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上的一刹,夏和瑜后颈麻了一下,他没想到原来唇齿相接处,竟是这般柔软,像是新雨后的桃花瓣,带着一些些潮湿,软得让夏和瑜想要张口咬上一下,却是怕弄痛江临渊,便只用唇瓣或轻或重地摩挲着。
江临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夏和瑜的小心翼翼,江临渊笑这上阵杀敌豪不眨眼的大将军,竟也畏手畏脚的。大约是嘲笑戏弄,江临渊首先张开了唇齿,吸过夏和瑜的下唇轻咬了一口。
夏和瑜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原来真的是可以咬的,便也学着江临渊的样子,咬上江临渊的唇,开始是轻轻的,到后来也带了些恶意的力气,咬得江临渊有些吃痛,不由得哼唧了两声。
这两声却听得夏和瑜浑身一颤,旋即小腹有些麻酥感,惊得他连忙放开了江临渊的唇,满脸通红又不想让江临渊看见,便一把将江临渊搂在了怀里。
在一旁立了半晌的马儿,看这两个人分开又合上的,泛着好奇凑了上来,却被夏和瑜腾出一只手来把它推开,这厢虽是马儿却有着驴脾气,被推开后又凑了上来,夏和瑜只得用胳膊挡着。
“这马你该好好教训教训了。”江临渊贴近夏和瑜的耳珠说道。
夏和瑜笑,轻轻拍着马儿的额头,忽然觉得这般场景,竟如梦一般美好。
但这两个人不知道,远处有一个人可是将全部的过程都看在了眼里。
小沙好容易从青州回来,本想来看看江临渊,顺便跟他说一些事情,却发现夏和瑜已然牵了一匹马来,站在了江临渊的门外,小沙便躲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结果就看到了这些内容。
男风一事,小沙倒是不惊讶的,毕竟他知道江临渊以前的事情,他惊讶的是,江临渊居然会和夏和瑜走到一块儿。这一消息让他的脑子有些不灵光了,也不再看下去了,而是拔腿就向外跑。
小沙几乎是绕着城跑了一圈儿,这才决定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张翎,一脚跨进张翎在宛州城的房门,大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
张翎累了一天,正倒着一杯茶想缓缓神,听见小沙的喊声差点儿没直接蹦起来,疾步迎上去,问道:“怎么了?有敌人打过来了?”
小沙顿住脚步喘着粗气,摇摇头道:“不是,是江哥哥和夏将军,他们,他们两个......”
“他们又打架了?”张翎接道。
“没有。”小沙一挥手,“他们,他们两个亲上了。”
“胡说八道。”张翎拍了一下小沙的头,“两个大男人亲什么亲。”张翎毕竟是个未接触过男风的人,这件事在他眼里显得有些荒谬。
“我没胡说。”小沙捂着脑袋辩解道,“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张翎无奈地拉着满头大汗的小沙坐下,倒了一碗茶给他润润嗓子,“慢慢说,你到底都看见什么了?”
小沙“咕咚咕咚”喝下茶水,这才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给张翎讲了一遍,两人的对话他倒是没有听清,但是每一个动作他可都看在眼里,但也是舍了些细枝末节地向张翎讲着。
张翎听罢,摸着下巴幽幽地说道:“奇了怪了,这江临渊,他是个男的吧。”
小沙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那天是男的为什么……你真见过他的那个什么?他的长相确实有些阴柔,真的不是女子扮的?”张翎问道,实则是使劲儿给他两人找着借口。
小沙拍着桌子道,“他真的是个男的。”他甚至很想告诉张翎,曾经杨沛把江临渊脱光了捆起来,当着全军将士就开始泄欲,所以不光是他,全扬州城的人怕是都可以作证。
“这……这下可热闹了,本来总打的两个人竟然走到这个地步。”张翎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那怎么办啊。”小沙丧着脸问道,他实则对夏和瑜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持着一丝丝的反对态度。
“这种事能怎么办?要不就装作不知道,顺其自然吧。”张翎道,对于这件事,他倒是看得开的。
小沙重重叹气,知道也确实没办法,便也不提了,拣个正事儿向张翎说:“张副将,突然来了这么多兵,多了这么多的嘴,咱们的粮食可不够。”
“加上收上来的粮食也不够吗?”张翎问道。
“差得远呢。”小沙皱着眉,“今年本来就旱,所以粮食少之又少。”
“那......还可以撑多久?”
