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太|子|党强烈奏请割地求和。皇帝左思右虑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同意还回北部四洲。
林泽飞书一封传往东北,东北六洲皆联名抵抗太子。说太子丧权卖国,弃边疆百姓生死于不顾。
朝中大臣在割完地后,看见将军们都反抗太子了。于是也联名奏书圣上,弹劾太子,力荐六皇子回朝。
皇帝本来也因为割地的事迁怒于太子,现在大臣们都反对太子,自己心里也在大鼓,要好好考虑考虑太子是否历练有成。
十日后,皇帝下旨,召六皇子李言即刻回京入朝。
五日后,李言抵达皇宫。立刻奏请皇帝继续让苏瑜教他上课,不入朝为官,给个文官虚职即可。
是夜,李言遣散了众宫人。命他们辰时来,申时走。
李言的寝殿在东,苏瑜的侧殿在西,看似是两个人各居两方分开睡。实则一入夜,李言就溜进苏瑜殿里,钻进他的被窝里。
“宫人们不在,我怕黑怕鬼怕打雷怕闪电怕老鼠怕蟑螂。”李言整个人包在被子里,闷声说道。
“寝宫里哪来的老鼠蟑螂。”苏瑜哭笑不得。
“有的有的,我说有就有。”李言四肢并用扒着苏瑜。
苏瑜苦笑着拍了一下被子。
“没有你也会来的。”
李昈在朝多年行事专断,朝中除了太|子|党一些人,其他大多数都不喜欢他。
李言回朝后,给文武百官都送了两坛自己在江南酿的桃花酒。不算贵重,但却有心,而且是皇帝称赞过的,也无法落人口实。除了这两坛酒之外,再未送其他东西。除此之外,李言遇见大臣都是礼待有加,比自己大的表示敬仰之情,比自己小的流露欣赏之志。反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谦卑有礼,但却不过分亲近。谁都喜欢,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什么都不行惹人讨厌的李昈作比。
李言归来,李昈心下就开始犯愁。但心烦意乱之余还有一丝雀跃,李言回来了,千洵自然也回来了。之前堆在书房里一大堆柔草还没用完,如今可算能用了。整日堆在那他看了就碍眼心烦,早日打发走岂不更好。
每年腊八,太后都要带着皇子公主妃嫔在畅溪园听戏。
可是今年夏天,阴雨连绵。畅溪园的戏台子被白蚁蛀烂了,梁柱空心支撑不住,戏台子塌了。
太后很是心痛和可惜,今年腊八不能听戏。
李昈向太后建议请楼造局即刻动工再建一座戏园,太后同意了,楼造局立即安排人着手此事。
戏园的根基建好了,接下来是购买材料的事。材料布置妥当,开始建梁、柱、墙。
建梁有一段时间了,这日李言来询问工情。要来账本,细细过目,细细询问,细细查看。楼造局的王总管殷勤地事无巨细滴水不漏毫无差错地禀告,和账本上的的记录分毫不差天衣无缝。
李言满意地打道回府,是夜,李言和苏瑜两个人跟着总管回家。
王总管进大门后,李言和苏瑜翻墙而入,旁边树上的花都不带动一下的,可见轻功了得。翻墙进来是花园,他俩快步钻到花园亭子,藏身于柱子后,躲开巡逻的仆人。人走后,跃上屋顶,两个人脚尖踩着瓦,循着亮灯的屋顶快步走去。揭开一片瓦,透着缝盯着屋里的人一举一动。王总管吹灭案桌前多余的蜡烛,手里拿着一根微亮的红烛,起身摸黑走着。“这么谨慎?”李言呢喃着。虽然屋里暗暗的,但借着他手里的光李言看清了他在书架上摸着什么,随后一声“咯吱”,什么门开了,然后烛光往前走了两步就没了。
李言心里摸着有六七分的样子,拉着苏瑜回了寝宫。
“今夜为何偷窥?”苏瑜理着李言乱乱的头发。
“是暗访。”李言得意地笑道。
“为何暗访?”苏瑜不解。
“因为钱。”李言故弄玄虚。
“?”苏瑜继续不解。
“楼造局是一大肥缺,那些人一般都是将高楼行宫的外观建得看起来金碧辉煌,奢华无度,其实内里用的都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撑五六年就坏的的料子,一建楼一修楼都是大工程。如此,楼造局的官员便可一方面务求工巧,一方面挪用公款收受贿赂,贪污赃款。如此诱人的肥肉,太子怎会不收归麾下呢。”李言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
“那今晚究竟是暗访什么?”
