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把衣服穿上啊!”他差点被草丛里那团白花花闪瞎眼,连忙转身跑开几步。
“唔…?”对方回应得奶声奶气,刚睡醒的样子,“哦。”
詹米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回头,正看到辛西亚弯腰整理那条软布裹成的奇怪小裙子——他以前从没见过真的女孩子穿这种衣服,倒是挺像油画里的小天使。
“你是傻瓜吗?注意点啊!”
“詹米才是傻瓜!”辛西亚骂人的词汇很是贫乏,只会单纯重复詹米的谴责。不过嘴上讨不到的便宜,这家伙可是会挥舞着小拳头讨回来的。
两人撕扯着又忘了为什么要打架,在柔软的草地上欢叫着翻滚,互相呵痒。
“够了,不要闹啦!”詹米终于忍无可忍,抓住对方的手腕按在草地上,踢蹬的小短腿也被他跪在上面压住。
辛西亚长长的金发披散在脸旁,咯咯咯傻笑着,小虫子一样扭个不停,直到忽然发现男孩一脸怔忪盯着自己。
蓝眼睛眨巴着,呆呆地看着对方低下头,嘴唇笨拙地贴了自己一下。
黑发男孩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嚎,身体剧烈扭曲痉挛起来。辛西亚被热浪喷得睁不开眼,翻身想逃,硕大的利爪却骤然落下——撕裂衣服,刺进皮肤,先把小家伙整个踩入泥土,又猛地拎起,掳上天空。
***
格雷渐渐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张还算柔软的床上。周围似乎充盈着微弱的红光,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有什么光滑坚硬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脸。格雷的头还在隐隐作痛。他眯起眼睛,终于分辨出正在抚摸自己的皮肤的,是一只骨节嶙峋、革制皮肤、长着尖锐钩爪的……手?
格雷吓得一抖,紧紧闭上眼睛,咬住嘴唇。脸上诡异的触感渐渐移到他的脖颈,向下划开他的羽绒服。
什么都看不见,反而让其他感官更加敏感。格雷听着对方缓慢的呼吸,皮肤随着那骇人爪尖的移动颤抖不已。他实在忍受不了,把眼睛又睁开一条缝,试图分辨眼前到底是什么。
等他终于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勉强辨别出伏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怪物。
这是一个四肢纤长的人形生物,表面覆满细腻的鳞片,随着一举一动隐隐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从指尖一直延伸到躯干。
格雷尝试着挪动四肢,小腿上的重量却骤然增大,压得他的胫骨发出一声异样的“咯”。什么粗壮东西忽然鞭子般啪地甩了下,震得床一抖。他立马不敢轻举妄动了——那条尾巴要是招呼到自己身上,估计是非死即残的节奏。
怪物俯下头来。格雷惊悚地看到一条长得不自然的舌头伸出来,舔在自己的颈动脉上,继而滑到耳侧、锁骨,以及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僵直地任怪物抚弄了一阵,容易解开的衣服已经褪得七七八八,不方便脱的就割成碎片。很快,格雷浑身上下都湿漉漉凉飕飕,不知是冷汗还是对方的口水。忽然,怪物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詹米的脸。如果忽视脖子上的鳞片,詹米的脸看起来很正常——除了那副充满眼眶、似乎在发光的金色虹膜和深黑瞳孔。那是龙的眼睛,冰冷得毫无怜悯,又炙热得贪婪无餍。格雷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个陌生的詹米低下头贴上他的嘴唇,过长的舌头撬开他的唇齿,伸进他的口腔里搅动,几乎要捅入食管。格雷大睁着眼睛忍受这怪异感觉,努力忍住呕吐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结束了这诡谲的吻,把他拨弄得翻了个身,拎起他的胯部。沉重的气息喷在格雷被迫分开的两腿之间。
格雷的全副身心都在尖叫着想逃走。他很清楚这个怪物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但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陡峭的岩柱、流淌的岩浆、奇高无比的穹顶……这里是龙的领地,他是绝无可能独力逃脱的。
而且现在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并不是詹米——至少不是那个会容忍自己任性打闹,宁可挨些拳脚,也会掌握分寸不会真地弄伤他的詹米。
