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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非人类遇见非正常人类(近代现代)——君子不妖

时间:2018-11-03 09:08:34  作者:君子不妖
 
“叮咚~”顾西辞手环响了一声。
 
一对bug,顾西辞看到消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将消息转到会议室公共虚拟屏上。
 
那条消息详细记录了佚佚没有丢的个人信息,包括和渣男认识的全过程、就医记录等,甚至还有爆料人是如何得知的相关证据,以及爆料人和背后推手之间的沟通。
 
“卧槽,顺藤摸瓜都没有这么快!”一个脑门扎着小揪揪的小青年,感叹说,“事件本身真相有了,连背后推手都给挖出来,料这么足,我们不努力一把对不起这位大佬啊。”
 
“慰问完妹子,设定好社会良知形象,我们还有受害人剧本,被人恶意打压抹黑的善良小可怜儿,卧槽,这人设我给满分,”lob卷妹子感觉诗兴大发,恨不得匹马上阵写个万字长文,描绘小白花的成长史。
 
“叮咚~”顾西辞手环又是一声响。
 
看完消息内容,顾西辞一时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最终学着凤零的面瘫脸说道,“社会良知还可以再拔高到守护人性的层面,把过年停服的事拉出来一起说,打造我们的人文形象,关注人的内心精神需求。”
 
一个游戏公司搞得这么文艺搞毛,我们是做游戏的,不是搞出版的,但是这样设定真的好带感,同样的游戏公司,就我们清新脱俗,用彻底的人文情怀打压一众妖艳贱货。
几乎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有这种微妙的心情。
 
“叮咚~”手环又是一声响。
 
顾西辞直接打开手环拨了个电话回去,顺便还把视频接上投影。
 
“你戏那么多,干脆自己跟人说!”顾西辞吐槽道,“还什么虚拟世界是另一个现实,当然要关注内心,矫情不?”
 
“矫,但是带感,”厉沐枫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还有我脸皮薄,中度交流障碍,没办法在人群正常说话。”
 
“……你赢了,”顾西辞觉得这个人的脸,真可怜,经常被抛弃。
 
“那我挂了,”厉沐枫无情道。
 
“别,等等,”顾西辞想起之前的事,“你什么时候在走廊装的烟雾报警器?还有凤小零在旁边吧,我知道他在,你俩从来没有距离超过十米。”
“我就问,凤小零,你早上多说几个字,讲是清楚烟雾报警器会死啊?”
 
“会,”画面外传来清冷空灵的男声,“卦不可算尽,当畏天道无常。”
 
闹腾平息,有了厉导友情提供的资料和剧本补充,宣传部的进度更快,不出两个小时就制定了一整套的应对方案。
 
下午两点,仙路官博正式发声。
仙路争锋V:有锤上锤,我们是男神爸爸带领下的正义伙伴——风信子,我们沿袭了光荣传统,动手不动口,废话就说今天这一次,行动见真章。
[加盖公司红戳的声明文图片]
 
声明第一条就强调了互联网从来不是法外之地,暴枫雪所有运行都在阳光下,欢迎有关部门随时抽检,同时暴枫雪保留对恶意招摇中伤之人的追责权利。
 
第二条对于佚佚没有丢的遭遇,表示了愤怒和同情,并表明官方会及时跟进还原受骗和伤害真相,希望广大网友保持冷静,不要受有意之人鼓动。
 
第三条反对不良PUA,人人有责,官方正式承诺会为所有玩家提供维权救济。
 
仙路没有走脱离干系路线,只字不提,他们只是平台不能干涉玩家私事的常见借口,反而迎难而上,承担了社会良知的责任。
 
这种正面不怕事形象一出,本来就密切关注此事的几个正直代表,纷纷转发表明互联网时代就需要这样的正能量,易知翎他们收买的那几个代表,聪明的选择沉默,智障一点的立马泼冷水,说空口无凭,话里话外露着作秀的意思。
 
网友们也分成三波,一波支持仙路怼的好,不受气,承诺为玩家提供维权服务有担当,有良心,粉转铁粉,一波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不偏听不偏信,还有一波骂仙路婊,作秀,假装受害人,骗取同情,顺便还骂所谓男神爸爸蹭热度,莲花婊。
 
