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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18-10-14 08:46:41  作者:薛直
  我生来是你的臣。
  毕竟只有这一条永远不会变了。
  卫燎又笑一笑,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带着几分嘲讽:“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非要让我恨你而不能吗?”
  傅希如知道这话题有关于爱,却不知道怎么到了恨,他也深觉疲惫,反问:“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从此之后一别两宽,皆无挂碍?”
  他轻松得叫卫燎已经在恨他了,抬头冷漠的看他一眼,冷笑一声:“到了这一步,你居然还在想抽身而退,洗净前尘?”
  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下定决心,傅希如尚不明白他回身做什么,就看到卫燎转过身来,手里提着一把宝剑,明晃晃的剑锋如月照寒江:“你休想!”
  傅希如一惊,但并不觉得顷刻之间就能血溅五步,于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卫燎过来,还有余裕认出那是废太子的太阿剑。
  他被废后不久就被赐死,这把剑自然还归宫中,且因为曾经是储君的象征,卫燎登基之后就翻出来毫不客气的把玩了。往常这把剑也确实放在紫宸殿,只是并不在如今这个位置。
  傅希如看到它,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少卫燎手里也是有一把剑的,这很公平。
  他未曾用龙渊弑君,可卫燎现下却有机会用太阿斩臣,莫名叫两个人都觉得安全。
  卫燎颇习过一些武事,并不是花架子,骑马射箭都擅长,他喜欢这些,此刻手腕一翻,就把太阿剑横在了他的颈间,沉下面容来,带着一丝因手执利器带来的专注,望向傅希如的面容,重复了一遍:“你休想。”
  这一刻他们之间终于没有因傅希如年长而带来的不自觉的倾斜,卫燎完全有足够的力量,只作为自己,与这个人平视,否决他的决定。他们完全一样身形颀长,又完全一样神色莫测,一时之间这胜负分明,看起来也像是对峙。
  傅希如只瞥了一眼利刃,随后就似乎认定自己必不会死,而专注的望着卫燎:“你不能。”
  似乎彼此都在否定,又彼此都在容忍。
  卫燎用剑尖往下滑,精钢利刃轻易割裂衣衫,让遮蔽物支离破碎,他轻轻一挑,傅希如就似乎全部展现在眼前,再往上指,就不轻不重的在那胸口留下几个新鲜疤痕。
  这游戏如此有趣,又叫人热血沸腾,卫燎深吸一口气,叙述事实:“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可以杀了你。”
  未料傅希如并不闪躲了,也不回避,一手抓住猛然向前的剑刃,抬起眼来看着他,幽黑双瞳透出惊人的冷光:“你试过了。”
  但你失败了,于是从此再无机会。
  血珠连串的从手掌间落下,卫燎是真心的一刺,于是傅希如也是不闪不避的一抓,掌心被剑刃切开,鲜血越涌越急。
  似乎方才是一番拼死搏杀,而非借由宝剑做出的调情一般的轻点与抚摸。
  卫燎又一点都不快意了。
 
  =========
  作者有话说
  卫燎:妈妈这个人一点也不好玩!
 
 
第五十三章 镣铐
  傅希如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借由骨头卡住剑锋,只要他不松手,手就是安然无恙的,因此也并不怎么紧要。骤然失血是有些吓人,然而比这更可怕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倒不是最紧要的了:“兵者不祥之器,陛下千金之躯,何必亲自动手?”
  这话说的一如既往的柔和,傅希如甚至用流血的那只手把剑锋推了推,但其中的嘲讽也不容错认。
  卫燎本以为自己见了血至少能高兴一点,不该一直这样,好像心里破了个大洞,灌着风,有凄厉的尖啸,和一切都不会再好了的预感,且一刻比一刻坚信他是输了。
  其实他惊慌失措,几乎都要腿软了,不知道为什么傅希如要伸手推开剑锋,为什么只割破一只手,血流得如此汹涌。他知道自己是害怕,只是不想承认,于是满脸空白,只听见自己费劲的喘息声,随后一阵怒火上涌:“你发的什么疯!!!”
  居然空手接白刃?
