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凮儿……鸢尾……”鸢尾游魂虽散,但毕竟未入黄泉,尚能拼凑,怎可相弃?
凮儿尚存,又怎能不救?
“离凰,你选什么呢?”子笙看的津津有味。
“你威胁我?”离凰戏谑。
“不敢,师兄只是好奇罢了”
“那,师兄,我告诉你,鸢尾死,我杀众人,凮儿死,我杀六界众生!不知师兄,可满意这个答案?”
“满意!满意!天界众生听到了吗?这就是那个身负鸿蒙之力,要守护苍生之人的言行!”子笙笑问苍天。
“燎原,去找阎王,他当年欠下师父人情,告诉他,把鸢尾还回来,人情一笔勾销”离凰看了子笙一眼,子笙面皮紫涨,“师父的人情岂是你以权谋私的?”
“那,不知道,师兄可有其他办法?鸢尾,我是一定要救的!”
“师兄不才,无法!”
子笙看了一下天,“午时,可要到了……”
现场伤员遍布,离凰怎能舍弃众人而去,子笙笑着,胜券在握,离凰两个都放不下,鸢尾魂魄不会那么快散去,尚可救,而救魂少则三年五载,多则一世等待,来不及的。那时,留凮已死,而留凮一死,鸿蒙之力会发挥到最大,到时师尊必然出面,相见有期。
想到这里,心情愉悦了不少,子笙摸着火舞鞭的残柄,笑的温柔,丝毫不被周围血腥影响。
“离凰……”燎原弱弱地喊“鸢尾的魂魄……散了……”
子笙笑容凝固了,不对,还有些时辰才对,怎么会这么快就散了,一般魂魄完整可逗留七日,碎魂也可停留半日才会入黄泉,这不对!
不想鸢尾死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吓唬离凰而已,怎么会散呢?
“鸢尾……鸢尾……”离凰有些脱力,看着子笙急转变化的表情,轻轻开口“子笙,帮我安葬了,可好?”
子笙猛然抬头,嗫嚅了一下“好……”
鸢尾,害死你的人,我都会杀,无论犯戒与否,我都,不会放过!
暗处,红衣女子隐去,宫主,任务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凰离文章架空历史,绝无讽刺世事之意!
绝无讽刺世事之意!
绝无讽刺世事之意!
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 插科打诨,好个天真
话说初次扎营之时,留凮被那个孩童缠住,无论说什么,那孩子只认定留凮是他的爹,有时一回头,那孩子又只有五六岁光景,留凮觉得此子不同寻常,非世间之人,不好轻易怠慢,拉过来仔细询问,那孩子却又说不清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眉眼间皆是懵懂糊涂,似未曾开智。
与至清商量开挖山脉之事后,他与那孩子独处,他呆呆的,在议事时,乖乖在帐外守着,时不时听见他稚气的声音“爹爹说不让人进去!”倒真像个小守卫。
至清也说,来历虽不明,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多个儿子。
留凮叹了口气,拉过孩子。
“娘亲叫我傻郎!”孩子抱着留凮手臂撒着娇“爹爹也叫我傻郎吧!”
“傻郎啊,我……”
“娘亲说,叫出傻郎名字的就是爹爹,是爹爹没错!”傻郎欣喜若狂,更认定了留凮。
“…………”留凮无言,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傻子骗进了坑里……
“傻郎,你的娘亲是谁?她在哪儿?”
“不知道,娘亲说是去找爹爹了,都找了好久好久了,爹爹还不回来……”傻郎有些黯然。
“你爹爹去哪儿了?”
“娘亲说,等家后面的雪山融化了长出桃花,爹爹就回来了!不过,我已经找到爹爹了!等娘亲回来一定会夸我的!”傻郎笑的可爱,丝毫不被留凮怀疑的眼光干扰。
“那……是不是爹说什么,傻郎都听?”
“听!”傻郎一脸真挚。
“那傻郎听好了……待在爹身边,不准乱跑,不准乱说话……还有……”
“傻郎一定做到!”
“傻郎,既然你认我做了爹,以后爹带你见一个人,到那时爹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准说让那个人误会的话!”
“是爹很重要的人吗?”
“很重要!”
“比娘亲还重要吗?”
……
“这个……就……”留凮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半路捡来的傻孩子,与他难言轻重缓急,一急,骨子里的方言就出来了。
“你听就是了!不听,爹就不要你了!个曾知道(知不知道)?”留凮干脆一刀切。
果不其然,傻郎紧紧抱住留凮大腿“听听听!”
