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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这只小和尚(近代现代)——一只怀酒

时间:2018-11-06 10:03:55  作者:一只怀酒
 
方才这人夺他命时眼底的杀意都没有现在这么浓烈。
 
“搞什么?”毕空见了鬼似的扔了剑柄,难得有一刻让他不想要风度,只想要找把剑把捅穿王闽心脏。
 
“哎哟,对不起啊王爷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王闽好死不死还在笑,就连笑轩都被眼前戏剧化的发展整的瞠目结舌。
 
请问,这种场景该怎么办,直接笑吗?
 
笑轩掩着嘴,艰难地把笑意吞了下去,憋得肌肉酸疼,这种严肃的时刻怎么莫名多了喜剧感。
 
令人玩味的是,“人质”婕嫣也跟着她家主子像抽了羊癫疯似的笑了起来,哪里有半点方才的恐惧的小女人的娇态。
 
笑轩还在心里默默吐槽婕嫣不要形象的狂笑,却猛地被眼前一幕震惊住了。
 
只见婕嫣笑完后,眼底一闪而过冷色,抬脚就是冲着明桥的下身一踢,踢得明桥弯下腰去后再转身过去抬脚对着他的背一踩,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就这样将壮汉踩在了脚下无法动弹。
 
笑轩:“……”
 
毕空:“……”
 
史叙:“……”
 
婕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一边踩着明桥一边翘着兰花指擦眼泪道:“在各位公子面前失态真是不好意思,还望诸君见谅。”
 
“女侠客气,太客气了!”史叙猛擦冷汗。
 
明桥绝望了,他只是奉命潜入大平世家,本以为最难的是和那些公子们打交道,却不想自己第一步就碰上这么多奇人。
 
他不想动弹了,这还不如当条死鱼呢。
 
王闽终于不再笑了,他轻而易举夺了明桥手上的匕首,狠狠插入明桥的手背上,轻笑的声音比招魂的鬼叫还可怖:“明公子还要继续谦逊下去吗?说起来明公子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不过还是想问一问,你们月国一人安插在朝廷,一人安插在宫里,现在再派你到世家之中,三点连在一起,这是要做什么大事呀?”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明桥冷漠道,“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文人,难道月国就不能有文人了吗?”
 
“哦?你既然是个无足轻重的文人,那可别怪本公子带你回去好好玩玩了?文人嘛,本公子也不是没有玩过的。”王闽眨眨眼,为让这猥琐言论更猥琐,还舔了舔嘴唇。
 
于笑轩一把捂着眼。
 
简直骚得没眼看。
 
“你!”明桥惊恐道,“你要干什么?你就算是世家公子也不能……你是个文人吗你?!”
 
“我,王闽,一个差点死在西域的孤儿,被大开寺住持……前任住持带回去养大,现在是王侍郎的养子,平时会写几首诗,因为去过天竺,写的风景诗挺多人欣赏传颂,我爱好多,身份多,但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个文人啊,别把那种枷锁套在我身上。”王闽把插在他手背上的刀又转了转。
 
明桥面色扭曲,然而他还没有叫出来,婕嫣就冷漠地把一团布塞在了他嘴里。
 
“朝廷的那个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们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是谁,我就让你体面的死去。”王闽擦了擦沾血的手。
 
明桥满头冷汗却还是不愿屈服,拼了命的摇头。
 
王闽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回头对毕空笑了笑:“月国人都是硬骨头,让你们见笑了。”
 
毕空:“朝廷的奸细是谁?”
 
王闽促狭一笑:“我不说你又能怎样?”
 
“你是为谁做事?”毕空又问道,“这个问题也不能回答吗?”
 
王闽笑了笑:“你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看在无朝养了我十二年的份上,给他爱徒一点儿建议,京城离血流成河只有三个月了,你若是还沉迷在这等小城的安逸日子的话,那就赶紧改头换面,别顶着皇子皇孙的身份了。但你若是在养精蓄锐等待回去,就给我快点!”
 
