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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悬疑推理)——六味地煌丸

时间:2018-11-08 09:04:18  作者:六味地煌丸
  他是在拗不过胃里翻涌的酸水,索性闭了眼睛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晕副本”的病人。失血(HP)过多的后遗症还完美地作用在他身上,饥饿感宛如附骨之疽一刻不停地撕咬着他的胃袋,过速的心脏踩坏了刹车,仿佛随时可能冲出跑道。奈何印桐实在没什么力气爬起来,也没心思找点吃的祭拜五脏庙。
  他蜷在被子里,嗅着枕头上那点残余的薄荷香,瘪着嘴眨巴了一下睫羽上的泪珠,委屈巴巴地想着自家小朋友的模样。
  他不知道安祈去了哪,也许和别人讨论攻略去了,也许到楼下找吃的去了,也许又钻进了另一个副本,也许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觉得累了,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时身边已经坐了个人,一边哼着歌一边玩弄着他的手指头,从大拇指点到小手指,轻快得就跟弹钢琴一样。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 lady.”
  “这是什么?”他迷迷糊糊地问。
  他的嘴里被人抵着塞了块糖,甜甜的,还散发出一丝浓郁的奶香。印桐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床头的位置似乎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阳光,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
  “童谣。”唱歌的人回答。
  陌生的语调犹如一道惊雷,炸得印桐猛地从床上翻起来。他瞪着眼睛看向面前的不速之客,手指向后握住了枕头下的美工刀,小臂紧绷得甚至微微发颤,整个人连呼吸都断了一拍。
  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印桐就像一只被闯入了领地的幼兽,一边颤抖着一边拼命摆出凶狠的样子。然而坐在床边的不速之客根本没有在意他的戒备和恐慌,他依旧在笑,纤长的睫羽轻颤着,眉眼弯得甚至有几分人畜无害。
  “你怕我?”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好奇地眨着眼睛,“你为什么怕我?”
  不速之客穿着一身纯白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沾满污血的运动服。他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撑着床垫向里挪,就像要凑过来观察印桐的表情。
  “你看我的眼神好陌生啊,”他笑着问,“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认识你?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印桐握着美工刀的手骤然紧缩,腕间一抬猛地发力,扬手就妄图给少年的脖颈上开个豁口。然而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就抡着什么东西砸上了他的手腕,凌乱的坠落声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刺激着印桐的耳膜,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推出刀口的薄刃还没碰到对方的发丝,就被甩出去直直地插在了地板上。
  他只觉得手腕上一痛,视野里顿时天旋地转。他根本来不及反抗对方的暴行,直接被摁着手腕怼进了蓬松的被褥里。
  浑浊的意识瞬间陷入缺氧的困境,堵塞的口鼻伴随着凌乱的呼吸带来阵阵晕眩。印桐咬紧牙关凝神闭气,猛地抬腿试图脱离窒息的境遇,对方却像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趁他翻过身的一瞬间,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回了被褥里。
  “我能掐死你吗?”
  他隐约听到少年问出这样的话。
  模糊的视野里叠加着光怪陆离的重影,映衬着惨白的墙壁就像一间肃静的教堂。印桐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样的景象,甚至产生了一种幻听,就像有个人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遍遍重复着。
  “马上就结束了。”
  沉闷的钝响蓦地钻进浑浊的世界,清冷的空气一股脑灌进印桐的气管。他像个肺痨病患一样捂着喉咙咳得昏天黑地,蜷缩着抬起头时,正好迎上铺天盖地的污血。
  那个场景就像是什么逐帧播放的电影。
  他看着床前的同居人一把抽回安全斧,陷在少年胳膊里的斧刃裹着一泼黑血,带着被削下的小臂上的整块皮肉,“啪”地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嘶……”少年抬手看着胳膊上暴露的骨头,轻轻地吸了口气,“真疼啊。”
  安祈并没有理会他的感慨,垂眸抿唇面无表情,握着斧子的手紧了一下,抬眼便向不速之客砍来。他的动作很快,下手却稳得毫无偏移,少年拎着床边扭曲的台灯扬手挡了一下,料见无效后瞬间弃卒保车,扔了台灯逃到窗口,抓着窗框就向上翻去。
  印桐这才看到窗户一直开着,飘起的窗帘上沾满了血迹,猛地一看就像什么泼墨的艺术品。
  倒是彻底把房间装点成了恐怖游戏的场景。
  安祈站在窗前,握着安全斧就像个等待行刑的刽子手。印桐试图说些什么吸引他的注意力,甫一开口却先被冷风呛了一口,捂着喉咙咳得眼冒金星。
  随后他就听到金属合页转动的“吱呀”声,防盗扣发出了一声轻响,关窗户的小朋友似乎犹豫了片刻,向他走进了几步,却又停下来,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淅沥的水声在卫生间里响起。
  印桐抬头看向玄关的方向。他以为安祈至少要泡个十几二十分钟的,至少像董天天一样蹭下一层皮来,结果水声响了没两分钟就戛然而止,仿佛进去的那位只是草草冲了个凉。
  印桐听见锁舌开合的声音,看着安祈耷拉着脑袋关上卫生间的门,他并没有像印桐想象里的一样脱了衣服又患上选择困难症,而是只洗了手,依旧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外衣。
  “不洗一下?”
