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桐戏谑地笑了一声:“你求求我。”
“滚蛋!”麦阳春把最后一口汤吸溜完,就举着筷子想插进对方的脑袋里,看看这个变态整天都在想什么。
江新桐退而求其次:“叫一声宝贝儿听听。”
叫宝贝儿有啥难的,男女老少人畜,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叫得贼溜,但看见对方隐含笑意的眼眸,他磕磕巴巴半天,脑子都快绞成浆糊,脸热得几乎要汗如雨下,还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还不是因为这个人心怀不轨!
除了睡觉,要不到其他福利的江新桐就叹息着把碗筷洗了,又把人哄睡了,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
水声不是很大,但是睡不安稳的麦阳春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潜意识地睁开眼睛——灯还亮着,房间空无一人,他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手机,半夜十二点二十六分。
他的生日过了。
本来不在意,但是因为江新桐搞这么隆重的一出,他还是有了些隐隐的高兴和期待,再加上看鬼片带来的后遗症,他非常需要驱散心里的害怕和不安,白雪这时候应该还在追剧,他也就放心地打了过去。
白雪很快接起:“阳阳,有事儿吗?”
声音温柔又明婉,麦阳春一下子松了口气,撒娇似的抱怨说:“宝贝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生日快乐呀?”
……怎么这时候宝贝儿就叫得顺口了。
“……什么?”白雪愣了一下,带着歉意柔声道:“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吗,我都给忘了……对不起啊阳阳,生日快乐,你想要什么礼物?”
记不得就算了,还搞错日期。
麦阳春失落地耍赖了一会儿,想再说什么,宝贝儿三个字话音刚落,就听到门锁咔哒一声,还来不及挂电话,江新桐就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黢黑如墨的眼眸凝着阴冷的笑意——
靠!
他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
江新桐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每走一步,他的心虚就更甚一分,有种丈夫被妻子捉奸在床的错觉——不对,你在想什么?!麦阳春痛心疾首地暗骂自己: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位笔直的帅哥!
柔软的床陷下去一块,江新桐已经坐下,带着湿气的身体拥上来,强迫地搂住对方,风雨欲来地道:“在我家给白雪打电话?”
麦阳春装死地躺下,翻身背对他。
“还叫她宝贝儿?”江新桐也顺势踢掉鞋躺下,双手环住对方的腰,凑近对方的耳尖,气息危险:“到底谁是你的宝贝儿,嗯?”
麦阳春麻木地往前挪了挪,后面的人也跟着贴近了几分,“不说话?”
“……我要睡觉了,麻烦松一下手。”麦阳春清了清嗓,一根一根地掰开对方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指。
江新桐却不想放过他,亲了亲他的脖颈,与灼热的嘴唇相反的是冰冷的嗓音:“不说就别睡了。”
麦阳春推开对方的脑袋,“是你听错了。”他急中生智,转了个身指着对方的脑袋正色道:“你,这儿,进水了。”
江新桐觉得这个人蠢得可爱,就捉住对方的食指吮咬一口,依旧冷声:“你再废话,我让你出水。”
不想思考这个泰迪精上身的人指的是哪里出水,麦阳春深呼吸了一口,耐心地说:“刚才你去洗澡,是不是不小心脑子泡水了?怎么胡乱说话呢?睡吧,我不追究你骗我的事情了。”
江新桐挑眉,看这个人打算鸵鸟到底,追究的心思更加跃跃欲试,“我怎么骗你了?”
“你之前跟我说啥,不凶我?结果还不是天天骂我。”
江新桐纠正:“这是情趣。”
“听我的?其实你就爱强迫我,不让我做着做那,烦死了。”
“因为爱你。”
“……滚!不抽烟?我刚看见你客厅的烟灰缸有几个被纸巾盖住的烟头,还有一个烟灰缸藏在阳台角落的花盆里,哇,你真的以为叶子能遮——”
话没说完,江新桐就飞速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在他措不及防之际闭上眼睛,冷静地说:“睡前福利,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没更是因为,卡了orz 分别写了好几章攻宝的不同反应,但怎么写怎么突兀,干脆还是继续甜算了…
第30章 录音事故
清晨第一缕阳光悄无声息地透过窗帘探进来,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闹铃喧闹,麦阳春不情不愿地哼唧两声,用枕头捂住耳朵。
闹钟还在响,江新桐困顿地睁开眼睛,第一次生出不愿意起床的心思,抱着怀里的人形抱枕蹭了蹭。麦阳春不耐烦地拱开他,咕哝说:“关掉啊……”
他的声音不同于平日里的清越,是睡懵的绵软和甜腻,江新桐感觉心里像是被猫爪柔情地挠了一下,亲了亲对方的脸蛋,迅速地按掉了闹铃,很快又抱着人陷入了沉睡。
香甜的梦刚拉开序幕,很快就被硬生生地打破。麦阳春彻底清醒,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没好气地说:“江新桐,你能不能关完?!”看见旁边的人还眯着眼睛,他只好越过对方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我靠,醒醒啊!你班主任来电话了!”