不要动。死也不要动。挣扎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格雷默念着,就像他被锁在萨奇的床上躺尸时那样。不过他喉间还是被挤出了一丝破碎的呻吟——当那条湿滑纤长的舌头侵入他体内蠕动的时候。
格雷头肩抵在床上,双手死死捂住嘴。他忍了好一会儿这种诡谲的感觉,直到对方终于撤离,才鼓起勇气瞥了一眼身后的状况。
他宁愿自己没有看。
那根覆满鳞片的狰狞凶器正势不可挡地一点点穿透他的身体,五脏六腑都被顶得移了位一般,让他一阵阵恶心。而当那恐怖的东西深入到不可思议的位置,再缓缓抽离时,鳞片锋利的边缘又像刨刀一样刮擦过去。格雷只觉得自己的内脏被划成了条条缕缕,泪水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要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才能勉强压抑痛苦的尖叫。
求求你,求求你,快点,快点结束吧……格雷的意识在丧失的边缘徘徊,刚疼得晕厥过去,又被新一波的痛楚唤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整夜,一星期,一辈子?刑具的运动逐渐加快了速度,最后猛然停止。格雷无力地闭上眼睛,松开咬得血肉模糊的手,以为这漫长的折磨终于到了尽头。
他骤然瞪大双眼,目眦尽裂。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膨大,死死卡在里面。
詹米的嘴里发出一声非人的长啸。
滚烫的热流汹涌喷射,灼烧着格雷的脏器。时间停滞了。他的身体像个袋子,被源源不断地注入温热黏稠的液体,肚子都被撑得鼓涨起来。
格雷终于无法忍受,不顾死活地挣扎起来,却被牢牢钉在床上,继续毫不留情地灌注。他全身抽搐不已,痛不欲生的尖叫撕裂着耳膜,直到彻底无法呼吸晕死过去。
第59章 跪求原谅
“詹米詹米~”辛西亚闻着香味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香肠!”
“这不是香肠,是培根。”詹米纠正他,“香肠是圆滚滚那种。”
“没有香肠么?”辛西亚很是失望的样子。
“这个也很好吃哒,试试?”詹米挑起差不多熟了一片,吹了吹,喂给对方。
鲜香的滋味顿时溢满口腔。辛西亚不顾舌头有点被烫到,急匆匆往下咽。一些还有点韧性的组织连黏着嚼不碎,一直延伸到喉管,有点噎住了……
嘴里美味的培根忽然活了过来,变成滑腻的细长舌头,舔舐、搅动、向食道深处探去……
他开始呕吐,但詹米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不顾反对坚持往他嘴里塞进更多培根,逼他咽下去,全部咽下去……
***
格雷惊醒时,周围不再是噩梦般红光笼罩的昏暗。虽然很微弱,但石壁上散射下来的,似乎是令人安心的自然阳光。
他独自躺在之前被蹂躏的那张大床上,身下似乎换了床单,一片干爽。空气里凉飕飕的,但他被厚厚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还算暖和。
——至少是他还能感受到的部分。似乎从腰部往下,他就没有知觉了。
格雷艰难地撑起一点身体四下张望。这是一个四壁粗糙的石穴,摆着些简单实用的家具。书架上塞满一摞摞书本,写字台上还摆着笔记本电脑,好像学生宿舍一样。地上是厚厚的毛毯,从一侧封闭的石壁铺到另一侧向虚空敞开的平台,有柔和的阳光从开口处洒进来。
"你醒了。"格雷周身一震,猛地扭过头,看着手拿两个盒子冒出来的詹米。
詹米已经完全恢复了人形,赤着脚,穿着宽松的睡裤和T恤。他小心地靠近,坐在床边。
格雷吓得动弹不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但詹米不再是可怕的怪物,脸上还满是愧疚和难过,高大的身形都佝偻得小了一圈。
“我知道我完全不配乞求你的原谅。”詹米低声轻语,“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昨天完全失控了。”
格雷抖着双唇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冒烟:“……水……”
詹米连忙跳起来,从不知哪里伸出的水管接了杯水递过去。格雷从被子里抽出胳膊接住,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T恤明显过分宽大了。
“咳,那个,我把你的衣服……弄坏了,先穿我的吧。”詹米扶格雷坐起来,往他身后塞了些枕头和垫子。格雷现在终于感受到自己的下半身了——一压上去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过至少说明他没瘫痪嘛!暂时。
格雷连灌了好几杯凉水才终于说得出话来:“这TM是怎么回事啊?!”