对于网上的各种风声,仙路没有再发表过任何说明,似乎认准了要有实锤才出手,励志把行过于言的高冷实干形象坐实。
 
晚八点,一个名为真相君的大V转发了“佚佚不哭我们要维权”的微博,附图正是渣男小号微博截图和周佚名的体检报告,转发同时还艾特了仙路官博和厉一。
 
但不论是官博还是厉一,都没有搭话,一时间将风向又扭转回去,沉默的大多数们在水军的带领下,变得有正义感,要求他们别怂,出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官博是得了厉沐枫的话,先沉默,等他和凤零回来,厉沐枫本人则是在凤零的帮助下,找到了周佚名。
 
周佚名那时候正站在她家楼顶,准备往下跳,底下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甚至有的人还在起哄喊,“怎么还不跳,要跳快点”,“跳个楼还磨磨唧唧的都是不想死的”。
 
确实。
 
犹豫要不要跳楼的都是不那么想死的,他们心里其实还有一线希望,希望通过轰轰烈烈的方式,被人注意,希望人群中会出现一个给他们生路,让他们有活下去借口的人。
但不幸的是,人有时候是种幸灾乐祸的冷漠生物,他们喜欢看见别人不幸,毫无同情心,灾难落在别人身上就是他们爱看的热闹。
 
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不仅是麻雀,还有苍葬礼上其他人的公事公办。
杀死自杀者的,有时也不仅是他本人,还有旁观的冷漠,那些人用事不关己的恶意,扔下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可怜人的最后一点徒然挣扎。
 
厉沐枫赶到现场,了解到周佚名才刚爬上楼顶没多久,消防队员还没布置完救生设备,赶紧跟人要喊话喇叭,说他们有办法。
 
周佚名站在33层的高楼上,离地面太高,很难保证能不能顺利救下她,消防队员听到厉沐枫和凤零的身份,死马当活马医地把喇叭给了他,能拖会时间也好,他们可以再多安排几重保险。
 
“周佚名小朋友,听得到吗?”厉沐枫举着喇叭喊道,“听到就一手抓着栏杆,一手跟我们挥挥。”
 
周佚名当然听得到,但是她不想挥,她只想远离这个肮脏世界的伤害。
 
周围人也知道周佚名听得到,见人反应,纷纷嗤笑,“人想跳楼不想听你哔哔”,“小哥你行不行啊”,“你别是那个渣男哦”。
 
旁边周佚名的母亲哭得更凶了,“呜呜呜……我就这一个闺女,你不能跳……还有你们别说了……呜呜呜我闺女会被你们逼死的,她死了,我也不活了……”
周佚名爸揽着她母亲,双手拳头握得铁紧,他想打那些人,撕烂他们的贱嘴,却始终出不了手,他的眼,他的心,都在楼顶,女儿不让人上去,他只能远远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心疼得要滴血,也要看着,不能让女儿离开她的视线。
 
“她不会有事,”周佚名爸的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一道微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声音不大,音色也冷,却莫名地带着安抚的力量,周佚名爸回头时怎么也找不到说话的人,再看他老婆,也是一副镇定下来的样子。
 
“佚佚不会有事,我听见神仙说话了,”周佚名爸安慰说。
“我也听见了,”周佚名妈也哽咽着点头,“佚佚要是得救了,要给神仙立个牌位。”
 
厉沐枫那边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喊,“人间不值得,但是你想不想亲眼看看你男神爸爸?”
 
“我把他本人带来了,要家训,要临终关怀,还是要救你,都可以,爸爸今天会帮你实现愿望,给你三秒时间思考,想好了挥手告诉我。”
 
“三……”
 
 
 
 
 
第39章 不要牌位
什么男神爸爸?
 
人家亲爸在这呢,你们哪来的?
 
围观的人里面,大叔大婶和无业游民居多,很少有知道风灵的,听到厉沐枫的话纷纷在心里哂笑。
 
然而,他们的嘲弄尚未出口,就看见头顶上那个裹着红色长大衣的女孩拼命挥手的动作,隔得太远有些模糊的声音也一并飘来,“你是一一,只能你俩上来……不准多带人……不然我就跳……”
 
这都可以?
现在追星这么疯狂?
男神爸爸到底是谁,能量这么大?
一连串的问题在所有人心中闪过。
 
“没问题,我现在就请消防官兵们,把说风凉话的智障清走,让你看见我和仙儿,”厉沐枫对那些凑热闹的,向来不惮以垃圾相称,他恨这种落井下石的人,有机会就要踩他们一脚。
 
消防官兵们也讨厌那些在救援现场隔岸观火的人,觉得这人骂得挺解气,帮忙清理人群时候都多了几分快意。
 
领了那些人的叮嘱和祝愿,厉沐枫和凤零并排站在人群的空场中,和周佚名互相确认,稳定住对方情绪之后才走进楼道,坐电梯上去。
 
“刚刚谁看见那个穿白风衣的了?”
 
