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翊然有张美院课程安排表,画着红色圈圈的就是季雪城当天会来市区上课的日期,他踩着点路过美院,势必要转一圈看到季雪城之后,再回公司上班。
只是当他看见高大爽朗的男人靠近季雪城时,他就按捺不住了,恨不得打开车门出去,一把将季雪城拉到自己身边。
去他妈的不见面,
可当季雪城笑得那么好看,那么阳光的时候,徐翊然浑身的暴怒都泄了,这是他不能做到的。
就这样熬了几天,夜里突然梦中惊醒,徐翊然看着偌大的房间,无比怅然。
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就像曾经偷偷地远渡重洋到彼岸去看对方一眼一样,徐翊然趁着天微亮起身出发,在溪镇的渔记农庄里落了满身雨,眼睁睁地看着季雪城和另外一个男人手搀扶着彼此,艰难地走过前面泥泞的小路。
他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对方一起进了民宿客栈,看着对方一起站在阳台上聊天。
自欺欺人地拿出手机,问季雪城:你一个人睡吗?
幸好消息发不出去。
“你!轻点~”
季雪城嗔怒的呻吟着,手指用力地抓着徐翊然的肩胛骨,随着后者的动作在对方背上抓出一条条深深浅浅的痕迹。
“徐、徐翊然,慢、慢点、”季雪城被顶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搭在徐翊然肩上的脚脚背伸直,显然是高潮痉挛,雪白圆润的脚趾也蜷缩着。
被喊了大名的徐翊然终是回了神,俯身亲吻身下人哭得发红的眼角,尝到咸湿的味道:“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emmmm,快要完结了,还有一章左右吧,之后就是开新篇写《一颗珍珠》了,谢谢大家陪着我一直走到这里。
第二十章 end
四月春风吹,红了桃花绿了柳树。
好不容易有个天气不错的周末,季雪城带着徐敬言去了徐宅,一路上徐敬言都在唱歌,学校老师教的儿歌。
季雪城很捧场的跟着哼了几句,没一会儿就哈欠连连,眼角泛泪。
中场休息的时候,徐敬言边喝水边问:“妈妈,爸爸还要多久回来?”
“嗯,等下一个周末过完了,就回来了。”季雪城枕着靠垫,有气无力地掰着手指数日子。
徐翊然出差的时间原本是只去半个月,结果中间合作方又提出新方案要商议,于是徐翊然回国的日期就往后推了一个多礼拜。
为此,季雪城的好心情消了一半。
在徐宅吃午饭的时候,徐翊然的母亲郑婉瑜过来了,手里拿着几枝新鲜的玉兰,吩咐保姆拿个花瓶插上,眼角含笑地看向季雪城:“待会儿就把这花放到你们卧室去,晚上在这儿住吗?”
“嗯,是的,”季雪城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老太太又对徐敬言想念得紧,干脆就让孩子在这里住一两天再回去。
郑婉瑜闻言点点头,洗净手也上桌吃饭:“那我也在这儿住一晚,待会儿我给你看看翊然小时候的相册,”
“好,”季雪城兴高采烈。
午饭过后,郑婉瑜就拿着玉兰上楼了,下来的时候抱了两三本相册,每一本都有四五公分的厚度。
“翊然小时候很娇气的,”郑婉瑜翻开最上面的那本相册,指着照片上的小男孩道:“看他小时候,动不动就哭鼻子。”
照片上的徐翊然应该只有五岁的样子,和徐敬言现在的眉眼一对比,简直跟复制粘贴一样,不同的是,徐翊然的瞳孔是深黑色的,而徐敬言的,和季雪城一样,是琥珀色。
“这是他上小学的时候,见宁宁好看,就一直跟着人家,”郑婉瑜翻到徐翊然背着书包跟在曲攸宁身后的照片,脸上笑意渐浓:“司机就在旁边看着他一路跟着宁宁,一直跟到人家上了回家的轿车。”
季雪城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觉得徐翊然现在可神气了:“那他变化可真大~”
“嗯,他出国回来之后,就变了,”郑婉瑜把最底下的那本相册翻出来,照片里的徐翊然不再是花哨的学生打扮了,西装革履,脸上表情淡淡的,大多数都是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眸平淡无澜。
“是压力太大了吗?”季雪城指腹触摸着平滑的相片,指痕滑过,余留片刻余温。
郑婉瑜轻轻地在他手背拍了拍:“这么大一个公司都甩给他,不接都不行,到现在都怪我没给他生个弟弟分担一下呢。”
“我,帮不上他,”季雪城盯着徐翊然的照片讷讷出神。
“你回来了,就是帮了他最大的忙,”
郑婉瑜起身上楼,下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画框,红色的剪纸因为年久褪色,但季雪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当年来还债的时候,送给徐老太太的贺年剪纸。
“这个、”季雪城拿着熟悉的画框竟然会觉得不知所措,看向郑婉瑜:“夫人,这是从哪拿来的?”