***
詹米夜里恢复意识时,四肢的鳞片还没有完全褪去,下体依旧和格雷紧紧连接在一起,而身下那可怜的家伙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他从无与伦比的巨大满足感中渐渐清醒过来,一下子慌了神。想赶紧撤出,膨大的部分却死死卡住。一动,昏迷中的人就疼得抽搐,背上又冒出些冷汗。
詹米只好侧躺下,把软绵绵的格雷抱在怀里,慢慢等那里消下去。
之前失控时的记忆断断续续浮现出来。他还没恢复原状的勾爪拨弄着格雷脖子上的银链,继而划过纤细的锁骨。詹米亲吻对方汗湿的后颈,把鼻子埋进他柔软的金发。
辛西亚。
他想起模拟考试时,第一眼看到格雷的悸动和困惑——明明和辛西亚一模一样,却是个男人。
之后就很在意他,考试间歇也留意着他的动向。当他主动向自己走来,本以为能够确认一下的——
“同学,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詹米现在回忆起两人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几乎要笑出来。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胳膊上的鳞片渐渐消失,手指也恢复了人类的形状。他再次尝试着抽离身体。
大量黏液汹涌而出。詹米手忙脚乱把格雷抱去浴室清洗,眼看着他微微鼓起的小腹重新平坦下去。
詹米脑子里乱作一团,所有思绪和情感都纠缠不清,人的理智和龙的本能也撕打得不可开交。他只能先把注意力集中在格雷身上,仔细除去那些剩下的衣服碎片,洗净种种糟糕的痕迹,又翻出医疗箱,仔细查看对方的状况。
犹豫了半天,詹米还是探进伤得最重的地方检查了下。那里肿得厉害,软软地裹住他的手指,抽离时又带出一汩汩混杂着血迹的白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留在格雷身体里的东西掏弄干净,抹上药膏的。那是他的罪证,也是他的……
***
“标记?”格雷皱起眉头,“什么标记?”
“——命定之人的标记。”詹米满脸通红,“龙族从青春期开始可以转为龙型。之后如果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就会失去理智变身把她抓到龙穴,然后……呃……”
格雷一脸嫌恶:“日到生娃?”
詹米艰难地点点头。
“咳,抱歉啦,我真生不出来啥。”格雷看着詹米把手里的盒子打开,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塑料包装,又倒了些水进去,盖好盖子。一股有些奇怪的香味飘散出来。
“不……这样其实更好。”詹米把那些包装拿给格雷,都是些果汁、色拉和水果块之类的,“你要真是女孩子……等等,你真的是辛西亚?!”
“是啊,托你的福,我想起来了。”格雷吸着果汁翻了个白眼,“原来就是你这混蛋把我摔失忆的啊。”
詹米跪倒在地,脸因为羞愧皱成一团:“对不起,辛西亚,格雷,对不起……”
格雷骤然间多了好几年断断续续的童年记忆,试图理出个头绪,却又头疼欲裂。他按揉着额角,决定还是慢慢来:“所以你当时就想把我抓到这里……”他浑身一抖,“变态!”
“不,那个……应该是不行的……”詹米面红耳赤,跑去把那个和他脑袋一样微微冒烟的盒子端过来,双手捧着递给格雷,“我爸说我那时太小,又是第一次变身,估计连把你带回龙穴都做不到。”
“其实我只记得当时全身都烧了起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紧张地看着格雷一脸嫌弃戳弄那盒自热军粮,“再醒来已经是一周后。我爸说我那天不知怎么受了伤,在深山老林里躺了三天才被他找到。”
“你也受伤了?”格雷舀起一点可疑的糊糊塞到嘴里——他昨天下午就被掳来错过了晚饭,现在饿得要命。虽然又咸又油,但密集的热量还是让他全身心都滋润起来。
詹米扒下T恤露出肩膀。格雷伸手碰了碰那个原以为是纹身的奇异伤疤——皮肤已经回复平整,只有深黑色的印迹张牙舞爪,仿佛烙在上面一样。
格雷想起那根旋转着穿透龙翼的黑箭,到嘴的“活该”,说出来却成了——
“还疼么?”
詹米消沉的双眼骤然闪亮起来。
第60章 谅解备忘录
“……现在不太疼了。”詹米满怀希望覆上他的手背,“你呢?你当时怎么样了?”
“……”格雷没好气地缩回手,继续吃他的军用口粮,“摔成了一千块,叔叔把我一点点拼回去的。”
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么半躺半坐在床上,浑身上下都疼得难以名状。那仿佛不再是自己可以操纵的躯壳,而只是一团不停折磨自己大脑的痛楚。
叔叔把饭菜食水端来,一点点喂给他。格雷每吃几口就累得不行,嚼不动也咽不下。叔叔会让他歇一会儿再继续,饭菜凉了就重新热一热,一天下来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喂食上,活像只哺育幼雏的亲鸟。
而当格雷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和精神,噩梦就开始了。他不停地坠落,不停地被树枝刺穿,不停地重重摔在地上,不停地,不停地疼痛……
但叔叔总会及时唤醒他,安慰他,把他轻轻揽在怀里,直到他再次入睡。再到后来,揪着叔叔的衣服,闻着他好闻的味道,感受到身边他温暖的体温,就能让格雷陷入无梦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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