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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被喜悦冲昏了头，也没觉察出不对劲，只问：“怎么想起问这个？”
“...只是突然有点想念那段时光了。”
这个回答又让攻飘了好一会儿。
他喜滋滋的说：“没事，结完婚还有蜜月 到时候小殊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秦殊笑了笑，应了声好。继而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头飞驰而过的景象，思绪万千。
他不打算拿这件事来烦温延，那两张合照里的温延都被打了重码，根本看不出是谁。
温子启不打算把他爹爹扯进来，秦殊自然也不想。
谣言的威力强大到能杀死一个人，他一个人面对就够了。
第九章 亲疏有别
小孩在家里等得焦心，生怕那个人真的会出事。直到老爹牵着美人回来，又跟他宣布了喜讯，他的心才稍稍安稳。
总之没有出事就好。
等美人上楼休息了，温延才拉着小孩叮嘱：“你小爸现在怀着宝宝，你的小脾气得给我收着点。别再气他，懂不懂？”
温子启抬头看了看楼上，点头说好。
他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收手了。
“你要不上去看看小爸？”温延提议道。
温子启摸摸鼻子说：“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作业要写。”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什么面对那个人了。
第二天一到学校，他就拉着铁哥们说：“快把那些帖子删除了!”
铁哥们不解：“为啥？你都不知道那个帖子激起的水花有多大，跟贴都破万了。删了多可惜!”
“叫你删你就删了!姓秦的这几天不好过我都看在眼里，气也出了仇也报了，那些帖子的目的也达到了，可以删了，不要再闹大了!”
“温子启你是不是怂了，这什么破理由？!我还没玩够呢!而且我哥哥是Z大新闻系的学生，他说他拍到了视频，准备拿把这件事交给大流量的媒体，到时候产生的效果够你那个后爸受的了。现在停手，多没意思啊!”
温子启看着好友的丑陋面孔，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大爷的，他怀孕了，你他妈想拿这件事逼死他吗？”
“...怀孕了啊？”铁哥们说：“那不是更好玩了吗？”
最终铁哥们还是答应去删帖，在他被温子启按在地上揍了十几拳后。
秦殊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小孩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最近却一直躲着他。
秦殊没有去揭穿，也不指望这个孩子会自己来认错道歉。
他抽了一个下午回学校去办休假手续，温延原本想陪着来 被他拒绝了，学校里到处都是风言风语，他怕温延会发现不对劲。
这件事，他可以处理好。
他去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和秦爸爸是好友，对秦殊自然也多照顾了几分。
那个帖子大面积扩散后，学校就采取了措施干预，基本上把那些甚嚣尘上的谣言压住了。
“小殊啊，伯伯相信你的为人，但是这次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太大，你看要不要报警处理？造谣诽谤情节严重是可以入刑的。”
秦殊不可能让温子启去警局，即使这个孩子让他如此失望，但就算是为了温延，他也不可能把温子启弄上法庭，前后两条路都堵死了，秦殊只能自己受着这些委屈，多少苦都只能自己咽着。
“不用了伯伯，这件事压下去就好了，学生们应该有自己的辨别能力。清者自清，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追究了。这次休假要休一年，一年后回来，谁还记得这件事呢？”秦殊说：“还要拜托伯伯，这件事务必帮我瞒着家里人，爷爷心脏不好，我怕他受刺激。”
校长知道秦老爷子的身体，自然十分理解。
第十章 亲疏有别
小孩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休假在家的秦殊正在喝着一杯牛奶，看到孩子回来，便说：“子启，我后面不能去接你上下学了，你爹爹给你雇了个司机，这事儿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温子启抬眼看了秦殊一眼，那杯热牛奶还在冒着热气，秦殊精巧的五官就像隐在一片水雾里，若隐若现的，美极了。
小孩忽然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老爹会栽在这个人手上，如果他再长大一些，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多少也是要动心的吧。
“嗯？你也想喝牛奶吗？”秦殊见小孩不答话又似乎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牛奶，便忍不住问：“你想喝，我可以给你泡一杯。”
