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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事故(近代现代)——魏丛良

时间:2018-11-15 09:33:34  作者:魏丛良
  李满秀的建议没什么成效,反倒是让林子衿心里烦躁,他拿起咖啡灌了一口,苦涩布满整个味蕾,他说:“凭什么啊,搞得像我怕了他一样,我就不换人,倒要看看他拍摄的时候怎么办。”
  林子衿心里荡开季星扬的那句“我只和我喜欢的人做爱”,他勾起嘴角,他对李满秀说:“他不是说我不配吗,看我拍摄的时候恶心不死他。”
  李满秀瞧着林子衿,不知为何,就觉得跟看一只傻狍子似的。
  到了拍摄那天,林子衿来到工作室,助理和他说季星扬今天请假没来。
  才第二场戏就旷工,林子衿心里窝火,点了支烟,翘起腿,心里骂着季星扬这个狗崽子,而后打开手机。
  林老板点开季星扬的头像,视线落下,目光微微一顿。
  加了季星扬微信之后,林子衿就忙着新片拍摄制作,还没仔细观摩,今儿注意起来,才发现对方头像还真是奇怪,就是一寸的铅笔画五角星。
  潦草至极,想不通会有人用这做头像。
  只是短暂的几秒,就见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林子衿怔愣,耐着性子盯着那“正在输入”四个字。
  来来回回续续断断间隔三四分钟,林子衿手都举酸了,季星扬还在“正在输入”。
  林子衿拧着眉,把指尖夹着的烟,叼在嘴里,扬起一侧眉毛,发了个“微笑”过去。
  “正在输入”四个字没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林子衿手指捏着烟,吐出一口烟雾,打了一行字发送过去。
  “季星扬那天晚上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工作归工作,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入啊,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就给你换个演员得了。”
  林子衿打字很快,没多久那一长串跟小作文似的信息发送过去,下一秒,林子衿手机震动,季星扬请求视频通话。
  林子衿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被丢出去,他朝四周看去,很好,周围没人,林子衿咳嗽一声,掐灭烟头,理了下头发,接通视讯。
  季星扬的脸放大在屏幕上,从下往上,实在是不算理想视角,可这么看着依旧无可挑剔,林子衿稍微后退,让自己在屏幕里的脸稍微显小一些。
  “前辈……”
  季星扬又靠近了些,脸都快贴到镜头了,他头发蓬乱,深邃眼眶下落拓阴影,林子衿一愣,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问:“你怎么了?”
  季星扬咳嗽两声,鼻音很重,他慢慢坐起来,举着手机对着自己,没穿上衣,林子衿看到被子滑落,小麦色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延伸。
  季星扬靠在床上,手机重新贴近脸,他蹙眉道:“对不起,我昨天晚上赶作业,到了五点才睡,昨晚我已经请过假了,前辈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就没人和林子衿提起过这事,他咬牙盯着屏幕,季星扬垂着头,沉默数秒,随即抬起眼皮。
  他的睫毛很长,大双眼皮下的眼睛很大,这样看着镜头,像是要把人溺入,林子衿的心里无端一紧,他只好赶紧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好好休息,拍摄的事情之后再约。”
  说着他就要挂断,却听季星扬凑近,漂亮的唇线跃入林子衿的眼里,声音沉沉绵绵,他说:“前辈,之前的事我不能不在意,对不起,和你说了那些话,能不能……不要换人,我还是想要你。”
  林子衿睁大眼,他张开嘴,就在这时视讯挂断,林子衿深吸一口气,怔怔看着对话框。
  现在的小孩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风就是雨?
  真的是鲜肉心海底针,服了服了。
  季星扬挂了视讯,正好室友推门而进,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到季星扬的桌上,“给你买了退烧药还有感冒冲剂,快吃了吧。”
  “嗯,谢谢。”
  “谢谢就不用了,以后可别这样了,把自己喝成那样做什么?”
  季星扬重新躺回去,耳边是室友的询问,他在心里默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暗恋究竟是什么,偷偷的喜欢林子衿那么久,小心翼翼忐忐忑忑,心情被他所牵动,思念因他而生,仿佛这个名字就代表了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
  等他回过神来,执念爱意胶着,已然不可分开。
  可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更加不甘心,林子衿不记得自己,林子衿不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或者是林子衿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林林总总叠加成合,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不是从旁人口中心中臆想得来的林子衿。
  可…就是这样的林子衿,他还是很喜欢啊。
  因为还是很喜欢,所以才越发厌恶这样的自己,被感情占据没有自我的自己。
  季星扬把脸埋进枕头里,把思绪放沉,兀自纠结时,手机突然震动。
  他一顿,抬起侧脸,视线扫去,瞳孔收缩,捏紧手机,看着上面一行字,是林子衿发来的,对方说,“你住校的吗?我有些事要来燕大,正好见见你,怎么样有空吗?”
