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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18-10-14 08:46:41  作者:薛直
  傅希行当然莫名其妙,不过天子要和自己拉拉家常,他当然无法拒绝,乖乖答应着,同时思考大兄到底什么时候来救他。
  然而救了他的并非是傅希如,而是在侧殿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哭起来的承明。
  擦了一头冷汗出宫之后,傅希行怎么也没料到,卫燎没多久就出宫了,敲开一扇角门,前来拜访他的哥哥。
  这倒不是因为兴之所至,卫燎一本正经,是有事相商,然而递上的只是一枚玉佩,没多久就被隐秘的迎了进去,颇有偷情该有的紧张兮兮。
  这半个月正好轮到公主与驸马夫妻两人在公主府居住,然而白天的时候傅希如经常过来处理文书和琐事,关照弟弟,因此来这里找他更容易见面。卫燎无需打探就能知道这些,来的悄无声息,而且十分迅捷。
  下人带着他径直穿过庭院到了傅希如居住的院子里,显然傅希如认得出来那枚玉佩,也知道要是真的打开府门迎接圣驾,卫燎绝不会觉得这是恭敬和隆重,只会以为是不愿意见自己。
  傅希如迎出门来,不及行礼,卫燎就先进了房,见他匆忙,傅希如也就默然不语,让仆人先上了茶,随后叫他们去外头守着了。
  卫燎静坐在上,抬手免去行礼,叹息一声:“朕有意亲征。”
  他开门见山,傅希如反而一愣,未曾料到这个开头。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古以来打过仗的皇帝多数都是开国太祖高祖,哪里有好好的让皇帝冲杀在前线的事情。
  然而傅希如又不免为卫燎的这种勇气而觉出一种不合时宜的自豪。虽然并未料到卫燎会想出这样的主意,然而他真的敢于亲征,已经足够令人敬佩。
  “朝中势必会极力反对,陛下还是想的太简单。”既然知道达成愿望不容易,傅希如也就平和了许多。
  他不说自己的担忧和感受,卫燎也不逼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意味不明冷笑一声:“倒是尽可以试试。”
  卫燎毕竟是年少登基,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他要亲征也并非是异想天开,其实傅希如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就忍不住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卫燎能够亲眼看看所谓厮杀和战争,有益无害。
  如今和开国的时候是不一样了,即便说是亲征,实际上自然是以陛下为重,真正遇到危机的可能微乎其微,真要如同傅希如在幽州的时候那么凶险倒是很难,既然自己都已经经历过几番生死一线,傅希如也就不觉得这太耸人听闻,听他如此坚决,也只是避而不谈,问起亲征之外的安排:“既然如此,朝中该由谁做主?如何与陛下联系?陛下是否要征调禁军或者各地守军随扈?”
  即便定下了亲征这件事,真正启程也是几月之后了,督军还是要派,朝政还是要理,眼下一切,其实并无改变。卫燎来一是兴之所至,既然见过了弟弟,也就想见见哥哥,二来是知道这件事和旁人商量都难以顺遂自己的心意,找傅希如是最好的,当下即使被他问了一车问题,也不觉得烦躁,伸手示意傅希如坐过来。
  “这些事都可以慢慢筹谋,只有一件事,是等不得的。”卫燎慢悠悠开口。
  傅希如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卫燎扭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走是肯定要走的,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朝中有你和汧阳二人暗中看着,想来不会败坏太多——她意在重振威风,可不想危及山河,何况三省六部已经十分熟练,快马加鞭送过来,总能处理得宜,我所真正等不得的……”卫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是和你这些对坐的时光,越来越少了。”
  他们之间相处,早就变了味。恩深爱重不复存在,情意也早就被光阴消磨,总是两人都有心,然而也无法修补,所剩下的只有红罗帐底欲海生波,自傅希如婚后更是再没有过夜,将来只会越来越差,甜的越来越少,苦的越来越多。
  兴许一个男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疼的多,伤的多,真正心满意足好似雨后初霁,天边一抹霓虹,转瞬即逝,是片刻幸运罢了。卫燎坐起身,投往傅希如怀中,继续低声说道:“你不该与我好好道别吗,数月之后经久离别,等我回来,你我就……再不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他总把你我说得好像同一个人,傅希如闻言,也不多劝谏,双手合抱住投在自己怀里的人,默然片刻,抱着他往床帐里走。
