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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君不下凡/筑梦乐园(玄幻灵异)——明石光

时间:2018-11-12 10:03:08  作者:明石光
 
昏暗的室内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寒天?我还叫冰粉呢!
 
 
 
 
 
 
第2章 第二章 寒天
顾小西去墙角摁了个开关,室内突然变得亮堂起来。
 
那个自称叫韩天的人好像被灯光晃了一下,他皱着眉偏头轻轻躲闪了一下,待双目适应了这光度,便展开双眉爽朗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顾小西这才将韩天仔细打量起来,一个帅气周正的男人,穿着休闲随意的衣服,却浑身散发着有钱人的贵气;他的长相有些凌厉,眉峰锐利、唇瓣单薄,眼角眉梢却含着笑,莫名笑得很温柔。顾小西心里有些奇异的感觉,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仔细想来却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了。
 
顾小西没有再往下想,他一贯记忆力差的要命,只是喉咙内痒个不停,他下意识地咳嗽了两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震了过去。
 
见他面色苍白,韩天忙伸手过去握住他的肩膀关心道,
 
“你怎么了,刚才受伤了吗?”
 
顾小西不太习惯别人的触碰,他微微往回退了一步,轻轻挡开韩天的手说道,“没什么,可能岔气了。”
 
韩天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好似僵了一下,很快便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来插进裤兜里,勾了勾嘴角:“没事就好”。
 
顾小西蹲下身从吧台里找到水杯往嘴里灌了两口,感觉喉咙里稍微舒坦了一些,心口还是有股灼烧的疼痛,他用手轻轻揉了揉心口,站起身看到韩天仍站在原地不发一语地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什么一样。
 
“呃……你是来玩游戏的吗?”顾小西在一片尴尬中捉了个话头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无耐说道,“顾老板你可真是记忆不好,连自己的顾客都不记得。”
 
顾小西脸上的尴尬更加的明显,他的记忆力的确很差,好像从他记事起他就总记不得事了,他在脑子里飞速搜寻这“韩天”这个名字,“呃,对不起我确实记忆力很差,你经常来吗?”
 
“那倒没有,”韩天随意的说,“今天是我第二次来。”
 
“哦,”顾小西放下心来,那还不算什么熟客嘛,看来他的记忆力还没有差的那么离谱。
 
“我半年前过来在你这里办了一张超级会员卡,”韩天上身往前倾了倾,轻靠在吧台上,“你当时还告诉我说我是你唯一的超级会员呢。”
 
顾小西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他终于想起这个韩天是谁了。“筑梦乐园”从来都是按次收费,一场游戏500块钱,而这个人说每次收费实在麻烦,所以用够买下整个游戏厅的价格在自己这里买了一张超级会员,他唯一的超级会员。
 
顾小西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按照顾小西的习惯,来体验梦境是需要预约的,因为一场游戏四个小时,耗心耗力不说,从梦境跌落到现实的巨大心里落差也需要时间来平复,所以他一天最多接一场游戏。今天虽然只进行了半场,但是由于之前玩家的不遵守规则,他反而比平时更觉得疲惫。
 
而此刻的他就好像被金主买断或者说包养的小情儿,金主要来玩,他总不能说我这两天不方便吧。
 
“那你今天是来玩游戏的吗?”
 
“本来是,但是看你这么累,那我就临时改主意了,”韩天笑着说,“我挺饿的,你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顾小西眼前亮了一下,吃顿饭算什么,比玩游戏强太多了,“吃什么啊?”
 
“你请我,那就你定呗!”
 
“那吃寒天行不行啊!”顾小西随口一讲,说完自己就吃吃笑了起来。
 
韩天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看着顾小西兀自在发笑,自己也不觉好笑起来。
 
顾小西瞬间有一秒尴尬,他收起了笑容故作严肃说道,“呃,还是你来定吧!”
 
“你跟之前真是一点没变。”韩天没有答他的话,仍是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没什么。”韩天把视线从顾小西脸上拿开,却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他两眼,“你确定你不用把这个去掉吗?”韩天指了指顾小西的鼻子。
 
“啊?”顾小西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鼻子,“哦!”顾小西把塞在鼻子里的卫生纸拿出来丢在垃圾桶,“走吧!”
 
