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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近代现代)——回南雀

时间:2018-10-14 08:47:21  作者:回南雀
  “和江暮在一起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他正大光明在大街上牵手。为了能配得上他,我努力工作,钻研演技,就算不能以恋人的身份示人,也想让大家觉得我是最靠近他的那个后辈。”席宗鹤眼中苦痛柔情一一闪过,“我好嫉妒容如玉,她什么也不用做,只因为是女人,就能和阿暮在大庭广众下亲吻牵手,受到全世界的祝福。我那样努力,却仍然失去了他。”
  就是因为你太努力,窜红的势头太快,才会让他倍感压力。他厌恶媒体总是拿自己和你相提并论,更恐惧你无处掩藏的深情被他人发现,以致身败名裂。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世人却总看不穿他的真面目,非得为他“死”过一次,才能彻底清醒。
  席宗鹤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名为“江暮”的诅咒里解脱,却又因为一场车祸重回深渊。
  我看着崖底的他无能为力,他回望崖边的我,解脱不得。
  “你想回头了吗?”我问他。
  席宗鹤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早着呢。”
  搞了半天,还是要自讨苦吃。
  “哦。你晚上要起夜记得叫我,我睡了。”我气极而笑,横了他一眼,背身拉过被子再次努力催眠自己入睡。
  久久,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今天谢谢你。”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过了会儿又缓缓闭上。
  他对我态度软化,原来是因为今天我出色的表现。
  然而这声谢我受之有愧,我对他的种种关心,不过是为我自己将来谋划,并非出自真心。
  席宗鹤腿伤好了,打戏终于用上了武替,不需要太大动作的文戏则被换到了前面。
  杜宇的莽撞不仅惹恼了我,也惹恼了马导,不知其中怎么接洽的,他没再继续自己的戏份,而是换了个和他同公司的男艺人饰演他之前的角色。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做不好,多得是接替你的人。
  这天我正在等戏,雯雯突然捧着手机一脸兴高采烈来到我面前。
  “棠哥,江暮订婚了!”
  我一愣:“和谁?”
  雯雯古怪地看着我:“容如玉呀!”她叽叽喳喳停不下来,“怪不得这几天他请假都看不到人,原来是去订婚了。”
  江暮的确已经不见一个星期了,连带着席宗鹤也心不在焉起来。
  我又问雯雯:“消息哪儿来的?”
  雯雯给我看手机:“他们两家工作室自己发的微博,你看还晒了订婚戒。”
  我以为只是个圈内消息,想不到已经众人皆知。
  看着照片中硕大的心形钻戒,我哑然当场,原来这就是容如玉的终极杀手锏。她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当江暮的女友,她要向全世界宣布,这个男人属于自己。
  我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雯雯手臂道:“席宗鹤今天是不是下午没戏?”
  雯雯被我吓了一跳:“是,是啊。”
  低骂一声,我拿出手机给方晓敏拨了个电话,原本想要询问席宗鹤的情况,但怎么也打不通。
  正焦虑不已,那头马导却是等不及要开拍了,我只好放下手机,迅速进入到工作状态。
  等拍完戏已经是晚上十点,我一身疲惫回到酒店,在席宗鹤房门口看到了苦苦守候的方晓敏。
  我问他:“站这里做什么?我打你电话你怎么没接?”
  他摸了摸身上口袋,歉然道:“棠哥,不好意思,忘拿手机了。”
  我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明知故问道:“他知道了?”
  方晓敏低低“嗯”了声:“从下午开始就没动静,我怎么敲门都不开。”
  我也是服了他的死脑筋,席宗鹤要是想不开自尽,这会儿大概早凉透了。
  “他不开你不会去找前台要备用房卡吗?”
  方晓敏像是刚醒转过来,急急就往电梯口跑。
  我叹了口气,过去按了两下门铃:“席宗鹤,是我,开门。”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死寂一片。
  该不是真死了吧?
  走廊里虽然空无一人,但谁知道房门背后有谁,我也不敢嗓门太大,只好压着声音讲话。
  “你开一下门,让我知道你没事就行。”我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可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出。
  二十二岁的席宗鹤,任性的叫人牙痒痒。
  房间的备用房卡很快被方晓敏拿到手,他奔过来,气喘吁吁将卡交到我手上。
  没进门前,我还怕席宗鹤把房门锁了,还好没有,只是房内很暗,窗帘拉着,灯也不开。
  我示意方晓敏等在门口,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依着门外那点光线,我在黑暗中摸索,从套房客厅摸到卧室门,拧动把手推门而入。
  一进门,我就踢到一只玻璃瓶,同时鼻端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
  我头疼起来,他该不是把小吧台里的酒全喝了吧?