  其实这还算不上是夕夜,时候还早,太阳好好的挂在天边,不过也并没有人在意。卫燎并没有料到这么容易就让傅希如屈服,当下被放在床榻上也不多说话,倚在枕上看傅希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越来越像是露水情缘,而非倾心之爱。大概世上露水情缘易得,倾心之爱难求,就算是有幸遇上这么一个人,倘若不够缘分,或者没能早早明白,万般珍重,就总是会弄丢,再也无处找寻。
  千古人心易变,并非故人忘却旧情,而是风太冷,水太凉,夏日虽然漫长,然而终究有结束的一天。
  卫燎生平从未经历过这样漫长的告别,也就自然而然对此刻骨铭心,他在当下这十分类似偷情的场景之中不得不想到有一年二人在梅亭畔胡作非为,正撞上内监来探查情况。当时是秋日,天气不算和暖,明月高照,一时情急下,傅希如把自己的斗篷劈头盖脸的罩过来,他不得不蜷起来装成瑟缩的宫女,一头黑发无拘无束在外头流泻,因骤然离了炽热肌肤而瑟瑟发抖,真好似害怕一样。
  当时世家子弟与宫人情好之事也不罕见,曾经出过求娶皇后内侍为妻妾的美谈,因此宫中风气倒是并不以为异。那内监正好与傅希如相熟,是先帝身边有头有脸的人,见此也就笑一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卫燎认得那声音,浑身僵硬的听着,想到的是倘若父亲知道他如此不顾廉耻,那多半是无法善终了,当即死死搂着傅希如的腰,感觉到他的手放在斗篷外面搂着他轻轻安抚,竟在那时候因为这毫无实际用处的安慰而骤然平静下来。
  后来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那内监对先帝提过这件事,先帝也曾经取笑过傅希如,问他欲得姬妾乎,傅希如自然是请罪不迭。那时节顾夫人还很得圣宠,连带父子几人在宫中也畅行无阻,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所幸到最后赐宫女的事也没能成真,卫燎那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如今没有宫女,却有名正言顺的公主了,卫燎想了一番旧事,又勾起常日以来积压的忧愁,等到傅希如真正欺身而上,就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卫燎心里知道,倘若空有美貌,未必能入傅希如的眼,他这一生专爱漂亮又有毒的事物,卫沉蕤正是这样,野心勃勃,勇气卓绝,还有一张无论如何都美丽的脸,正是傅希如会喜欢的那一种,且对方拥有他自己毕生无法得到的名分,难免生出几分说不出口的妒忌之心。
  傅希如看出他走神,一手拽下来罗帐,另一手抬起他的脸:“在想什么?”
  温柔得如同诱供。
  卫燎就算心中滋味难言,到底也说不出口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何况这女人和他分属同族,血缘亲近,还是他的晚辈。他一向是个自矜自傲的人,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然而忍也是忍不了太久的,傅希如凝视片刻,他也就不情不愿的开了口:“你背着妻子同人鬼混,滋味如何?”
  傅希如几乎被他气笑,按在他胸口薄薄皮肉上的手重了几分:“那么陛下背着妻儿同人鬼混,滋味如何?”
  卫燎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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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夏天结束了在日语中是各种美好的东西都结束了的意思,(这不走心的粗暴解释),这章用这个章节名就很合适。
  “卫燎心里知道,倘若空有美貌,未必能入傅希如的眼,他这一生专爱漂亮又有毒的事物,卫沉蕤正是这样,野心勃勃,勇气卓绝,还有一张无论如何都美丽的脸,正是傅希如会喜欢的那一种,且对方拥有他自己毕生无法得到的名分,难免生出几分说不出口的妒忌之心。”
  这个年轻人心里没点逼数。
 
 
第七十五章 废立
  提起妻子倒也罢了,皇帝自有特权,何况从礼法上而言他根本就没有正妻,然而近来承明就是他的软肋,一被提及顿时觉得突破底线,就连已经见惯了的寸缕不挂的傅希如,也不能直视了,捂着脸扭过上半身往床帐深处躲。
  傅希如没有料到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卫燎的反应就这么大,看来他有了孩子之后确实也随之多了点廉耻之心,倒是个意外的发现。且不忙着把人挖出来,傅希如坐在昏暗床帐之内,因太久没有坦诚相待而叹息一声,伸手拂去披散在卫燎后背上的长发。
  他手势轻柔,卫燎却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裹着锦被往深处滚,一副死也不肯回头的架势。傅希如轻声道:“这是我平常起居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你裹着的是我的被子,你躺着的是我的床”,于是这不愿面对现实的回避姿态又可以多一重解释。卫燎果然一顿,翻过身来,拉高锦被盖住自己的下巴:“你这是请君入瓮?”