小沙抬眼望着房梁,用食指轻点着下巴说道:“若是那些降兵不来,我们本来是可以轻轻松松撑到冬日结束的,可若算上那些降兵,怕是只能撑上两个月,度过这一冬天就有些困难了。”
张翎叹口气,揉着眉头道:“这事儿我去跟夏将军说,看他有没有办法,若是不成,咱们为了粮食,就只能在冬日行军北上了。另外,从今日开始,能省的粮食就要剩下来,咱们尽量撑过这个冬天。”
小沙点点头,难掩眼中的忧色,张翎却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安慰道:“你不必这样忧烦,船到桥头自然直,总归会有办法的。”
小沙便捧着一盏茶,静静地坐着,看着茶水表面飘散的水汽,思绪神游于外,已不知在想什么了。
而在这天晚上,夏和瑜去找了元文栋,早先说好的,要和他叙叙旧。
元文栋呆坐帐中,见夏和瑜掀开了帐帘子走了进来,有些不知所措,站起了身子,连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夏和瑜则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抓过帐内的两个杯子,满上自己随身带来的酒,将一只杯子递到了元文栋的面前,缓缓说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如将军当初回朝之前嘱咐的,北疆无人敢来犯。”元文栋说着,挺了挺胸脯,这是他一生做过的,最自豪的一件事。他在北疆的那些年,可谓是威名远播,各族胡人都知道,疆界上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元文栋。
夏和瑜笑了,“我知道,北疆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可我问的是你,这些年也很是辛苦吧,你脸上的伤疤,是不是就是战场上留下来的。”
元文栋苦笑一下,举杯喝净了杯中的酒,“当兵的,命都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哪有不苦的,别说脸了,身上都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了。”元文栋顿了一下,继而道:“可是将军,我身上的血流了这小半辈子,在朝堂上却连点儿好都留不下,还搭进了妻儿,你说可笑不可笑。”
夏和瑜凝着他,表情也有些不好受,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刀拿枪解决的,这一直来直去,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的汉子,还是输给了那个朝堂之上,连男人都算不得的宦官。
“他若不念咱们的好,何不覆了他。”夏和瑜道,声音沉稳而有力,掷地有声。
元文栋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死命地咽下去这才道:“将军,你......你的意思是......”
“覆了他,再建一个,如何?”夏和瑜目光冷冽,尾音虽然上挑,听来却是不容置疑的。
元文栋就呆呆愣在那儿,浑身发凉。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宛城跑马
但话头到这儿,便也就止住了,毕竟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不必再细说。
夏和瑜神态轻松地又和元文栋聊起了北疆的一些风土人情,一些奇闻乐事,从中北的茫茫草原到西北的大漠戈壁。两人相谈甚欢,仿佛时光逆流,回到当初的年少豪情。
平定北疆之时,夏和瑜刚刚二十岁出头,张翎更小,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脸上稚气还未脱干净,便已过上了枕戈跃马的日子。
平定北疆用了三年,这三年里,夏和瑜结识了不少朋友,却也看着这些生死之交一个个的命丧疆场,最后留下来的,屈指可数,又随着不同的出身学识,最后零落在不同的地方。
忽然之间,夏和瑜很想将自己的这些经历讲给江临渊听,给他讲自己第一次挥刀砍人的时候是多么害怕,讲第一次作战胜利的时候是多么欣喜。
夏和瑜想象得出来,江临渊听着这些故事的时候,会泛着轻浅的笑,会目光认真地趟过他的每一次经历。这些故事他会慢慢去说,因为他觉得来日悠长悠长的,杂着淡淡的药香。
