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蘅现在角落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女士前一句“怎么瘦成这样了心疼死妈妈了”后一句“你哥那兔崽子这种时候还知道往外面跑,怪不得你被人欺负,哎哟真是气死我了”,中间夹杂着“好漂亮的姑娘啊,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哪里人啊?有没有男朋友……”,崩塌的三观及智商都粉碎性骨折,502都黏不回来的那种。安望君肚子被热情的妈妈喂得滚圆,同情地看了一眼可怜的学姐。
风华上海总部里,苏扬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靠脸建起风华帝国”的楼老板,旁边坐着他偶像秦深大爷和顾长安奶奶,总经理林遇白推了推他的正宗霸道总裁金丝边眼镜,苏扬突然觉得,他好像从围观群众一下子上升到了一定高度,感觉自己棒棒哒。
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会议十分简短。在了解苏扬“死不承认”的态度后,楼董摇了摇头,他说:“或许你的弟弟远比你想象的勇敢呢?”
苏扬错愕了片刻,随即笑着站起来,上午的光影沿着摩天楼的窗格打在他身上,好看得仿佛是在拍一组光影大片:“那我就,不给他这个勇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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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风华,乐行之与苏扬兵分两路,他去警察局拦着高血压的苏父,苏扬则奔回医院。路上他看了一眼网上动态,几乎全网都是那个女人的哭诉,直指安望君狼心狗肺不认养育之恩,表婶含辛茹苦抚养孤苦伶仃的你,你却叫人把你表哥打伤了,你怎么下得去手啊!云云,就差没有坐地打滚。苏扬冷笑一声,小君会打人?他连瞪人都怂!小怂包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呢,得快点回去亲亲抱抱揉揉毛。
在停车场停车时,苏扬眼梢一扫,发现了承重柱后面鬼鬼祟祟的人影。这一届狗仔跟踪技术也太差了吧,他原本并不想理,然而却在汽车后视镜里,看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张在记忆里早已模糊,但是却和视频里那个老女人如出一辙的丑恶的脸!
他妈的他还敢来!苏扬拔腿就追,黑影跌跌撞撞往一侧逃生楼梯跑。前些天为了稳定攻值奋力举铁的成效在此刻显现,加之大长腿的无敌buff,苏扬跑一步抵得过高成材两步。四体不勤的废物刚窜进楼梯口,就被苏扬飞起一脚直接踹翻在地!
高成材像只垂死的王八挣扎不起,苏扬借着去势直接跪骑在他身上,揪起他的一把黄毛就往地上夯:“看样子十年前没打服你!老子他妈十年前就该……”
“砰!——”一声闷响打断了苏扬的暴怒,他还维持着挥拳的姿势,鲜红滚烫的血液从他的额角缓缓流下,眼前一片漆黑。
——在他的背后,孔伟喘着粗气,丢下了手里带血的木棍。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被夯了【长吁一口粗气】
我居然在办公室摸鱼六千字就为了看苏老哥被揍,我是不是一个变态【……】
哇哇,这章各路boss齐出动,有没有很紧张很刺激的感觉!
第95章 你要等我
“妈,我真吃不下了。”看着杨女士递过来的勺子,安望君都快哭了,“您已经把我喂到嗓子眼了,您看您看,脖子都塞粗了……”
“哪里粗了?就你这个小身板,切吧切吧都没一百二!是不是汤不合你口味?苏扬那兔崽子也真是,你都出这么大事了还往外头瞎跑,回来我非骂死他不可……”苏妈连叹三声大气,看着还有满满一保温桶的鸽子汤,念了十来遍“养儿不孝”“家门不幸”之后,目光瞄准了在墙角努力装鸵鸟的杜同学。
“小杜啊,”刚刚还痛心疾首的伤心妈妈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眼钩子一挑顾盼神飞,端着堪称狼外婆般慈祥的微笑和蔼地说:“你看你瘦的,阿姨年轻时可没你这么瘦,来来来快喝点快喝点,长胖了更可爱……”
“不了不了……”
“要的要的……”
……
叼着鸽子腿的杜若蘅同学到现在都是蒙圈的——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她六年的偶像其实是个二逼大尾巴狼的事实,再自拆CP从骨科啃到清明[还发出真香的声音],现在你告诉我其实我之前的纠结打脸都是自作多情,我到头来萌的他妈还是骨科?
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以及苏妈妈炖的汤可真难喝。
安望君有点不敢看这位饱受摧残的受害者,他和苏扬行之一起坑蒙拐骗,合伙欺负良家少女,果然男生都是大猪蹄子。都是一条贼船上的蚂蚱,有什么不能和学姐说的?柜都出了还在乎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没看出来,阿杜同学,你是不是自己也要反省一下?