“当年翊然抱着言言回来,死都不肯说言言是谁生的,”郑婉瑜伸手抚平剪纸的折角,眉眼温柔:“那时候言言晚上睡不好,他就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转悠,好几次看见他对着这个画框出神,后来言言学说话,家里长辈都会喊了,就只剩下妈妈这个称呼没有说明对象,忘了是哪一天,言言忽然兴高采烈地牵着我往翊然房里走,告诉我说,这个画框是妈妈弄的。”
季雪城抓着画框的手收紧,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砸在褪色的红色剪纸上,仿佛晕开了一滴血泪。
“小季?我是不是说多了,”郑婉瑜被季雪城突然哭红眼吓了一跳,连忙拿手巾帮忙擦眼泪,语气温和缓慢:“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我去拿言言的照片给你看啊?”
季雪城发觉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拿手背抹眼泪,嘴里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不喜欢,我只是心疼他。”
听到季雪城说‘心疼’,郑婉瑜就放心了,她今天这一趟没白忙活。
“心疼他做什么?你不愿意生孩子,他都逼你生了,你就折磨他呗!”郑婉瑜表里不一地指责了徐翊然,内心里希望季雪城可别真的使劲折磨自己儿子。
“没有,”季雪城也不知道怎么和郑婉瑜解释以前的那些事,只能坚定地告诉对方:“孩子是我自愿生的。”
只是我醒来没一个人露出母子平安的庆幸脸色,也没人在我面前说一句孩子怎么样了,我就以为医生保住大的没保住小的。季雪城心里想,他和徐翊然这个误会挺大的。
和资本家的恋爱可真不好谈。
因为郑婉瑜的这些话,徐敬言每喊一句‘妈妈’,季雪城都会内心激动一回,并且积极热烈地回应对方。
一个礼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季雪城按照往常的习惯,先在徐敬言房间里睡一会儿,等对方睡着后,自己再爬起来回到主卧,抱着徐翊然睡着的枕头继续入睡。
枕头上的橘子气味淡得季雪城只要呼吸过猛,上面的味道就会消失了一般,季雪城睡到一半突然就热醒了,有些不满地醒来脱衣服,脱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没开窗,只好起身去打开窗户。
回到床上又觉得口渴,没好气地再次起来去楼下喝水。
他刚踩下第一个阶梯,别墅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徐翊然穿着黑色的风衣走进来,边上楼边脱风衣。
“怎么起来了?”
“你回来啦?”
两个人在楼梯上撞见,徐翊然快步走上前,伸手拥季雪城入怀,满足地喟叹:“嗯,回来了。”
季雪城心想:就算压力大,也不要一见面就顶着人吧!
但身体好像很诚实,死死地回抱住徐翊然。
楼下的赖淑芬看了一眼墙上黏在一起的影子,默不作声地收拾好东西,关了灯回去睡了。
“你要放精油吗?”
看到徐翊然一脸疲态,季雪城就心疼了,屁颠屁颠地帮着捏肩捶背,对方原本只想随便冲个淋浴就算了,结果回头就看见季雪城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殷勤地准备泡泡浴,露出的半截腰白皙嫩滑。
徐翊然站在季雪城身后,目光沉沉地盯着对方勾人而不自知的腰线,突然跪在地上的人站起来了,走到他面前问他要不要放精油。
“不用,你别弄了,先去睡吧。”徐翊然不尽兴地伸手探进季雪城的衣服里,掐着对方腰上腻滑的肌肤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季雪城被对方掐得想笑,精神奕奕地抓住徐翊然的手道:“你回来了,我一个人就睡不着了。”
这话说得徐翊然面上一愣,连探进季雪城裤头的动作都停了,低头审视对方,良久,才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胖了?”
说着,动手把季雪城的衣服脱了,手掌覆在对方的小腹上,沉声问:“今晚吃多了么?”
