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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非人类遇见非正常人类(近代现代)——君子不妖

时间:2018-11-03 09:08:34  作者:君子不妖
 
厉怪物说,比起单纯的绝望,人类对自己亲手打破希望的事更加耿耿于怀,就算不死,也会一生活在悔恨之中。
 
厉怪物还说,一个故事,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悲剧,那么必须读这个故事的人,其实并不会因为预知而得到心里救赎,相反,他们看什么都带着命运无可奈何的戚戚。
 
看着鸿云愈发灰败苍老的脸,黄丛云更坚信厉怪物不是人,他是人心底阴暗面孕育出来的恶。
 
“是你!是你为了换去自己的活路,才误导我的!”鸿云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满恨意。
要不是他刚刚被推在桌角闪了腰,他现在肯定会彻底将这个人松垮披在身上的丑陋皮囊扯下,看他下面的血肉是不是早已腐烂出恶臭。
 
黄丛云搬了椅子,翘着女式二郎腿坐在负伤老头的面前,一手翘着兰花指,摇了摇。
“确实有我的一点意思,但事实和你想的不一样,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那是第三个真相,我们要按顺序来。”
 
背靠在桌腿上,鸿云借着力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扶着腰和人对视,听他说出所谓第二个真相。
 
黄丛云用劣质的伪音,替对面那个气势不足高度来凑的老年人,讲述了他是如何用鸿云施过咒的空尖弹杀人的故事。
 
他告诉他,子弹确实命中了,他看见了和人类一样鲜红的血液,从怪物的身体里喷出来。
 
他告诉他,他没有这之后的记忆,再一次睁开眼是在保安室,当时他心虚加上杀完人的兴奋,特地找了个嫩模发泄。
他发现异常是在厉家老不死的寿宴上,看见了已经死了的人重新出现,冲他微笑,用口型说“你等着”。
 
他还告诉他,瞎眼的保安正是他爸买通,关了监控的那个。
 
“我没疯,虽然那时候被限制不能说出许多真相,但是我一句假话都没说过,”黄丛云笑道,“可惜你们没人信我,这是我的报应,也是你们的。”
 
鸿云越听心越凉,那个两个人是真的按照因果在让他们接受各自的罚。
 
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果轮回,莫不爽应。
 
黄丛云罪孽最多,报应也最多。
 
“我出言谩骂,厉怪物说,既然要嘴不说人话,就别说了,所以我不能辩解,也不能说出真相。”
 
“我要让人身心痛苦的绝望死去,所以梦里受肉|体之刑,白天受精神之刑。”
 
“我用双眼去瞄准,所以剜眼,我用手上的膛,用手扣的扳机,所以断手,我用下半身猥亵,所以去势……”
 
黄丛云说起可怖酷刑时候,面上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看见时候的剧烈情绪波动 ,平静得像是一潭凝固已久的死水。
 
这种死气太过厚重,十几天的时间不可能将一个人的精神摧残到如此绝望。
 
像是察觉到鸿云的疑问,黄丛云解释道,“其实,在我的知觉里面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年了。”
 
“除了前三天,剩下每晚的梦境都是以一个月为节点,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男人死灰一样的脸色,提到这件事罕见得出现了波动 ,像是仍然沉进恐惧之中。
 
“每天的梦都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我每天都会在睡前忘掉所有报应相关的事,满怀希望地忍受着各种离奇死法,直到一个月结束,梦醒,所有的记忆又回重新回来。”
 
“周而复始,每晚的希望会给第二天的绝望加上一笔,”黄丛云试着露出苦笑,可是脸已经被梦境的幻想固定成诡谲弧度,“这就是厉怪物予我的精神之刑,他说他想知道人类精神承受的极限,想知道人能不能被周围环境逼疯。”
“我不知道他的结论如何,我想我可能疯了,也可能没疯。”
 
鸿云明显地吞了一口口水,颤抖着手想掏出手帕擦一擦冷汗,可是那手怎么都抖不进口袋。
 
厉家那小子还没见血,就已经让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变成这样在疯与清醒的刀尖徘徊的神经病患者。
 
太反常,太荒诞,太诡异。
当荒谬的事真实发生,剩下的只有细思极恐的战栗。
 
那张手帕最后还是黄丛云看不下去,抽出来递给老头子的,可他接下来的话和动作,又让手帕掉在地上。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要经历比死更可怕的事吗?”
 
