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君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宛如磕药的颓废青年,拉他一把:“你还是先起来把衣服换了,穿的像个什么样子……喂喂喂你干嘛——”
苏扬一把就把安望君拽下来,失重的小屁孩扎扎实实的栽进他怀里,然后被箍得严严实实。
安望君以脸着陆,感觉自己的珍品鼻梁形状堪忧。“唔……我不能腐吸了……放开唔……”
苏扬紧紧的抱着在他怀里不停挣扎的安望君,安望君一头乱毛在他的鼻子处扫来扫去,是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
“宝贝,我回来了。”
“宝贝,我好想你。”
安望君听得自家在外光鲜亮丽的老哥,瘫倒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在自己耳朵旁,偶尔的一次温情。心里便酥麻的一塌糊涂,被扯脖子啊砸鼻梁的帐都可以先缓一缓,毕竟——
“嗯,我也好想你。”
习惯搞大新闻和即将习惯搞大新闻的两个人,本质上还是一个24岁和17岁的小破孩,架也打过了,互诉衷肠(划掉)也恶心兮兮的说过了,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吃什么。
苏扬看着冰箱里两棵蔫了吧唧的上海青,软塌塌的胡萝卜,已经长毛了的杏鲍菇,各种乱七八糟的老干妈老干爹,长叹一口气:“你一人在家就吃这些?安望君同学,你想出家吗?”
安望君非常委屈:“肉都在冷冻室啊,再说了,有食堂和外卖,家里本来就吃的少。”
苏扬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认命的拿起手机点外卖。
安望君偷偷拍拍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其实家里已经快有十天半个月没开火了,所幸上次吃剩的菜还能装个门面,不然被发现了还真不好解释。
两个人好好的沙发不坐,盘腿坐在地上,炸鸡骨头吐了一茶几。安望君还人模狗样的找来两高脚杯,喝着可乐看电视。
电视里某甜美女明星脸上挂着娇滴滴的笑:“嗯,对,我最喜欢吃巧克力布朗尼了,我觉得特别的甜蜜~对,就有恋爱的感觉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吃的,它是我的动力来源~”
苏扬抢过一只鸡翅:“放屁,她在片场每天只吃一碗水煮青菜有次化妆师请她吃颗糖果都被骂的狗血喷头。”
安望君:“……”看看电视里还在不断夸赞自己代言的布朗尼有多美味的女明星,“我还是换个台好了。”
台这边一个年少成名的未成年偶像,主持人问他对以后的大学有什么规划,是想报考影视类的,还是音乐类的。小明星举着话筒,十分冷酷的说道:“我觉得B大比较好。”场下自然是一片尖叫,主持人也十分给脸的配合:“哇,我们的XX果然是个学霸呢,目标竟然是全国第一等学府哦!我们给他点掌声鼓励好不好!”
苏扬单手开了一听可乐:“还是放屁,我看到他的两天里,就没见他看过书写过卷子请过老师,都是和助理打闹,然后除了自拍就是修图。我说我们B大现在也破落成这样了,说去哈佛装逼不是更好?”
安望君:“……你跟他怎么会有交集?”
苏扬一口包了个蛋挞:“就去年我那部公路电影,他也被投资商塞进来了,塞进来跳一段舞我也真是醉了,公路电影跳个毛线舞啊!和剧情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镜头五秒钟,拍了两天半。粉丝也在片场外嚎了两天。要是我粉丝这样,我早就报警把她们抓起来了。”
安望君:“……我还是关了电视好了。”
苏扬拆了一包薯片:“别呀,中央台,中央台这会子有你哥的节目。”
安望君:“你的我也不想看了……”
苏扬不解,眨巴着可以让粉丝血流成河的凤眼扮无辜:“别呀,让你看看娱乐圈最后一股清流呀。”
“放屁!我看整个圈子最假的就是你,天天装的一幅温柔贵公子的样子,骗得一众单纯的小姑娘为你买买买花花花,还天天心疼你被别人欺负,你看你这混世魔王的样子,谁敢欺负你,你上下嘴皮子一掀就能把人挖苦死。”
被戳破的苏魔王毫无羞耻之心,反而变本加厉扭来扭去地恶心人:“人家毒舌的功力,只有你们最亲近的人才有幸领教到的啦~”
安望君:“……你滚。”
苏扬毫不脸红的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遵命,我去睡午觉。”
安望君挥手示意他快滚,化悲愤为食欲,刚要开吃,发现,这一桌的包装纸鸡骨头可乐罐木签子,哪里有吃的?
