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开了口子,那就招摇到底好了,他就是有盐,就是有宝贝,有本事你们来抢,他一开始一直想着要小心,要谨慎,可现在突然不想了,他要壮大,要发展,要快,尽快。他害怕哪一天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再一次厄运降临,那个孩子的遭遇犹如醍醐灌顶,让他瞬间清醒。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的多。
所有贩奴人看他就像在看一个会走的盐库,有人嘀咕:“也不知道他身上怎么能放下那么多盐。
”
自然也有见多识广的,“那人有宝贝,不是简单人,收收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然后,苏迹真的一个人承包下了这里今天所有的奴隶,乌压压的,目测比他们部落的人少也少不到哪儿去。
最后清点下来有四百五十三人。
今天,成了贩奴人的狂欢日。
苏迹领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出了城西,一路招摇到城门口,却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下:“贵客慢走。”
“什么事?”苏迹满脸疑惑,却心生警惕。他不得不警惕,一下子买这么多人肯定扎人眼,他心里有数,但他自有另一番打算。
“我家城主大人想请您过府一叙。”中年男人笑的谦卑,但他身后的一干武士却兵甲俱全,一个个犹如怒目金刚。
苏迹假装看不懂他无声的威胁,笑着问:“城主找我一个乡野小子做什么?”
“贵客去了便知。”
“那这些……”他指着身后的一片乌压压的大尾巴。
“我会帮您看好,绝对一个少不了。”男人笑着一挥手,分出十来个人把苏迹身后的奴隶驱赶到城墙一边。
苏迹把怀里的扶桑换个手抱,一摆手,“带路。”
他们一路笑语焉焉,很是交谈了一番,却是谁也没摸到对法的底。
城主府是苏迹至今为止在人类中见到的最豪华的房子,粗壮的巨木柱子撑起高高的屋梁,挑高的屋檐已经有那么一点点东方色彩,铺着平整青石的地面已经被磨的光可鉴人。
他们被带到一个偏厅样子的房间,一进屋子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暖香,苏迹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连着打了十七八个才堪堪止住。
真不是一般的失礼。
可他真受不了那股怪味儿。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才有时间打量这间屋子,虽然是石墙,但里面涂了白|粉,显得亮堂很多。墙上挂着两把青铜长刀,没用刀鞘,就那么交叉挂在墙上,开了刃的刀口泛着冷光,远远的似乎还能看得到它身上滴落的血珠子。
地上铺着带有漂亮花纹的席子席子,暗色长条矮几上摆放这一只白玉长颈瓶,瓶里插着一只苏迹叫不上名字的树枝。
矛盾的摆设,说不上风雅还是肃穆,这是想威慑他还是炫耀?这里任何一样东西都在告诉他这是一个有着岁月痕迹的地方,它辉煌着,奢华着,他这样的人完全不可以比。
这时苏迹突然发现那玉瓶里的树枝散发着着肉眼几乎看不到的丝丝缕缕青烟。
香味就是从这不起眼的树枝上散出来。
“那是什么?”苏迹心下好奇,问扶桑,现在就已经有熏香了?
“迷迭枝,摄魂香。”扶桑眼里冷气一凝。
怎么听着不像啥好东西?“摄魂?”
“无妨。”扶桑垂下眼帘,安慰他一句。随手扔下一颗种子,藤蔓拔地而起,迅速交缠拧巴成一个大且舒适华丽的座椅,坐他们两个正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船今天感冒,更新不多,大家凑合看吧。
抓虫~
☆、买人3
扶桑虽然安慰他说没事, 可苏迹整个人还是气的不行, 是个人就想暗算他, 麻蛋,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好性啊!
“有什么好气?他们就是想套话而已, 不喜杀了便是。”扶桑漫不经心的抓着他的手把玩, 冰珠子似的话从他嫣红的唇瓣里吐出来, 显得那样理所当然。
他们的话就是那么直接说的,根本没有回避门口的仆役, 两个高大的健仆脸色跟见了鬼似的。
苏迹积聚起来的怒气被扶桑杀啊杀的给戳破, “祖宗, 咱别动不动就杀, 您坐着,吃着, 乖。”
这是人家的底盘, 别说的跟切鸡宰羊一样行吗?他当然知道扶桑能做到,可问题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们是能全身而退,可他刚刚买的那些奴隶怎么办?赔本的买卖不能干。
他看看若无其事的扶桑,再看看门口如临大敌的仆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扶桑大话都放出去了, 他要是不做点儿什么, 被杀的就该是他们了。
他再次小声问扶桑:“那个东西对我们真的没用?”