  他的脚步随着印桐的问题停顿了片刻,摇了下头,又觉得似乎没表达清楚,垂着眸子给出了答案。
  “等一下的,”他拉开衣柜,从衣架上拽下一条领带,“等一下就洗。”
  安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印桐看着他握着领带走到自己面前,俯身用那条厚实的布料轻柔地盖住了他的眼睛。血腥味和洗手液的淡香一股脑灌进他的鼻腔,伴随着少年的手指在他脑后不停翻转。
  他突然觉得想笑,而后就真的笑出了声来。
  饥饿的胃部依旧在不停地抽痛,晕眩的大脑因为缺血而泛上层层冷汗,印桐却像是感觉不到了一样,闭着眼睛伸手握住停在自己耳畔的那双手,轻拽了一下,顺着少年的胳膊环住了他冰凉的脖颈。
  安祈并没有比他好上多少,他的小朋友浑身都在发颤,他并不是什么坚强的铁打的无所畏惧的小英雄,而是一个会害怕的,会打哆嗦的正常人。他的身上布满了血腥味,还夹杂着些许残余的薄荷香,洗手液的香气也揉在里面,闻上去就像雨后草地上的新叶。
  这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印桐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压着安祈的后颈,逼着对方一点点凑近自己。少年细微的抵触就像是浮在咖啡上的奶泡,微一用力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脏。”
  “可我想吻你。”
  印桐闭着眼睛,轻笑着,在对方怔忡的瞬间,捕捉到了那对冰凉的唇瓣。
  他很难说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他的精神就像一根绷紧的弦,仿佛下一秒就会骤然崩裂。他抚着少年的后颈,感受着安祈用近乎僵硬的姿势保持着不碰到他的平衡。他甚至想把对方从床边扯过来直接圈进怀里,想说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害怕那些肮脏的东西。
  他想说。
  “你真可爱。”
  “我真喜欢你。”
  
 
第107章  GM通信
  兴许是突如其来的告白将安祈镇住了,直到印桐扯下领带,拉着他收拾完一片狼藉的宿舍,安小朋友都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眨着眼睛,手里握着那块从不速之客胳膊上削下来的肉,纤长的睫羽后烟灰色的眸子紧锁着印桐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印随的小动物。
  然而模样再可爱也抵不过道具的凶残,印桐推着他的后背指导他将垃圾分门别类,而后拉开厕所门,径直将人塞了进去。
  不清理是不行的,顶着一身血腥味可没人愿意亲亲抱抱甜言蜜语。印桐靠在玄关偏头等了片刻,盯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卫生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抬手敲了两下木门,场外指导着里面茫然的小朋友。
  “祖宗,开水啊,你是在等我陪你洗鸳鸯浴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水声骤然炸响,架子上似乎有什么瓶瓶罐罐被碰倒了,伴随着轰鸣的水声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昏黄的柔光透过卫生间的门缝,裹着微热的水汽渐次漫开,印桐长吁了一口气看向一团糟的宿舍,沉默了半晌,揉着微热的耳垂忍不出笑出声来。
  他突然觉得现状也没那么遭。
  不请自来的强盗不仅染花了宿舍里唯一一条窗帘,还在抵抗安祈的攻击时打歪了台灯的脑袋。印桐揉着自己青了一片的手腕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灯管碎片,尝试着回忆一下对方是怎么用台灯砸木了他的手腕,还撞飞了他手里的美工刀的。最后不得不承认格斗确实需要天赋,他大概天生就没点对技能点。
  来访的那位是从窗外翻进来的,光是飞檐走壁的技能就甩了他好几条街。他应该庆幸对方没趁他睡着要他狗命,这掐脖子的招式但凡再提前个几分钟,此刻擦地板的估计就是另一个人了。
  生存是个概率问题。
  大概是窗户关了的缘故,房间里的温度也渐渐回升了起来。印桐捡起被安祈抛弃在玄关的塑料袋,坐回书桌前,随手撕了袋饼干,一边嚼着一边点开了游戏的控制面板。
  和现实世界的光屏一样,箱庭online的控制面板也是固定在惯用手的内侧——紧贴着脉搏的地方。渗出手腕的光沙渐次凝结,在空中聚合成一块半透明的光屏,左上角依旧是游戏里的老三样——头像、姓名和HP,下方的界面倒是被平均分成了三块,从左到右依次是聊天框,副本进度,和物品栏。
