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穿着白衬衫带着鸭舌帽的荣加纯出现在荣坤的视野中,他靠在墙上的身体瞬间站直,对着刻意压低帽檐儿的荣加纯招了招手,荣加纯在远处顿了片刻才向荣坤这边走来。
连着守了他两天的荣坤有些邋遢,面容憔悴苍白,衣服也松松垮垮,下巴上长了青色胡茬,身上混着股难闻烟酒味,但荣加纯愣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仰头看荣坤,开门见山道,
“荣坤,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荣家的情我还完了,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荣坤却只是痴迷地看着他,乘着荣加纯不注意一把拿掉他头上的帽子,荣加纯拧眉,并没有组阻止荣坤的动作。
红发青年将帽子丢在了一旁,摸着下巴道,“这样我才能完完全全地看见哥哥。”
“荣坤,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对于荣坤的轻薄话语,荣加纯有些生气。
看荣加纯隐怒的模样,荣坤微微弓着背靠在后面的墙体上,让自己与荣加纯视线平齐,咧开嘴摊手做投降状,
“听见了听见了,你说的我都听。”他的语气像是在哄无理取闹的小男友。
荣加纯看他还是一副无所谓又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他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故又加重了语气,
“荣坤,你听清楚了,我是说以后我们除了那一半割不掉的血缘关系外,其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也不要在对我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荣加纯严肃地冷言冷语,荣坤去笑着逼问他,“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啊,哥哥。”
荣加纯实在不爱看他这副痞气又不着调的样子,态度他已经表明了,他只希望荣坤能听清楚他的话,不要再打扰他以后的生活,尤其他现在已经是有夫之人,
“荣坤,我已经嫁人了,现在是耿氏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也不要再给荣家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来这里,你这样我只会很烦恼。”荣加纯顿了顿,还是说了些威胁的话,“你也不想荣家因为你再次遭受重击,对吗?”
荣坤被他不留情地话说得恼火,痞气的笑险些挂不住,但他还在坚持问上一个问题,“哥,你还没说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呢。”
荣加纯弄不懂荣坤的心思,只被对方的轻佻和逃避弄得心烦意乱,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荣坤,难得提高了嗓音道,“荣坤,那样的事,你难道还有脸说出来吗?”
“呵,”荣坤无所谓地冷笑,站直懒散的身体,他生得高大,可以说虎背熊腰,“既然哥哥说不出口我们的关系,那我来告诉哥哥吧。”
说完,他猛地扑向已经有所警惕的荣加纯,将其推倒在墙上,混着烟酒味道的唇压向荣加纯。
吮吸,舔舐,撕咬和唇舌追逐,如同以往每一次被迫接吻一样,荣加纯丢弃平日的冷静自持,拼命地反抗,拼命地挣脱,却被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荣坤轻易镇压,旁人看来他却似乎在欲拒还迎,而这场胁迫也好似成了小情侣之间的打闹。
荣坤一只手固定住荣加纯精致的下颌,轻轻一捏就让荣加纯不得不张开嘴迎接他的啃咬和缠绵。
而荣坤的另一只手则掀起荣加纯那薄薄的衬衫,肆意揉捏着哥哥不算纤细却极为紧致的腰。
两人下身紧紧贴合,荣坤像一只太久没得到释放发着情的雄兽,规律而用力地向前顶动着腰身,嘴里含糊说着让荣加纯作呕的情话,
“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一碰你,我就硬得不能自持。”
第一次在乔骍收集的资料上看见荣加纯时,耿冠南虽不愿承认,但他的确被荣加纯的一双眼睛给吸引了,所以他的目光才会不由自主的顿住。
怎样形容荣加纯的眼睛呢?