扶桑点头。
苏迹心里有了底,把扶桑安顿在椅子上说:“那你坐着,看戏就好。”
他理理专门为了这次买奴隶让扶桑给变的华贵长袍, 缓缓起身,也不知道他动了身体的哪块骨头,身上的气势炸变,好像整个人突然间脱胎换骨,从一个只是略显富贵的山野小子变成让人不敢小觑的大城贵族,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不好惹的贵气。
扶桑看着自己的黄泥人突然大变的气势,眼神惊异,他这感觉怎么看怎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其实,苏迹学的就是扶桑平常的样子,模仿出三分意思而已,可就是这样,在外人眼里已经是气势逼人,让人想退避。
只见他慢悠悠的把白玉瓶里的迷迭枝从瓶子里抽出来,随手掐掉冒着烟气的那一个小枝丫,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老夫来晚了,贵客见谅。”姗姗来迟的左崖城主高声迎客,但他的声音里可听不出哪里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那个自称老夫的男人也就三十多岁,有些胖,留着胡子,但跟老夫真扯不上边。
苏迹缓缓回身身,撩起眼皮,略冲他颔首,算是见礼,简直傲慢的想让人打一顿。
左崖城主被他的傲慢一激,危险的眯了眯眼,接着那么大的藤椅把他狠狠的震了一下,藤椅不神奇,神奇的是藤椅是活的,这藤椅怎么来的,仆人已经告诉他,可是听说永远没见眼见来的震撼。驱藤为椅,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个人不简单,他安安收起想要欺压的心思。
再然后,他看见他手里的迷迭枝。瞳孔急剧收缩,脸色微变,被认出来了?心下暗自懊恼,不该轻易拿出这种宝贝。
那是千贝难买的迷迭枝,他府上也就这么一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认识,他竟然拿在手里玩儿,却硬忍着没发作,“老夫左崖城主,不知贵客怎么称呼?”
“扶迹,来自遥远的南方。”苏迹微微笑着说,任谁都看不出来他这是在说瞎话。接着他在手里摆弄迷迭枝,故作不解的问:“左崖城主好大的气派,待客都要点迷迭枝,不知这是何意?”
左崖城主心下一沉,面上却哈哈一笑,“敢是小子们弄错了,老夫这就让他们换上好的琼脂香。”接着回头训话:“还不干净为贵客净手!”
刚说完,就有奴仆端着华丽的陶盆进来,双膝跪地,陶盆举过头顶,“请贵人净手。”
旁边就有另一个妖娆的女人伸出芊芊玉手,就要接他手里的迷迭枝。
“不必。”他手掌微微抬起,阻止了她的动作,看着左崖首领,“您可不要搪塞我,这迷迭枝是干什么的,你我心知肚明。”
“老夫说过,小子们弄错了。”左崖城主沉声道,脸上的神情带上了几分狠意。“不如我让他们进来与你赔罪?”
苏迹不松口,一双眼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说你接着演。
气氛突然紧绷到极点,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这个赔罪可不是口头上说说,或是磕头能了事。
“那倒不必。”苏迹突然一松手,金贵的迷迭枝被随时准备接过来的女人双手捧住。
真可惜,没用摔烂。
苏迹还是见好就收,他的目的就是震慑,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别想打歪主意,更不用拿他当傻子哄。至于这么做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还真不怕,有扶桑在,他能出什么事?三头身扶桑也是不好惹的!
苏迹将指尖沾沾水意思意思,权当洗过手,龟毛的拿布巾仔细擦了每一根手指头,开始正题:“不知左崖城主招扶迹来有什么事?”
“是请,您这样的贵客我们左崖一年也见不着几个,我就是听说有这么一位年轻人一下子换走几百奴隶有些好奇,好奇罢了。”他哈哈又一笑,“你的红盐味道很好,不知道可还有?”
“盐自然是有,不知城主什么意思?”
“还不是家里那不争气的婆娘,老嫌自己家的盐味道不好,好不容易碰上你的红盐,喜欢至极,希望能换一些回来。”
真是胡说八道,我盐前脚才换出去,你后脚就说夫人想要,前后顿饭的功夫,你老婆来得及尝尝味儿吗?苏迹心里吐槽,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城主严重了,区区红盐哪用得着换,直接赠给夫人就是了。”说着,苏迹从他扁平的怀里掏出一袋足有十来斤的盐,“送给城主夫人。”
左崖首领看他变戏法似的拿出那么一大包盐,终于找到契机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贵客可是修法之人?”