江新桐懒懒地掀开眼皮:“几点了?”
“六点五十三!你迟到二十三分钟了!”
江新桐无所谓地半撑起身,“你接,给我请个病假。”
麦阳春头疼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高兴地瞪他:“你自己说不行吗,我才不帮你骗人!”
“你也说了是骗人了,”江新桐笑了一声,“我骗不过她。你就冒充一下我弟弟,说我发烧了。”
来电突然挂断,麦阳春捧着手机,还没松口气,第二个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拨了过来,他只好报复似的给了江新桐一脚,接起讪讪道:“喂,老师好。哦,我不是,他、他——”他憋了憋,觉得这个称呼实在说不出口,但是沉默已经久到让人怀疑的程度,就硬着头皮继续装着无辜:“哥哥发烧了,不能去学校了,可以请个病假吗?”
好在这位灵魂工程师不打算怎么为难他,他很快就挂了电话,啪地把手机扔到罪魁祸首的怀里。江新桐的眼睛清亮得惊人,他低笑,声音有些喑哑:“再叫一声哥哥?”
“滚蛋!”
麦阳春简直想踩碎对方那些不着调的不良思想,甩了一句就要下床,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正完好地躺在地上。
靠,他昨晚被吓得扔了手机,还忘记捡起来了!
他心疼地捞起来吹吹,又划拉几下,发现除了电量少了百分之十二,其他的没有问题。恰好营业厅发来短信,提醒他话费余额不足十元。
搞什么鬼,还没到月底,他一般不会用这么多的。麦阳春奇怪地打开通话记录,最新一条还是昨晚和白雪通的电话,通话时间十八分十七秒——
啥?!
他怎么可能打了这么久的电话?!
麦阳春僵硬地眨了眨眼睛,心里隐隐浮出一个让他不可置信的想法。
江新桐看他脸色变了又变,调笑的心思也就快速地被压下去,凑近蹙眉道:“怎么了?”
“我……”
麦阳春慢慢抬起头,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小声又窘迫地说:“我昨晚忘记挂电话了……”
十八分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啥,江新桐有没有发挥变态神功,白雪有没有听完又有没有误会……
最重要的是,他还怎么见人?
等到俩人洗漱完,麦阳春还是怀着心事的恹恹模样。江新桐打算出去买早餐,一开门——
徐峰和林讯正背对着靠坐在门上,门被推开时,俩人也猝不及防地跟着摔进玄关,一抬头,对上一双透着凉凉笑意的眼睛。
“……你们干啥啊?”
麦阳春觉得自己的头有十个大。
林讯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斟酌着辞措:“呃,本来以为江新桐早上六点多就要去学校的,我们就在门口蹲点,结果没看到人出来……”
麦阳春懵道:“蹲啥点?”
徐峰左顾右看,确定另一位的确出门了,才索性破罐子摔碎地拿出手机,亮屏给麦阳春看:“喏,看到没?”
“大早上的给我听歌?”麦阳春不明所以,直接点开中间的播放按钮,“还十一分钟这么长,不会是十八禁吧,我跟你说,我——”
音量被调到最大,录音开始带着电流声滋滋作响。
“到底谁是你的宝贝儿,嗯?”熟悉的冷冽男声,语调凉薄,接着是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不说话?”
麦阳春听见自己的声音呐呐地,显得特别怂:“我要睡觉了,麻烦松一下手。”
他晴天霹雳地被钉在沙发上,还未来得及反应,录音突然传来暧昧的亲吻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喘息——
靠,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话筒收音效果这么好?!