“你大爷的禽兽啊!胖死你算了!”
苏扬大字形躺床上,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伴着楼下安望君撕心裂肺的咒骂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君君(真诚脸):你们别看我哥私下嘴这么毒,他其实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苏老妖:喵喵喵???
第5章 论立Flag的作死性
安望君骂骂咧咧的收拾了一桌子残骸,口嫌体正直的去看了看某人有没有盖好被子,忙了这么多天,还在生长期的自己终于也能休息一会睡个午觉。
在梦里安望君看着满桌子辣鸡食品,撸起了袖子就要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巨影从天而降,他邪笑着走向自己,一把壁咚!充满危险的靠近自己耳旁——大喊道:“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啦!要去买菜啊!”
安望君闭眼就是一拳头,然后被某人握着拳头提溜了起来,揉脸拍屁股:“起来起来,再不去菜都要卖光了。”
“本来下午就没菜……明天买啦……”
“不行,下午人少。明天人多买菜你是想你哥上头条还是你自己上头条?嗯?”睡饱了的苏扬凑到安望君耳朵旁边磨牙。
小安子缴械投降。
苏扬自己戴上一个大大的贝雷帽,还有早上卖保险的眼镜,把之前上学时的衣服一套,戴上帝都人手标配防雾霾口罩,咋一看也还真认不出来他就是天天在电视网络上给人无穷精神污染的青年才俊。
安望君简单多了,毕竟你个路人甲也没谁吃饱了关注,就是睡醒了头顶的一撮呆毛怎么也下不去。苏扬仗着自己身高优势直接锁喉小屁孩,威逼不利诱的拍下了好多照片。小屁孩气的咬牙切齿,但还是乖乖戴上了阶级敌人递来的毛线帽子。上面还有两个大毛球球。
某欺压民男的恶霸:嗯,我的弟弟怎么这么可爱呢~
果然下午超市人少,两个人推一辆购物车慢慢悠悠的逛着,看着就像是隔壁高校里一对高颜值的好基友出来采购一样。
瓜果蔬菜,鸡鸭鱼肉。从小爸妈一直忙到下线的两兄弟的生存技能早就点满,能十米开外鉴别注水猪,三米之内找出饲料鱼。此时,苏扬正拖着安望君在红酒柜台形迹可疑。
“家里还有爸爸上次带回来的那瓶82呢。”安望君劝他。
苏扬继续挑:“我是想做红酒炖牛腩来着。”
安望君不明所以:“对啊,家里不是有那瓶82么?”
苏扬自顾自的挑了一瓶酒搁进购物车,对着满头问号的安望君无力的说:“你可以去买几个鸡蛋。”
安望君傻傻的应了:“行啊,买鸡蛋干嘛?”
“然后把你那二两宝贝雨前茶叶拿来煮茶叶蛋。”
安望君:“……”
苏扬看着自家弟弟吃瘪,满足的像只猫一样伸爪挠了挠他的脑袋。
路过垃圾食品区,苏扬坦然的和对面两个学生妹子擦肩而过,吓出了安望君一身冷汗,幸好姑娘们一直低头刷手机,显然手机比迎面而来的帅哥还好看。
这安望君心里可就又有点不舒服了。
姑娘们就在他们背后捧着手机议论:“你说林导怎么还不公布唐可的演员啊?”
听到二人职业相关的八卦,两人不约而同的装作停下来挑薯片,实则听起了墙角。
另一个姑娘回道:“之前定下郑克演唐可时,就已经一番腥风血雨了,结果他自己不赶紧抓紧机会,还磕药把自己磕进去了。他的脑残粉现在还在闹呢。不管是谁接着演唐可啊,首先能被他粉丝撕了。”
安望君咽了一口口水,苏扬眼神瞟过来问他怎么了。做贼心虚的某人摇摇头示意继续听下去。
“不过我说郑克也不适合演唐可啊,就他那痞痞的样子,明明适合男二那个小混混啊。唐可明明是个花美男啊。”
“我就觉得方弈合适,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得了吧,这两句破诗现在是个男明星都能套了。林导的大制作,你弈还是网红,撕不到的,别想了。”
“没有啊,有营销号说他来帝都试镜了!有这个资源在我弈一秒飞升啊,看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
“你还知道是营销号啊,营销号只要给钱,你想让他干啥都成。”
“嘿我说你丫今天诚心找我不痛快是不是呢!”
