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一比孟泽高半个头,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把他困在墙角。
孟泽的身体很快火热起来,嘶哑着嗓音说:“你喜欢更强势一点吗?我不习惯在下面,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李从一笑:“我是挺强势的,你很快也会见识到……”
话音未落,李从一狠狠地一抬膝盖,顶向孟泽的小腹。
孟泽疼得嗷一声,再也捧不住玫瑰花,整个人躬了下去。
“很早就想揍你了。”李从一呸了一声,一个胳膊肘撞击在孟泽的背部,孟泽啪叽一声趴在地上。
李从一又毫不客气地踹了几脚,才算是出了口恶气。
趁孟泽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的时候,李从一拍拍掌心,施施然离开。
看朝阳都格外的清爽,李从一身心愉悦,把这个好消息和陈岱川分享了下:今天揍了孟泽一顿,爽。
陈岱川很快打电话过来,不无关心:“怎么了?”
“出门的时候被他堵在家门口了。”李从一说来就有气。
“你打了他?”
“还踢了几脚。”
陈岱川沉吟片刻,说:“孟泽挺记仇的,被打了肯定怀恨在心,你那里不能再住了。”
李从一蛮不在意:“那就换呗,被他知道住址,我就没打算继续住下去了。”
“你换到什么地方才能躲过孟泽的调查?”陈岱川说,“这样吧,你搬到我那去住吧,就我上回带你去的别墅,反正我也不经常回去。那里安保严格,孟泽就算进得了别墅区,也进不了我的别墅。”
第46章 对酒
“从一,一起去吃晚饭吗?”话剧排练完,邰行招呼李从一。
他们演不同的话剧,经常排练时间、地点都对不上,见面的机会不多,偶尔某天两人凑巧差不多同时排完了当天的剧,就一起约顿晚饭。
“今天不了,我还有事。”李从一说着,还看了眼排练室后面挂的钟表,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什么事啊?”
“我要搬到……”话到嘴边,李从一又急忙咽了回去,这话有歧义,不能不带前因后果地直说。
邰行本就随口问问,结果看李从一神色异常,古怪中还带着一丝别扭,好奇心顿起,追问:“怎么了?”
李从一打哈哈:“一时半会说不清,改天跟你细说啊,我就先走了。”
邰行满脸狐疑,走到话剧社大门口,就看到李从一站在转角,像是等什么人。
随后一辆银色汽车停在了李从一面前,李从一低头和司机说了几句话,就上了副驾驶位。
邰行一看车标,呦吼一声,布加迪威龙,具体款型他看不出来,但至少也得千万起步吧。
这敢情谈的还是一场豪华恋爱啊。
李从一早上想想,同意了陈岱川的提议,毕竟躲有钱有势的孟泽实在有些麻烦,不是他这个平头小百姓能对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陈岱川也不算外人嘛。
陈岱川必须得亲自带李从一去别墅区的保安处登记一下,之后还要把他的生物信息录入到别墅安保系统里。
李从一跟傀儡一样,被陈岱川指挥着录指纹,录脸部特征,录声音,一整套流程下来,李从一从身到心对别墅安保产生了由衷的信任,绝对是固若金汤级别的。
相比起来,他那个只有一个门锁的房子简直不堪一击。
“还能更夸张一点吗?”李从一累瘫了。
别说,还真有。
陈岱川道:“我的保险箱还有虹膜识别系统。”
李从一眼冒精光:“保险箱?”
陈岱川笑:“录一个?”
“算了。”李从一撇嘴,“累,对这种高科技反应迟钝。”
“客卧在二楼右手第一间,你住的。第二间是书房,第三间是我的卧室,我通常一个月回来两到三次。”陈岱川说,“三楼有健身房和私人影院,影片挺齐全,你要是无聊可以去看看。定期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你不用担心。你会做饭吗?”
李从一摇头:“君子远庖厨,在封建社会活了二十年,受封建思想荼毒太深。你笑什么啊,瞧不起我啊?难道你会做?”