  林子衿发完这条就后悔了,刚想撤回,就见跳跃出来的两个字“有空”。
  从七七八八工作室到燕大距离不远,林子衿打车过去,十五分钟就到。
  季星扬收到短信,就拖着病体爬起来,先是吃了两粒药,而后整理一番披上衣服在室友诧异的目视下出门了。
  林子衿抵达燕大,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季星扬等在那边,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林子衿一眼就看到了他。
  林子衿的视线在季星扬头上的发箍瞥过,他朝对方走去,季星扬眼神闪躲着,林子衿知道这家伙心里那点事,主动开口道:“刚睡醒?”
  季星扬“嗯”了一声,林子衿便说:“我好久不来燕大了,要不你先带我去转转吧。”
  季星扬“嗯”了一声,带着林子衿走入学校,走过一段路,季星扬侧头看他,林子衿正仰头看着林荫路上高耸遮天的柏树,光洒在他的脸上,细碎斑驳。
  林子衿注意到季星扬的视线,便朝他看去,他没戴眼镜,眼神分散,微微眯起,问:“怎么了?”
  季星扬立刻撇开眼,耳廓被光笼罩,暖呼呼泛着热,他呼了一口气,喉咙有些干涩,他说:“前辈,燕大和你之前在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要不去我的画室看看吧。”
  “你还有画室啊?”林子衿有些惊讶。
  “我是特招进来的,如果依照我的成绩是不可能考入这里的。”季星扬朝他笑笑,说着突然咳嗽了两声。
  林子衿皱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有一些,不过已经吃了药没事了。”季星扬轻声说着又咳了几下,林子衿抿起嘴,刚要开口,季星扬就指着一栋大楼,他说:“到了,就是这里。”
  他们走进楼内,从里头正好涌出来一群学生,迎面见到季星扬都朝他笑着打招呼,季星扬一一回应,林子衿等他们走了,便看着季星扬笑着说:“你人缘还可以啊,认识那么多人。”
  “还可以吧。”季星扬扯开嘴,轻飘出一句。
  林子衿撇撇嘴,不说话了。
  跟着季星扬上楼,画室是在三楼,季星扬走的有些慢,林子衿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略微塌下的背,他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摸到的却是一片滚烫。
  林子衿一愣,季星扬快步向上几步,速度一下子提高,林子衿看着他离自己稍远的背影,心里纳闷。
  到了画室,季星扬拿出钥匙去开门,推开门,阳光充盈,蓝色的窗帘垂落,墙角堆满了被白布盖住了的画。
  林子衿走到一块遮光布前,掀开一角又顿住,扭头看向季星扬,“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得到季星扬的许可,林子衿勾起嘴角,把遮布一块块掀开,颜色鲜明的油画跃入眼帘,林子衿定睛看了数分钟,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季星扬画的是什么。
  可他在季星扬满含期许的眼神下,只好抿出僵硬的微笑,指着几幅画,睁眼瞎说道:“画的很好看!很有品位!”
  季星扬“噗嗤”笑出声,他摘下发箍,把稍微定型了的头发往后抄起,昂起头,打量着林子衿。
  那高深莫测的目光让林子衿一阵心虚,好在季星扬没说什么,他走到林子衿身边,勾出食指,轻轻拉住林子衿的小指,走到另外一边。
  “前辈这是我还在画的,你看看……”
  季星扬掀开遮光布,上面的颜料还未干,画还是刚刚画,但比刚才的好多了,林子衿看去,还能看出个人物的大致轮廓。
  “你这画的是肖像画?”
  “嗯,画了一个人,等我画好了,要把这幅画送给他。”
  “这么大一幅画,你要画完也不容易啊,你和我说的赶作业就是这个吗?”林子衿看着那幅画问着。
  季星扬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顺势应了一声。
  他还在发烧,站了一会便觉得身体发昏,抿白了嘴和林子衿说:“前辈,我们能坐下聊一会吗?”
  林子衿连声说好,坐下后,季星扬把后背靠在身后的白墙之上。
  林子衿看着他,他屈起膝盖,下巴靠在上头,没有由来,突然冒出三个字“对不起”。
  林子衿一愣,季星扬低下头,声音是混沌沉闷,他与林子衿道歉,说我自己那番话,觉得很没礼貌。
  “前辈,我回去后想了很久,那天晚上我不该说那些话,那都是我从学校里听来的,对不起。”
  林子衿听了倒是不在意,甚至还笑了,他说:“想不到我都走了那么多年,在燕大还那么有名啊,你和我说说,我还留下了什么传闻?”