“没有,好像突然出现的,不过长得真好看,神仙似得。”
 
“那个人该不会就是男神爸爸吧?”
 
“是!卧槽,看见真人了,我要发微博。”
 
两人走后,楼下更是议论不止,话题从跳不跳,变成两个好看的小哥能不能成功,再变成小哥样貌好心眼好不想他们失败,最后变成统一的祈祷成功。
 
周佚名爸听着周围人整齐划一的祝愿,铁骨铮铮的汉子,刚才被人咒心尖子的时候没掉泪,现在却红了眼眶,“佚佚真遇到神仙了,那个白衣服的就是。”
 
“肯定是,刚刚没见着,忽然就出现,一定是神仙,他那么好看,在人群里不可能看不见,绝对是一下子显灵的,”周佚名妈反反复复将凤零的特别一遍遍地说,好像这样女儿就一定能回来。
 
楼顶天台上。
 
三月初的风,还带着料峭,周佚名的脸被冷风吹的泛红,扣着栏杆的手也被冻成紫萝卜色,顶层风大,周佚名小身板薄,身上红色大衣又被吹起危险的弧度,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被吹落高楼。
 
朱砂色的蝶点在天台,不抱希望地寻找着自己在人间的固着。
 
在离周佚名还有1.5米的心理安全距离站定,凤零抱着一件毛呢质感的衣服,看着那个眼巴巴望着他的女孩说,“其实,跳楼的鬼不好看。”
 
周佚名不解对方为什么先说这个,忽然出现的男神爸爸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种死相不好看,不适合我家的风信子,”凤零保持着他的面瘫脸冰山音,淡淡地陈述着事实,“我家的风信子都是小仙女,生死的大事,不能随意。”
 
上来的路上,厉沐枫说这个姑娘是他们两人的死忠粉,说不定可以用这个切入口,为了保证效果,凤零在声音里加了催人镇定的幻术。
 
“我……我不是小仙女,我脏了,我不配粉男神爸爸了,”周佚名的情绪出现短暂的松动,慢慢调整站姿改为面向他们,双手抓着铁质栅栏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囚牢里祈求宽恕的死刑犯。
 
“不好意思,能听一听为什么吗?”厉沐枫和凤零十指相扣站在她面前,用一种催眠一样的蛊惑语调轻柔发问。
 
见人没有回答,厉沐枫继续诱导,“我们可以是来劝你放弃自杀的,也可以是来听你临终遗言的,甚至还可以是予你救赎的,真的不考虑说一说吗?”
“那些好的坏的,所有想说的话,不在这个时候留下点痕迹吗?”
“有我和仙儿两个见证者在,你不想让我们更深得记住有一个小仙女,她曾经好好地活过吗?”
 
一个接一个问题戳中周佚名的心,她忽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坚强了,开始试着说出自己的故事,“我有艾滋,我没法好好的活了……我遇见人渣了,我和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周佚名说的都是凤零他们早已知道的事,但他们谁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认真地听着女孩的感情。
倾诉欲找到出口,周佚名眼泪和感情像决堤的山洪般奔涌,一句话几度泣不成声。
 
即便如此,对面的两人也没有谁去给她安慰,依旧安静且专注地看着她。
两位临终的送别人不言不语,没有安慰,没有评价,只是正视着这个人的所有悲哀、所有绝望,见证着这个人的所有不易、所有努力,让这个人能毫无顾忌地宣泄情绪,说出心中的不满和诅咒。
 
“我恨他,他是魔鬼,我要杀了他,但是我不能犯法,”说到最后,周佚名完全变成声嘶力竭的哭喊,举着自己爬了几条暗红划痕的手,冲他俩,也冲所有人喊出自己的痛苦,“我努力过啊,但是不行啊,我的未来,全被毁了,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我恨,我恨那个人渣,恨我自己,也恨世界,我只能选择杀了我自己啊,我死了就都结束了,不去死我还能怎么办?”周佚名的额头贴在栅栏上,眼泪糊了一脸,带着哭腔将最后的九个字不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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