韩天皱了皱眉,走过去一手贴住顾小西的额头轻轻往后推,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往他的鼻孔里仔细看着。
 
顾小西宝贵的头颅都掌控在别人手中,自己却半分都动弹不得,他心理泛起一丝的窘迫,但是韩天的手暖的像一块刚从开水里拿出来的热毛巾,熨帖的他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呃,你干什么呢?”
 
“看看你还流不流血。”韩天松开手,“好像已经不流了,不过你还是去卫生间洗一洗吧,不然这么出门,人家还以为你被打劫了。”
 
顾小西仰了半天头,脑部有些缺氧,浑浑噩噩地“哦”了一声,便从善如流地去了洗手间。
 
 
顾小西的游戏厅在这个城市最繁华城区里的一个老旧街巷里。不远处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而这里房屋低矮,街道拥挤。这个城市的千千万万的道貌岸然,晚上都汇聚在这片虹霓绿酒中,这里有歌舞场、有温柔乡、有醉生梦死,也有纸醉金迷,有人世间最精致的烟火气,也有世界上最虚情假意的迎来送往。
 
顾小西边走边向道路两旁来回巡视者,好像他才是初来乍到的异乡客。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店里消磨时间,出来吃饭的机会几乎是没有,而他所知道的也不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摊小贩。
 
他不知道像韩天这样拥有身份和财富的人一般都去什么地方吃饭,他盘算着身上的钱够不够去他所知道的一家高档俱乐部,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这么轻率的答应他的要求。很快他脸上就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呃,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韩天无所谓地说,“都可以。”
 
顾小西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家看起来门楹高贵的酒吧,“要在这里吗?”
 
“这可是喝酒的地方,你会喝吗?”
 
韩天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伸出手来想在他直愣愣的头发上揉两下,手停在空中,又不无遗憾地缩回来揣进兜里,“你是不是太沉迷游戏了,都很少出门。”
 
“在这吃碗粉吧。”韩天说着,便向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粉店走了进去。
 
 
“筑梦乐园”是游戏厅的名字,也是漆园出品的游戏程序的名字。
 
顾名思义,“筑梦”就是构建梦境,“乐园”就是自欺欺人。
 
“筑梦乐园”有上千个梦的场景,一个场景就是一段人生,悲欢喜乐,成王败寇,都浓缩在游戏短短的四个小时里。这游戏说起来并不能算游戏,就像刚刚那个玩家说的一样,不过是个角色扮演的电影。而最受欢迎的电影,都是那些成功者的人生。
 
只需要500块钱,就可以进入一场意淫的盛宴,完成一场虚无的狂欢。
 
漆园是什么人,顾小西已经不记得了,而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经营这个游戏厅,他也不记得。顾小西在这里年复一年,在一个又一个的游戏脚本里醉生梦死。
 
所以来这里玩的人大多是失败者,顾小西见了太多落魄的loser,破产的企业家,十八线的小明星,滞销书作家,还有许许多多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他们花500块钱来买一剂精神□□,然后在梦境里虚幻地高潮。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游戏里满足了,然后虚弱地向他微笑,继续回到自己籍籍无名的生活中去。
 
也有人玩完之后不知道是心态崩了还是彻底参悟了人生,去永恒地追求了自己的终结。
 
当顾小西知道他一个玩家在玩完他的游戏之后自杀的时候,他陷入了沉重的自责中,他歇业了整整一个月,每天去看心理医生,他曾经以为自己在游戏中看过了那么多的生老病死,已经麻木到好像在殡仪馆工作一样,而当真实的生命在他不远处陨落时,他才发现梦境终究是梦境,而人生才是真切会痛的。
 
熬过了一个月,顾小西终于想明白,那个自尽的玩家的死其实并不能怪在他的头上,人生有那么多的瞬间去刺激你产生各种各样的冲动,也许一场结局并不完满的电影,也许一首伤感的歌,也许一本书上几个刺眼的字,也许情人说的一句狠心的话,也许是你抬头再看不到缀满繁星的天空,也许是楼下的早餐摊再也做不出你曾经吃过的味道。
 