他说完就毫不留情地径直走了出去,他的手下也跟了上来,婕嫣见状机敏地折断了明桥的双手,而后跟了上去。
 
王闽头也不回道:“送你的战功,好好查一查,查不出来就让刘晏去查,查完了就给我回来,这时候回来还有一席之地,三个月后你就不必回来了。”
 
……
 
他走得衣襟带风潇洒不已,留下的明桥晕了过去,笑轩讷讷地看着史叙。
 
“你不是说他只是个诗人吗?我怎么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诗人会知道那些朝廷秘闻?这个时代的诗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史叙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是我大平唯一去过天竺的奇人,而且风景诗词写得极好,是现在诗坛的泰斗,你惹了他就等于惹了天下一半文人。三年前在除夕宴上见过一次,那时候他也只像个把酒言欢的诗人啊?”
 
怎么现在字里行间言行举止都写满了政治的烟火气?
 
“装的。”
 
毕空好像知道史叙的疑惑一样,淡淡道,他睨了一眼地上晕了过去的人,摇了摇头:“你大概是月国派来的最失败的奸细了。”
 
人还没有潜进,就已经泄露了踪影,不仅仅刘晏知道了,就连朝廷的人都知道了。
 
史叙被毕空的“装的”二字砸的头晕目眩,诧异道:“你这话想清楚了再说啊,我可也是那一半文人啊!”
 
“是吗?”毕空勾唇一笑,嘲讽似的道,“那你先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我再告诉你他是谁?还是你走远点,我就不让真相打破你美好的幻想了?”
 
于笑轩不语,看着毕空,眼里一闪而过忧虑。
 
毕空好像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王闽?今天一天就失态了两次。
 
“那还是好奇心重要一点,”史叙诚恳道,“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他当年被无朝住持捡到,带回了大开寺好好栽培,无朝大师不愿让他带上枷锁,故而一直没让他剃发当和尚,后来十三岁的时候听说大开寺要奉命西行,他自己百般央求无朝大师给他一个机会,但是因为那次西行路途十分危险,无朝大师知道他性子急功近利,怕他惹事生非,也就没有放他去,结果他不甘,就去巴结了当时负责这件事的大人,他聪慧异常,无朝也一直教导有方,他在同龄人里完全是鹤立鸡群,那位大人很器重他,他就获得了机会就离开了大开寺,西行之后回来后更是几乎不回大开寺,只和凡俗的人腻在一起,后来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无朝大师说他最后怕的就是这位养子,说他聪慧异常但又急功近利,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他偏偏从小就对权谋感兴趣,他走了后,无朝再也不会同任何人讲及朝事,虽然一个和尚的确不该在乎这些——直到我出现后,他怕我日后回去什么都不懂,才不得已又和我讲了这些。”
 
笑轩默默听完,不想无朝大师竟然也曾有过当爹的天真,百感交集地靠着毕空,道:“所以你不喜欢王闽,就是因为他攀上了高枝就再也没有回大开寺了?”
 
毕空点点头,又摇头道:“不全是。”
 
“那……还因为他要给我送女人?”
 
这下毕空彻底沉默了,原本带着的戾气销声匿迹,好似经过了好一番心理挣扎,才郑重的点点头。
 
“这也是个主要原因。”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笑轩等人扛起浑身血的明桥,悄悄从无人的路上走了,夜晚回到府上,刘晏也哪都没去,好整以暇地等着拷问人。
 
刘晏不愧是个将军,拷问的刑具是一样不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唯一的插曲就是毕空爹娘瞧见了衣裳沾血的儿子,直接吓得脸色发青,还以为那些血是自己宝贝儿子的。
 
站在一旁瞅着毕空爹娘着急得压根听不进毕空解释,笑轩无奈扶额。
 
跟鬼说这两人当年发动了一次逼宫,鬼都以为你在骗鬼。
 
就这样,到底谁给的他们勇气逼宫的?
 
这年代也有梁静茹?
 
然而插曲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刘晏并没有拷问出来宫里的奸细是谁,这让忙活了一天的大家都很苦恼,带着疑惑和沉重的担子各自入了各自的梦乡。
 
日子天天过去,长乐是个让人无比放松的城市,虽然背后还藏着一个奸细的秘密,但人前他们面对着彼此,都没有一个人面露疲色。
 
后来无意间吃饭时提起王闽,刘晏脸色很差。
 
“王闽?”
 
“嗯,”提起王闽的始作俑者笑轩咬着筷子,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触了刘晏的雷区,“这个人怎么了?”
 
