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听见言澈也想出国这句,安容与或许会觉得好笑。王栩人如其名,语气和表情栩栩如生,仿佛都能看见她当时听见言澈那句话时那龇牙咧嘴的脸了。
既然王栩有意聊,安容与也想要抓住机会问:“他当时想出国呢?”
王栩答道:“是啊,那次考完雅思后没多久就放寒假了,我俩当时还一起了解过美国那边大学的申请要求呢。后来我要二刷雅思,他直接开始准备GRE。结果开学后没多久就说自己不出国了,但他当时连两个月后的考试都报好名了,后来大概是心疼钱,还是去考试了。结果还是比我高!真的要气死我了。你说他考那么好的成绩又不出国,是不是浪费死了?”
安容与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为什么言澈在准备了申请需要的考试后,又突然放弃出国了?一时间思绪太乱,手头的信息太少,眼下只能随口应付道:“是啊,真的很浪费。学姐,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决定不出国了吗?”
王栩摇摇头,答道:“不知道,你问他吧,他就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想去了。真气人!”
后来王栩又说了些言澈在实验室里的趣事,然而安容与已经是意兴阑珊,他现在满脑子就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言澈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时间上来看,言澈在来应聘之前,就已经有了雅思成绩,那时正是自己高一下学期开学不久,而那之前正好就是寒假。时间点似乎契合的很好。
言澈喝醉酒那次也说过,父亲在研一上学期的时候去世,那会不会是没了经济来源,无法支撑他出国,所以才无奈放弃了呢?
再仔细想想,按发生顺序来看,雅思应该就是研一上学期快结束时考的,如果当时父亲已经去世,那他从一开始大概就不会准备这场考试。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言澈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又是什么导致他放弃出国的?
可是连他当时的朋友都不知道,那证明他本人也是不想说的,自己贸然去问,肯定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两人聊了大概十分钟,言澈又领着几个人进来了。安容与心事重重地抬头一看,竟然发现了另一张熟面孔——刘萌萌,之前元宵节在庙会碰见的那个喜欢言澈的本科生。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以后不会有交集了吗?
原来就心乱如麻的安容与,现在更是又添烦躁。还没想好要怎么打招呼,刘萌萌身后的一个女生就蹦了出来,表情开心地说道:“嗨,是你呀。之前元宵节我们见过,还记得我吗?”
安容与绞尽脑汁想了想,似乎是当时两男两女中的另一个女生。再一看进来的四个人,正好就是元宵节那天搅了自己好事的那四人。
安容与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记得,学长学姐好。”之后又转向言澈,说道:“哥,我去下洗手间。”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一下。言澈的秘密,突然又出现的刘萌萌,一切都让人感到躁郁。如果他有烟瘾的话,现在大概会躲在洗手间来上一根吧。
何以解忧?无从知晓。
安容与静静坐在厕所隔间的马桶上,刚才脑内的一团乱麻,现在不知跑到何处,只留下一片空白。不是不想想,只是不敢想。
待了十来分钟后,他觉得要是再不回去,言澈可能就会过来找他了,于是走到洗手池,用凉水抹了一把脸。
“在里面待着不习惯吗?”言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猛地一抬头,镜子里正是那张好看的脸,此时正表情关切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网页版点更新没反应,只能用爪机试试了。
感恩
鞠躬
第36章 速度之靴
第三十六战 速度之靴
拂去脸上的水,他又挤出一个笑容,答道:“挺好的,就是有点不通风,我出来透透气。”见言澈放下了心,他试探道:“哥,那个……刘萌萌他们,怎么也来了?”