“这才乖!”说着摸摸傻郎的头,似曾相识的动作。
玩笑归玩笑,还是要防着些。
“荒郊野岭,你也不能到处乱走,先留下吧。”留凮解了战袍,躺下休息,傻郎暂且住下,不过留凮彻夜未睡,以防傻郎有什么动作。
结果是,傻郎睡得直流哈喇子,并且睡姿极其不雅,留凮几乎被他踹了下去。
如此过了几日,开挖山脉也动工了。
漫漫长夜……至清帐中尚有灯火明灭。
“进帐来干什么?出去!”至清揉着眼,视线一片模糊,看不清来人“该死,老毛病……”
“来看看你不行吗?”粗狂的声音响起,手提一个小卒,扔在了至清面前。
“是胥靡啊……何事?”至清起身,向胥靡走去,结果被脚下的凳子绊了个跟头,脸着地。
“军师!”胥靡弃了小卒,去扶至清,至清推开了他,“无妨”
至清白日与留凮商议军事,夜晚躲在帐中不见人,姜胥靡几乎见不到他,但天天都送酒来,放门口就走,今日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卒,也趁机见见他。
“摔疼了?”胥靡见至清额角红了,伸手揉了揉。
“无妨”若无其事地打开了他的手,走到小卒面前“这是……”
“军师明鉴,小的在巡夜,不知为何就被统领抓来了!”那人控诉道。
“他在将军的营帐外偷偷摸摸,况且他没有系红巾,并不是我们的人,定是那色鬼的奸细!”
至清低头沉思片刻,看向胥靡,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至清揉揉眼睛,想要看清你……罢了,胥靡看着至清,移不开眼睛。
“今日,姜胥靡擅自离岗,任意妄为,对大将军不敬,念正是用人之际,明日一早,先杖责五十,以儆效尤。你回去和大将军说明白了,今日,我罚胥靡,是因为他违反了我定下的规矩,而你,因是大将军的人,罚了你不算什么,破坏了将军之间的关系可不能!所以,你只要把话带到了!西北军营毕竟是将军交与留凮的,若要进留凮将军的营帐,要么正大光明地禀报,要么,系上红巾,顺了留凮!否则…莫要怪我们仿细柳营了…”
说罢,交与胥靡令牌“此后,凡有可疑之人,你自行处置,可杀可剐!不必禀报!”那小卒恨得牙根痒,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胥靡连拖带拽,又踹了几脚地赶出了营帐,恨恨地离开了。
至清坐下,端起煤油壶就往杯子里倒。
“你罚我干什么?”姜胥靡心有不服,但眼见至清就要被煤油烫到,连忙抢过煤油壶,帮他另外倒上了。
至清愣了一下,“震慑罢了,况且,谁让你随便进我的营帐了?!反正,大老粗你皮糙肉厚的,五十不算什么!”至清不自在地接过他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瞬间喷了出来“你给我喝的什么?”
“羊奶啊?助睡眠的!我从山下要来的呢!”胥靡笑着,发现了什么。
“拿走拿走!我闻不惯羊膻味!”至清催促胥靡离开。
“好吧,我走咯……”说着用力迈了几步,渐渐放轻了脚步。
帐中灯火葳蕤,至清只当他已经走了,起身准备休息,摸到床边,突然被拉了过去,一双粗糙的手摩挲着至清尚红的额角“我的军师……您是不是夜盲?”
“姜胥靡!”至清就要挣脱,怎么比得过胥靡的手劲,反被他按在了床上,“前几次和你睡就觉得有些奇怪,看来果然是夜盲”说着在至清眼前晃晃,至清没有反应。
“我那儿有鱼肝油,明早送点儿给你…你睡吧……我…我先走了……”说着离开了,夜盲的至清没有看到姜胥靡脸上的不自然。
“鱼肝油?他怎么会随身带这个东西?……”至清嘴一抿,算了,睡觉吧……
至清刚躺下,突然起身,对着帐外“谁跟你睡过几次?!”