……
季雪城是真没想到徐翊然会说出这么个煞风景的话来,只好愤愤然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一声不吭地爬上床闭目养神了。
徐翊然匆匆洗完澡,想去看看季雪城是不是生气了。
谁知一出浴室,就看到季雪城掀起衣服去观察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嘀嘀咕咕的。
徐翊然只好解释:“我是担心你吃过了,对胃不好,”
季雪城一听到徐翊然说话就立马躺下去不说话,见人走到面前就闭上眼睛,黑暗中感觉对方把的衣服往上卷了卷。
温热的嘴唇突然覆在自己胸口上,激得他嘤咛一声。
季雪城睁眼就看见徐翊然黑色的发顶压在自己身上,徐翊然的发质偏硬,沾了水后根根尖锐,随着动作来回戳刺着他的肌肤,又痛又痒,感觉痛痒的程度甚至比徐翊然啃咬他的ru头还要强烈,他忍不住去抓对方的头发,试图让徐翊然抬起头来:“徐翊然,你头发扎得我肉疼。”
如此反复几回,最后季雪城曲腿轻轻顶了一下身上的人,徐翊然才面露不满地抬起头看他,双眸浸染了情yu,显得危险又性感。
“你头发扎得我……啊?”季雪城本来想告诉徐翊然,对方的头发扎得他身上疼,结果自己低头一看,整个胸口红赤赤的一片,惊得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翊然看了也是一脸惊愕,刚刚还雪白一片的地方突然发红起了一颗颗红点,他方才也没舍得用力咬:“去医院看看。”
“哦,”季雪城拉下衣服,翻身就准备睡了。
突然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徐翊然沉着脸,冷冷地开口:“我是说现在去医院看看。”
静默片刻,直到徐翊然抱着他走到房间门口,才一把伸手把灯关了。
黑暗里,季雪城伸头悄悄地凑近徐翊然的脸,轻轻地抱怨:“你多说几个字我就懂你的意思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其实超级喜欢你的,好久以前就喜欢了。”
“我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我以为是这样,就认为你也会觉得是这样,”
“我很怂,一直以为你会跟常玥结婚,毕竟门当户对。”
“徐翊然,我好喜欢你啊,”
……
“嗯,知道了。”
……
深夜一点多,医院急诊部突然来了一对夫夫,Omega被alpha抱着来的,急色匆匆。
值班医生是个年轻beta,以往大半夜急急忙忙跑来急诊的不是酒驾就是斗殴,所以当他看着季雪城被徐翊然放到地上之后,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流血流泪的情况时,睁大眼睛在季雪城身上观察了好几遍,才开口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胸口……疼”季雪城突然发现这句话歧义好大……
站在他身后的徐翊然闻言也是眉头一皱,表情复杂。
年轻的beta医生倒是没多想地上手去按,一脸严肃地继续问:“是里面心脏疼还是皮肤表面?”
季雪城只好捞起衣服,指着胸口说:“突然就这样了,又疼又痒。”
年轻的医生抬手推了推眼镜,凑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问季雪城:“这是过敏的症状,以前有这种情况吗?”
徐翊然动作迅速,医生刚抬起头,他就把季雪城的衣服扯下去整理好了。
“没有,我以前也没有食物过敏,”季雪城坐在椅子上努力回忆,突然想起来了:“噢,我以前,怀孕,的时候,对粉尘过敏。”
其实说到这里,季雪城内心已经有了预料的想法,怀孕了才会皮肤敏感。
果然,年轻的beta一副了然的模样:“噢,那你,最近的房事是什么时候?”
季雪城算了算:“一个多月前,”
“嗯,行,你明天去产科做个检查,看一下是不是怀孕了,我这里就先不给开药了,回去用温水擦拭几遍,远离敏原体就好了。”年轻的医生很快就做了诊断,见坐在面前的Omega好像还有话要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噢,对了,你这次还是粉尘过敏吗?”年轻的医生觉得粉尘过敏最好还是要记得戴口罩。
“我的头发,”徐翊然见季雪城已经一脸呆住了,就替他回答了。
……年轻的医生内心一顿卧槽:这他妈是干嘛了?突然觉得深夜值班好寂寞……
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哦哦,那以后要注意了。”
“嗯、”徐翊然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同时内心开始思索某些日程要提前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皆是沉默不语,季雪城一直在发呆,徐翊然则是专心开车,互不干扰。
深夜的路灯像是坚毅的守卫者,明亮的灯光刺破黑暗,指明了回家的方向。
季雪城望着窗外,细碎的灯光映在他脸上,脸庞温和,眸中宛如盛满点点星光,熠熠生辉。
正在开车的徐翊然目视前方,突然开口道:“季雪城,”
季雪城闻言转过身,背了一身的灯光看过来:“嗯?”
“我们结婚吧。”
车子左转,迎面照过来的灯光点亮了季雪城方才暗淡的眼眸,那一刹那,如同春暖花开那般,从眸中散开的笑意生动,季雪城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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