然身为城市,但是天气这事他们委实没法儿插手。北京现在一肚子委屈,还没处说。
正当北京焦虑得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大龄雄狮,准备买了机票把自己空运到上海的时候,他那个冷艳高贵的媳妇儿竟然纡尊降贵地来了。
北京一下子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好在他很快清醒过来。他的媳妇儿上海正站在他的四合院里,对着院子里的那颗腊梅,行李箱还在手边,留给他一个纤长的背影。
徐望申第一次披着雪来,也是这样站在他的院子里,穿着时新的风衣,手边的皮箱上有积雪,转过头的时候,对他微微一笑。
倾不倾城不知道,反正北京当时二话不说连人带行李就扛屋子里去了。
上海心机起来不得了。他见徐望申冻得脸颊有些发红,说我不是把钥匙都给你了么,你跟门外头站着当什么标兵。徐望申解释我看你院子里的腊梅正好,多看了两眼你就回来了,想不到啊北京,翘班啊?
北京心说你可拉倒吧你,嘴上不是这一套。他说我是听说你到了立马回来的,这工资扣了您给不给报销?
他的上海眼睛那么亮,里面盛着水一般泛着促狭的笑意。那两瓣水红色的嘴唇轻轻一碰,柔软地吐出坚定地字来。
不。
据北京自己说,他当时就把上海给办了。
没办法,谁叫他就吃这套。
所以吃饱喝足的北京心里还暗搓搓的想,把自己吃得那么死,上海真是个阴险小人。
——当然这话也就敢在心里说说,要是不小心当梦话说漏嘴,怕是跪穿三块搓板也不一定能把他媳妇儿给哄回来。
北京一下雪,上海就会打着北方有暖气好过冬的幌子光明正大地撂挑子北上,本来今年也不该例外。
万万没想到,岭南都下雪了,那个不争气的首都好像偷了上海的结界,什么下雪,不存在的。
上海坐在办公室里,对手机那头哼哼唧唧卖萌的北京毫无保留的迁怒。
结婚自然有结婚的好处,虽然大家一致认为是大老板自己本身有陪老婆度假的需求,才难得好心,说是推己及人,实际上是为了避免下面的人有意见——简而言之,领了证的省市是可以休年假的。
上海这边默认的放假时间是从北京下第一场雪开始,到两周之后结束,由于今年北京死活没有下雪,市里的老板早就成精了,一句北京不是还没下雪嘛屡次驳回上海的年假申请。
气得魔都菊苣心里直呸呸。
但是考虑到帝都大大是那种给点阳光就过分灿烂的人,上海冷静地决定缄口不言。明面上声称是帝魔都之间的交锋博弈,实际上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夫妻情趣。
北京还不下雪,上海心里快比北京本人都烦了,偏偏还不能说。
北京不知道他媳妇儿比他自个儿还着急上火,刚刚接到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北京阴,就是他妈不下雪。
风里来雪里去那么多年的北京十指交叉,抵在鼻尖,只思考了半分钟,拿起手机就定了一张当晚的机票。
接着打了个电话,充满王霸之气但表达的核心内容是我不听我不听地请了自己的年假。然后跟一个战胜归来意气风发的将军似的,光明正大地翘了半天班回家收拾行李,走之前还不忘缺德地冲来交报告的东城欠揍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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