“不用了。”温子启见他要起身，连忙说到：“我不喜欢喝牛奶，你别忙活了。司机的事情，我同意了...你...你好好在家里养胎吧。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秦殊看着小孩有些局促的模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谢谢你的关心。你们班主任说你最近表现得很好。我知道小启本质上是个很好的孩子。”
温子启低着头，两边的手紧紧抓着衣服，有一瞬间，道歉认错的话都跑到嘴边了，可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秦殊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养了半个月胎，他特意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他毕竟不是圣人，修养再高，外界的那些恶言恶语也还是伤人的刺，区别只在于扎得有多深罢了，他努力的，远离这些刺。
偶尔也会打电话回去问候一下父母和爷爷，他还没有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家里，毕竟这个属于未婚先孕的范畴，他觉得老爸知道了估计免不了要发一通火。宝宝的情况还不算稳定，他得先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了，然后再回去迎接“狂风骤雨”。
但他知道，爸爸妈妈这么疼自己 最多也就是不理他一个晚上而已，不会有多严重，而爷爷说不定还会为了能提早抱上曾孙而高兴呢？
一想到家人，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又舒畅了许多。
温延这几日闲了下来，每天都回来陪他吃午饭，也总喜欢趴在自己肚子上想要听宝宝的动静 可是三个月都不到的孩子存在感低得可以，但这不妨碍温延每次都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直到周末的下午，一通电话把他从午觉中揪了起来，他抓过手机划了收听。
电话里是爸爸的声音。
“爷爷心脏病犯了，现在在中心医院”
秦爸爸到底没忍住直接在电话里颤着声音质问他：
“小殊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啊？!”
外头不知何时打了个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第十一章
秦殊接到电话后，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下了楼，温延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就见着美人光着脚穿着单薄的睡衣要往外冲，他连忙上去拦住了。
“怎么了？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出门？”
“我爷爷住院了，我现在就要去医院”秦殊根本顾不上自己了。
“我陪你去。”温延说。
温子启从楼上下来时，已经看不到老爹和美人的身影了。这时老管家拿着手机一脸担忧的走过来说：“小少爷，你看看这是不是秦先生啊？”
温子启接过手机，手机界面停在一个热点视频里，新闻标题是：高校老师被曝行为不端，遭学生当场质问，哑口无言。
底下的评论又是一片骂声， 温子启心凉了半截，他知道，不管他愿不愿意，事情已经完完全全脱轨了。
温延开车冲破雨幕赶到了医院，秦殊下车时脚滑了一下，险些摔下去，幸好他自己扶住了车门，才没有摔到雨水里，小腹微微有些不适，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冲进了雨里，温延打着伞在后面追了好几步才用伞替他的小殊挡了雨。
两人一起往医院的住院部赶去。
温延和秦家人见过面了，因此见到秦爸秦妈也亲切的很。
秦家的长辈都很随和，一切以秦殊喜欢为主，并没有刻意刁难过温延。
秦殊冲进病房，就看到爷爷清醒的坐在床上，护士正在给老人扎针。
秦爸爸让出了床边的位置给秦殊。
秦殊凑到爷爷身边握着爷爷的手着急的问：“爷爷这是怎么了？”
秦老爷子看着自己的金孙就开心，轻描淡写的说：“爷爷没事，就是心口有些疼，吃了药就好了。”
秦殊皱着眉头说：“心口疼，怎么会心口疼呢？明明这几年病情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啊。”
秦爸爸板着脸说：“你还好意思问，今早的新闻都传遍了，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他把手机扔到儿子手里。
秦殊一头雾水的接过 点开了视频。
只看了开头，他就记起这是那日在课上那个男生录的视频，他那时确实有些失态，这个视频被断章取义的剪辑过，配上不堪的新闻标题，一夜之间被推上了热门话题。
他险些没能拿稳手机。
温延发现不对，接过那个手机，仔细的看了那篇交代了完整前因后果的新闻稿后，当场把秦爸爸的手机给砸了：“谁他妈在外面造你的谣？”
秦殊无暇理会他的愤怒，只红着眼眶问秦老爷子说：“爷爷是因为看了这个视频才犯病的吗？”
“爷爷也只这么担心过你。”秦爸爸说：“小殊啊，你在外头受了委屈怎么不跟家里人说？事情闹成这样，受伤害的还不是你？”
“啧，你别吵吵!”秦老爷子指着秦爸爸说：“你都吓到我们小殊了 ，这个事情又不是他的错，你骂我孙子做什么？!”
“爷爷...”