  黑暗中,我隐隐看到一抹高大的人影笔挺挺坐在床沿,宛如一座沉默孤寂的雕像。酒气自他身上飘来,熏人欲醉。
  我寻找着墙上的开关,想将灯打开。
  “我从十九岁就开始喜欢他……”
  我摸索的手一顿,回头看向身后。
  要不是知道那就是席宗鹤,我会以为发出这声音的,是某种虚弱而苍白的幽灵。不见天日,被绝望包裹,为爱所伤,最终在晨曦中怀着怨恨化为乌有。
  “一直追了他两年,他才同意和我在一起。为了他,我和家里人闹翻,为了他,我努力变得更优秀……我以为我会和他相守一辈子,可一觉醒来,他却要丢下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他问我,“为什么?”
  我静静凝视他,犹豫片刻,抬步走了过去。
  从他失忆以来,似乎最常问我的就是“为什么”,可我却没办法给他任何答案。
  我来到他身前,迟疑着抬起胳膊,轻轻落在了他的头上。
  “回头吧,已经够了。”
  他仰头看我:“我的心好痛啊……”声线里含着丝哽咽,“是不是现在我如何喊痛,你都不会再关心我心疼我了?我除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我刚想说“怎么会呢”,就听他接着叫了我一声“阿暮”。
  我整个人僵立在那儿,喉咙口仿佛堵了块沉甸甸、冷冰冰的石头,吐不出,咽不下。
  还真是个痴情种。
  “我为什么要心疼你?你本来就是……活该。”我将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强迫他维持抬头的姿势,“是你自己要犯贱,现在又装可怜给谁看?爱情这种事,本来就不存在完全的公平。”
  黑暗中,他的双瞳似乎笼了一层朦胧的水色,可能觉得被我抓得有些痛,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微弱的呜咽,眉心也轻轻拧起。
  “你这脑子,除了恋爱还能想写别的吗?”我抿了抿唇,手指倏地收紧,弯腰吻上了他的唇。
  可能是将我心中一直憋着的火发泄了出来,这个吻甚至带着点凶狠的意味。我按着他的后脑,啃咬他的双唇,想到他刚刚那声“阿暮”
  有些失控地狠狠咬了下他的舌头。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我,而是抱住我的腰,让我坐到他腿上。
  他膝盖虽然已经恢复好,可我仍然不敢坐实。
  我从他嘴里尝到了酒精的味道,那气味让我也跟着有些醺醺然。
  空气火热,肌肤相亲,我拉扯着他的衣服,将他推倒在床上。
  席宗鹤完全不做反抗,就像只被驯服的拔了利爪的野兽,平日里耀武扬威,此时却只能任我摆布。
  真惨啊……
  我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俯视他,手指顺着他脖颈下滑,一路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
  江暮是个垃圾,我又何尝不是个骗子?
  我们将这个傻子耍得团团转,江暮龌龊,我也不见得多君子。
  “你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该我更进一步了。”我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垂眼看着席宗鹤,赤裸着贴了上去。
 
 
第18章 
  没有前戏的性爱,痛到我想骂脏话。
  干涩的后穴不断被猛力顶撞,仿佛连内脏都要被顶穿。
  屁股上黏黏糊糊的,不知是血还是肠液,又或者席宗鹤的精液,简直让我回忆起第一次和他做爱的场景。唯一不同,大概便是我熟练不少,与他契合度更高了。
  呼吸火热,动作急切,我们仿佛两头野兽,彼此撕咬纠缠。
  随着席宗鹤的动作,他锁骨上的红痣在我面前来回晃动着。
  我夹着他的腰,抬起上半身去舔那两颗痣,甚至用牙齿轻咬他突起的锁骨。
  他被我弄烦了,一把将我按到床上,不许我乱动,同时扒开我腿根,几乎掰到九十度的位置,更深的干进我体内。
  我仰着脖子尖叫,指甲在他背后用力抓挠。
  大汗淋漓,床上乱成一团,两条肉色的人体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我许久不曾这样酣畅淋漓的发泄过,叫床声简直能将屋顶掀了。
  感到体内的性器越发胀大,已在爆发边缘,我急喘着,腰腿同时用力,将姿势换成了我上席宗鹤在下。
  我夹着屁股,牢牢钉在他身上,不上不下。
  “我是谁?”我将他额上湿漉漉的刘海往后拨去。
  席宗鹤挺腰想起来,刚有动作就被我压下去。我咬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席宗鹤声音低哑难捱:“……别闹。”
  我浑身一抖,简直要以为他恢复成我认识的那个席宗鹤了。可抬起头,一对上那双醉到发红的眼睛,我就知道他没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的席宗鹤不会这样迷茫的看着我,拿我毫无办法。他会恶劣的按住我的腰胯,从下至上让我尝尝骑在烈马上的感受。可能还会挖苦我两句,说我骑术怎么这么差,腿都夹不紧。