两人左一嘴右一嘴地攀谈至深夜,都有些醉了,眼神越发迷离却愈来愈不加节制,直至最后酩酊大醉,一左一右地歪在地上,后来在第二天早上,张翎找到了这两个醉鬼,却是怎么都唤不醒,气得张翎狠下心来踹了两脚,这才将两人弄醒。
接下来的这几天,军营里算是忙开了,忙着扩建营地,忙着兵场练兵,青州城是张翎在管,但夏和瑜还要顾虑着卜承嗣那边,偶尔也会过去看看。
这些天,江临渊倒是悠闲得很,三城处已然太平,军营里面的事他懒得管,也用不到他去管,每日无聊时就转到屋后逗逗那只野猫。
小沙曾经来找过江临渊,也跟他说过关于粮草的问题,叫他帮着想想办法,江临渊琢磨了半天也确实想不出什么来,毕竟粮草这东西不是凭空造出来的。但比起粮草,他倒是觉得小沙的变化很大,也不知是被谁给改变了。
夏和瑜因为军营里抽不开身,这段日子倒是很少来找江临渊,只是夏和瑜有时候心血来潮了,便跑过来一把搂住江临渊,就是静静地搂着也不说话,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便放开了,仍是沉默着,转身就快步回了军营,留得江临渊愣愣傻傻地站在那里直眨眼。
又是过了几日,军营里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新的练兵场围了起来,又多扎了好多营帐供新来的这些兵士住。
眼看着就快要入冬了,夏和瑜竟是忙出了一头的汗,望着整整大了一圈儿的练兵场站了一会儿,便将剩下的事情托给了元文栋,自己又急急地去找江临渊了。
结果今儿,江临渊却并不在屋子里,夏和瑜又急急地找了一圈儿,这才在自己马儿的那个小小的草棚里看见了江临渊。
夏和瑜轻点着步子走近,发现江临渊正对着马屁股后面的那块儿药膏使劲儿,那种认真的样子让夏和瑜忍不住笑。
“你弄它作甚。”夏和瑜张口问道,惊得正全神贯注的江临渊一个哆嗦。
“你吓了我一跳。”江临渊道,“走路怎么没个声音。”
“是你自己太投入了。”夏和瑜笑着靠近他,“对一块儿药膏怎的如此上心。”
江临渊睨了他一眼,“不然你让别人以后怎么说?说夏将军骑了一匹好马,就是怕屁股后面贴了一块儿药膏,不像什么正经马。”
夏和瑜笑出声来,道:“你真没白长了一张嘴。”说着解下了马儿的缰绳,将它拉出了小草棚,拍着马儿宽阔结实的脊背道:“你想不想骑一骑它?”
江临渊也走出了草棚,却道:“你该是知道的,我不会骑马。”
“我教你啊。”夏和瑜一摆手道,“他日用到战马的地方应该还多呢,你不会骑马怎么行。”
江临渊眼里略过一丝狡黠,扬了一下下巴道:“那倒也是。”
夏和瑜点头,拉着江临渊的胳膊将他送到马背上,说道:“两腿用力,夹好马背,倒是也不用太用力,放轻松,随着马儿的步子来就好。”
江临渊只是第一次独自骑在马背上,随着马儿微微摇晃着,这感觉竟是有一丝丝的奇特。
“马儿多是可以通人性的,况且这马儿已经和你熟了,它会听你的命令的。”夏和瑜道,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江临渊。
江临渊接过缰绳,学着夏和瑜的样子在手上缠了两圈儿,轻轻抖了一下,马儿便乖乖地踱起了步子,步子迈得极稳。
江临渊绕着院子试着骑了半圈儿,转回夏和瑜的面前,颇有几分阴阳怪气地问道:“夏将军,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说我不会骑马的时候,你让我怎么做来着?”
夏和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想起了那次他和张翎骑马外出打猎,结果让江临渊跟在后边儿跑来着。
夏和瑜尴尬地咳了一声,嘴硬道:“我让你做什么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少来。”江临渊道,“你今儿也得跟着我的后面跑上一圈儿。”
“你这人怎么还记仇呢?”夏和瑜跳脚道,“当初可是你自己跟上来的。”
“明明是你命令我跟着跑的,我当时哪敢不从,再说了,将军你也看的出来,我江临渊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江临渊道,脸上笑得邪,也没再给夏和瑜接话的机会,将缰绳用力一抻,那马儿便啼了一声,撒开步子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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