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至少丁恩在帮他用,“否则也太麻烦啦,估计要用魔法才能维持了。”
“可不是么。”洁熙咳嗽起来,“可惜我和那家伙在一起的时候,PTN还没有现在这么火……”
“那你们在一起蛮久了嘛。”
“从大二开始。我小时候很胖,很……自卑。当时只有他会帮我说话,还被连累一起受欺负……”洁熙的絮叨时不时被抽泣打断,“上大学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减肥成功之后再去找他,就在一起了。”
“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我也一直很感激他。但是后来……”隔间里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发现了……真正喜欢的类型……”
“……”格雷进了隔壁的隔间,坐在马桶盖上,“那,为什么不分手呢?”
“因为我害怕……”洁熙又开始哭了,“我喜欢的那些人是……不可能回应的……一个人又太痛苦了……”
看来她的补偿额一直都没降过——PTN在这方面可以用冰冷的数字打破一切自欺欺人。
“那,为什么不好好和爱你的人在一起呢?”
“因为我害怕。”她重复,“和他在一起时,我还是会想起中学的那些日子,甚至会梦到自己又变得那么……而聚会上的追求者、那些……PTN上的男人,他们让我觉得很……美。”
“——你是不是觉得我又蠢又坏啊?”
“我觉得吧……”格雷咀嚼了一会儿,“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被霸凌真的很可怕,我也体验过。”
“是么?”旁边苦笑了几声,“也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格雷把自己的手包从隔板下面递过去:“唔,里面有化妆品,如果你需要的话。”
对面接过,却没有开门。
“我不敢出去。”
“……”格雷无言以对。
“为什么他要求婚啊,我都说多少次没兴趣了……”
“……为什么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
“我就是想爱,也想被爱而已啊!”
格雷靠着水箱:“那为什么不找一个爱你、你也爱的人呢?”
“说得轻巧……”
如果没有魔法加持,自己的感情就一定会获得回报么?格雷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种幸运啊。
“……要是没有PTN就好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要是没有那些派对,要是我必须依赖他才能生活,要是我不知道还有其他选择,要是……”
“喂,我该怎么办啊?”隔档上被磕得咚一声,“你是怎么说的?你那五个人——他们都知道?”
“有些同意了。”格雷喃喃,“有一个——离开我了。”
洁熙呜咽出声。
“他们早晚会知道的。”格雷摸索着脖子上的银链,“你可以现在面对,也可以暂时逃避。但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他终有一天也不得不向叔叔坦白自己的荒唐吧。叔叔会接受这样的自己么?还是会对自己失望透顶?
“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小心怀上他们中一个的孩子要怎么办?”
格雷扯了扯裙边,意识到这真的是自己完全无法感同身受的方面了:“为什么会不小心呢?按PTN的建议,双方都要主动采用措施啊。”
“你的那几个都很喜欢你吧。”洁熙叹息,“真是幸运。”
格雷愕然:“你难道想……”
“拿孩子要挟他们?怎么可能!”她苦笑,“我自己养没问题的,家里也会支持。不,我根本不想告诉PTN上的那些人。”
“但你也不会骗……那个人,让他养别人的孩子吧?”格雷试探着问。
“……不会。”洁熙长叹一声,“当然不会。”
手掌与布料摩擦的柔软声音响起。半晌,她轻轻地笑了:“一个爱我、我也爱的人?也是。”
终于,格雷听到旁边拉开拉链、翻弄手包。洁熙找出了粉饼盒附带的镜子检查了一下:“天,我真是一团糟。”
插销打开,鞋跟哒哒,水流哗哗,抽纸声,化妆品包装依次打开又合拢。格雷呆坐在隔间里,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他的包从隔间下面递了进来:“谢谢,你真的帮了大忙。”
格雷等到她消失在门外,依然不知所措,直到手机震动起来。
“你在哪儿?洁熙回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给丁恩报个信:“厕所。等他们走了我再出来。”
对面开始实时报道杉曼的难以置信、愤懑不平、商量恳求、低落沉默,直到终于收起戒指,看着洁熙离去。
“太厉害啦!”丁恩终于出来接应他,“你怎么做到的?他们看起来真的分手了!”