言澈一副猜中了的表情,笑着答道:“刘萌萌现在在我老板手下做毕设,而且还打算考研进我们实验室,所以现在也算是实验室的一员。另外三个人关系和她都很好,就一起叫来了。”
安容与噘着嘴小声逼逼:“这么巧啊,正好分到你老板手下。”
言澈还是听见了,无奈地笑道:“她自己要求换导师的,说是喜欢老板做的这个方向。”
这下原因就非常明了了——因为喜欢言澈,所以才要求换到吕教授门下,之后的考研,恐怕也只是为了跟随言澈的脚步吧。而对方刚才的表情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哥,她可真是有够喜欢你啊。”虽然想强装调侃,但安容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句话的语气有多酸。
“我不喜欢她。”言澈果断地说道,接着话锋一转,“走,咱们回包房,我还等着听你唱歌呢。”
得到言澈的这句恩赐,安容与这才舒坦了点,于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回去了。刚进包厢便在众人起哄之下,被迫点了首歌,也正是他想唱给言澈的——《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在好事之人的怂恿下,这首歌直接被顶到第一首。发现歌名出现在第一位的安容与,开始莫名紧张了起来。
两分钟后,轮到他开唱。这首在家里练习过无数遍的歌,他唱得真情实意。写词人真是将单恋少年的心理活动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字一句都扣人心弦。
如果有一天,只能看着言澈找到自己的幸福,从此与自己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到时候该怎么做?是笑着祝福,还是表白后离开?
怎么看,似乎都是个死局。
一首唱完,大家纷纷欢呼,把他夸得都要上天了。他也只是摆摆手,笑道大家太客气了。
之后言澈也唱了一首《乌兰巴托的夜》,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非常适合唱民谣,总有一股宁静淡泊的感觉。
因为包厢里人太多,他俩各自唱了一首,便再也抢不到话筒了。不过安容与本来也不太想唱歌,而言澈作为主办方自然也是全场忙东忙西的,和这边聊聊,又去那边走走,整个下午都没好好喘口气。
安容与也没闲着,先是几位学姐们轮番上阵,包括和刘萌萌一起来的那个女生,陆陆续续问了他好多个人却又不会触犯隐私的问题,比如说平时喜欢做什么,有没有喜欢的电影之类的问题。
后来又是被另外几个也玩DotA2的学长们抓着讨论,有之前一起开黑那几个,也有没一起玩过的。谈到这个话题时,都成了自来熟,几个人打成一片,聊得火热。
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安容与有一眼没一眼的瞥过言澈和刘萌萌,不出所料,刘萌萌果然时不时盯着言澈看,傻子都能看出来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倾慕之情。
捏住水杯的手不由自主地又紧了紧,所幸安容与不是超人,否则这玻璃杯非得碎了不可。没过多久,言澈被叫到刘萌萌那个小团体的地方,跟他们有说有笑了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感受到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安容与机械性地扬起嘴角,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说完便走了出去。
虽然心知肚明言澈是个非常优秀的适婚青年,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但真的当情敌出现在眼前献殷勤时,自己还是忍不住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股冲动。
想要将他关起来,放进一个无人的岛上也好,一个没有窗户的房子也好,要让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别的人能睹其芳容,亲其芳泽。
看着镜子里微微发红的眼睛,表情有点陌生。安容与湿着手摸了摸镜子里的脸,那眼里的阴冷、渴望、占有欲,是自己以前从没见过的。
出来刚过五分钟,手机响了,言澈打来的。
“你在哪儿呢?”言澈关心道。
“哥,我在厕所。怎么了?”安容与答道。
还没等到言澈的回话,就看见他走了进来,边走边摘了电话,说道:“肚子不舒服吗?”