陈岱川也无奈地摇头。
“这不就得了。”
“那我给你叫个做饭的厨师吧。”陈岱川说。
“别麻烦了。”李从一阻止,“我基本上每天都到话剧社报道,没我排的剧,看看他们排练也挺有意思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外面解决,实在不行,我还会下面条、饺子、元宵等一切速冻速熟食品。”
“会开车吗?车库里还有一辆跑车,钥匙在客厅电视柜里,车牌号在保安处登记过的,畅通无阻。你要开别的车没法随便进出小区。”
李从一只感觉耳朵里嗡嗡响,头一次他发现原来陈岱川还有这么唠叨的时候。
陈岱川还怕李从一不会操作私人影院放映机,要给他示范一遍,正好他预约了古味阁晚上送餐,这段空闲时间可以顺便看一场电影。
李从一想表现得硬气一点,他不是个事事都需要仔细嘱咐的孩子,但想了想,他确实不会,只能灰溜溜地跟着陈岱川上三楼。
私人影院设计豪华又舒适,足够大的半封闭空间给了音响系统充分发挥的空间,一块和墙一样大的屏幕,没有运作也能看得出高分辨率。房间正中间摆着意大利进口的高质布面沙发,位置天时地利人和,保管从画面到声音甚至到坐着的触感,都能得到最高的享受。
房间另一侧,是木料不便宜的书架墙,上面密密麻麻、分门别类地摆着海内外的经典影片光碟,很多都已经绝版了,光收藏价值就不言而喻。
李从一揉揉鼻子,不想说话,人比人得死。
“去选一部电影?”陈岱川看向李从一。
李从一走过去,从左往右看,边看边啧啧,念叨着享乐奢靡主义要不得,最后选了一部昆汀的《杀死比尔》,唯有暴力血腥电影可以让他发泄一下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陈岱川正好教他怎么用放映机,每个步骤都详细讲解了一遍,“记住了吗?”
没人回答。
陈岱川偏头去看李从一,发现李从一蹲在地上捂着胸口,脸色不太好看。
陈岱川蹙眉:“你怎么了?和孟泽打架受伤了?”
“没有。”李从一神色悻悻,“我就是心里不平衡,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岱川失笑,觉得李从一真是个活宝,就顺着他的话往下演:“过不下去就离呗。”
“好哇。”李从一站起来叉腰,“终于忍不住说出真实想法了吧!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咔。”陈岱川喊道,“这位演员,你剧本拿错了,那是我的台词。”
李从一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抬脚去踹。
陈岱川象征性地躲了躲,准确地戳中了李从一的死穴:“近百万的放映设备,别踹坏了。”
李从一梗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心口蹲在地上,一瞬间又回到了剧情原点:“我心里不平衡,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岱川:……
得,他认输。
晚饭是在花园里的汉白玉廊形花架下用的,正值春末夏初,气候凉爽,头顶爬满了品种珍贵的藤本蔷薇,米黄色的蔷薇开得一簇簇的,在晚风吹拂下摇曳生姿,送来清香,还挺有情调。
李从一和陈岱川把食案搬到花架底下,摆了酒菜,两人盘腿席地而坐。
这熟悉的用餐场景,让李从一恍惚间回到了当门客陪主公喝酒的时光。
什么话都没说,李从一首先端起酒瓶给陈岱川斟酒,这是寄人篱下的门客把自己放低的姿态。
酒都有几滴倒进酒杯了,李从一才忽然反应过来,又急忙收手,把酒瓶在食案上摆出声响。
陈岱川奇怪地看他一眼。
李从一气呼呼地说:“这都社会主义新时代了,人人平等,怎么感觉我还是受压迫阶级呢?”
陈岱川好无奈,说:“那我给你斟吧。”
等陈岱川给李从一斟满一杯酒,李从一才心满意足,礼节性地终于肯给陈岱川倒酒。
两人碰杯,李从一万分感慨:“没想到还能喝上太子殿下给我倒的酒。”
陈岱川笑了一下,觉得李从一有时候真的很小孩子气,和他印象中躲在幕后冷静布局的李丛有点不同。
陈岱川一饮而尽,问道:“你在剧本里写的,最开始想要投靠我是真的吗?”
“可不是真的吗。”李从一表情诚恳,“我又不傻,南宣那么多皇子,就数你最有前途,要不是你太难接近,我怎么会退而求其次选八王。”
行云流水间,就完美地拍了个陈岱川马屁。
李从一问:“你在剧本里改的,说想撬八王墙角,把我拉到你那边,是真的吗?”