黑白分明,睫毛深深,淡漠的瞳孔仿佛凝着一层薄冰,冷淡得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最妙的却是眼尾,微微上翘,明明是个冷淡人,眼角处偏偏像藏着一片风月,叫人平白想起媚眼如丝几个字。
耿冠南抽着烟,至少表面十分平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亲热戏,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愤怒是有的,他父亲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肆意亲吻抚弄,他该愤怒。失望?也没错。本以为荣加纯是朵洁身自好的高岭之花,没想到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人。可除此之外,耿冠南还有些情绪,但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耿冠南抽着烟,灰白的烟雾从嘴里缓缓喷出,模糊了眼前的场景,但耿冠南沉沉的眸子依旧盯着那截儿因被荣坤掀起衬衫而裸露着的白韧的腰,在荣坤的手不安分地往下钻去时,耿冠南终于看不下去,丢了烟,开着车进了别墅区。
中途的离开让他没有看到下一秒荣加纯剧烈的反抗,男人也更不会知道这场被迫的亲热中,荣加纯眼里始终有不甘,有屈辱,有冷漠还有厌恶,独独不见对欲望的臣服。这些耿冠南看不到,想必此时的他也不屑于看。
荣加纯使出浑身力气才堪堪从荣坤怀里逃脱,他从角落里逃出来,没有了狭窄空间的遮蔽,荣坤收敛不少,他咂咂嘴,粗砺的舌头舔舐着口腔里被荣加纯咬破的伤口,好似回味无穷,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B大的,到时候我要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你等我。”
荣加纯捡起掉在地上的鸭舌帽,抖抖上面的灰,听见荣坤的话,他冷眼射向荣坤,明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荣坤,你真是个疯子。”
荣坤破罐子破摔,也从角落里走出来,他无所谓地耸肩,嘴边挂着笑,“我早就疯了,因为,我爱哥哥啊。”
男佣将雷克萨斯开进了车库,周围的佣人似乎都感受到了耿冠南此时一身的低气压,匆匆招呼过后大家都识相地远离男人。
耿冠南手里还提着包装精致的墨镜,墨镜自然是不会送了,耿冠南无所谓地嗤笑一声,而后像丢垃圾一样毫不怜惜的将盒子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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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加纯回别墅时明显有些失魂落魄,换了鞋进了大厅才发现耿冠南坐在沙发上,荣加纯被荣坤折腾得够呛,身与心都疲惫不堪,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和耿冠南打招呼,
“耿先生。”
荣加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遂疑惑地望向耿冠南。
耿冠南坐在沙发上,姿势随意,交叠着双腿,甚至有些狂放不羁,男人的眼神直白地落在他身上,似打量又似在透过他想些别的事。
荣加纯很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这个难对付的继子此刻有什么想法,至少今天没有。既然已经打过招呼,还没得到对方的回应,荣加纯也不在理会耿冠南,想径直上楼休息,坐在沙发上的耿冠南却动了。
男人站起身,直直向他走来,带着股凌厉的风,仿佛山雨欲来。
荣加纯顿住脚步,他知道对方这是有事要和自己说,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估计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总不可能在不管不顾上楼去。
很快耿冠南就走到了荣加纯面前,荣加纯站在两级台阶上,也只比一米九几的耿冠南高了一点,荣加纯一手抓着楼梯的扶手,一手拿下头上的鸭舌帽,
“怎么,耿先生有事吗?”
青年的嘴一张一合,下唇被荣坤吻得红肿,离近了看竟还有些细微的伤口,平日里荣加纯的薄唇是淡粉色,现在却不正常的殷红。
荣加纯发现耿冠南一直盯着他的嘴看,有些不自然地抿唇,怕耿冠南看出些不妥来,他掩饰性的又问了次,“耿先生有事吗?”
有事,自然有事。
耿天忠被荣加纯带了绿帽子而不自知,可耿冠南知道。豪门可以淫乱,但他耿家不行,荣加纯既然受不住寂寞,也无法替耿天忠守住身心,耿冠南自然要他卷着铺盖滚出耿家的门。
你给我滚出耿家,带着你的情夫一起。
这句话几乎已经溢到嘴边,但耿冠南看到荣加纯那双如同睨着薄冰一样的眼睛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甚至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不久前才看到的场景。
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被红发青年侵犯时是什么样的呢?是眼尾会不自觉的染上薄红,长睫毛扑簌如振翅的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冷静而毫无波澜?
“你......”耿冠南哑着声音开口。
“加纯回来了?”耿天忠正从三楼下来,见儿子和小妻子堵在楼梯口,气氛似乎剑拔弩张,尤其是耿冠南,毫无顾忌地释放着久居上位之人才有的威压,不知要对荣加纯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即使看出了儿子和妻子之间似乎有摩擦的氛围,耿天忠也没直接问,更没直接指责谁,他撑着不算利索的腿,慢慢下楼。
荣加纯则几步上楼去搀扶他下来,耿天忠走到自己儿子面前,耿冠南叫了声‘父亲’,耿天忠点点头,清清嗓子,说道,
“刚才楚楚来电话说她给我送了个墨镜,让你给我捎回来,墨镜呢?”