“……我不知道。”格雷闷声闷气,低着头跟他回到车上,“好像……洁熙意识到自己可以独立抚养那个孩子之后,就一下子想通了。”
“这么做的女性越来越多。”丁恩伸了个懒腰,“以前只有年纪大一些的精英才有能力主动尝试,现在年轻的普通阶层也开始考虑这种模式了。”
“这真的好么?”格雷瘫在座椅里,“丁恩,PTN在瓦解人类社会的婚姻和家庭啊。”
“这些早就在瓦解了。”对方拍拍他的膝盖,“婚姻曾经是个包揽财产、后代、身体和灵魂的法律契约,一签就是一辈子。你再看看现在?PTN只是提供了一个更加灵活便捷的协议而已。”
“……你就没怀疑过么?”格雷想起洁熙的那一串“要是”,“这么多诱惑真的会让人更快乐?至少杉曼现在就很可怜啊。”
“我认为,那些诱惑其实是选择。”那双没正形的绿眼睛难得地认真,“人曾经选择很少,必须依赖家族才能生存。后来选择越来越多,只要成立小家庭就足以生儿育女。而现在一个人也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了,就没必要找个人勉强维持长期合作关系——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当然会更快乐。”
“杉曼现在只是暂时失恋而已,陷入失败的婚姻才是悲剧的开始。”丁恩望向窗外的浓浓夜色,“他其实应该懂的,可能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小时候的事?”格雷缠住他的手指,“杉曼说,你家里曾经挺困难的?”
“困难?贫穷、酗酒、家暴……全套的。”丁恩嗤笑,“其实不记得也挺幸运的。”
他想转换话题,看着对方瞪圆的眼睛却脱口而出:“杉曼刚生下来那阵估计是最糟的吧……”
***
楼下熟悉的尖叫和哭泣让丁恩瞬间惊醒。他跳下床,踮起脚从摇篮里捞出熟睡的弟弟。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他连忙躲进衣柜。
门咣一声撞开。父亲冲进来掀开被子,把枕头台灯统统扫在地上。弟弟懵懵懂懂醒来,瘪着嘴要哭,却被哥哥的小手死死捂住。
“两个兔崽子……”父亲口中的酒气几乎溢满了房间,“赶紧出来!否则有你们好看!”
死寂。丁恩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响得要命。而笨蛋弟弟可怜兮兮吸着鼻子,简直吵得像吹号一般。
“在这儿!”父亲忽然趴倒在地窥探床底下,被灰尘呛得咳嗽起来,“那个臭娘们又不打扫卫生!”
他拉拽着已经不剩下几个拉环的窗帘,翻来覆去检查门后,摇摇晃晃出去呕在走廊里,又跌跌撞撞回来。
月光洒在屋里的一片狼藉上,在衣柜门缝里闪烁了一瞬——那是一只惊恐的绿眼睛。
沉重的脚步压得地板咯吱作响,一步步向那个几乎在颤抖的衣橱走近。
“在这儿!”
***
“……然后呢?!”
“然后……有时候他没找到就骂骂咧咧去睡了;有时候我会逃到外面,带杉曼在隐蔽的地方躲一夜;有时候被抓到,就只能让他暴揍一顿了。”丁恩试图轻描淡写,肩膀却忍不住颤抖,“杉曼哭得厉害还会被他狠命摇晃。现在那家伙傻呵呵的说不定就是当年摇坏了脑子。”
格雷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打转。他张开双臂搂住丁恩的脖子,手指按揉他的发根,似乎想穿越时空,抚慰当年那个故作坚强的小男孩。
“都过去了。”他亲吻对方微微抽搐的嘴角,“都过去了。”
“对于我们来说,确实都过去了。”丁恩渐渐平静下来,眨眨干涩的眼睛,“但对于搞不清彼此到底合不合适,又因为之前投入的沉没成本太多而不舍得分手的人,这一切都还在进行中。”
“我同学就因为PTN躲过了个暴力偏执狂呢。”格雷想起丁恩来X大演讲时,身边坐的那个粉丝,“你确实帮到了他们。”
“那就好。”丁恩微微地笑了。他把格雷揽进怀里,让对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那就好。”
第137章 治疗术
格雷还沉浸在丁恩童年日复一日的恐惧中,忽然发觉一只狼爪已经探进裙底,勾开了内裤的蕾丝花边。
“喂!”他哭笑不得,“我还在可怜你呢!”