  他一卸了力,傅希如也就松了手,沾着血的宝剑锵啷一声落地,血珠却没停下往外流,卫燎内心惊慌,面上居然丝毫不显,咬牙切齿的宣告:“你再也别想甩脱我了。”
  随后撕了软罗给他草草裹上,然而毕竟于此道不通,没能止住血。卫燎并不知道一个人要流多少血才会死去,但也不可能拿傅希如去试,于是不得不转移到偏殿,急匆匆召来御医。
  有卫燎那么一张森冷彻骨的脸,知情者没有几个敢说话的,战战兢兢的解开被血浸透染污的软罗,上了金疮药,又拿药巾裹上,再留下补血养神的药膳方子,御医就算是能全身而退了。
  殿内安静的不像话,宫女来去无声,但却神通广大的备好了替换的衣裳,收拾了一路滴滴答答落在地砖上的血迹,里外无声,好似四面墙都往卫燎身上压。他有话哽在喉头,却一句都说不出,连问一句疼不疼都说不出来,明知这是虚伪,更何况还有郁气凝结,只是站着看。
  失血对傅希如到底有影响,何况伤口太深,他自然是疼的,先前攥住剑锋的时候似乎是被寒气冻住了痛觉,眼下火辣辣的难耐感就此反扑,他丝毫意识不到自己蹙着眉,脸色发白看上去像什么。
  卫燎站了片刻,见他没有意愿同自己说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转身出去了,招来宫中戍卫,淡漠的下令,除了他下旨,谁也不能让傅希如离开。
  这就算是临时起意的监禁了,卫燎隐约觉得算是解脱。
  今日是他第一次尝试杀掉傅希如,谁知道不仅没有成功,还把自己吓成这样,软弱得叫人厌恶,于是恨屋及乌,对自己的厌弃延续到傅希如身上,眼下虽然不想见他,但也不想叫他就这样轻易的走出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先把他关起来总是不错的。
  他其实知道,自己大可以做出更决绝的事,譬如把他关一辈子,从此之后一箪一瓢都要仰他鼻息,未尝不是一种好到迷醉的滋味,但总是差着那么一点,他要的是傅希如,不是一个囚犯,不是一个奴仆。
  他是缺奴仆还是缺囚犯?
  倘若一个人在自己的躯壳里逐渐死去,那还能算是仍旧活着吗?
  卫燎深吸一口气,缓步回到御案前,云里雾里一样毫无实感的坐下了,丝毫没察觉自己袖子缺了一块,身上也溅着血,低头一瞧,才发现手腕上有一滴圆圆的血点子,已经干涸了,朱砂痣一样紧贴在肌肤上,像一个印记。
  他伸手想搓去这印记,想了想,又放下手,再深深的看了一眼。
  有裙裾的影子在门外一闪而过,卫燎知道有人窥伺,无非是想看他是否还动怒,该怎么侍奉而已,他眼下只是无心去管。
  现在是春末夏初,热意来的太早,他就搬到了太液池中间的蓬莱山上理政,比往年早上许多,在眼下倒是成了绝妙的安排,只要他不肯答应,傅希如就只能困在这四面环水的孤岛上。虽然距离随心所欲还差很远,但究竟不算很差了。
  卫燎心不在焉的盘算该怎么把他关得更久,至少要尽己所能,他猜测傅希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会怎么对他,是否会更失望,或者干脆一言不发,反正他沉默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多,又或者会和他大吵一架,和他不想回顾的从前一样。
  人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连吵架都是好的,至少还有话可说。
  现在他们一旦面对,卫燎就不免想起自己亲口答应的婚约,一面想着既然这是傅希如要的,这婚姻就要无比盛大完满,如他所求,另一面忍不住想,命运就是从来不肯慷慨,要把他逼疯才算是完吗?
  他实在猜不到傅希如会怎么做,会怎么想,就不得不承认他们究竟是分离太久,彼此都变了许多,从内到外,感情的裂痕比傅希如脸上的伤疤更叫人难以接受,更觉得无法弥合,更叫人后悔。
  他茫茫然的去看面前的宣纸,却一个字也辨认不出,满脑子都是方才的那些血,多年前在滂沱暴雨中飘摇的红罗帐。
  有太多那样的一瞬了,他宁肯与傅希如同坠地狱,就这样死掉,焚化成灰,无论怎么样都好,不要再这样活着了。
  可癫狂不是人生,清醒和寥落才是。
  紫琼悄无声息的进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卫燎终于觉得迟来的委屈升腾,他头也不抬,将自己投入紫琼的怀抱,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知自己居然如此毫无长进,终究只能寻求紫琼温柔的安慰,才容许自己脆弱这么一会。
  “我不想见他了,我再也不行……我不想……我不能……”
  他语无伦次,其实就是什么都没说,紫琼轻柔的拥抱他,也什么都不说。
  他大概是想坦白自己已经无力支撑,却到底连这个都不能出口,黄金的枷锁这一刻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夜来卫燎端着烛台去偏殿看傅希如。
  他所言其实不虚,眼下他是不想再见到傅希如了,醒着的时候,因此只好等夜色深沉,赤着脚过来,想看一眼就走。
  其实不是,他知道自己要付诸行动的是什么,甚至都不敢置信自己终究还是要这么做。
  他静静盘腿坐在床头,看着傅希如睡梦中也微微蹙起的眉头,心想倒是很久没见过他忧国忧民至此的样子了,竟觉得还算有趣。
  倘若那个时候他能答应傅希如……
  世上没有什么如果,但是人总是胡思乱想,如果当时他答应,是否事情再糟糕也不会像是今天这样?他们照旧争吵,还是天崩地裂,但终究有个理由可以让他们不再分开?