老爷子用大拇指给秦殊揩掉滑落的眼泪，安慰着说：“爷爷身子骨硬朗得很，今天是看到有人这么编排我们宝贝小殊，是心疼小殊心口才疼的，打了针吃了药就没事了，最重要的是看到小殊好好的，爷爷就放心了。爷爷相信小殊没做那些事，那些使坏的人爷爷会给你揪出来的。你别怕。”
秦殊没法不自责，他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温延也是此刻才知道过去一个月他的小殊都经历了什么。
“爸，妈，爷爷，是我没保护好小殊，没及时发现有人这样诋毁他。”温延自责懊悔的说：“爷爷好好养病，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那些伤害小殊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这并不是要在秦家长辈面前表现什么，而是真的出离愤怒，他总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爱秦殊也自信自己的实力能保护好秦殊。
可是过去一个月他却完全忽略了秦殊时而表现出来的低落情绪，但凡有一刻他能刨根究底的问清楚，及时替小殊排除这些困难 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秦家的长辈不知道内幕，虽然相信温延的能力，但自家宝贝在外面受了欺负，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放手不管。两股势力合并去抓那个幕后黑手，自然也会轻松许多，当然那个造谣的人下场也会惨上数倍。
秦殊却是知道，这整件事 和温子启脱不了关系。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
平生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真情实感的讨厌，甚至以此连累年迈的爷爷替自己担心。
走出医院时，外头的雨没停。
秦殊的眼泪也没断过，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小腹原先轻微的不适在他情绪彻底崩盘时忽然跟着加重。
痛得他站都站不稳。
他精神恍惚间，知道自己被温延打横抱了起来，肚子很痛，痛得他想死。
温延和他说话，喊他名字，他能听见，却无法回应。
鼻尖都是血腥味。
他意识晕迷，都没有意识到，那是那个未满三个月的孩子在与他告别。
第十二章
秦殊被推进了急救室，两个小时后，医生出来遗憾的通知温延，孩子没保住。
因为大出血的原因，秦殊一直没醒。
秦老爷子的病房在六楼，秦殊的病房在三楼。
温延守在病房里，搭着爱人微凉的手背，彻夜未眠。
他花了两天时间，把所有事查得清清楚楚。
那个在大学里造谣的学生被退学，退学之前，被勒令在社交媒体公开向秦殊道歉。温延花了点钱，让道歉的这个视频在榜首挂了一周。
随着退学通知书寄去的还有一封律师函，温延查了这个学生的家庭背景，他的弟弟和温子启是同班同学，帖子里的那些照片也是经由他弟弟拿到手的。这两人家庭不算富裕，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温延会把这个人告到倾家荡产，大好的年纪，和他弟弟一起去监狱里熬着吧。
温子启是从管家那里听到的消息。
下午的课他没去上，只身一人去了医院。
走廊里没什么人，窗台的光映射在地板上，他的老爹隐在一片黑暗里。他看不清老爹的表情，但也可想像出一二。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停在病房的窗口那里。
侧目看过去，能看到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秦殊。
目光移到他肚子时，小孩终于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崩塌成碎片。
警察没有来找他，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间接害死了一个小生命，而造成今日这一切的起因，是自己那份可笑又幼稚的自尊心。
温延走上前，抬手掴了儿子一巴掌。
下手极重，小孩要不是扶着墙壁，现在都已经倒地上了。
很痛，但他没哭出来。
“那些内容你编的？照片你偷的？谁是小三？谁允许你这样诋毁他的？”温延几乎是破口大骂：“我跟你妈离婚，是我们自己的原因，跟秦殊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温子启，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了，是你爹我，是我死皮赖脸的去追的他，人家一开始根本就看不上你爹这种老男人，还要去告我骚扰，我他妈花了五年，花了五年才让他答应我的求婚，真要论起来，是我去倒贴的秦殊!”
“他搬进家里前，还在担心你会不喜欢，还问了我你的兴趣爱好 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实在想不通他是苛待你什么了要被你这样报复啊？你那点小伎俩，人家早就看穿了，可他在我面前一字都没提，他妈的不就是顾着你我的颜面吗？可你呢？你怎么对他的？你诋毁他的声誉，你连累秦家的长辈病倒。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怀了孩子，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温子启原本想说他没有不放过秦殊，他已经让他们停手了，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情，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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