“是啊,赶紧可怜可怜我吧~”长大了的小男孩坏笑着,手里开始恶作剧,“抚♂慰一下?”
“说真的,你没事了?”格雷用鼻尖磨蹭他的脸颊,“洁熙小时候被霸凌,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
“只要不回去就没事。”丁恩咬他的嘴唇,“我上中学之后家里状况已经好多了。有次我爸又喝多了耍酒疯,被我狠揍一顿,之后他就收敛多了。”
“但至少偶尔去看看你妈妈嘛……”
“那个蠢女人。我都不知道是她还是我爸更可恶。”丁恩有些粗暴地扯开格雷身上的衣服,“她现在得意得很,觉得我爸浪子回头是她忍耐宽容的结果,还出去教育别人!也不瞧瞧要是家里资产不在她名下,孩子也不维护她,忍着能有什么下场!”
“嘘……”格雷揉着那头短发,用亲吻安抚他,“好好好,不理他们,不理他们。都过去了。”
“哄孩子么你个小鬼!”丁恩笑了起来,把他推倒在座椅上,“哎,说起来你也是不能回老家的人啊。”
不只是老家,现在连叔叔那里也回不去了。格雷叹息,眼睛里一下子酸得难受。
“亲人是没法选的,但至少恋人和友人可以。”丁恩轻轻碰触他抹了些淡色的眼睑,“我这次还真没选错。”
丁恩的嘴里还留着餐后咖啡的馥郁芬芳,格雷品尝得差点忘了呼吸。他迷迷糊糊看着对方埋首在自己颈边和胸前吮吻,一路向下,直到忽然消失在了裙子下面。
“呜呜呜!”看不到丁恩在对他做什么让格雷格外敏感起来,“你干嘛!回去再弄啊!”
“回去多没劲啊~”丁恩的呼吸吹在他刚刚舔湿的地方,涨热的表面瞬间降温,生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麻痒。
格雷大腿根都在抖,按着裙子想把丁恩推开。对方却玩得更带劲了,舔咬吹吸,揉捏搅动,直弄到格雷痉挛着缴械投降才罢休。
“哈哈,你怎么跟个少女被糟蹋了似的!”丁恩从裙下冒出来,嘲笑泪汪汪捂着裙子,还试图夹紧膝盖的格雷,“来,叫声好老公听听?”
“你特么讨厌死了!”格雷粗声粗气抱怨,脸上粉扑扑冒着热气。丁恩笑得不能自已,按着他并拢的大腿用力挤进去,两人同时呻吟出声。
车里狭小的空间迅速升温。格雷被顶到车门边,裙摆乱糟糟围在腰间,还在徒劳地维持那点矜持,箍得丁恩动作艰难。
“放松点,这么紧我没两下就要去啦。”丁恩拍拍他的屁股,低头啃噬。
“那就快点完事,上楼去啊!”格雷故意夹了下体内的异物。对方倒吸冷气掐他:“别闹!”
两人较着劲又折腾了好一阵,车里空气都有些稀薄起来。格雷的思绪开始飘逸,琢磨着外面会不会看到车在晃,男友们到底谁家技术最强,丁恩如果知道自己身体里还留着之前詹米的唾液会作何感想……
以前总觉得丁恩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就算两人的身体紧密无间地结合在一起,似乎依旧隔着触手可及的空虚。
渐渐的,他得以窥见一点光鲜背后的辛酸,强大深处的无力,以及辉煌掩饰着的不堪。
现在的二人,是不是更近一点了呢?
至少自己偶尔也能……真的帮到他了吧?
“就这样,放松点宝贝。”丁恩渐入佳境,动作越来越激烈,顶得身下人哼哼唧唧,黏腻的声音抓得他心尖痒得不行,只能更加卖力伺候对方。他已经接近释放,但还是想再坚持会儿,在这极致的边缘再待久一点……
叩叩。
车窗上忽然有人敲了敲。格雷猛地扬起脸,正对上扒着单向玻璃努力往里看的杉曼,惊得浑身肌肉都抽搐起来。
“你们在里面么?怎么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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