鸿云颤着嗓子问,“天天的噩梦?”
 
黄丛云的死鱼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鸿云,摇了摇头,说道,“是不死,这是报复我想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剥夺了我死的权利。”
 
黄丛云说着,将脑袋往鸿云所站位置的桌角撞去,略显黏稠的血浆从额角的破洞往外爬。
 
“你疯了?”鸿云第一反应是这玩意要是撞死了,他嫌疑最大。
 
脑袋挂了彩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手帕,翻了一面把血渍擦掉。
 
鸿云看见男人伤口处的肌肉组织,自己一点点蠕动,粘合,复原。
蚯蚓爬行似的肉筋停止动静,伤口也彻底愈合,若不是那人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污,很难让人相信,这里在几秒前曾经存在过创口。
 
“这……这个……”
 
嫌弃地将手帕丢回去,黄丛云又恢复了那种行尸走肉一样的冷灰,不咸不淡地说,“没有这个那个,如你所见,我不会死。”
 
不会死,就连逃跑的权利都没有。
 
“我的刑罚就这些,再给你说说我家老头子和保安穷小子,你想先听哪一个?”黄丛云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又翘成兰花指,语气也尖细娘气。
 
鸿云现在看到这种阴阳怪气的举动,不再是烦躁,而是恐惧。
嘲讽的笑是学规则制定者厉家小子,那这种娘气应该是学他口中的施刑人。
他们的影响已经变成黄丛云的习惯,就算侥幸不死,他也被烙上打在灵魂的刻印,自己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支配之下。
 
“黄发财,”鸿云不想回忆那天保安的事,能拖一会是一会。
 
“哦,那就先说保安,”黄丛云道,“成长的路上总是有很多事与愿违,你要学会习惯。”
 
“……”贫道劝你买了丐帮,这准是梦里的台词招数。
设计梦境的人到底是多喜欢玩弄人心?
 
“保安为了钱关闭监控,放任别人的恶行,就罚他一只眼。”黄丛云没有波动地说起血腥残酷的报复。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既然不想看,就别看了。
鸿云在心里补全保安的判词。
 
“然后是我爸,他教子无方,纵子行凶,他最爱我,但我最恨是他。”黄丛云尸体傀儡一样念读着台词。
 
“你……你……怎么如此……如此狼心狗肺!”鸿云被这句没良心的台词气得直抖。
 
黄发财出了名的护犊,一个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所有的良心和爱都给了儿子,他儿子居然不领情。
 
“他给了我所有,却忘了给我教养,不是给了孩子所有就是爱,他为父失格,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走到今天。”
黄丛云继续念着台词,鸿云一听就知道,这些不是这个不学无术的渣滓能说得出来的。
 
“对了,我还恨他逼疯我,那点子没用的爱,谁稀罕,我没良心?我确实没有啊,他养得我就是这样 ,”这几句是黄丛云自己的想法,听着就是一股人渣味。
 
只可怜黄发财一生溺爱独子,却始终给不了他最需要的。
也可恨他只会溺爱,父母的爱,爱多了就是碍,自己不去教育,等着社会来惩处。
 
不知道黄发财听到真相时候,那颗老心脏会不会就此停跳。
 
听到这些人的刑罚,鸿云觉得自己冷得像是抱住了东北腊月天的铁灯柱,寒意黏着皮肉往骨头里浸,若是强行撕离,又会连皮带肉扯下大片的鲜血淋漓。
 
每个人的报应都是那么可怕,寸寸诛心,尽掐着那个人的软肋。
厉家小子也可怕,他像是人心恶念里的鬼魅,几乎兵不血刃,就给人留下死都无法逃离的痛。
 
当然,他更怕的是,这鬼怪一样的人类,给他安排了怎样的未来。
 
“在说第三个真相之前,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不选择通宵,”黄丛云又细细为鸿云解释了那个怪物的精细计算。
 
每天晚上一到十点,就会有一只口吐人言的猫或者雀出现,对他说好孩子不能熬夜,会猝死的,然后把他强行送到梦里。
不论他躲在哪,那两个动物都能找到他,居高临下地将罪犯押赴刑场。
 