但最终做选择的,只有你而已。
 
可顾小西还是让他的心理医生帮他拟了一个心理承受能力的测试出来,那些心理状况已经十分脆弱,以至于不能通过测试的玩家,顾小西不仅不建议他们进入游戏,而且将绘有他心理医生二维码的卡片塞到了他们手中。
 
还无意间形成了一个由良心引发的产业链。
 
而眼前的这个人,显然不属于他从前的客户中的某一种。
 
韩天端正的坐在狭小的饭桌前,他精细地把香菜和肥肉挑出来放在一个空碗里,拿筷子夹粉的姿态优雅的好像在切一块昂贵的牛排,碗周干净的像没有动过筷子,连半滴油星都没有溅出来。
 
顾小西不禁疑惑起来,他帅气而多金,看起来并不忧郁也不颓丧,他过着别人所期待的人生,又为什么来这里寻找所谓的梦境?
 
 
 
 
 
第3章 第三章 修行
顾医生合上病例,沉默地站在原地。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空气湿润,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地站在窗外的银杏树上嬉闹。
 
窗台上的绣球花开的热闹,一簇簇殷红的花团,随风轻轻颤动着。
 
可画面仍是白的刺眼,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医疗器材,轮椅上坐着的那个人穿着的白色毛衣。
 
混合着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说不上刺鼻,却也绝对不算好闻。顾医生扶了扶眼镜,这副静默的画面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张先生……”顾医生张了张嘴,又识趣的闭上了。
 
顾医生刚刚认识这对病人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刚毕业的住院大夫,那是一场著名的高速连环追尾车祸,七八辆价格在七位数的豪车被撞得稀碎,结局是七死六伤,还登上了当晚的新闻头条。
 
顾医生记得那是一场泼天的闹剧,死伤员都是二代,非富即贵,家属一个个恨不得把医院掀过来,却也无法把那一个个尚且稚嫩的生命从死神手中抢过分毫。
 
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顾医生不仅变成了顾主任,还是坐在轮椅上这位张昊先生的私人医生。
 
准确的说,应该是躺在床上这位的私人医生。
 
床上的这位浑身插满了精细的管子,靠着各色液体艰难维持着他生命基本的运输,最先进的仪器时刻监控着他的每一丝体征。但是二十五年过去了,他却总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意思。
 
张先生还是坐在床边的轮椅上,从顾医生的角度看过去,他原本挺拔宽阔的肩背已经佝偻,他的鬓角还有头顶都缀满了银发,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更老一些。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张扬跋扈的少年。
 
顾医生清楚的记得,当他得知他的爱人被确诊为“持续性植物状态”时,他的眼中喷出的炽热的焰火,仿佛能将眼前的主治医生灼成齑粉,那句“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判决,仿佛比诊断他的那句“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更重千钧。
 
张先生其实还是有可能站起来的,只要他认真配合复建,学会使用辅助行走器具就有机会脱离轮椅。
 
但是他没有,他把那把助理递过来的拐杖远远丢在一旁,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他颓丧地坐在那个低矮的轮椅里,一坐就是二十年。
 
心里的支撑断裂了,外部的支持再坚固,也不足顶起一个失去了希望的皮囊。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面容安详,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岁月没有带给他太多的痕迹,只是被子下面的部分消瘦的厉害,饶是再精细的照料,也无法阻止时间带给他肌肉纤维的萎缩。
 
熟悉的滴答声已经不复存在,床上的那个人身体里的机能构造在今天早上的8点15分彻底终止了运转,和病房里那些静止的医疗器械一样归于沉寂。
 
张先生已经这样坐了半个小时了,顾医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见惯了生死,也见惯了别离。与那些死神横刀夺爱带来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相比,这种迟来了太久的分别总是显得无比的宁静。
 
再密不透风的爱在日复一日的床前照顾和无边无际的等待面前都会一点点被土崩瓦解,时间是世上最狡猾的东西,它可以把爱变成负担、变成怨怼、甚至变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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