  季星扬顿了顿,他手指抓着裤腿,揪弄几下,他说:“…同学都说你被学校开除后就去当了男演员。”
  林子衿撑开眼皮,他刚想说话,又转念想到自己同季星扬自我宣传,心里发笑,他只好说:“那还有吗?”
  “还有……学长你当初真的有勾引那个……有妇之夫吗?”
  季星扬问着,黑白分明的眼明晃晃看着林子衿,不夹一丝驳杂,干净的剔透的看着林子衿。
  沉默数秒,林子衿说:“我没勾引他,我只是偷偷喜欢他,后来偷偷喜欢被人发现,就成了他和我共同的一桩丑事。
  永远没法抹开,永远逃不开的丑事。
  他的妻子闹到学校,指着我骂我狐狸精婊子,我被学校开除,卷着铺盖回到家里,家人知道了这件事,父亲要用刀砍我,说我是孽子。”
  林子衿莞尔一笑,他抬起手,露出手指上的疤,“他当时砍下来,我就用手去接,好像不觉得疼,等回过神来,血流不止,袖子湿了大片,里头雪白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季星扬呆滞地看着他,林子衿对于这段往事并不忌讳,他和旁人说起时,每个人都几乎是这表情,他只好安慰着笑道:“不要觉得我可怜,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季星扬深深吸气,他喉咙里很酸很酸,他对自己说,过不去的,永远都过不去的。
 
 
第6章 
  季星扬的十七岁充满了太多的遗憾,被欺凌被救赎,被妥帖安置又被随意丢弃,横插而入他生活里的人一声不吭擅自消失,他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未曾道出,转身时林子衿已经不见了。
  之后就是一整片的大脑空白,四下无人的时候,他会露出幼崽被遗弃的可怜眼神,湿漉漉的想着曾经给他投食的主人。
  也不是没有怨过,埋怨林子衿为什么无缘无故没有预兆的离开,不甘于自己在他生活里什么都不是,说出了刻薄恶毒的话,故意让对方难堪,也许一切都只是想要争个什么。
  让他想起自己,让他注意自己。
  然而回过神来,当听到林子衿轻轻松松袒露出往事。
  他在笑,还笑着安慰说,不要觉得我可怜啦,没事的,都过了好久了。
  季星扬才发觉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有多幼稚。他的喜欢在林子衿这里的确是不值一提。
  他为林子衿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莽撞的喜欢,只以为喜欢他那么久了,就是深情就是一切。
  可笑的是,他连开口都不曾,却还要去埋怨去不甘。
  他和林子衿相差了八年,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着他永远失去着这能够陪伴林子衿的八年时光。
  季星扬低下头去,心生卑微。
  林子衿看到季星扬突然低落,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季星扬把脸埋在膝盖里,稍微侧头,露出一只眼睛,他闷声道:“前辈,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吗?”
  林子衿顿了顿,把右手递过去,季星扬直起身,盘着腿,两手捧着林子衿的掌心,宽大的手掌轻轻合住,包裹覆盖,滚烫的皮肤摩擦过林子衿的手背,手指交错贴合嵌入他的指缝,一寸寸的摩挲,季星扬盯着那段发白的伤痕,轻声问:“疼吗?”
  “早就不疼了,没事的啦。”林子衿似毫不在意,他蜷起手指,指甲轻刮过季星扬的掌心,季星扬抿起嘴,他似控制不住,牵起林子衿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林子衿呆愣两秒,随即抽开手,被亲吻的手背发烫,放在身后,他耳廓泛红,看向季星扬,“你……”
  只发出了一个“你”字,声音就被封住,季星扬的手突然环住他的肩膀,吻压在他的唇上,滚烫炙热的温度从两瓣唇上递来,季星扬的生疏的舔吻着。
  林子衿被他推到在画室的地板上,仰面朝上,他挣扎几下,动作却又戛然而止。
  仰视的角度,让他看到了刚才季星扬为他展示的那些画作右下角,被他忽略的落款签名嵌入眼中。
  连笔简略的名字似一条横线划入他的脑内,林子衿怔愣。
  记忆的大闸被拉开,某个夏日的回忆蜂拥而至,孤僻矮瘦的少年,在每一张素描画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连笔飞扬的季星扬三字,似在宇宙漂泊的星辰。
  少年说,林老师你的生日快到了,我画了一幅画要送给你。
  他笑着说期待,却不曾想过,喜欢上自己老师的事被人知晓,而后便是一切的鸡飞狗跳,生活成了一团乱,他无暇再顾及这个补课学生。从学校离开,回到家中被砍伤,之后就是漫长苦闷的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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