刘晏脸色越发不好看,搁了筷子:“那个蝗虫怎么来了长乐?玉禾!”
 
玉禾应声跑了进来,听了后也瞪着疑惑的眼睛:“这不可能,我们一直关注着他的住所,京城那边的人没有发来异状。”
 
刘晏:“叫千睿带十人去京城,查一下那边有没有异状,为什么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来了长乐。这个蝗虫……啧。”
 
玉禾领命下去后,刘晏无比严肃地看着毕空道:“回京后,发生任何事情,不要信任王闽求助王闽。”
 
可是王闽那时候还好心给毕空提醒了京城的异状啊,于笑轩眉头皱成川字,还咬着筷子疑惑地想。
 
不等他开口,奕王夫妇先说了话。
 
先是奕王妃对儿子瞠目道:“陵儿,你还要回京?”
 
“刘陵,你想回京城去?”奕王这次和妻子的反应很像了,在他眼里,儿子这行为简直不可理喻,“你想清楚了吗?现在京城内里究竟多乱你比我们都清楚得多,你要回去是要分一杯羹还是争权夺势都是九死一生的啊,在长乐跟爹一起管管这府邸不好么,让你叔叔给你造个假身份,然后爹娘帮你找寻一下好姑娘,日子轻松一点,平凡一点,难道不也幸福吗?”
 
就知道一定会提到娶媳妇,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好姑娘,好兄弟不行吗?于笑轩和他手上的筷子杠上了,咬着不放。
 
毕空一听见爹娘说这些就面露疲色,他这些日子过的不算舒坦,压力在肩上压着,他爹娘还时不时搞个突击,没把他和笑轩吓死,幸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不然他真怕他娘撒泼丢人。
 
不等毕空开口,奕王妃又抢了话头道:“那位置可是高处不胜寒,你看你皇奶奶,再看你皇爷爷,莫说是爹娘舍不得你走要你断送前途,爹娘只是怕你累,怕你……那孤家寡人当着滋味可不好受啊,你别说那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心怀鬼胎,不如现在找个好点人家的姑娘。”
 
说来说去,还是姑娘不姑娘的问题。笑轩终于在筷子被咬出牙印的时候放过了筷子,盯着一大碗猪蹄子,已经是了无食欲。
 
他想了想,尽力委婉道:“男儿志在四方,想必王爷年轻时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何必扼杀刘陵的想法呢,况且刘陵从小聪慧,有自己的想法,王爷王妃是他亲生父母,该比我更清楚了解。”
 
“正是因为我走过来这条路,我才实实在在担心他走这条路,这条路上荆棘无数,别说是朋友了,就算是我们现在让他成婚,他妻子都不一定能陪着他走下去,如此孤苦的一条路,何必呢?”奕王苦口婆心地说着,还看了眼自己弟弟,大概是希望刘晏加入这场辩论。
 
刘晏置若未闻。真要他来说,他希望侄儿回去,和别的原因无关,只是因为他早就在军权上给刘陵留了一手,自古军政不分家,他手下无数现在都是有名的将军了,还只要刘陵回去,就绝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地落入那血污肮脏的漩涡里。
 
史叙很少在家吃饭,他死也想不通自己难得吃一次饭惹了谁,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圆场。
 
史叙举起酒杯对奕王笑道:“这是王爷爱子心切过虑了啊,虽然我没有一官半职,但我现在和小王爷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肯定会陪他走下去的啊,还有笑轩大人,陛下也没有因为长公主挑唆去了他官职……虽然这么久过去了……不过我家父也不会让笑轩大人丢了饭碗的,我们一个宫外,一个宫内,都支援他呢,小王爷真有鸿鹄之志,怕什么啊,上呗!”
 
史叙挤眉弄眼的把一番正经话讲得戏谑极了,他自以为自己把僵硬气氛圆活了,却不知道他这吊儿郎当的话让王妃更不愿儿子回去了,谁知道史叙开玩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但她毕竟是个夫人该有的气度还是得端出来的,加之也不想太拂了他朋友的面子,只笑着道:“少年自然是想挥斥方遒的,既然你想,爹娘自然由你,只不过想到你日后那般日子,爹娘心疼啊,你若是成了家倒好,好歹有个贴心人陪着,无论走多久也算是个安慰,但你现在也就是个孩子……谁能保证会一直在你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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