趁着苏妈妈下楼缴费的空档,安望君还是怂怂地和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呸。”只见完整的鸟骨头在空中画了个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垃圾桶。“你是有意的嘛。”阿杜同学翘起一条二郎腿,雪白干净的鞋尖晃晃悠悠一点一点,阴阳怪气地回道,“这算是啥?你们一种特殊的情趣PLAY?”
“这个,说来话长……”安望君的脸诡异地红了起来。
他居然还好意思脸红!阿杜快要气死了,拿汤的手快要抖成了布朗运动。
得瑟的安同学其实是相当心虚的,看看这位鸡爪疯同学,B大多少宅男心中的艺术系花被自己糟蹋成啥样了……对,还有B大多少学弟学妹心中完美的苏扬学长,那更是成功地被自己拱了……想到苏扬,安望君的心就跳的飞快,全身血液争先恐后地往心脏奔涌,搞的被遗弃的大脑缺氧无法思考,只想快点见到他。
他也觉得自己奇怪,明明都……老夫老夫了,怎么今天突然那么依赖他,想见到他,那么那么想,想到心神不安的地步。安望君在心里狠狠唾弃一把自己,还是问道:“你知道学长……”阿杜同学瞪了过来——他立马改口:“你知道我哥,他去哪里了吗?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杜若蘅继续发射鸟骨头,这次没有命中是个篮板,她愤愤不平地捡起来,在那一瞬间心头悲凉一片——自己踏马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安望君同学,你!哥!”她咬牙切齿地加重了这两个字音,“是在你后颈椎做标记了吗?离开一会都不行,要不要我现在找医生给你开一针Omega抑制剂??”
“……”安望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并且脸上刚刚下去的红潮更加诡异地卷土重来。杜若蘅看他低着头思绪不知道飘到哪本小黄文里,气得眼珠子都泛着荧荧绿光——看起来更像一头哈士奇了。
而这件病房穿过一条走廊再垂直向下三层,苏母正在缴纳入院费用。豪华单间VIP病房的花费相当惊人,这位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娘有钱”的美丽女人看都没看数字,掏出金卡刷了就走。
“那个……女士,”小护士怂怂地提醒,“可以刷医保卡的……”
杨女士认真想了一会,然而实在不知道安望君的医保卡在哪里:“……算了,先刷着吧。谢谢小姑娘!”苏母和苏扬像在眉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明明眼钩子乱甩,但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就算本人是个精分又二逼,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都会觉得“哇他/她真是又好又温柔哦!”
显然小护士也有了这样的错觉:“您、您真好看。一家子都是祖传的好看啊!”
苏母高贵优雅并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小姑娘的夸赞,就听得小姑娘接着说:“所以说那个表婶就是在碰瓷嘛,她那么丑怎么可能是我们小君、额安先生的亲戚……”
“……”苏母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着这个话多的护士,漂亮的丹凤眼眯起,“什么表婶?”
“就是这个啊,”不明所以的小护士热情地拿起手机,划开现在挂在头条实时推送的“安望君表婶照片”、“安望君表婶视频”给苏母看,嘴里还念念叨叨:“这女人戏精一上午了,非说是安先生的亲戚,还说安先生是他养大的……怎么可能嘛……她也不看看……唉女士等下!您的卡还没拿!”
苏母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十年了,事情都过去十年,她以为早就尘埃落定落地封存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在那里颠倒是非坏人名誉!苏母气得发抖,下意识就要冲回病房找她可怜的小儿子。然而毕竟见识丰富阅历深厚,在等电梯的那十秒里,她就迅速冷静回来。怪不得苏扬一大早不见鬼影,这混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和我们爸妈通个气……苏母走到一旁拨通了苏扬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苏母有点疑惑,继而拨通了乐行之的电话,行之那边正在警察局里抱着苏父的腰,怕这位清白了五十年的大叔一脚踏进犯罪深渊,“苏扬啊?他一个小时前就回医院了啊。”
……一丝看不见的阴霾缓缓爬上苏母的心头,她再拨了一通,苏扬依旧没有接听。
再打,电话在响了七八声嘟后被掐断了。
……真的不妙。
就在此时,乐行之突然来了电话:“伯母,苏扬怎么一直往影视城那边跑啊?打他电话也不回,是小君让他拿东西吗?”
医院人来人往,往来的病患家属以及医护人员都会好奇地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大明星母亲,苏母拿着手机的手迅速出了冷汗:“你、你怎么知道他往影视城那儿去?”