  “告诉我我是谁,我就让你舒服。”我用舌尖舔他的耳垂,诱他开口。
  照理说我不该这样在意,但我不愿当江暮,谁都可以,就江暮不行。
  “顾棠……”席宗鹤双手握在我臀肉上,大力揉捏,配合他终于爆发的挺动,叫我又痛又爽。
  性器摩擦着敏感的肉壁,每寸肌肤都像是被细小的静电爬过。
  他坐起来,将我搂进怀里更清晰地又说了一次:“你是顾棠。”
  我挂在他身上,除了喘息呻吟,已说不出多余的话。欲望叫人沉沦,席宗鹤的眼眸同样如此,我闭上双眼,却仍觉得自己掉进了越来越深的迷梦里。
  美芳姐死的那日,天下着雨。她的死在所难免,每个人都会死,只不过有的比别人早点,有的比别人晚点。
  想得都很好,她在世时甚至常常开解我,让我不要伤心,说她脱离了肉体的苦痛,才能得大自在。
  她自没自在我不知道,我却做不到若无其事,毫不伤心。美芳姐虽不是我的红颜,却是我的知己。她死了,这世间最后一个懂我的人便也没有了。
  我意志消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淋了点雨,回去就发了烧。之前在夜总会天天熬夜都没事,休养两年,倒把身子都养娇气了。
  席宗鹤那边我签了合同,不敢怠慢,拖着40度高烧就往康复中心跑,结果脑子迟缓的好像生了锈,听什么都要反应半天。
  “你怎么回事?”席宗鹤皱眉盯着我,仿佛在指责我没有合约精神,太过敷衍。
  我扶着额头,忍着阵阵头晕道:“抱歉席先生,我有些累。”
  他大概实在看我脸色不好,冲我招了招手。
  我以为他有话要说,弯下了腰,结果他竟然伸手摸上了我的额头。
  我有些懵,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发烧了。”他皱了皱眉,“你怎么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
  我哪里是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去管。
  好累,真想休息一下。
  “对不起。”我潜意识道歉,跪在他轮椅前,额头抵在了他的腿上。
  四周静了许久,时间都像是凝滞了。
  “出了什么事?”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如同解开魔咒的密语。一直绷着的心弦仿佛断了,悲伤无法止歇,只能通过眼泪发泄。
  “我姐死了……”我呜咽着,全身都在颤抖。
  他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让我起来,直到我哭得精疲力尽,他都一言不发。
  这或许也能称之为他的一种温柔,我感激他的绅士,能够容忍我暂时的狼狈。
  眼皮上忽地被一缕强光照射,将我自睡梦中扰醒,我痛苦地用手遮挡眼睛,动一动浑身都觉酸痛。
  我趴在床上,尚且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抹高大的背影立在窗前,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却无法全然笼罩他,反而显得他身形更暗。
  曾几何时,记忆里也有过这样的一幕。
  席宗鹤能站起来那天,我一觉醒来看到他直挺挺站在窗前,以为他要跳楼,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结果两个人一起跌倒,还害他撞到了腰。
  那次乌龙后我被他骂的要死,偶尔想起还觉好笑。
  混沌的神智逐渐清晰,他这次又为了什么?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
  “席宗鹤!”我嗓音沙哑不已,音量再高些估计就得劈叉了。
  他听到我的声音,满是抓痕的脊背一动,缓缓转过了身。
  他下身松松垮垮套着条裤子,将块垒分明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做什么这么紧张,以为我要跳楼吗?”
  我有些怔然:“你……”
  席宗鹤轻慢地掀了掀唇角:“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直到你的席宗鹤回来。”
  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可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他揉着脖子往浴室走,忽然咧嘴嘶了声,手指去摸自己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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