胥靡在帐外听见,一笑,为他拉下了帐幔,遣散了小卒,自己静静地守着,吹了两下手,那煤油壶,还真有点烫……
听着偶尔的大漠鹰回,似有倦意,坐下小憩一会儿,又会醒来,几个巡夜的小卒见了,低头匆匆路过。
直到黎明微熹,预计着时间,胥靡悄悄往里看了一眼,悄然离去,该去给他打酒了,路程几里,他走的自得其乐。
不过自今日起多了一小瓶鱼肝油。
作者有话要说:
“个曾”凰离家乡话,音节助词可不译
第123章 一百二十三 沙尘今时,前尘往事
离凰前往边塞,近期灵力大幅削弱,都被抽离给了凤玦以作师徒二人共生之力,又加上强行催动鸿蒙之力,离凰体力早已不支。
巳时将近,离凰手臂上突然疼痛,有沙子摩擦的灼热感,喉咙里仿佛也被灌上了沙子,“凮儿,你当真出事了吗?”
西北方,留凮等人被突袭的沙尘暴所困,视线一片模糊,至清看出这沙来的不寻常,有人驱六丁六甲之术企图困住他们,原本至清也可驱使,不过此人沙尘控制得心应手,周围似有门户,门户相连,机关重重,若击错一股,沙尘连天之下,连逃跑都分不清方向。
布阵手法之熟悉,至清怅然,是您吗?
衍痕在沙中,亦若有所思,此人手法与墨家机关手法极其相似,可衍痕自小便不可学习机关术,即使知道是墨家机关术,也没有破解之法。
留凮感觉喉咙里鼻腔里都灌上了沙子,不可坐以待毙。
“先生,您用六丁六甲之法,与胥靡先击东南门户,我从西北与死门相逆牵掣,如此可破东南一门,你们带全军先走,杀出沙阵,再回西北方,从外破死门,全阵可破!”
与死门正面相冲,是墨家独创,胜算只有一成,但只要有一人愿与死门牵掣,其他人都能从生门逃出,舍一子而保全局。
而舍弃的这枚子,死生有命……
衍痕不语。
“明公!”至清反对,此法他自然想过,不过用主将冒险乃是大忌。
“要死一起死!”胥靡大声说道。
“莽夫!”留凮呵斥“舍一子而保全局!若我不得归,军务一切由衍痕掌管!”
“明公!”至清还想说什么,再度被留凮呵斥。
“这是军令,任何人都不得违抗!”留凮说罢就向西北方攻去。
“胥靡,背我”至清向胥靡伸出双手,胥靡一时转不过弯。
“大老粗……”至清白了胥靡一眼“你背着我,我以六丁六甲驱散沙尘屏障,而你只要负责打破生门便可”
衍痕看了一眼留凮,狠下心“若是成功最好,若是你身死,军务我会代你好生照料”背着年迈的骨娘,跟着胥靡一行离开,骨娘看着他皱起的眉便知了几分,伏在他背上暗想“你果真是狠心人”
胥靡杀出生门,便有埋伏,一箭射来,射进铠甲,胥靡却未曾有事。
留凮要求铠甲用料,坚固的都用于前胸,前胸铠甲又厚又硬,剑砍难透,后背反而薄如蝉翼,这也意味着。
进则生,退则死。
胥靡拔了箭,笑道“诸位,看到了吗,进则生!”
沙尘之中,有一人墨色衣袍裹身,帽子遮住眼睛,遮的严严实实,哑着嗓子“多少年不敢有人用此法了,看来那枚弃子,不可活了……”
说罢摆弄着手中罗盘,刹那间,门户全毁,黄沙流动起来,将军营几乎吞噬,“留凮!”骨娘惊喊出声,可转眼,他们也被困入一方沙尘,胥靡越挣扎,陷得越深。
胶着之下,红光一阵,破了沙尘,那人手中罗盘惊掉“何方高士?”
“尔等,退去,不杀”离凰落地,面目未遮掩。
敌方个个目瞪口呆,驱使不动。
墨色衣袍之人却不为所动“不知高士何人,为何阻拦与我?”
“人间事与我无关,不过此处有一人,心之所向,所以出面干涉,还请海涵”离凰先兵而后礼。
“高士可知,此阵一旦启动,里面生灵,一无所存,午时三刻,此阵流沙一般,无人可逃,里面情状如同沙漠,外人不可见,不可救。现主将已困,高士大可带走您的人,让鄙人赢了此仗,亦可交代”那人彬彬有礼。
“公子在此中!”至清说道,离凰眼睛一涩,冲入流沙阵之中,留下外界之人互相周旋。
“哼,狂徒,自古无人可破我族之阵,管你是何方神圣!”那人说着掀了帽子,只见面庞苍老,须发皆白,不过身量极好,只不过面容提前衰老罢了,可怖的是,他的眼瞳空洞,并无眼球,胥靡未惊却感到至清一抖,胥靡低声“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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