  卫燎长叹一口气,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他叫人去诏狱,拿了一套镣铐。
  这其实是临时起意,然而把傅希如锁起来,远比把他关起来叫他心动的多,即使明知道这是多深的折辱,还是忍不住动心。
  这一套不重,因为诏狱关的囚犯都是官员家眷,老弱妇孺,太沉重的镣铐并不方便。卫燎略让开一点位置,看着人颤巍巍的给傅希如扣上镣铐,垂下眼睫,隐约觉得有些不该有的快意。
  最后一条锁链交给他,卫燎伸手掂一掂分量,抬手往傅希如脖子上扣,咔哒一声,他扣死了的同时,傅希如睁开了眼睛,正好迎上他的脸。
  一时静默。
  卫燎一眼扫过去,方才就已经深觉这举动不妥的碍眼者自然迅速退下。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避过傅希如已经渐趋平静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且十分荒唐,本心里并不是真想这么做,然而眼下也后悔不得了。
  他想让傅希如开口说些什么,又因为预料不到他究竟准备说什么而颇怀忐忑,于是两个人都静静等待着。
  良久,傅希如翻了个身,带动锁链哗啦啦响,卫燎一抬头,发现他已经背对着自己,毫无要开口的意愿,甚至都不想看他了。
  这是比勃然大怒更深的失望。
  于是卫燎又抖着手去开锁。他倒是没有接触过这东西,然而要弄懂又不难,一面不知道自己这是折腾什么,一面又出尔反尔,原本觉得有趣的东西只看了一瞬间就觉得承受不能,匆忙除去,他心里实在百感交集,一低头就看到眼泪直落到傅希如身上,打在衣料上顷刻就渗透进去,越发叫他茫然无措。
  傅希如察觉到湿意,终于又转回身,无奈地叹息:“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多半是眼泪的功劳。
  其实他明知道倘若自己肯服软,露出可怜的神情,掉两滴眼泪,远比紧闭着蚌壳一言不发,或者乱发脾气要容易让傅希如认输的多。可这样行迹就太明显,不是上选,于是总是不想走到这一步。
  却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当下实在忍不住挫败感,和萦绕不去的自己把一切搞砸了的念头,卫燎终于忍不住一头栽进傅希如怀里,揪着他的衣服,任凭眼泪往下流。
  傅希如没问出他的真心话,倒招来了他孩子气的一场哭泣,良久伸手搂住他的后颈,静静望着头顶承尘,从胸臆中感到一阵疲惫与倦怠来袭,无数温软潮水突破硬壳,把他们二人浸没在里面。
  好像一切心软都发生在夜里。
 
  =========
  作者有话说
  卫燎就……怂叽叽的吧。真正的监禁剧情这两个是走不出来的。傅希如有一百种方法让熊孩子连哭带嚎叫爸爸。卫燎要的也不是关起来锁起来,他要始终如一,你永远爱我,任打任骂任劳任怨一辈子。(被家暴是活几把该)
  不过这段剧情是皇帝大大家暴忠臣就是了。
 
 
第五十四章 疾秋
  今夜的一切卫燎都做的仓惶,他其实从今天横剑在他和傅希如之间那一刻开始就惊慌失措,只是不肯表露出来,仍旧想要任性的对待一切,但这努力在这一刻就宣告失败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且以为之后也不会了。他的泪水已经干涸,心脏如铁之坚硬,却没料到其实总是失控,对自己的评价也从未准确过。
  眼泪是无用的东西,是丝绸与花蕊中养育的珍珠,只有真正的富足,才能酝酿出来,卫燎早已失去这样的能力,他不得不承认,丝绸和花蕊都是傅希如的纵容。
  此刻两人以半是情理之中,半是形势所迫的姿态相拥,卫燎只掉了一会眼泪,就觉得十分没有意思,停住了。
  傅希如仍旧在抚弄他的头发,时而摸索到他的后颈,手劲温柔又踏实,让他觉得安全,又觉得梦幻。他不想要梦幻了。
  “是不是那时我答应你,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他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傅希如的回答比他想的来得快:“但你不会答应,即使重来一次,你也不会答应。”
  这倒是,卫燎无可辩驳,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怅然的望着傅希如异常平静,甚至一点都不因发现他囚禁自己的事实而生气的脸,实在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你已经恨我到极致,不能更恨一点了吗?”卫燎辗转相问。
  傅希如望着他的脸:“比起其他事来,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倒是真的,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卫燎自己都要经由提醒才能想起来扑朔迷离,且永远都不会有个定论的,和傅希如之间的杀父之仇,更不要说是其他,方才那些因为他很快就后悔了,所以竟然算得上无伤大雅。
  他还想继续问下去,没料到先开口的人是傅希如:“我也不再想要了。”
  卫燎一愣,随后才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撒谎!”
  他比自己预料到的激烈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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