“让我给忘在西餐厅里了,有时间我过去拿。”耿冠南随口编制着谎话。
“你要是忙就算了,不过是副墨镜,我听楚楚说那牌子正好是我早上提过的,××米欧,本来还打算拿到了就给加纯。”
“我已经有一副了,何况是唐小姐送给董事长的,我不能收。”荣加纯附和着耿天忠说话。
。
耿天忠在荣加纯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睨了耿冠南一眼,“冠南不长心,楚楚送的东西他总不在意,也不上心,这样只会让楚楚难过,也容易导致家庭不睦。”
耿天忠话里有话,耿冠南听懂了,荣加纯也听懂了。
荣加纯不好意思地抿唇,但他心下却不明白和耿冠南已经有了缓和迹象的关系,为何又破裂了。
耿冠南则是明明知道荣加纯与荣坤有着不正当关系,却有口不能说,耿天忠一生要强,要是知道自己才娶进门没多久的小妻子就给他带了绿帽子,估计能气得心脏病当场发作。
所以,不管耿天忠脸色怎么臭,看他的眼神有多么的失望和不满,耿冠南依旧不能实话实说,只能缄默,他能做的就是让荣加纯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让他心虚与后悔,然后主动滚出耿家。
“我知道了,父亲,下次会注意的。”耿冠南这话里的意思,不知是说会注意多在乎唐楚一些,还是会注意缓和与荣加纯的关系,男人说完之后冲着耿天忠点点头,就径直上了楼。
耿天忠若有所思地望着耿冠南上楼的背影,拍拍荣加纯放在他肩上的手,无声地安慰自己的小妻子。
姜是老的辣,耿天忠很清楚地知道,如同任何一对继子和后妈一样,耿冠南和荣加纯还处在那段必不可少的磨合期,只是独子太强势太霸道,他的小妻子不得不多承受些委屈和不理解。
看来还是需要特地找个机会,让两人单独处处,弥合一下本就不算很好的关系。耿天忠想。
自从那天之后,不知是不是有意,耿冠南回凤凰岸地次数减少了很多,即使回来也只会留下来陪耿天忠吃个饭,晚上则驱车赶回离总公司不远的高级公寓,耿天忠虽有不满,但也知道儿子最近的工作很辛苦,而且他也明白需要给耿冠南一定的私人空间。
耿冠南虽然什么也不说,但荣加纯隐隐有感觉,耿冠南减少回家次数这事儿跟他有关,他曾仔细回想过跟耿冠南这些天的相处,但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过耿冠南。
耿冠南不回凤凰岸,不理会荣加纯,并不是说他就此放过了荣加纯,但董事会上他以获得九层董事支持的绝对优势成为了耿氏集团新一任董事长,事情自然也一下变多起来,抽不开身。自撞见荣加纯与红发青年那不堪的一幕后,不知为什么耿冠南总不想见到荣加纯,只因一与荣加纯见面,那天的场景就会浮现眼前,历历在目,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如此情况之下耿冠南只能高薪聘请了私家侦探,让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他那不检点的漂亮小妈,所以每天都有荣加纯的照片源源不断的被送到耿冠南的办公桌上,耿冠南工作之余就拿着荣加纯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照片千姿百态,有荣加纯在食堂吃饭的,在网球场打球的,在教室上课的,甚至还有在游泳馆游泳的,唯独没有他和荣坤的。
没有他与荣坤的照片,叫耿冠南因拿不到荣加纯婚内出轨的证据而失望之余,又暗地里松口气。
私心里,他甚至有些害怕看到荣加纯像个荡妇一样沉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样子。
耿冠南了解荣加纯,除乔骍收集的那份资料外,唯一的途径就是回凤凰岸的家,但荣加纯在耿天忠和他面前永远都是收敛又安静,青年的克制与成熟几乎让耿冠南意识不到对方是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大学生。
其实荣加纯也和所有其他的大学生一样,有着充满青春气息又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甚至因为姣好的相貌,他还享受着许多人默默地关注与追捧。
因为这些照片,耿冠南似乎了解到了另一个荣加纯,一个脱离了他小妈的身份更真实和立体的荣加纯,耿冠南把玩着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青年穿着纯黑的网球服,带着白色的网球帽,连挥动球拍的动作都叫人赏心悦目,耿冠南手支着下巴,失笑地想,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监视荣加纯,找到他和别的男人通奸的证据,还是只是单纯想欣赏荣加纯在生活里的样子,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得不承认他与人有染的小妈,凭着好看的皮囊和高冷的气质能轻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或许是这些日子耿冠南的生活处处都充斥着荣加纯的气息,荣加纯竟然会时不时会闯入耿冠南的梦境中,而只要荣加纯出现,就会霸道而张扬地占据他的整个梦境,叫梦里的耿冠南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荣加纯,耿冠南隐隐觉得这样的趋势不对,但他阻止不了。
荣加纯性格虽然冷淡,但自十岁起就以私生子身份生活在荣家的他心思却极为敏感,每一次和耿冠南的碰面,他都要承受耿冠南对他的厌恶审视和探究,他曾有心要与耿冠南摊开了说,但耿冠南却总以极为冷淡的态度拒绝他的任何提议。
人总会有喜怒悲欢,荣加纯是人,也有感情,也期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他莫名遭受着耿冠南的冷暴力,心情郁郁了很多天,好在最近荣坤忙于高考没时间来骚扰他,让荣加纯压力小了不少,加之马上就要游泳考试,分散走了他不少的注意力。
游泳考试的时间已经定了,留给荣加纯训练的时间仅剩一个星期,这些日子除非耿天忠有事,否则回了家的荣加纯几乎泡在泳池里。
游泳课虽然不在乎分高分低,但如果不及格,荣加纯可就毕不了业了。
荣加纯其实不太善于向别人求助,他是那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多说的人,而那些想要接近荣加纯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心里的高冷男神竟然会在水下分不清方向,因此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接近机会,故而想要通过游泳考试对荣加纯来说,只能靠他自己不断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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