  聊天框的下方有好几个界面标签,印桐将好友那栏单独拖出来推到一边,搜索里“安”字刚打完,又删掉改成了“董天天”。
  安小朋友还没缓过来,万一收到个“好友申请”又被刺激了怎么办。
  感谢新纪元后的姓名多样性,“董天天”这个简单的名字并没有太大的重合度,搜索出来只有一个挂着ID的在线玩家——A3217。印桐在那个奇怪的ID上停顿了一下,点开对方的头像发送了好友申请,董天天似乎已经脱离了副本,印桐的申请刚发过去,列表里属于他的头像就亮了起来。
  头像上是个蝴蝶结,看起来非常少女心。
  “我这会有点忙,”印桐看见董天天的头像后出现了一个音频信号格,格子正随着他的声音大小依次填充着,“我已经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夏泽兴的状态有点不太对,我等会再过去。”
  印桐努力理解了一下董天天颠三倒四的话,发了一个“好”过去。
  他其实没有叫董天天过来的意思,不过对方应得这么顺口,大概是他们以前开小会的习惯。印桐接着在好友栏里输名字,程明雀通过了却没说话,陈彦干脆没通过,可能还没从副本里出来。
  他推开好友列表,继续查看聊天框里属于系统的那栏。
  系统栏里没有发送信息的窗口,显然该栏目只供通知用。标注着“eve”的系统GM正在不断地发送提示信息,令人眼花缭乱的方块字以超越常人的手速向上刷屏,滚动的字符一遍遍撞击着消息框,挤得最上端的“历史记录”几乎要飞出去。
  印桐尝试着向“eve”发送了好友申请,而后点开“历史记录”,直接将进度条拖回了最开始的那页。
  【系统载入中……】
  【读取玩家信息。】
  【玩家信息载入中……】
  【玩家:印桐,ID:A3206。】
  【欢迎来到箱庭online,玩家印桐,初始身份:‘人’。】
  停留在消息框里是一行行再熟悉不过的提示语,黄色的字符是系统提示——记录了印桐从游戏开始后做出的所有选择,白色的字符是下线提示——记录了所有退出游戏的玩家。
  那些退出游戏的玩家都去哪了呢?
  印桐向后翻了两页,找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系统信息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那些在“关灯后”游荡在走廊里的丧尸们——无论是小画家还是大兄弟,都已经在游戏里“下线”了。他们没有打出任何一个结局,可能在游戏中途就耗费掉了所有读档的机会——结合陈彦之前的猜测,他们可能被存档处的黑兔子收割了。
  所以跳楼不过是一种形式,下线的玩家本人早就不存在于任何副本里了。
  他们回到现实世界了吗?
  没人能给出答案。
  游戏的UI面板除了玩家的个人信息和基础互动界面外,没有任何关于现实世界的信息。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无论是通讯还是定位,这个控制面板就像是游戏里的一个道具,没有建立任何与外界交互的功能。
  它是独立的,只存在于箱庭online中的,也许还是在GM监管下的,可以被游戏制作者随意篡改的。
  余光里的好友栏似乎弹出了什么东西,印桐偏头望过去,正好瞧见左侧的好友列表里多了两个新人——陈彦和eve。陈彦的头像是个简笔的领结,eve就要特殊得多,直接设定成了透明的像素图。
  ……GM也是可以加为好友的吗?
  印桐在心里默默地吐了个槽,手上却一刻没停地点开了对方的头像,发送了一句简短的问候。
  【印桐:您好,冒昧打扰。】
  【eve:您好。】
  eve回信的速度很快,干脆利落得就像住在内置程序里的智能AI。印桐一边划拉着系统栏的历史记录一边斟酌着提问方式,无数个悬疑电影已经为他写好了前车之鉴,把AI当成什么可以随便提问的自动回复,十有**是要倒大霉的。
  【印桐:是这样的,我想请问,这个游戏要怎么退出呢?】
  【印桐:我是突然就被带进游戏里了,进游戏之前我还在快餐店里吃汉堡,现在汉堡估计都被当成犯罪证据了。】
  他套用了夏泽兴的事例,试图让自己的抱怨看上去更真实一点。然而对面的GM似乎并不在乎他的语气是好是坏,eve的回复依旧很快,在他发出第二句话的同时,第一句话的回复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聊天界面上。
  【eve:通关就可以退出了。】
  【eve:您在预约时填过同意书。[图片][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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