苏迹倨傲一颔首:“家中长者略通一二。”
左崖城主立刻表现的对他及其亲近,朗笑出声,比刚刚的哈哈大笑还要高亢:“不瞒您说,我的小儿子拜在黄龙真人门下,现在也有三个年头了。”
黄龙真人?我还红龙绿龙呢。苏迹面上一片喜色:“那可要恭喜城主,能被真人选中,定不是凡人。我家中却是不让透露师门,见谅。”
左崖城主摆摆手,一副自家人的样子,“无事无事,不知你为何要买如此多的奴隶?是家中仆人不够?”
苏迹索性开始画大饼:“不瞒城主,我家从海外归来,在离左崖千里之外的南方寻得一块土地,准备造一个跟您左崖城一样的地方,好把族人都接来一起生活,所以需要大量劳力。我听说左崖奴隶交易最是发达,特来购买。”
左崖城主哈哈一笑,“我左崖别的不说,盐和奴隶最是不缺,你算是来对了。”
苏迹一笑:“正好扶迹还有一笔生意跟您谈。”
“你说。”
“我刚买的那些人其实不太够,希望以后能与左崖建立长期的供需关系,只要您这有奴隶要出售,优先给我。这是定金。”说着,他又掏出三代袋有一人高的盐出来,要知道二斤粗盐就能换一个奴隶,他这盐可比那带着苦味的粗盐好吃多了。这起码两三百斤,当个定金足够了。
左崖城主欣然同意,交给他一块刻着左崖之神的碧玉给他,权当信物。不管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两个人面上绝对是其乐融融。
谈话期间,左崖城主绝口不提红盐从何处了,哪怕他已经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可多年的老狐狸生涯告诉他,捕猎不能性急。
最后,左崖城主还非常热心的送了他十个奴隶,说让他随便用。
苏迹笑纳了,想在我这掺沙子,尽管来。
扶桑从他们开始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对方,在他看来,自己的黄泥人真有趣,他看都看不过来,哪里分得出来精神去看那个丑男人。
临走前,扶桑突然冲左崖城主撇了一眼,满满的恶意把那个中年男人吓了个半死,若有似无的一股力直刺他的脑仁,警告他安分才能命长。
左崖城主哆嗦着,保证的话噎在喉咙,半天也没吐出来。
等人走远了,他才发现自己两腿之间湿了一片。
☆、恩威
苏迹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他紧紧的抱着扶桑, 心口贴着心口, 脸蹭着他的黑缎一般的发丝,心里一片彭拜。他成功了, 以后将会有大量的人口源源不断的流向他的口袋, 那将是他最大的一笔立身的根本财富。
他死劲蹭蹭扶桑, 部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表达谢意,都是因为有他在, 他才敢毫无顾忌的信口开河, 打压对方。他无形中给了自己无限底气, 让他敢去做, 能去做,这就是他对自己最大的支持, 他的心情无以言表, 如果硬要说有多感激,这一刻他愿意以身相许。
“阿桑, 阿桑。”他低喃着,一声声的呼唤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间让扶桑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
扶桑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但他就是能明白黄泥人对他的依恋, 这让他心情大好, 愉悦情绪传达给全身,脸上带出了明显的笑意。
“阿桑,”苏迹的眼睛亮极了, “我们去新领地,建设属于我们的理想国。”
扶桑矜持的点点头,“想做,就做。”
苏迹顿时元气满满。
他们并没有去跟有苏部了队伍汇合,而是直接找了一个空地先梳理一下。开玩笑呢,刚说自己来自海外,转眼变成有苏部首领,是人都能看的出有问题。
但是族人肯定要通知,不然非出大事不可。问题是他不能回,扶桑也不去,最后逼得没有办法来了个青藤传讯,别说,效果还挺不错。
苏迹现在头疼的事不是送信一件,还有这大几百号人的吃喝,远行装备,都是个问题。人他都买了,以后都是他的财富,他肯定要负责,总不能人买了路上伤的伤死的死,那他不是要亏死了。
本来只想买几十人,这样跟着族人先回去,过段时间再买一批,然后一起出发。可现在一下子这么多人,肯定不能回族里,天知道这里到底被别人掺了多少钉子,只能直接去新领地,去了那你就别想轻易出来。
新领地,苏迹想想都欣喜异常,想着未来的家,他觉得现在付出点儿代价完全没有问题。
千里之行全从脚来,这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困难。
现在有一个大的论题摆在他面前:论两个人如何把四百六十三个奴隶带到千里之外。期间不跑丢,无损伤。
长途行进不可能把粮食全背在身上,路上肯定要有补给,并且是占大头,那么他们势必要去打猎,采集野果野菜,那么怎么能让人不逃跑?
这些先都不想,他得先弄到足够多的粮食,毕竟野外食物有限,而且到了新领地,也不可能马上就能种出粮食,还得有粮食在手里心才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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