  君是真的君,瓮也是真的瓮。
  傅希如一挑眉,未曾料到他还能这样反击,顺手就把锦被往下扯一扯,翻身和半遮半掩的卫燎紧密相贴:“是陛下自愿的。”
  对,是卫燎自愿的。
  从头到尾都是他自愿,从头到尾也都是他不甘心。一个人果然不能被放纵太多,脱缰的马一去不回,卫燎被纵容至今,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什么叫做问心有愧。
  他一点也不问心有愧,他只怕来日无多。
  一晌贪欢,卫燎又回转大明宫,照旧做他的皇帝,并无一人知道他手臂上一长串靛蓝花纹上都缠绕着红痕,好似被谁以吻束缚,无力挣脱。
  从奶母手中接过承明的时候,一想到傅希如反将一军的那句话,他就不得不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心虚。承明醒来已经吃过奶,很高兴似的抓住他胸口光滑的衣料,不喊不叫,大眼睛盯着他看。
  卫燎想到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对他解释自己眼下成就的这一团乱了傅希如这个人的存在,既后悔当初没有固执己见让傅希如真来教授承明,又觉得这件事其实并不用急躁,孩子要长到出阁受讲还有好几年,而那时情况到底怎么样,他眼下是不会知道的。
  他既然已经决意亲征,这件事自然也就要着手准备起来,首先就是说服各位肱骨之臣。
  傅希如不拦他,多半是对他放心的,或者存心要他知道知道塞北风沙粗粝,世间诸事磨人,除非是一击而溃,否则即便亲征,也不过是鼓舞军心罢了,卫燎知道自己要直面生死挑战是不大容易的。
  他也并不害怕。
  只是觉得不舍。
  亲征之事说难不难,说容易却绝不容易,裴秘带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他打消念头,赞同的人寥寥无几。卫燎就知道自己多半时间都要浪费在说服这些老臣上,一时竟然十分忙碌。
  他意已决,其实不顾反对一意孤行未尝不可,然而总有人拿承明尚且年幼说事,不消几日居然纷纷请立太子,言下之意十分明白:自古以来只要坐稳了天下就没有四处征战的天子,何况如今皇子年幼,未能成嗣,陛下倘有万一,总得留下个章法,请立太子以绝后患。
  尚未出征就想着他万一身死该如何交代,卫燎难免动怒,然而又很清楚这也是他们反对的一环,为的就是激怒他,不愿意立太子,自然而然,要出征的冲动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想明白了这一关节,卫燎也就不得不强压怒火,坚持己见,顺便将承明封了太子——满朝文武都同意,可不是他一意孤行。
  承明这就算是襁褓中的太子了,尚未满周岁,先成了半朝銮驾。此举出乎后宫二人的意料:前朝后宫本就消息不通,她们又不是联通前朝的世家女,自然只知道卫燎要亲征,大臣请立太子,卫燎真的立了,至于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委,就真的一概不知了。
  立太子并非小事,推辞不得,她们知道了也就只能上表恭贺,再请卫燎过来赴一场小宴。
  自从承明出生之后,一向只是君上的卫燎,居然在李婕妤心中有了点家人的意思,因为这么一个孩子,关系倒是比从前近了很多。从前她不敢直视圣颜,侍寝的时候也十分拘谨,现在借着孩子做话题,倒是从容起来了。
  虽然与母凭子贵有所不同,不过毫无疑问比那好得多。
  她和贵妃设宴,为的是问一问亲征之事。太子毕竟还小,即使入储也不像是卫燎当年,马上就可以参与朝政,等到卫燎离京之后,朝中事务自然有人维持运转,而宫里也势必要有人出头镇住场子了。
  鉴于卫燎后宫人并不多,这个人选是贵妃无疑。
  事到如今亲征的事已经算是定下来了,然而卫燎仍然忙着苦口婆心说服抱着自己大腿哭的重臣,倘若不主动提起,恐怕是没有闲心想起叮嘱贵妃两句的。
  于是收了花笺,索性当夜就过来昭阳殿,用膳叙话。
  承明也被他顺手带来。封了太子终究不同,先前承明只是唯一的皇嗣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以见他一面为荣,倘若能被卫燎示意抱一抱,简直好像天上下金雨,得了莫大恩典,何况近来朝中动荡,卫燎不得不用小太子来转移注意力,有孩子在裴秘等人至少是不会哭着劝谏他保重自己了。
  虽然借着承明说话的人都被卫燎在心里记了一笔,然而放他在身边也不仅仅是出于卫燎不愿意多听人唠叨的心愿。他已经没有意愿再弄出一个孩子来,承明的太子位早晚都是他的,长于权势也不必太过制约他,早晚要习惯,不如从小开始。
  想到这里的时候卫燎难免想起自己的父亲,先帝。
  当年他还没有入储的机会,仍旧被先帝带在身边,其实无形之中给了废太子很大压力,因为近水楼台,凡是正因与他毫无关联,才能被他轻易动摇。譬如同一桩上达天听的案子,废太子为人说情难免百般为难,卫燎就可以轻轻松松率直以告,再比如同样是嫡出皇子,然而先帝宠爱卫燎就可以毫无节制,面对废太子就总有三分敲打警示之意。
  当年卫燎不能明白,其实很为先帝对先皇后是否有过真心而疑惑执着,等到他自己也为人父,就不得不觉得一切明白如同白纸黑字:倘若没有真心情爱,哪里能做出这样直白的偏爱之实?
  宫闱秘事一向如此,除了当事人,再没有人知道真相如何,卫燎懂事不晚,从未有一次真的问出口。后来先帝把他培养成继任者,反而不如从前亲密,就更加不会谈起这样的话题,如同父亲谈起妻子,儿子谈起母亲一样谈论在彼此生命之中至关重要的那个女人。
  他不愿意让自己最后和儿子也变成这样。
  这个柔弱无力,尚且什么都无法掌握在手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另一只锚,以卫燎的固执,绝不可能给出决裂的机会,他会极尽所能的去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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