“账本。”
“什么账本。”
“当然是真账本了,假账本我今日见过了。撰写工整无误,账面干净整洁,账目也事无巨细。我今天还特地细细问了小条目,那总管居然答的天衣无缝毫无差错完美的有些太离谱。试问,谁家的账本能做到毫无涂改干净如初,又有谁会特意去记那些常人根本不会留意的细小分录。除非心里有鬼,将账本和说辞准备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才不会有破绽。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完美越是可疑。”李言得意地看着苏瑜,好像答对问题的小孩讨要糖吃。
苏瑜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没有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今日一定会查看真账本?”
李言见没讨到好处,闷闷答道:“我猜的。”
苏瑜不解,狐疑地看着他。
“我今日临走时吓他说,账本放在家里不一定安全。尤其是重要的账本,心思歪的人不少,谁知他真的信了。”李言深觉好笑。
“一般的官员除了在南陵的宅邸,也没有多余的地产。真账本放在谁手里都不安全,就只有自己的密阁了。所以你打定王总管今日一定会亲自查看一边真账本,于是趁机了解账本的藏身之处对吗?”苏瑜温柔地笑着,看向李言。
“先生聪明,一点即通。”李言戳了一下苏瑜的胸膛。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苏瑜担心地问。
“接下来继续让他们建啊,腊八前建不好我就没戏听了。”李言伸着懒腰懒懒地趴在桌上。
腊八将至,戏园还差最后一步封顶就大功告成了。
这夜,王总管回到府内,正欲休息。
突然,门外仆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
王总管爬起来走出门外,看见书房外的窗户火花四窜,急得他趿拉着鞋冲进书房。
李言和苏瑜候在大宅的围墙上,等着他拿着账本出来。
等了一刻也不见有人影,“不好,有密道!”李言出乎意料地望着苏瑜,拉着他快马走从后院的路赶去追王总管。
“除了楼造局,织造局便是这第二大肥缺。李昈爱慕钱财,楼造局织造局肯定都为他所用。如今账本藏身之地被毁,家中不安全,王总管一定会去找织造局的季总管。”李言和苏瑜同骑一匹马,风吹散他的声音,苏瑜在后面躬身紧贴着他才勉强听清。
抄近路快马加鞭赶至季总管府邸在大宅门口候着,一刻钟后,王府的马车到了。王总管怀里抱着一个木箱子,四处张望了一下,钻进季府。
李言和苏瑜翻墙而入,跃上屋顶,掀开瓦片。
只见王总管将箱子放在桌上推倒季总管身前,满脸忧虑和恐惧。季总管气定神闲地接过箱子请王总管上座喝茶。一看就是老狐狸,李言心想。
王总管寒暄了几句之后急急忙忙地离开,季总管关紧门窗,突然向屋顶望一眼。幸好苏瑜即时拉过李言躲得快不然就被发现了,果真是老狐狸。
季总管检查完门窗,房梁,屋顶后,打开箱子清点完毕后,正欲关上。李言瞄准机会抄起一块瓦片击中窗沿,季总管听见有声音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打开窗看看外面。李言翻身从侧窗潜入屋中,将从档案室偷出来的假账本和箱子里的调换,飞身翻出去爬上屋顶。季总管不过一转身的功夫,手里的账本就被偷天换日也浑然不知。
真账本偷到手后,李言嘚瑟地在苏瑜眼前晃晃。那表情似乎在问厉不厉害,没有丝毫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紧接着,李言和苏瑜赶至档案府,将真账本放在假账本的位置上。狸猫换太子,如今谁是狸猫,谁是太子,等皇帝腊八查阅就真相大白了。
腊八节至,太后等人在听着戏,皇帝查看着账本,楼造局总管候在一旁。
“王总管。”
“臣在。”王总管美滋滋地等着皇帝接下来的夸奖和赏赐。
“放肆!”