“然后啊,那天他说,只要我来找道长给你第三个考验,就让我可以选择睡与不睡,”黄丛云笑得人牙酸,“我当然愿意,所以我一直没睡。”
“可是不睡好无聊,我的任务没完成,不能让道长跑了,就每天盯着道长。”
 
鸿云忽然就明白了,他那些怪异的缘由。
他眼底的青黑和眼球的红血丝,都是连续通宵的结果。
他确实在监视他,他怕他跑了。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放了我,才派你引我入歧途,”鸿云把牙磨得咯吱作响。
 
“受害人嘴脸装够了吗?你不贪财,不起杀心,谁能引诱的了你,现在摆出无辜脸,给我看?恶心,”黄丛云斥责的话,也说的得死气沉沉,好像是坟中枯骨在客观陈诉自己和别人的一生罪恶,“你比我还恶心,我人渣我承认,但你人渣还要摆出好人脸,伪君子比真小人更该死。”
 
鸿云被抢白,又气又羞,他确实一直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子,昧着良心无视别人生死得干一些敛财行当。
但那些表面工作,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他和黄丛云一样,欺心欺久了,就有鬼暗生。
 
黄丛云看着鸿云胀成猪肝的老脸,自己的死人脸上,重新爬满看见对方落入圈套时候的扭曲快意,“第三个真相是,他们只让我给道长考验,拉道长下水是我的意思,嘻嘻嘻,我怎么能一个人受罪呢?”
 
“明明道长也有份,道长不给我子弹,我怎么会去杀人呢,凭什么道长有机会凑巧干了件好事就得救了,我好嫉妒,我好恨,所以道长来陪我一起吧,嘻嘻嘻……”
 
鸿云也恨,恨黄丛云故意设计,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记着那人“梨虽无主,我心有主”的劝诫,以为背地里做的事不见光就不算恶。
 
但是没办法,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对方自始都没有错,也不曾招惹过别人,是他们自己,自以为掌握了凶器就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有压倒性实力,对方早就被他们以恶劣残忍的手段杀死。
 
他们现在可怜只不过是自食其果的悲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果轮回之时,一切都自有定论。
 
鸿云撑着桌子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气,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神和黄丛云一样失了生气,“多久轮到我……”
 
“不知道,没说,”黄丛云的话让鸿云失了生机的眼里,又多了几分看不见尽头的绝望。
 
死确实不可怕,危险到来了也没有那么恐怖。
 
可怕的是你明知道死亡近在咫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样的方式死,每一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厉家小子确实是活在人心恶意里的怪物,对人性拿捏的极准。
 
他们怕死,永远心存侥幸,不会破罐子破摔,只会在等待的时间里,自己剥夺自己的生存意义,成为一具空壳。
 
他们灯未灭,人已经先被自己杀死。
他们未至泰山,魂已经离体游荡。
 
这是属于黄丛云和鸿云他们的真相,在另一边又是另外一种真实。
 
82501的客厅里,厉沐枫、凤零、两个毛团子还有女鬼绯衣,正围坐在沙发边看电视。
 
电视被凤零魔改之后,具备了远程监控的能力,可以自动播放别处的场景。
 
“啧啧,鸿云老儿不行啊,都没有垂死挣扎的,”流华往嘴里塞了一口|爆米花,说道。
 
他们现在看的正是道观里面的实景直播。
 
沈泉也抓了一把爆米花,吐槽,“可不是,当年道士怼我们时候可凶,现在居然没有戏剧性的爆发,这情节差评。”
 
他和流华弱小的时候,经常被清水观道士当做历练靶子,追得鸟飞猫跳,苦不堪言。
 
对于道士,那是一次道法历练,对于妖物,那是自己的生命攸关。
 
高高在上的人类,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生灵的平等。
 
厉沐枫瞥了嫌弃剧情走向的两人一眼,笑道,“你看惊悚剧和鬼片,都是鬼没出来最吓人,谜题全部呈现的瞬间才是高潮,懂么?”
 
“解谜和杀鬼的过程都没什么趣味了,都是鸡肋,没有鸡肋,不成鸡,有了,也没什么味,”厉导继续挂着笑为两人解释他的编剧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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