“真。”陈岱川说,“你让我可是头疼了许久。”
“唉。”李从一叹息,“要是我前世辅佐的真是太子殿下,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这个问题,陈岱川曾经设想过,最后不了了之。
李从一也觉得这问得很没意义,洒然一笑带过,这回没纠结什么主上门客,痛快地给陈岱川和自己都重新倒了一杯酒。
陈岱川抿了一口,又问:“你和宣恩的事……”
李从一被酒呛到,猛地咳嗽,脸都可疑地红了,有种吹牛被当面活逮的尴尬。
宣恩是南宣的公主,和八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去八王府邸较多,和李丛接触得自然也多一点。
“假的,假的。”李从一连忙摆手,“这不是考虑到市场嘛,没有感情戏我怕剧本太枯燥,卖不出去。我在南宣认识的女人呢,数来数去,也就宣恩公主上档次一点,我就稍稍加了点戏。”
陈岱川怀疑地看着他。
李从一讪讪:“我那个情况,要是和宣恩公主真有点什么,我是求之不得。但重要的是,宣恩公主也看不上我啊,病歪歪的,长得也没现在好看,眉眼还有点阴沉,看着就不好惹。宣恩公主小时候见到我,都是躲着走的。后来她长大了,懂得了权力为何物,就是我躲着她走了。”
想想那个场景,陈岱川又好笑又有点心疼。
李从一心虚,一想到剧本里写的那些李丛和宣恩两情相悦、情比金坚但碍于国仇家恨又彼此互相折磨的凄美绝恋,就臊得不行。
早知道一朝能遇上太子,他打死也不敢这么胡编乱造啊——其实也不是完全瞎编,至少互相折腾还是真的。
宣恩一直觉得是李丛把单纯的八王拖到了夺位争斗中,看他很不顺眼。
李丛又觉得宣恩一个公主,不好好穿金戴银等着招驸马,老是干涉八王的决定,还喜欢说他坏话,影响八王纳取他的建议,很讨人厌了。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更应该要着眼当下,展望未来。”李从一立即拿出洒脱劲来掩饰尴尬,“你我联手,称霸娱乐圈,指日可待!”
李从一豪气干云,举杯要和陈岱川碰一下。
陈岱川并不是很想干杯,被李从一探过身子强行碰瓷。
陈岱川不忍心,但还是要伤害:“我都是影帝了,还用得着争什么。”
大展宏图的誓约酒李从一才喝了一半,闻言顿了顿,放下酒杯,捂着胸口:“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岱川面不改色地继续补刀:“你还没去书房,书房里有面柜子,摆的全是影帝奖杯,国内外A类电影节,应有尽有,能满足任何一个收集癖。”
李从一悲愤:“离!必须得离!”
第47章 巧遇
这场两人规模的夜宴,最终以带着酒意的李从一撂下狠话作为收场:“陈岱川,我告诉你,我们的同盟完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对手,我跟你说,你拿了多少个影帝,我就一定要比你多一个!”
第二天醒来,李从一回想起自己昨晚的豪言壮语,莫名地开始心虚。
陈岱川已经走了,李从一在空旷的别墅晃荡了会,想了想,推门进了书房。
果不其然,在书房很显眼的位置,就摆在陈岱川说的等人高的柜子。
李从一望着琳琅满目、形态各异、熠熠生光的奖杯,陷入了深思,琢磨着是不是只有偷几个藏起来,才有赢过陈岱川的希望。
之后李从一见到陈岱川的机会并不多。
陈岱川在公司挺忙,多数就近住在离公司很近的天辰广场,到了稍微清闲点的周末,才会开接近两个小时的车回别墅。
反正每次回来,两人必做的娱乐活动,就是一起窝在私人影院看场两个小时左右的电影,然后就趁着电影余韵还在,坐在沙发上讨论,剧情、演技、配乐、镜头甚至是主演的八卦,什么都说上一点,也不求说得系统,随性而至,尽兴即归。
兴致上来了,还能即兴演上一段经典剧情。有时候,按部就班、正正经经地演完,不管啥片,两人都能hold住几分;有时候不知道谁先抽风,然后各自自由发挥,剧情一路崩到千里之外。
每次陈岱川快要回来了,李从一就开始琢磨这次看什么电影。
曹春兰见多识广,时常给李从一推荐些小众冷门的好电影,李从一就去陈岱川的私人影院找,居然大多都能找到,然后记下来,慢慢排着队等着被两人宠幸。
李从一发现陈岱川有点轻微的强迫症,还蔫儿坏。
电影碟片一定要按照国籍、类别放好,比如横着过去的第一栏全是犯罪电影,竖着的第一排全是英国电影;同类型的影片通常还有固定的顺序,从哪抽出来,就从哪还回去。
一开始李从一没习惯,时常会忘,随手把看完的影片塞回同类型架子里。
陈岱川明明看到了,故意先不说,等他放上去、手收回,铁板钉钉、无从抵赖了,再拿碟片抽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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