“我们之前不是跟江导在湘西拍戏么,那里深山老林的一不留神就找不到人,所以江导在苏扬手机里装了定位,终端在我这里。他一直往影视城跑怎么了,是不是小君剧组又出什么事了?”
“……我去问问小君,没事,到时候给你电话。”苏母快速交待,直接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细高跟爬了三层楼梯,在病房前长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雍容优雅的笑推门而入。自家小儿子不知道在和他的学姐争论什么,脸红红的,看得整个人都鲜活了许多。“聊什么这么开心哪?”
安望君显然拿她当了救星:“在让学姐把手机给我,我想打个电话,”他有点紧张又有点难为情,“他说了一会就回来,可是已经过了一个上午了……”
苏母面上已经快维持不住了。杜若蘅趁他俩说话的功夫拿出安望君手机,迅速清空所有自动推送关掉所有开机默认后台,这才递给他,没想到就这一瞬间,手机来电话了,显示【哥哥】。
杜若蘅心中突然警铃大作,来不及撤回手机就被苏母一手接过,按下通话键的一瞬间,一个狂躁的男声在安静的病房炸开: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苏扬在我手上,你带着钱来剧组A棚天台!我要一千万!不五千万!不然我弄死他!!”
“等等下!你们是谁!”苏母话都快说不清楚,然而回答她的是挂断的忙音。她几乎站立不住,杜若蘅赶紧一把扶住她;安望君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是他们……是他们……”他一把翻身下床,左手上的枕头被扯落,带血的针尖在空中画了个弧线,清脆地砸在地上。
没有按压,瞬间暗红的鲜血像张牙的毒蛇蔓延了安望君整个手背。“若蘅,麻烦你照顾好我妈妈。”他的眼睛迅速泛红,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便僵着喉咙扯出一句沙哑的气声:“我去把他带回来。”
“先、先别乱!我们是不是该先报警……唉你别跑!”杜若蘅扶着晕眩的苏母,眼睁睁看着刚刚还躺在病床上的安望君飞奔出门!
“傻丫头,别管我……快去追!报警!!”
安望君在走廊上狂奔,沿途还撞了一位护士,病历单像漫天大雪洒满走廊,再一回神,刚刚还穿着病号服一手血的少年就消失在视野里。电梯太慢,他一头扎进了逃生楼梯,疯狂回旋间还没恢复的身体剧烈不适,刚刚饱受折磨的胃就像被一只手攥住撕扯,一根钢管在头脑里狂捅,终于在最后一层楼梯时,安望君跪倒在地疯狂干呕——然后就看见角落里横着一根带血的木棍。
有什么冲我来……我不准你动他!
我不准你们动他!!
出租车司机看后座那个从医院里跑路的少年:脸色白的快赶上绝症病人,眼神里的决绝却冰冷得骇人,简直就是在趁着回光返照回去手刃仇敌。中年危机的他生怕自己这一单惹上麻烦,纠结再三还是问道:“小伙子,你去影视城干什么呀?”
安望君正在拿衣角擦左手上的血,一抬头,黑如潭水的眼睛直直地注视前方。青天白日,司机吓得一激灵,这哪是要去手刃,简直就是分尸完毕准备潜逃的!这位危险的少年开口,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麻烦开快点,再快点,罚单我交。”
午间高峰还未涌来的城市快速路上,一辆蓝灰色的出租车像一条逃窜的野龙,引擎嘶吼着喷出浓烟,在钢筋长河里左钻右窜。司机顺从地听着安望君的话,手却偷偷摸上了手机,要是这个节骨眼报警,这小子会不会突然过来夺我方向盘啊……
还有启东房贷要还的司机不敢铤而走险,他决定采用怀柔政策,打开车载广播,让这个半大少年先感受一下人间的真善美。——【关于安望君表婶突然出现,指控他嫌贫爱富六亲不认这件事啊,我们栏目组请教了专家,专家的意见是,如果安望君的表婶对其尽到了抚养义务的话,那么安望君的所作所为就是堪称冷血伤了人心……关于这张合影照片与采访视频,截止目前,安望君与无名氏均未作出回应,我们节目组也会跟踪报道,请大家持续收听……】
“哎哟,要我说,这些明星啊,也不知道何德何能,大把大把赚钞票……现在好了,穷亲戚撵上来了没打发好,这人家不就倒打一耙了么!”司机听得入神,拿出他多年和客人唠嗑的语气分析得头头是道。却没注意到后座的少年攥紧了脏兮兮的病号服下摆,脸色比刚刚还要再白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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