他后悔昨晚为什么不跳起来,把自己的手机踩烂……
但是现在他可以把徐峰的踩烂。
徐峰预判极准地躲过他的动作,护住了自己手机的周全,求生欲作祟地光速关掉录音,赔笑道:“哎呀阳子,我马上删!你这生我气也没用啊,讯子那儿也有一份呢?”
麦阳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特烫,带着脑子里的水都要沸腾,烟几乎要从七窍里滚出。他扭头去瞪林讯,圆碌碌的眼睛被羞愤的火熏得湿润:“你删不删?!”
林讯投降地举起左手,当着他的面儿删了,还无奈道:“我们删有啥意思,你应该去跟白雪说,大半夜的给我俩发这个录音,吓得我们一晚上没睡着,五点半就来这儿蹲着了……”
对哦,白、白雪……
关键是白雪吧,谁管这两个人啊!
麦阳春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他不知所措地抠着沙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徐峰吞吞吐吐地应和:“对啊阳子,我们真的特担心你……呃,贞洁不保……你们昨晚,我们也看不到画面是吧,到底……亲哪儿了?”
“那个……衣服声……你们脱了?”林讯游移着目光,“那啥,别不好意思,都是哥们儿,白雪也不在,咱们替你保密。”
“对对对,白雪也挺……嗯,挺在意的……”
他们还在那儿有一句没一句地套着话,一边充分展示自己的真情,一边完美发挥了自己的八卦技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得简直要让人潸然泪下。
事实上,麦阳春的确崩溃得掉了眼泪。
他这次哭居然没有声音,俩人也没多注意,等到问题终于问完,才看见对方垂着头,下巴上滴滴答答,睡裤大腿上都湿了一小块儿。
“卧槽!你别吓我们啊!”徐峰连忙噌地站起来,“是不是江新桐这个禽兽对你干啥了?!”
这时候麦阳春也不觉得有什么丢分儿了,抬起头抹着眼泪,终于放声抽抽噎噎:“我、我初吻没了!”
“上次不是……?”
“他这次伸舌头!”麦阳春气得一抽一抽地嚷嚷。
俩人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么私密的话题,虽然听起来很兴奋也很令人发指,但是听完应该会小命不保吧!
麦阳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哭,但是一想到白雪仔仔细细地听了,而且还只是屈辱特辑的一小部分,又忍不住回想自己的失败情史,越发觉得委屈,就吸着鼻子大声控诉:“我的初吻是要留给白雪的!我、我不纯洁了呜呜呜!”
他俩差点儿没跳起来跪下,还在团团转着,门就打开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心里一咯噔。
麦阳春全然没注意到,还在那儿声泪俱下:“我小时候!就梦想我的、我的初吻,能、能给白雪!现在没了就、就算了,还让她听见了!我、我不活了!”
“咳!咳咳咳!”
俩人的嗓子都要咳出血了,麦阳春还是坚持自我,声情并茂地倾诉:“白、白雪怎么看我?!你们说!”
“你想听什么?”
磁性的嗓音像是结了冰霜,麦阳春一个哆嗦,泪眼婆娑地看过去。江新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前面,面色沉得像是垂墨欲滴的乌云,怒极反笑:“白雪就算了,还来个白白雪?”
这句话真的没什么技术含量,旁边两个人想笑又不敢笑,就见江新桐头也不回地冷冷道:“你们先回去。”
徐峰硬着头皮:“那不行,你这样儿……”
江新桐讽笑一声:“得了,他还未成年,我不犯法。”
知道江新桐向来说一不二,又看了一眼缩进沙发角落打哭嗝儿的麦阳春,再感受了一番严峻得让人窒息的形势,徐峰高明地拉着林讯告辞:“别欺负他啊,不然后悔的是你。”
江新桐忍着脾气,等到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才利落地一条腿跪在沙发上,双手撑住死角,把想逃走的人困住,“跑什么跑?”
麦阳春被吓得眨了一下眼睛,凝在睫羽上的泪珠倏然滚落,视线迷蒙间见面前那人一瞬间有微不可察的慌乱,他干脆嘴一撇,大声地哭起来。
“不许哭。”江新桐急忙抹去他的眼泪,恶声恶气,“你哭什么哭,我都还没算账。”
“凶我……”麦阳春抬起手不让他碰。
每次都是这个借口。但看见对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从指缝里偷偷瞄他,他也就泄了气,挫败地掰开对方的手去亲他的眼睛:“不哭了,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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