“……”
两个妹子互撕着走远了,安望君一脸复杂的长出一口气,默默把自己炸起来的小汗毛抚抚平,推着小车就要逃离现场。
苏扬嗤笑一声:“林导还没有找到唐可的演员啊,年纪大了,拉皮条的能力也不复当年啊。”
安望君讪讪的笑笑,打着哈哈:“不是每一个被拐青年,都是苏影帝不是?”
苏扬十分受用地接过手推车:“嘴怎么这么甜呢?”
安望君心虚的挠着脑袋傻笑,岂料苏扬冷不丁蹦出一句:“其实我觉得小君你就很适合唐可。”
安望君一个笑还缓过来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昏天黑地。
苏扬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背:“又不是真叫你去演,这么激动干什么?”
安望君的心那个虚的啊……
“不过我是说真的,七里巷嘛我也看过,唐可就是里面蝇营狗苟中的一道人性的光辉,长的好,会画画,瘦瘦的艺术生。我家小君嘛,这张脸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现在年纪小,还有点像个软妹子,等张开也就好了。就是你的性格,和唐可也是有相似之处的。”
听见老哥居然主动把唐可和自己搁在一起,近日来揣摩角色揣摩得都要精神分裂的安望君不禁得竖起了耳朵。
“唐可的性格其实和你有很大的相似处,温柔,善良,心软,自己喜欢的,就千方百计掏心掏肺的对她好。”苏扬低头,轻声细语的慢慢给安望君分析,声音不大却听得安望君手脚发麻:“但是作为你的哥哥,你的家人,我还是不希望你和唐可有一点点交集,一点也不行。”
一瞬间安望君眼泪都要下来了,鼻子酸的不行,哑着嗓子回道:“为什么啊?”
苏扬深深地看向低头狂眨眼睛的安望君:“唐可太苦了,我不要你和他一样。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弟弟,那我自然是想你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长大。”
看着安望君头越来越低,苏扬无奈的笑了笑,揽住安望君把人箍在怀里,像是小时候无数次的哄他一样:“随心所欲说的简单,其实人生啊,会有特别特别多的不得已,我们每个人在努力做着的,就是为了让这么多份的不得已少一点,再少一点。所以,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只要那件事能让你觉得很快乐,怎样都可以,真的。”
安望君深深吸了两下鼻涕,撇撇嘴嘟囔道:“快别煽情了……”
这苏扬可就不乐意了,捏捏安望君已经红红的鼻子,装模作样道:“你哥的一番真情流露你就觉得是煽情?真是孩子长大了就不听话啊?”
“别捏别捏,鼻涕要粗来呐……”
瓮声瓮气的声音特别像安望君小时候撒娇玩闹时的声音,心情大好的苏扬及时的收了手,推着小车继续前进。安望君迅速的调整一下心情追上他:“哥,那,那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一件你很不喜欢的事情,怎么办?”
苏扬头都没回:“我不喜欢的?你想杀人放火还是伤风败俗?我还不了解你,你连往老师家窗户玻璃上砸石子都不敢。”
看着苏扬完全跑偏方向,安望君心里一阵着急:“就是,就是那事可能,也算是正常,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苏扬回头,纠结的安望君差点一脑袋撞上去,苏扬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想出柜?”
安望君:“……”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苏扬自暴自弃的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么说吧,只要你别瞎作,就是作死,除了作死怎样都行。要是实在忍不住想作死,也请提前七十二小时和我说一声,好吗?好歹给我留点充足的时间帮你收拾烂摊子。”
安望君一个头有两个大,心里暗骂不只是哥哥,自己的语文修养都得打回去重修,这么交流得把人头发都急白了。横下心来蹬蹬蹬跑到苏扬面前,一脸正经凝重的看着他,像只即将发言的小公鸡。
苏扬抱臂看着他,眼神很淡定:我不说话,我就看看你到底想作什么妖。
小公鸡咽了下口水,心里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嘴巴却先于脑子开始胡扯:“就是,我的画不是还在帝都博物馆的书画厅里展示么,这个画展蛮厉害的,有很多记者采访来着……”
“有记者采访你,然后你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安望君心想,那天要集中采访的时候,自己跑得比香港记者还快,帝都记者根本就没找着他人,但是脸上还是沉重的点点头,继续瞎扯:“那记者看我长得帅嘛,就,就问我想不想,想不想……”安望君觉得自己扯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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