“没有,有点闷。”这话也不是全假,十几号人挤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吼的吼,聊的聊,通风全靠空调。
“是不是不太喜欢这种地方?”言澈问道,眼里全是自责。
“没有,就是想出来透透气。哥,你叫我出来玩,我真的很开心。”这句的确是真心话——如果没有别人的话就更好了。
“就怕你不开心。”言澈说着话,竟然伸出手捏了一下安容与的鼻子,又说道:“透完气就回去吧,一会儿要去吃饭了。”
突然被轻轻捏了一下鼻子的怀春少年,小脸涨得通红,半天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来了句“嗯……嗯,好……我……我跟你一起过去。”
等言澈上了个厕所,两人一起走回包厢。包场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不远处的饭店。
开在大学城附近的饭店,基本都算得上物美价廉,虽然菜的分量和肉的比重还是一如既往的少。
在进包厢的时候,眼瞅着刘萌萌突然钻到言澈附近,似乎有意抢走他身边的位子。
在这群人中只认识言澈的安容与,原本一就直跟在他旁边,又怎么会不懂刘萌萌的这点小九九,于是他立马凑到言澈耳边说道:“哥,我想坐你旁边。”
言澈笑了起来,一把揽过他的肩,语气轻佻地说道:“不然你还想坐哪儿呢?”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安容与用余光看见言澈的耳朵红了——正是刚才说悄悄话的那边,从耳廓到耳垂,简直红透了半边天。仗着身高优势,他又侧身看了看另外一只耳朵,与这边完全对称。
他害羞了——安容与咬着嘴唇忍笑,又不怀好意地凑到言澈耳边,加重气息说道:“哥,我哪儿也不去,就坐你旁边。”
在不透光的饭店包厢内,头顶米黄色的灯光打在言澈本就白净的脸上,将那一抹绯红完全暴露了出来。
两人这样勾肩搭背的,就把刘萌萌费尽心机挤出来的位置彻底冲散了。安容与如愿在言澈右手边坐下,另一边则是常借给他身份证的学长,据说他和言澈的关系也特别好。小计谋失败的刘萌萌则一脸不悦地在言澈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因为菜和座位都是提前订好的,所以众人入座后连椅子都没坐热就上齐了菜。作为一家没有主打风格的餐馆,菜色也是十分混杂,川菜、湘菜、粤菜、鲁菜都有,力求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想吃的口味。
菜上齐后,男生们开始起哄,问要不要喝酒。除了安容与和言澈外,大家纷纷表示同意——这种大好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助兴呢?
然而一想到言澈的酒量和醉酒后的表现,安容与就暗自决定,绝对不能让这些好事之徒得逞。于是他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转头对言澈说道:“哥,你答应过我,在我成年之前不喝酒的。”
言澈心领神会,他本人自然是不想喝酒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喝不喝酒也不是他说了算,毕竟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尽最大的努力满足宾客们的要求。
见有台阶下,言澈答道:“放心,我不喝,答应过你的。”接着又转向另外十几号人,说道:“你们点你们的,想喝多少都行。我就不喝了,一会儿还得送他回去。”
其他人见有个未成年在场,也不再多说,只是起了几下哄,说下次一定要补上。没想到离的老远的刘萌萌突然开口道:“唉,学长,你可真宠这个弟弟啊。”
虽然她正在实验室做毕设,但说到底和其他人都不是很熟,毕竟平时只粘着言澈一个人。所以当她这句略带娇嗔的话悠悠地传过来时,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其实她和言澈的关系也没好到能说出这种话的程度,安容与很清楚,言澈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对人对事都会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绝对不会越界。
以言澈的脾气,自然也不会生气,他笑得更加开心,再次用胳膊揽住安容与的肩膀,说道:“是啊,这么乖的弟弟不多宠着点怎么行。”
众人只当是玩笑话,但安容与还是红了脸颊,舔了舔嘴唇,笑得很放肆,仿佛就是要故意给全天下看一样,还补了一句“那是”。
刘萌萌自讨没趣,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此时也低着头不再说话。言澈接过话茬,招呼大家开吃。正好酒也上来了,不能喝酒的两人以茶代酒,剩下的人举起啤酒,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正式开席。
虽然以前一起吃饭时,言澈也喜欢给安容与夹菜,但他就是觉得今天这频率有些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刘萌萌看的,总之一晚上下来,自己碗里就没空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酒过三巡后,刘萌萌竟然举着杯子过来敬酒。
“学长,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总是帮我。”刘萌萌的声音甜甜的,喝了点酒后脸上也有些粉红色,看起来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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