王总管一头雾水,抬头看见的是皇帝一张铁青的脸。扑通跪下来,李昈在一旁也很是诧异。
“自你任命为楼造局总管以来,居然贪污这么多银两!居然和太子拉帮结派做出这贪污腐化之事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有没有王法!”皇帝将账本摔到他脸上,王总管拿起账本翻着,宛如晴天霹雳!为什么真账本会在这,会在皇帝手里!万念俱灰,吓出一身冷汗,忙头入捣蒜跪地磕头,李昈也跪下磕头。
太子李昈结党营私,贪污赃款罚俸两年年,抄《律法》五百遍,禁闭思过三个月。在一旁看戏的李言若无其事地听着皇帝下令,谁也没想到真亦假时假亦真。李言冷哼一声,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继续听着他的戏。
东宫冷落,李昈被关了三个月。朝中拥护太子的党派如履薄冰苦不堪言,拥护李言的大臣如履平地春风得意。
若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首先要会的就是如何春风化雨,让众人深信不疑虔诚地俯首称臣。这个道理李昈不懂,但李言游刃有余。
第17章 运筹
李言废除新政,重新颁布了几道法令。削减赋税,兴建水利工程,平均公田,废除无用多余的官职。厚农桑,修武备,厉行法治。人民的生活渐渐富裕,国力渐渐昌盛。百姓和官员们纷纷爱戴李言,皇帝也宠信,赞不绝口。
林泽和李玥向皇帝表明心意后,皇帝大喜。立即为二人赐婚,两个月后就是大喜的日子。
是夜,李言和苏瑜喝完喜酒回宫。正逢街会,李言拉着苏瑜兴致勃勃地逛街会。
李言紧紧地牵着苏瑜,看到一个卖棉花糖的摊贩,指着对苏瑜说:“我要吃。”
苏瑜牵着他走到摊贩前,“请给我来一根。”
李言拿着棉花糖咬了一口,“好甜。”说完递到苏瑜嘴边。
苏瑜没有犹豫,咬了一大口。没等李言问他味道如何,捏了一下李言的手,柔声说道。
“甜的。”
李言窃喜,乐呵呵地看着他,眼里噙着一汪春水。
“可不就是甜的。”
三月后,李昈终于放出来了。正值皇帝生辰,李昈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也为了让皇帝消气,殷切地求皇帝让他来筹办庆典。李言没有和他抢,皇帝同意了。
为了隆重地给皇帝贺寿,李昈废寝忘食地忙活了一个月。为了重夺皇帝的信任和喜爱,只有好好利用这次圣辰庆典翻身。福国利民,莫过于天降祥兆。
这日,李昈带领皇帝一行人游赏建好的玉湖雪山。亭台楼阁,歌舞戏曲,皇帝龙颜大悦,全都赏赐了一遍。
看的差不多了,李昈突然跪下,郑重其事道:“父皇洪福齐天,心怀百姓,上苍也被父皇的怜悯而感化。今日父皇寿辰,特降祥瑞福佑父皇和大芜。”
皇帝诧异,李昈领着他们前往花园假山。
苏瑜不解地看着李言,不知李昈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李言意味深长地看好戏般地回看了苏瑜,轻声笑了一下。
李昈指着假山上飞来一群蜜蜂停在石壁上,越来越多,石壁上的图案渐渐显现,竟是一条祥龙。
李昈跪着给皇帝磕了一个头,“蜜蜂辛勤,恩泽百姓,是有福之兽。上苍一定是嘱咐他们今日特来祝贺父皇福泽绵长,国家安泰。”皇帝欣喜若狂,称赞李昈。
突然,又来了一群蜜蜂比扒在石壁上的一群要大,蜂拥而至,形成了一只貔貅,脚踏祥龙,甚是凶猛。皇帝盯着石壁上的“祥瑞”久久不说话,李昈大惊失色,跪地磕头解释。皇帝没有说话没有发怒,脸色铁青若有所思地离去。完了,这下完了,李昈面如死灰。
一群人离开后,李言看了一眼苏瑜再看了一眼石壁,苏瑜会意,走向石壁。李昈跪在地上好久才起身,腿脚都麻了,身体歪歪扭扭地走着。见李言还在前面气定神闲地赏花,又像是在故意等他,气急败坏地赶过去指着李言。
“是你!”李昈大怒。
李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脸无辜地看着李昈狼狈的样子,“什么是我?”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李昈气的话也说不利索。
“太子殿下有何证据?”李言凑近眼前的花嗅着,看也不看李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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